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静谧！”颖欣轻盈踩着步子感叹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纯净，能感觉到月光的芳菲。”
“一轮明月，四季风光。雅雅夜韵，孕育了无数才华横溢的诗情。”
“是啊，四季的月光是不一样的，春天的月清淡，夏季的月是静谧，秋天的月是空寥，冬天的月是穆白，相比较冬月比较特别，流泻的光给人透心的清白。”
“洗涤人内心的浮躁，感受跟小兔一样。”我凭借多阅览了几本书籍，时常会引用诗文来调侃。“难道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两人沿着操场跑道绕了一圈，然后坐到操场旁边的石凳上一起欣赏月夜的美景，当心沉静如止水，耳畔隐约听见矶村由纪子钢琴版的《风居住的街道》，一曲温婉与低沉的相互交错，仿佛相恋的两个人相互倾慕，相互惦念。却是烟雨千山隔着岁月的风尘遥遥相望，几许情深，几许惆怅。侧耳倾听有几分淡淡悲伤怜惜，揉杂了一言难尽的痛苦与无奈。我的思绪荡漾徘徊，缥缈的曲调柔肠寸断，令人无限惆怅。何尝不是呢？想到和丫头分离的悲切，真是一曲肝肠断，注定是一生解不开的缘。我扭头注视颖欣，泪水缓缓流淌，那纷至沓来的情愫让思虑泛滥成灾，一曲一场泪，一心为一人。
“阿磊？”颖欣轻轻呼唤。
“没事，静下心来总爱感慨，心真是脆弱，稍微想些事情就爱伤感。”我抹掉泪水，挤出尴尬的笑容。“小兔，能留下来真好。”
“弄得人家情不自禁。”颖欣笑着流眼泪，轻轻用手指沾了下。“前程放弃了可以重新打拼，可是错过了你就是一辈子。再说，两个人约好的梦想要一起实现那样才有意义。”
“这可是生命的约定。”我比划了小拇指向颖欣证明没有忘记曾经孩提的誓言。“一直铭记于心。”
“我成为医生，你成为作家。”颖欣极其认真说。
“嗯，一辈子的誓言！”我给颖欣擦眼泪，把沾了泪水的手指搁到嘴里品尝。“咸淡！我会记住小兔眼泪的味道。”
“为什么？”
“这样可以体会所有的愁苦，替小兔分担。”我的思想真是太真的过分。
颖欣抿嘴笑了下，月光下的唇无限诱人，忽然想和她亲吻。她把带出来的文件袋搁到腿上，小心翼翼抽出一张年份久远的硬纸。借着月光淡淡的光，明显可以判断纸张有些破旧，字迹有些模糊。
“呶，这是你妈的大学录取书。”颖欣说。
“骗人？”我是一头雾水，对丫头的话充满疑惑。“这玩笑开得太离谱！
“你仔细看上面的名字。”颖欣将手指到名字的位置。
我不以为然，借着月光拿到眼前认真查看，上面赫然写有母亲的名字，心里乐成了爆米花，搁到心里的疑问终于解开：“原来当年顶替念书去的是小兔的妈妈。”
“你竟然知道内情。”颖欣略带诧异，嘱托一番。“这录取书要稳妥转交给你妈，千万别搞丢了。”
“听我爸提起过，就纳闷是谁替代念书呢？今天看到录取书，心里一下豁然开朗。”
“你妈为了你爸放弃了念大学的机会，爱之深情之切，好伟大的纯爱。”颖欣语气好像有点感动。
“是牺牲蛮大。”我以平淡的心境点头认同。“倒是符合我妈的行事风格，好像应该值得庆幸。”
“为什么？”
“假如她去念大学，好多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大概不会嫁给我爸，小兔的妈妈不会出去念书，咱俩可能就不会诞生于人世，更别说像此刻这样悠闲地聊天，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那个年代做出艰难的决定，你妈的勇气值得钦佩，真的难能可贵。”颖欣几乎一副心思搁到别处。
“是吖！选择牺牲是另一种重生，感觉现在的爸妈挺幸福，完全享受着田园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朝朝暮暮不分离，夫复何求？”
“嗯，平淡是真呗！纳兰性德的人生若只如初见，道尽了多少悲凉，两情相悦总是美好，可有多少人转身了，留下一袭叹息。真正能抓住稍纵即逝的爱恋，该是多么果敢和痴恋！仅仅七个字，能朗朗念出而毫无遗憾的能有几人？你父母算一对。”颖欣声情并茂说道。
“其实我一直向往父母的恬淡生活，不求荣华富贵，活得有多么轰轰烈烈，只要与小兔能长相厮守就心满意足了。”我深情款款道出内心话。
“谁答应嫁给你？自作多情！”颖欣倒是害羞，继续嘟嘴嚷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还是当初那个认识的阿磊么？”
“100%如假包换，仅是针对小兔的问题比较强硬而已，那么喜欢上了你，就要用心去呵护，不能容忍出现任何状况。”我的情绪开始激动，滔滔不绝说个不停。“宁愿与整个世界背道而驰，也要守护唯一的你。爸爸说得对，有时爱情比前程更重要。打从今日起，岑磊向明月发誓，将守护小兔作为生命的最高使命，无论何种情况，始终不离不弃。哪怕生命陨落，化为一缕尘埃，对小兔的爱恋永远不衰减。”
“阿磊！”颖欣总是如此亲昵的称呼，原来最初的感动和梦想全含在一声呼唤里。“我相信！”
这样的月夜，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到一起，那些浪漫荡漾开来。夜晚的尽头是茫茫的宇宙，人仅是浩淼空间里旅行的一粒微尘，用微弱的生命抒写光影的故事，区区数十载的光阴搁置于时间的维度，基本可以忽略。然而，两颗心相连的一须臾，时间的维度消失殆尽，仅剩下璀璨芳华。
“两个人相恋不容易，要经历多少劫难，应了多少机缘才能够相爱，父辈的因缘，时间的因缘以及生命的机遇，这一切的缘分来之不易，今后千万要好好珍惜，不要辜负上天的眷顾。”
“嗯，要一辈子珍惜彼此，一路上相濡以沫，为了彼此的梦想和人生奋斗。”颖欣显然受到蛊惑，侃侃说出励志的话语。
“小兔，咱们重温一遍儿时的梦想，人生若只如初见！”我提议道。
“好吖！来一起拉钩起誓。”颖欣欣然答应。
白月光照心里的某个地方，那么亮，却又那么怀念。我和颖欣相视而笑，儿时定格在回忆里的美好画面跃然呈现，诉说昔日的依恋，想到那时的傻气，那时的情景，完美勾勒出一条弧线，延伸到当初相遇的最初。记得夏日奔跑的背影，漫漫的阳光洒满丫头的脸颊，那纯真的笑脸，搁到心田抹不去了，那时候小小的我们哈哈笑得样子好天真。光阴流转，曾经的孩童已然长大，可是陪伴我在最初的地方仅有颖欣，就像这样的月夜，不用回忆很长，不用过于伤感，两个人仅是简单叙述曾经不大的梦想，两只手晃啊晃，嘴里嬉笑着念叨彼此的梦想。
“将来一个成为医生，一个成为作家。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两个手印按到一起时，我们相依偎着浅浅一笑，共同凝望了那照耀了千百年的明月，大概一起欣赏月亮的男女会得到幸福，我一直这么认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