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克木上前开门,然而却拽不动,感到奇怪:“门怎么开不开了?”
胖子嘿嘿道:“这晚上睡觉谁家不得插着门闩啊?喊下你师父吧。”
布克木道:“你不知道,我们这里根本没有插门闩的习惯,各家晚上也都不插门闩的,何况我师父这我记得根本没有门闩啊。”
胖子感到有些吃惊:“哇,你们这的治安可真安全,就不怕家里东西被偷?”
布克木道:“况且这里根本没有人会偷东西,偷东西是非常可耻的事情,会遭到报应的。”
胖子惊讶道:“哇,你们这里可真是好,都能赶上毛主席老人家的那个年代了,还是夜不闭户的地方。”
程淼感到有些不对劲,对布克木道:“你快点喊一下你师父。”
布克木喊了几声,又使劲地敲了几下门,但是屋内却没有人回答。
“这就怪了,师父应该在啊,怎么没人呢?”布克木挠着后脑勺纳闷儿道。
胖子问道:“能不能是你的师父出去了?”
龙伟对着胖子道:“你还真是头笨猪,先前布克木就说过他的师父已经不能走路了,怎么还能出去?”
程淼问布克木:“就你师父一人在里面住么?”
“是啊,就他一人啊,怎么没有动静呢?难道他……”布克木不敢想了,他担心师父的安慰,因为他知道师父不吃不喝的快不行了,怕有不测。
程淼看到布克木着急了,安慰道:“没事的,屋门打不开,肯定是有人在里面给锁上了。”
“师父就一人啊,他也不可能锁门啊,难道里面有外人?”
程淼让布克木让开,他上前对着木门踹了两脚,这木门也算结实,两脚根本没踹开,他又运足了劲,使劲一踹,门这个倒下,一些灰土扑了上来,程淼拿着打着手电第一个跨进了屋内,往门上一照,门是在里面锁上了。喊了两声,还是没有人答应,看来不像是有人的样子,布克木借着手电的光找到了油灯点燃了,屋子亮了,这个像是外屋,也就是客厅,简陋得和外面的残砖断瓦一样,但是四周却贴挂着不少的佛像,足以看出主人对佛的敬仰。
布克木赶紧往右侧的屋子走,也就是东面的屋子,进屋后惊讶地道:“师父怎么不见啦?”
大家走过去一看,里面除了一些普通的桌椅和床铺外,根本没有人的影子。
程淼四下查看了一番,窗户也是关着的,是在里面关的那种,整个屋子除了门和窗户已经没有别的出口了,但是门和窗户都是在里面关着的,屋内却没有人,这有点奇怪了,难道是人出去后关的门窗?程淼试了几下根本不可能,门和窗子就得在里面才能关上。
程淼问布克木道:“这个房子是你师父一直在这住么?”
布克木道:“半年以前师父都是在山上住的,师父受伤后为了生活方便就搬到了这里,这里原先属于师父的哥哥的,他的哥哥去世了就一直空着了。”
程淼略有疑惑地问道:“这个屋子除了门和窗子之外还有别的出口么?”
布克木道:“没有啦,那边还有个小仓库,里面根本没有窗户的。”
布克木领着程淼到了西边的一个小屋子,打开一看里面堆的都是些干牛粪之类的柴禾,这个小仓库四周都是石墙,根本没有窗口之类的出口。
程淼道:“这屋子里的窗户都是密封的,咱们进来时门也是锁着的,理论上这里应该是个密室了,屋内却没有人,那么门能是谁锁的呢?”
萧暮古道:“能不能是人出去后上的锁啊?”
程淼道:“我试了,人在外面是不可能把锁锁在里面的,而且窗户也是在里面关的,同样,窗户也是在外面关不上的。”
萧暮古又问布克木:“你不是说你师父不能走动了么?还有人和你师父住在一起么?”
布克木哭丧着脸道:“没有啊,就我师父一人住这,白天都是我来伺候他,他根本就不能下地走动了,而且疯了,自己是不可能走出去的。”
龙伟道:“难道有什么人来过,把他给带走了?”
布克木道:“不能吧,我师父这里也没人来啊,而且他已经是个疯子,带走他干什么啊?”
程淼摇了摇头,锐利的眼光看着对面的布克木,道:“我认为不能有人把他带走,要是别人带走的话也没必要锁门,主要的是这门还是在里面锁的,还有木你说过这门从来是不上锁的,而现在却是上着锁的,你是不是在说谎?”
“这门平时真的是没有锁的。”布克木看到程淼的眼神觉得他还是不相信,郑重地说道:“我是信佛之人,信佛的人是不说谎的,我在佛祖面前发誓,我要说谎的话下十八层阿鼻地狱。”
程淼看到布克木的眼神后就知道他没有说谎,而且他还发了这么重的毒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一个不能走动的人怎么能无端的就不见了呢?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是神秘?不是,是怪异?也不是,恐怖?也谈不上,总之心里总感觉到这个屋子有些不一样,在这里就像有块石头压着胸口透不过气,但到底不一样在哪里,他想不到,或许是吾尔巴的神秘失踪的原因才使他对这个屋子感到有些异样的吧。
胖子低声道:“这是什么宅子啊,没人在屋内,门窗倒是锁上了,也太诡异了,我怎么有种恐怖的感觉啊?”
