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网上无意间看到了宋长征的博客,不自觉地走进了他笔下的乡土田园。那些静静的日子、充盈的时光在他浓浓的乡土气息中游走着。我在想,人的一生都是在半梦半醒之中行进,昨日不再重现,但回忆却凝结成了一朵朵鲜活的花儿,绽开在我们心头,生活也因此而释放出千百种滋味。
让我好奇的是,宋长征竟是一位开着理发店的农民,我怎么也无法将美文与理发这个行业联系起来。他描写的乡间事物,生动而充满灵性地活跃在字里行间,构思巧妙,独具匠心,让人读后就如一股泥土的芳香扑面。细细品味长征的乡土散文,其个中滋味,就像我曾品过的“雪菊茶”。我到过江西婺源,在一间雅致的茶馆里,有一款“雪菊茶”的味道至今让我回味无穷。此茶的外型不太美观,碎且发白,但浸泡后,口感有似甘草香,甜甜的味道。但它不是茶叶,是一种植物,乃非茶之茶,但可润嗓,有治咽喉炎之功效。一杯茶分了三口,三口之后,品出甜味,再饮清水,仍觉口内甘甜四溢,嗓子格外清爽。因为初喝是苦的,甚至有些难以下咽,片刻后就会感到回甘不断,人称雪菊茶是乞丐外衣,皇帝肉身,菩萨心肠。据介绍“雪菊”是雪打过的一种菊花,一年收成很少。
当时品出那种苦尽甘来的感受真是妙不可言,我品咂着这神奇的绿茶遗留在口中的芳醇和甘甜,当时思绪万千,天下竟有如此神奇之尤物,也豁然品味出这也许就是人生的味道,苦尽甘来也是一种幸福的人生,这雪菊绿茶里藏着的可能就是幸福的味道,读长征的那些美文也是这种味道,开始惊喜,然后陷入,接着痛苦,最后才品出甘甜。又像是一坛酝酿千年的老酒,浓郁的醇香,扑面而来。
他的乡土散文有如一幅幅浓墨重彩的油画,细腻、精致、美妙;又像一首首优美的旋律,字里行间流露着的浩然正气穿越长空。透过文字,其立体画面更加清晰,越发让我肃然起敬了。他写文颇为用心,可以感受到每篇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巧妙布局,甚至长久酝酿的。他较丰富的阅历为他写作提供了大量的素材,而他广泛的阅读和那种对文学的痴心则成就了他的文字。生活经历和阅读经历都是一篇成功作品不可缺少的因素。热爱、爱、真爱、仁爱永远是文学写作的主旋律,而角度、融入、感情恰好是写作成功的关键。
从文字中可以感受到,长征是一个孤独的“行吟者”,一个喜欢在田埂子上放歌的诗人。他的散文诗意、唯美、热烈,富于灵性。他努力营造着那片属于自己的精神家园,怡然自得,乐在其中,任思绪纵横驰骋,行走在心灵的天空下,沉浸在属于自己的那片纯净的世界里。
他那首曾入选《2008奥运诗选》的诗歌《在乡村》,短短几句,勾画出了一个乡下人迎奥运的心情,)他的《烈火灼烧的青春》《石灰是怎样炼成的》《走在浪尖上的人》,文中每一句、每个字都沉郁铿锵,重重地撞击心灵,看来是该到了长征收获的季节了。经历磨难对年轻人来说是一笔财富,艰苦的磨砺更能坚固一个人的脊梁和臂膀,让人更加坚强,对社会对人生感悟更敏锐,也会更加热爱生活。
以前我总认为自己命不好,感叹上苍的不公。自从走进长征的文字后,从中获悉了他从前经历的点点滴滴,不禁为他历经的磨难遭遇及身心所遭受的种种无法言说的痛楚而感伤,我幡然醒悟到自己正处在幸福中,只是以前没有感悟到而矣。他的那片文学田园纯净而绮丽、真情而多姿,净彻而厚重,像一块磁铁,将读者深深吸引,使读者的心也随着他笔下的村庄一起律动。我在想作者写时可能也是这种感觉吧,痛并快乐着。有痛苦,有酸楚,有辛辣,有甘甜。
