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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沈墨龙的过往

都说人慧极必伤情深不寿,沈墨龙大抵就是如此。也就是在把医书焚尽之后,沈墨龙并没有再次表现出让任何人觉得疯狂不可思议的事,反而变得更加沉静,或许正确的叫法是死寂。在外人看来小小年纪就能如此沉稳将来长大必定会无可限量,只有沈父沈母知道比起身体上的疾病,自己的儿子在心理上的疾病才是更加要命的,于是也顾不得许多,开始大发请帖借着各种名目邀请各家走动,只希望这个特殊的儿子能走出自己为自己画下的牢。

沈父名为沈万均,家产万贯却洁身自好,只有一位夫人秦雪,独子沈墨龙。因为沈墨龙身体的缘故,虽然沈家富贵逼人,却是仆人甚少,沈墨龙身上的隐秘也就只有沈家少数极为忠心的老人和沈父沈母知道。而沈族中人早就垂涎沈家的万贯家财,偏偏沈墨龙是个隐藏的深的,一向足不出户比大家闺秀还要大家闺秀,几乎找不到让他殒命的机会。现任的沈家族长沈德坤更是早就对沈家一家深恶痛疾,沈万均是个老狐狸,弄不死他,可是这个多年养病的小畜生沈墨龙怎么也还不死,要知道只要沈墨龙一死,再找个傀儡送到沈家当继子,沈家的家产几乎都会被族里正确的说是沈德坤接收。所以沈德坤一直暗地里关注着沈万钧一家的一举一动。

于是在一向低调的沈家开始热闹起来,与各家有了走动之后,沈德坤家的小姐沈莲心,凭借着她毒辣的眼光和狠绝的手段,逼迫沈家忠仆吐出了沈家辛密。

说起沈莲心,表面上只是一个养在深闺人不识的柔弱少女,但是早就在幼时就被沈德坤送到了当时的吏部尚书现任右丞相的慕容家做慕容小姐的女伴。也就是说现在的望族沈氏一族凭着沈莲心的牵桥搭线在背地里早就是右丞相的一只爪牙了。沈万钧虽然有钱但是架不住没权,在族里还能吃得开,但是在当时的时局里早就是风雨摇摆的角色了。多少人看中他的万贯家财,这其中就有慕容家。

如此,不只是沈族中人想要沈家覆灭,慕容家也是如此。但是慕容家厉害的地方在于慕容家并不出面,而是让在慕容家当差的沈莲心出面。沈莲心在慕容家的指使下,调用了慕容家的势力,利用沈万钧开办宴会的契机,一鼓作气把沈家的隐秘揭露出来。

于是,毫不知情的沈父在被人传信得知,儿子的隐疾竟然莫名被一位参加宴会的少女得知后,向沈莲心支付了一大笔封口费,这笔巨款最后也是进入了慕容家的腰包。接着沈莲心转头向族长也就是她的父亲告发了此事。族长找上门去,道貌岸然地排遣了沈父的种种不是,说怎么会有沈墨龙这种天地不容的畜生出生,如果继续把沈墨龙留在沈家,就要把沈父一家全都逐出族谱等等。

沈墨龙自请离去,可是沈父沈母的态度太过强硬,如果沈墨龙离开,沈父沈母也会立刻自裁,原因只有一条,不能保护自己子女的父母怎配活于人世。不得不说,沈父沈母的爱太过热烈了,灼伤了沈墨龙而不自知,一直以来让沈墨龙痛苦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太过无私的爱。他们一心想给他最好的,却原来不知有时候爱也会成为一种无法言说的伤害。

就在沈家倾覆,危机一触爆发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夜里,沈莲心再度出现,这一次她说出了一个条件,答应的话可以让沈家免于覆灭。要知道一旦在族里公开审判,沈家的所有家产都会被充公,沈父沈母和沈墨龙都会被逐出族谱。看着沈父这些天疲于奔波的身影,沈墨龙问都不问就直接答应了。因为即使是龙潭虎穴都没有关系,他就没想着再活着回来。

于是沈墨龙在这个初春时节还稍微有些寒意的雨夜带上了沈莲心精心准备好的人皮面具,坐上了一辆异常奢华的马车走上了不归路。那夜的他见到了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交集的一个人,齐顺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洛王萧瑾轩。

萧瑾轩此人可谓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名字好听,却尽不做常人之事。然而沈墨龙的记忆里,并没有对此人过多的记载。当然这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归于他长年闭门索居,没有那等的闲情逸致关心外界关心他人。再者他虽然自闭自卑但是又异常的高傲不屑,对于洛王这等有着正常人的身体却不干正常人的事的人,就算是地位超然,他骨子里也是不屑一顾的。

齐顺朝从开国到现在一百二十余年,现当下是太平年,没有什么兵荒马乱,可以说得上的举国上下一片繁荣景象,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洛王是当今皇帝的嫡亲幺弟,当今皇帝登基时候太后才有的这位洛王。可以说这位王爷的地位在举国人民的心中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连皇帝都鲜少言语刁难斥责于他,太后对他是更是言听计从,那真是一个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后宫中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对他是一边恭维一边害怕。按照现代人的说法,这么养孩子迟早养成了祸害。可还真就是养成了祸害。当洛王萧瑾轩又一次在宫中闯下弥天大祸后,皇帝终于劝服了他偏听偏信的太后老妈,赶了萧瑾轩出去,单独开辟府门。为此宫里那是大摆筵席,从皇后到倒夜香的小太监小宫女都是发自内心的舒畅,皇后更是听到自己的枕边人梦语:就是把皇宫搬空了,只要能送这个阎王出去,都是好事啊。能被整个皇宫的人都讨厌,可见这个洛王真心不是个好东西。

沈墨龙浑身上下没一处完好,几乎都是是洛王造成的。

那夜,沈墨龙改头换面,由沈莲心领着来到了被人们称作“敢去阎王面前闹,不在洛王府中留”的洛王府里,扮作丫鬟的沈莲心直至下马车的前一刻还是嚣张跋扈的,但一看到洛王府三个大字,脸色都是惨绿惨绿的。相反装成主人的沈墨龙还是一如既往的面色沉静,步履悠然,全然感觉不到危险的样子。可谁又想到沈墨龙当真是一心赴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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