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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青春脸厚

青春真好,这个季节,很少有人会考虑生活,考虑未来,我们不要求明天必须怎样?我们只在乎今天是否快乐!

但如果有人一旦考虑到这些层次,那么恭喜你,你长大了,懂事了,烦恼也会随之而来了。

我有两个朋友,一个叫王晓峰,一个叫张景严。

王晓峰的口头禅是:玛德!还有没王法?

张景严的口头禅是:玛德!嚣张个毛?

两人经常搅在一起,好时情同手足,反目是血海深仇。

但两人都有个优点,就是不记仇,属于那种刚刚扇过耳光,回头就能握手言和的那种。

有一次,两人下象棋,王晓峰执“将”,张景严执“帅”。走了几步,王晓峰说:“炮打翻山”,灭了张景严一个兵。

张景严说:“一目千里!”执马踩炮。

王晓峰皱着眉头,看了半天,没看懂,问:“你的马儿刚才搁哪里?”

张景严说:“你管它哪里!”

王晓峰挠挠头,说:“要不我们都回一步?我没搞懂你的马儿是怎么啃我炮的。”

于是两人各回了一步,重来,还是王晓峰开头,炮打翻山,轰了张景严的兵。

然后眼睁睁看着张景严提马踩炮。

王晓峰说:“你的马多长了两条腿吗?”

张景严说:“没有啊!”

王晓峰说:“不对!你的马是多长了两条腿,我的马踩的是斜日,你的马踩的是斜目。”

张景严说:“马儿踩的就是目啊!”

王晓峰说:“不对!马儿踩的是斜日,一日千里的日。”

张景严说:“是一目千里目!”

王晓峰说:“玛德,还有没有王法?”

张景严说:“玛德!你嚣张个毛!”

于是两人争执一下午,险些大打出手,最后王晓峰赔礼道歉:“说可能是记错了,马儿真的是踩斜目的。”

问其原因,那货说:“马儿没有一目千里,何来的伯乐!”

一群人拜倒!

然后,两货按照这种规则,整整对战两个月。

有一天,两货在街上碰到个摆残棋的,非要挑战。

但规则不同,下发不同,最后大打出手,闹到派出所。一番调处,两人心不甘情不愿赔钱走人。

出来后,王晓峰就开始抱怨:“你~妹~的!都说马儿是踩日的,你TM偏偏不信。”

张景严说:“少叽歪!是哪个王八蛋说马儿没有一目千里何来伯乐的?”

之后两货继续下棋,马儿的规则没变,还是“一目千里”。

我发现青春期的人特别争强好胜,有人争钱,有人争位,有人争爱情,有人争掌声,很多哪怕明知是错的,也要争个鱼死网破。

争是一种态度,争是一种追求,争是一种动力。

我从来不把“争”的态度当成贬义,相反,我认为这是一种积极乐观,充满冲劲的正能量。

但这种高含量的生活观,又很容易迷惑双目,让本来乐观的作为变得黑暗,变得惹人唾弃。

我对张景严的印象特别深刻,之前,他和另外一个男生,同时爱上一个女生。

于是两人展开疯狂追求,各种比拼各种狠。

从比穿到比吃,从比帅到比烂漫,外表风光了,但兜里的钱却跑了。

后来张景严功力稍逊一筹,输给了情敌。

但张景严从不放弃,还是厚着脸皮死缠烂打,他说:“不能让她爱一辈子,就让她很一辈子吧!”

TM的,我发现张景严比李勇更无耻。

感情失利后,那货不但不伤心欲绝,反而变得异常轻松,早晨上班,他会去女生宿舍转一圈,见人就问,韩英在吗?

刚开始,那些女生还会友好微笑,客气作答。

但时间长了,慢慢就不新奇了,于是起初的好奇,就会变成后来的好恶心。

张景严不在乎,开始变本加厉,早上蹲点等,下班蹲点等,有事等,没事也等。

每次等韩英,他都不会空着手,有时候送饼干,有时候送橙汁,有时候送水果。

总之,他的真心,打败了一大群恶心。

于是,他在公司赢得了痴情种的称号。

张景严说:“有机会!”

于是又加大力度,继续追求韩英。

更有甚者,韩英和男朋友逛街,张景严也会大张旗鼓去当电灯泡,还反客为主,处处占据主动。

我发现爱情生活,是这个世界上最难解开的方程式之一。

刚开始,同为竞争对手,韩英的男朋友觉得每一次胜利都炫耀,根本不在乎张景严的胡搅蛮缠和小动作。

后来,韩英正式和他交往后,张景严的胡搅蛮缠和小动作,就变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拔不痛快。

为什么会这样呢?