“甭给咱考古界的人丢脸,还恐怖,我怎么没感觉到?考古时进的墓比进的屋子还多,看墓里的东西时眼睛瞪得跟牛眼灯似的,也没见过你害怕,在这人家藏族同胞的屋子里竟能整出恐怖这个词,可真有你的。”龙伟还想继续往下数落胖子,一看萧暮古几人脸色凝重,就把话收了一些。
胖子倒是不管那个,知道在龙伟贬损自己,说自己进墓里就知道看有没有宝物,不管其它,但他还是想什么就说什么,张口就开:“你们没感觉到瘆人?我进的墓地是多,但那时考古工作,我蹬的那双眼就是要发现宝贝,交给祖国那可就是国宝,为了社会主义事业那叫光荣,再说了,那墓地里面的都是死人啊,我怕个鸟啊?”
胖子停了下见众人没出声,摸了把嘴巴子又道:“这个屋子就不一样了,门窗在里面锁的,却没有人,那这门窗是谁锁的?吾尔巴不能动,还疯了,人却没了,这不恐怖?我是活的不怕,死的不怕,我就怕死不见人,活不见尸的。”
“哦,错了,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萧暮古看到布克木更是一脸悲伤,对胖子道:“把嘴闭上,竟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龙伟在旁边嘿嘿地乐着。
程淼又四下看了看,还是没有什么发现,问布克木:“这个村有没有和你师父关系比较近的人?询问下他们看看能不能知道你师父的下落。”
“我师父这人一心修行,也没见过他和谁的关系走的近啊,这半年来我都没见到过有谁来过这里,”布克木想了想道:“要不我去问问村长?”
程淼摆手道:“不必了,已经夜深了,等到天亮再说吧。”
丹巴老爷一直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屋内贴挂着的一些像,他的目光盯在了一幅唐卡上,这幅唐卡非常精美,上面画的是敦巴辛饶佛,他是古象雄国王子,叫做辛饶·米沃。在旁边还有一副唐卡,丹巴老爷感觉这个唐卡很独特,但独特在哪里有些说不清。
萧暮古叹了口气:“已经深夜了,只能明天再寻找吾尔巴了,今晚咱们就在这里休息吧。”他叹气是心中焦急,没想到找吾尔巴也这么波折,看来六芒星古玉和石刻之书是真的能给人带来厄运。
众人劳累一天,也都极是疲乏,还要养精蓄锐,明天继续寻找吾尔巴,所以就都马上休息了。
萧心玥又做了一个梦,她身处一片混沌之中,四周雾蒙蒙的,看不清任何事物。渐渐的,雾蒙蒙的混沌世界开始逐渐清晰,这些混沌的分子像是凝聚成了一雾团,雾团在变化,逐渐变成了一个人,可以看清了,是那个赤裸上身,满脸胡须,犹如原始人的那个人又出现了,她感觉他正在向她慢慢走来,他越来越清晰,是的,她看清了,这人就是密室中的那个石人雕像,难道他真的是传说中的那个大禹?他复活了么?
忽的一下,她眼前的画面犹如电影一样,神奇一转,眼前呈现的变成了茫茫大海,无边无际,波涛汹涌,犹如野兽般在怒吼,像是要吞食世间的一切。
随后出现的画面更是触目惊心:大地在晃动,城市的高楼建筑倒塌,人们在哭喊,动物在逃窜,世间的一切既要在顷刻间变得当然无存,随后就是那翻腾滚滚的洪水,到处都是,没有立足的寸土,一切都即被湮灭。
突然,他又出现了,是那个赤裸上身的原始人,他驻足在一座山的山顶,整个山峰通体白色,那座是雪山,而山下却流淌着奔腾的洪水,洪水在渐渐涨高,要把雪上吞没。他手中拿着一件东西,是白色的,六角形,啊,还是六芒星古玉,他仰天长吼一声,把六芒星古玉放在了他胸前的那个红色圆圈之上,刹那间,他的胸口泛起六道光芒,直射天际。
不一会儿,山下的洪水在消退,大地也不再震动。当一切安静下来时,六道光芒消失了,那个六芒星古玉也不见了,而他胸前的那个红色圆圈变成了一个洞,正在不停地流着鲜血,汩汩的鲜血逐渐洒淌在雪白的山上,那雪白的颜色原来是冰与雪,渐渐的变成了红色,整个山也变成了红色山,扑通一声,那人犹如撑天的柱子一般倒下了。
萧心玥感觉自己在哭,但是却没有眼泪,这是心里在哭泣。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哭?
