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第一场雪很大,纷纷扬扬,让人能听得到雪落的声音。雪中的世界莹白澄净,给人们的生活带来新鲜和喜悦。
雪后初晴,一股清香,夹着雪花的清凉,扑鼻而来。我循着风来的方向,费了许多周折,终于来到一株梅的身旁,一个人静静地对着一束梅,贪婪地欣赏着冰雪下尽情盛开的梅花。
眼前似火的红梅,热情的绽放。数九严寒,我凝视那暗香盈袖、绽放枝头的人间尤物,白色红色相互浸润,影影绰绰若隐若现。位居“四君子”之首的梅,因其特殊的品性,从古至今,都被无数文人墨客吟咏赞叹、拨墨挥毫。雪中梅,飘逸动感,充满着活力,给寒冷萧条的冬日添上一抹生机,给这个平凡的世间带来一道鲜活的亮色,给大自然注入了一片和谐的美。
平整厚实的雪地,留下了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脚印,发出“咯吱-咯吱”的旋律,回响在这空旷的寂静里。靠近梅树,我回头望了望自己的脚印,绵延在这白茫茫明净净的世界里。此刻的我,内心一片呈亮坦荡。我仿佛看到了宋代诗人林逋从远处走来,耳边听到这位“梅妻鹤子”的低吟浅唱:“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尊。”这情趣,这意境,独具一格。咀嚼着一代词人李清照的那些关于梅的经典词章:“红酥肯放琼苞碎,探著南枝开遍末?不知酝藉几多时,但见包藏无限意。道人憔悴春窗底,闷损阑干愁不倚。要来小看便来休,未必明朝风不起。”欣赏着陆放翁“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作者正是以梅花自喻的。
我又想起了小时候常常听到的那首革命歌曲《红梅赞》,弥漫着炮火硝烟,我们的军人、我们的祖国犹如那越冷开得越艳的红梅,不怕邪恶,不畏寒冷,迎难而上。歌声激昂,铿锵有力,曾给那个特殊年代的军民增添了无数的力量。最是喜欢那曲《梅花雪》,歌手童丽的那纯美温润的音色,于舒缓清悦中诉说着一段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梅花飘雪情深厚多想你的手/牵着我的目光走年年情依旧/过小桥上山头不怕冬天的寒流/在那梅花路上写温柔/人间春色眼底收/青山永不改绿水永长流/我爱这梅花飘雪的时候……”歌词借物抒情,纯净如水,表达着一种可贵真挚的情感,让人动容。给人一种美好的精神享受。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台湾歌手费玉清演唱的《一剪梅》,至今留存在我记忆中。费玉清用那清悦、磁性的噪音,用那凄美哀婉的歌声,用那一种细腻真挚的情感演绎着梅花和爱情,如泣如诉,拨动心弦,感人涕泪。
赏着雪中梅,想往春光景,一种美好的情愫袭上心头。
我恋恋不舍地告别了梅,走在返回的路上,此时天空又扬扬洒洒飘起了雪花,轻盈的雪花飞舞着,跳跃着,慢慢地包容了我,为我遮挡风寒的这件蚕丝棉质的鲜红的毛领大衣,也开起了点点的雪绒花。置身在这白茫茫的雪地里,恍忽间自己就是一株红梅,在寂静的冬日默默的盛开,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