后来我想明白了,这就好比两个饥饿难耐的乞丐,同时发现一块肉,于是大家拼了命的抢,抢到后又拼了命的往嘴里塞,根本不在乎这块肉从对方手上沾了多少泥。

但假如那块肉明明是你的,一个乞丐伸手来抢,尽管没抢赢,但肉上已经沾了不少泥巴,你还能幸福的吞下吗?

显然不可能!

于是韩英和他男朋友甜蜜温馨的爱情世界,就被张景严一颗烂药毒的百孔千疮,最后不欢而散。

而张景严此番作为,也并没有赢得韩英,反而换来韩英恨之入骨的厌恶。

不但如此,所有韩英的朋友,也对张景严产生敌意,都说他是混蛋!

从痴情种孵化成混蛋,张景严说:“近的不是一步两步!”

那天一起吃放,李勇特意敬了张景严一杯,说:“老子很少佩服人,但你绝对是其中一个!”

张景严问:“你佩服我什么?”

李勇说:“仁、义、廉,真、善、美。”

张景严说:“这些都是我品质。”

李勇说:“你误会了,我说的这些,你TM一样都没有。”

张景严皱着眉头,一声不吭。

自那晚起,张景严再以没去蹲点,再也没靠近韩英,他说:“我终于可以让她永远记住我了。”

两个礼拜后,韩英的前男友又恋爱了,女方姓张,还放出狠话,说张景严做定他的舅子了。

张景严气的几天无精打采,他问我:“陈岩,咋办,那小子向我挑战了。”

我说:“你也找个和他一姓的女友吧!”

他说:“不行啊!车间那些和他一姓的,要不就是恐龙,要不就是能当我妈的。”

我说:“不是更好吗?以后他见了你得叫你姑父。”

张景严说:“交友不慎!”然后默默走开,去问李勇。

李勇说:“我觉得陈岩提议不错,你可以考虑下。”

张景严说:“王八蛋!”

接着朝王晓峰走去,还没开口,王晓峰就说:“尼玛蠢啊!追她啊!你又不是第一次干?”

张景严急了,“你TM咋不去追,她跟我一个姓飞的啊!”

王晓峰说:“老子真去追了,你TM还不是我舅子。”

于是两人打了十多分钟,没伤肉骨,但工衣尽毁,打完后两货又握手言和,准备钱购买工衣。

TM的,我无比震惊,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奇葩朋友。

后来,公司举办比赛,我们一伙人先后报了篮球和羽毛球的比赛。

结果在初选时名落孙山,被韩英前男友狠狠奚落的一顿。

我草!真现实,爱屋及乌,那货和张景严接下梁子,也顺带和我们接下梁子,买一送五。

我靠!最可气是我们竟然成了赠送品。

失利后,李勇提议,小聚庆祝,名头是庆祝没和那群乌合之众争霸,庆祝没掉自己身价。

去你大爷的!我发现我们都无比自恋,就算骗不了别人,也一定要骗过自己。

这就是我们一群人,无法无天,脸比地厚的一群人。

第二天上班,主管找我谈话。

我心里忐忑不安,后来一想,TM的,老子怕啥?老子最近上班下班,都是按时的,老子最近没闹事,没欺负谁,我怕啥?有啥好怕的?

这样一想,心里宽松多了,即便入了禁地,老子还能坦坦荡荡,从容自得。

主管姓庞,肥矮肥矮的,说话语气非常慈祥,但车间大多人都怕他,私底下给他取了个笑面虎的称号。

为啥?因咱们主管笑里藏刀,喜欢明面做人,暗地扮鬼。

好在老子就一普通员工,和他交集不多,也没想过靠他加薪升职,有啥好怕的?

我第一次去主管的办公室,虽然明亮,但总觉得阴森森的,令人发冷。

老子信心大跌。

主管问:“你很冷吗?”

我脑袋一抽,说:“可能这里杀机太重。”

办公室一众文员嗤嗤发笑。

主管大吼:“把冷气调回来。”

于是我才知道,那股冷气不是主管的杀气,而是刚上班,办公室温度高,空调特意调到最冷。

去你大爷的!以后还是少看武侠小说为妙,不然会弄得自己神经兮兮的。

同时,我也发现一个问题,办公室工作气氛冷淡,每个人都不苟言笑,不像车间那样,其乐融融,洋洋自得。

我当时想,是不是这样的气氛,造就了那些白领冷若冰霜的气质?

主管言归正传,说:“现在不管是公司还是学校,都讲德智体美劳,你说是不是?”

我说:“是!”

主管问:“你觉得上述五类中,你最擅长的是哪一类?”

我说:“劳!”

他问:“为什么!”

我说:“劳动最美!”

他说:“屁!”

其他白领哄堂大笑。

我没笑,也不回击,老子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屁了。

主管给我一个评语:“说我不知廉耻!”

玛德!我像,谁年轻时没脸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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