在长征的笔下,一花一石都让人爱怜,一草一木都让人动容,美丽的景色,温暖的乡间事物尽收眼底。是这片黑土地养育了我们,我们怎能不感激呢?怎能不热爱自己的家乡呢?乡村真是太美好了。长征的乡土文字让我更加理解农民的艰辛和不易,应该珍惜现今拥有的一切。
长征的乡土散文越发显的成熟,题目构思越发感到巧妙,文章内涵也更丰富了些。如《一个人的灯火》空灵、幽远、唯美,意象生动,让人赞不绝口。又如《香附子的纠缠》,将乡村一种微小的植物写到极致,感叹长征构思的巧妙用心。此篇被《读者》乡土版选用。《有一种成长不开花》、《还有谁藏在光阴后面》、《住进一粒粮》、《到处有人说到牛》文笔洗炼,很难想象这是出自一个业余作者之手。《我所在的乡村是一篇远没结束的散文》揭示了散文的本色,语言意向纷繁又耐人寻味,乡村的一点一滴都透过了作者的视线,融入了内心,才能把荡漾的诗意,活泼的生活一一收纳笔端。无论在拟题,还是在全文结构及整体布局上都是费了一番功夫。这对于喜欢写散文的人无疑起到一种引导作用,原来乡土散文也可以这样写。细细领会,这些生动,直观的语言却表现了一个写作者的审美,指向和精神气度,比平常语、通用语带来的效果更佳。
纯朴的乡村经歌者的妙笔越发生动起来,处处洋溢着浓郁而欢快的乡土气息,那种原生态的描摹让人感到一份宁静、纯净、美好。《我是庄稼人》道出了他写乡土散文的初衷和真谛。在《耕耘后的那片地上》,怀念着《鸡上树的那些日子》,想想少年时《还有谁藏在光阴后面》,感慨着《总有一些日子叫空旷》。小时候,只觉得农村太落后,甚至有些愚昧,离文明太遥远。现在看来,或许那就是原生态的生活吧,简单,快乐,那或许就是一种幸福。
对于周围的一切,无论触及的事物多么普通,他总能够信手拈来,自如地挥洒,有的轻盈灵秀,有的真诚质朴,有的沉郁低沉,有的热烈奔放,有的温婉细腻,有的气势磅礴。张驰有度,浑然天成。如《秋事走笔》、《乡音乡情》、《黑白乡村》、《记忆的主线》等文,自由洒脱,诗意飞扬。《有一种成长不开花》也许就是他自己的写照,再如《蒲公英没有翅膀也要飞翔》、《春天的呼吸》等,道出了作者对文学对未来的憧憬。静静走在长征描绘的《乡间小路上》,耳边响起唯美动人的《秋语》,看着远方某处还没被推倒的《赤裸的土墙》,欣赏着田间少女《采,采棉花》的场景,放眼望去,真是《满村尽披黄金甲》啊,凝望着远方《永不消逝的村庄》,希望能够《结盟乡村》,这就是《生动乡村》的真实写照,许下今生《与蝶共舞》的诺言,这也许就是《穿越季节的完整叙述》吧。很难想象这种细腻的情思和笔触是出自一位农人之手。
长征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写了百余篇诗文,就如百余朵奇葩,尽情绽放。辛勤的耕耘换来了丰收的喜悦。在第三届中国西柏坡散文节活动中,长征的《到处有人说到牛》荣获中国西柏坡散文节三等奖;在万松浦书院五周年院庆征文活动中,其散文《乡下事物三题》荣获万松浦书院“五周年院庆征文”入围奖;《念屈原——今夜无眠》曾在中国语文发展网“龙舟杯”文学作品大奖赛获奖。诗歌系列《乡村物语》入选中国语文发展网“网友文学丛书”。《趟过小河是故乡》被盐城市2007/2008学年度高三第三次调研考试试卷录用……
如今,这位田埂子上的歌者,正用勤奋和执著、真挚和热情,在散文领域里撑起一片属于自己的蓝天。此时,我仿佛看见鲁西南大地上的田野里,一株秋日的庄稼,正在向四方弥漫着泥土的清香。
2008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