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句贬义的话,又看着微露娇羞的火凰,沈飞虽然表面有些不高兴,但心里有些乐开花,像吃着青苹果一样,生涩,但甘甜。
“火凰姐姐,看来天有些热哦,你的脸有些红呢!”
很明显地,听到火凰的调侃,他在反击。
“额……不是热啊。你知道的,在北方雪域,那里有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同类,我过不了多久,应该会去找他吧!我,真的有些想他了。”
沈飞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那是在北方的冰凤,真正的凤,是公的,而且名声很大。
当听到这些话,沈飞有些急,是那种无可奈何的急。如果她真的走了,她还会回来吗?沈飞微微皱眉,心有些冷。他知道,自己和她,终究不是一个种族,用人妖殊途或许能解释清楚!他对这种陌生的感觉,现在有的只是懵懂而已,但心里还是不舒服。
“哈哈,小屁孩,怎么不舍得姐姐离开对吧?”
火凰这不知道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在问沈飞,是半个姐姐的心情还是有其他的想法。
毕竟,多少真心话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又有多少要远去的人,其实只要一句挽留就能留下,但是那句挽留,往往不会被说出口。
沈飞当然会不舍,但那一刻,他犹豫了,是的,他犹豫了,懵懂的他,心思已经不像小时候那般,此刻,掺着不一样的心情,他犹豫了……
“你来了?”
“是的,前辈,我,又来了。”
沈飞背着沈星,站在渊阁里面,恭敬地站着。
他出了些微汗,气息也比平常更换更急促些。毫无疑问,那只要吃睡就行,没有任何想法的沈星,把他这个重情义的大哥给累苦了。
火凰在阁楼外一樽大树下等待着他们出来,双眸里显现着明显的不安,她在担心小皇子,她知道,这座阁楼进入条件的严苛,可以说是九死一生;她,更担心那个眼里看了十五年的太子沈飞,不是在担心他能不能进去,而是在担心,若是沈星因为他的缘故,连性命都保不住了,他会怎样责怪他自己。
担心,慢慢转成紧张,一个人若是紧张,就会更加不安。这时候,要是她手里抓个东西,或许能缓解这份不安,而不是不安地攥紧双手,以至于手心血液不通,变成苍白,甚至还有些冷汗在掌心……
“我和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当初你说你要好好考虑,现在快一年了,况且,你知道,这事对你益处很多。”
那风流的背影,犹如一座撼不动的山。沈飞也算阅尽书海,对于形容人,比喻物这回事,他拈手而来。但对于眼前这个人,他只能用“万古风流,陈千风”去形容,因为他见过这个背影,说具体点,他见过那道灵识,甚至他很怀疑,那道灵识就是陈千风的灵识。
这道灵识在万千夜明珠的辉映下,就像水中的倒影般,活灵活现。渊阁,里面是闪亮亮的,晶莹剔透的夜明珠总是将光芒放到最大,这距今已经经历过数不清的风雨岁月。
这是一座藏书楼,藏的是太清古书,密密麻麻的古书堆放于一格一格的书橱中,万古不灭的书,不是普通的书。
“但害处也不少!”沈飞没有考虑太久,即使看似有些不敬,但他还是决定如实回答,要不是迫不得已,他或许也不打算再一次踏进这个地方。
“既然没想好,又何苦来浪费我的生命,我和你说过,我的每一次现身,就会让夜明珠能量锐减,我耗不起。”说得很直白,也很诚心,灵识如此,生平也该是这样,不过,他的语气更严厉了些,也不像刚才那般温柔,说明他不满意这个回答。
那人背对着沈飞,手指一弹,沈飞挡之不及,正中腹部,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那人随之一晃,身影消失。
“前辈,前辈……”叫了两句之后,他明白了,那道灵识并没有赶他们出去,也没有取他们性命,也就是说,那道灵识关了大门,也留了一道小门给他们。但这道门要靠他们自己去找,也或许,从来就没有这道小门,毕竟,沈飞还没有说过他来的目的。
“多谢前辈”,这是该要有的基本礼貌,这不是自己的地盘。
放下沈星,沈飞开始找书,毫不杂乱的书,很好找,他大约知道要去哪片区域,眼前洗髓域,天道史,殊途路……
《重华大成经》这是沈飞在见闻录上找到的。
“这,不是诗经么,怎么放在见闻录这片区域?”
带着疑问,沈飞还是决定翻看下去,翻开的第一页,金色的文字陡然间变大,钻入沈飞眼里,那是“陈千风文”四字。这,他在第一次进入的时候就经历过,所以他这次没有吃惊,而是继续翻看,他心想道,这原来是陈千风前辈的文笔,带着欣赏与好奇,他继续翻看下去。
苍白的天空,有着冰冷的雨;萧索的太清,我分不清对错;逝去的浮华,未有不甘心;乃至人影相对,依旧不知习惯。早已混沌的我,更不明白该与不该……愿携圆月往东而去,过叠山万重;踏浪而来,横渡江洋;遍访仙山,用此一生,换得七世记忆,不忘佳人一笑。不是英雄不气短,伊是儿女自情长。
“妙哉,妙哉!”沈飞顿时拍手顿足,内心震惊,即使只有一人,依然忍不住大声说道,“太清风骚,万古风流,真乃一代俊杰!先不说这文中内容,单这朗朗上口的文字,实在太精彩了。”
再细细品味,沈飞对于那个“侠者”的神奇世界,好像多了几分了解。
太清无仙,举世求仙。
这是太清众生的追求。
但陈千风前辈不是这样,他是个鹤立独行的人,有朋友,但没有知己,更没有红颜,这是他的憾事。
都说鱼的记忆是七秒,有些人为了不受情的牵绊,多么希望自己是一只鱼,忘了吧!
他从不求仙,不为自己成仙而求仙,但直到某一天,遇到某个人,他开始求仙,为记住某个人求仙,文人骚客,感性高于理性,他一辈子都逃不过“情”,因为在太清,找不到仙。最后的陈千风有怎样的结局,没人知道,也没有任何野史外传,只有这本诗经……
“我,会来找你,等等我,这一次,让我来找你。”天宫长孙公主在九重天的桐宫大树下,静静地坐着,这不应该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她在对着一根发丝含着眼泪轻声地说道,那发丝焕发出五色神光,带着她得希冀,拖着她的心事,殁逝空中,不知去了哪里。她这话对谁说的,她知道,或许他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