自己和那个人有关么?
他真的是大禹么?
我怎么感觉他更像是我的亲人?
……
无数的问号又把她拽进了梦的混沌之中……
已是后半夜了,咕噜一声,随后胖子哎呀叫了起来,他感觉到自己的肚子穿肠地疼,心中暗骂:“怎么搞的,大半夜的让我不得消停,肯定是晚上吃多了没消化。”
胖子有些害怕出去,于是翻了个身,把他和龙伟盖的被子往他这边拽了拽,脑袋想着也许捂一下就会好了,但翻身之后疼的更加厉害了,心想看来得出去方便一下,可这大黑天的也太瘆人了,有些害怕,要不把龙伟弄起来陪自己出去方便一下?不行,叫他陪着去厕所那自己的面子可就变成鞋垫子了。
胖子实在憋得不行了,也忘了害怕了,掀起被子起身就往外走。
程淼睡在胖子旁边,见胖子起来忙问道:“怎么啦?”
“我内急,出去方便一下。”
“用我陪你去么?”
“大老爷们儿的,去方便陪什么?”说着胖子已经出屋了。
出屋后胖子有些懵了,这的茅房在哪啊?四周除了这座房子,剩下的就是破石堆了,也看不见有哪儿的建筑像是茅房啊。管不了那么多了,胖子一溜烟儿跑到了房子的后面找了一块空地蹲了起来。
后半夜的月亮有些更暗淡了,四周的山影黑蒙蒙的,你看不见那山上到底有什么。但不管能不能看见,山上有的还是存在着,有的人知道,也有未知的,犹如这个世界一样,有很多很多人不知道的东西,虽然你不知道,但它却在那存在着,也许隐藏在一个无人知道的角落里,也许就在你的身边,而你却看不见。
胖子还在地上蹲着和他体内的垃圾奋斗着,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出来方便就感觉没有了,地球好像没了引力,一时半会还弄不出不来。
胖子在地上蹲着,抬头看到了不远的山,黑蒙蒙的,他感到有些害怕,看到那山他就在想这山上能有什么呢?
越想越是些恐怖的内容,心想还是不想了,但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边的山就像是有魔力一般,激发着自己还想去看,看着看着,他觉得那山像是要倒过来,同时感到四周更加黑了,抬头向上一看,月亮被云彩给遮住了。
夜寂静的没有任何声音,此时人应该都在深度的睡眠之中吧,但也不能保证没有人在夜间活动,或者还有些东西在夜间活动。胖子用手拍了拍脑门,暗道:“怎么回事?我这脑子有毛病了么,怎么竟想些恐怖的事。”
不知哪来的一丝风吹过,从胖子那雪白的大屁股上的中枢神经直接传到了大脑皮层里,迫使他打了一个激灵,本来心里害怕神经都在紧绷着,这一个激灵令他更加精神了,他好像完全忘了自己出来干什么来了,那泡屎抛在了脑后。
胖子感觉某处黑暗的角落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这令他有些毛骨悚然。借着暗淡的月光,他看到前边靠着石土房子的角落里堆这一大堆柴草,突然,他感觉那些柴草好像在动,有个人影在那里。
“谁?”胖子对着柴草堆喊了一下。
没有动静。
“这大半夜的谁躲在柴草里干什么?不可能是人吧,也许是自己瞎感觉的那柴草在动。”胖子想着感觉又不对:“我的确看见的是个人影啊。”
不对,他看到了,的确是在动,还发出了沙沙的柴草与柴草摩擦的声音,那有什么?
胖子害怕的顺手抓起他蹲坑旁边的一块石头扔了过去,嗖的一下,一个东西从柴草里蹿了出来,胖子吓的妈呀一声迅速跳起提着裤子就要往房前跑,紧接着“喵,喵”的声音响了起来,原来是只猫。
胖子暗骂道:“奶奶的,哪来的野猫,吓死我了。”
胖子还想蹲会,但早已被吓的没有了屎意,提起裤子低头往房前走,走了几步一抬头,他感到自己的天灵盖都在发麻,不由自主地颤声喊道“谁?”。他的前边站着一个人。
“是我,程淼。”是程淼的声音。
“我滴娘亲奶奶你个四舅母的,可吓死我啦。”胖子长出一口气,拍着胸口道。
程淼道:“你上个厕所怎么这么长时间,我担心你所以就出来看看。”
“程队长,刚才是你的影子?”
“什么我的影子?”
“我看在柴草堆那边有个人影,一下就不见了,不是你么?”胖子疑惑地问道。
“我去那边干嘛,我这刚出来就在这遇到你了。”程淼道。
“真是奇怪了,不是你那能是谁呢?难道我看花眼了?”胖子自言自语道。
“你没事吧,什么人影啊?”
“哦,没,没事了,也许我看花眼了,我这闹肚子所以时间长了点,快点回去休息吧。”胖子被吓得还有些惊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