第二天一早,复半痕就入了涯园,说是探望茶杏,其实也不过是过意不去前去给自家这个宝贝侄子赔罪而已。
但复半痕就是复半痕,就算是去赔罪,还是不改一脸的冰冷肃穆,活像是来问罪的:"伤好了?"
"好了。"茶杏坐在床上,乖乖地应着。
"身体还是很虚吗?"
茶杏嘀咕:"哪有......"什么叫身体还是很虚吗?又不是产妇刚生完孩子在坐月子。
"上一次的事......"
上一次的事?茶杏被这个开头吓了一跳,脑子飞快地转动着。难道娃娃叔叔是为了上次的事来惩罚自己?念及此处,茶杏的脸色一白,虚弱地截断复半痕的话道:"哎呀,我喘不过气来了......"
复半痕一惊,赶紧伸手扶住他,附掌在他背上,运功送入内力。
"茶杏?"站在旁边的小扇抢上一步,却撇到茶杏使了个眼神给她,一愣之下几乎嗤笑出声。这人多半是怕被责备,又在施苦肉计了......
半柱香之后,复半痕才撤掌收功,查看茶杏的脸色,见脸色虽仍是苍白,却比方才好上许多,吐息也平稳了,这才放下心来,皱眉道:"现在怎样?"
茶杏靠在靠垫上可怜兮兮的神情:"娃娃叔叔,我快死掉了......"
"不要胡言乱语!"复半痕的口吻虽然仍是强硬,眼神却有些乱了。
"如果......"茶杏在心底满意自己的演技,"如果娃娃叔叔一定要罚我的话,我当然是不敢违抗,不过能不能撑过去......"
他话音未落,头上就遭了一个爆栗,"啊哟"痛呼了一声,无辜地摸着头。
"不要拿自己的身体说事!"复半痕的神色不善。
茶杏不由扁下嘴来,求助地望向小扇。
小扇见他这种神情,又是好笑又是心软,上前一步想要说情:"庄主,茶杏他现在的身子确实不能受罚了......"
"谁说我要罚他了?"复半痕板着的脸出现了一丝裂缝。
听到这话,茶杏立刻身体大好,睁大眼问:"那娃娃叔叔你今天来做什么?还板着一张脸,害我吓了一大跳......"
"上次那件事......"复半痕僵硬着,不知道怎么样说出道歉的话来。
"上次的事?嗯?"茶杏好奇地凑近,研究他脸上的僵硬线条。
"上次的事是......"复半痕继续僵硬。
"是?"茶杏有趣地眯着眼笑。
复半痕心中虽无奈,但没有告诉茶杏让小扇去扮演奸细确实是他们做得不妥,只能呼了口气,道:"上次的事,不告诉你是我失策。"
"失策"?不是应该是"不对"吗?茶杏不满地挑眉。不过难得娃娃叔叔在自己面前承认自己的过失,茶杏支着腮想该如何消遣他才好。
"娃......"
茶杏刚要开口,门外有人敲门:"庄主。"
复半痕起身走到门口,接过一封拜贴,眉头紧锁。
茶杏的眼睛亮了亮,问道:"越允辞来了?"
复半痕看了他一眼,不知该称赞他的聪明才智还是该惋惜他的聪明才智用得都不是地方:"不错。"
茶杏拖着被子下床:"我也要去!"
"不行!"复半痕拒绝得斩钉截铁,转身准备离开。
茶杏上前一把拉住他,正色道:"娃娃叔叔,越允辞的父妹是因为我才死的!说起来这整件事都是因我而起,我不能说不管就不管!"
复半痕愣了一下,回头望着他认真的神情,迟疑着。
"越允辞能够为了甚织筝走揽云庄,应该不是什么大恶之人,如果能化解多年的心结也是好的。不是吗?"
复半痕低头仔细认真考虑着他的话。
"有你,白珺,枕烛跟小扇在,他根本没有机会伤到我!何况......何况我也没有不济到坐在那里就会晕倒的地步!"
"好,你来吧。"复半痕招呼着小扇:"你在茶杏身边照顾他。"
小扇上前一步,握住茶杏的手,笑眯眯地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