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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阳光支撑的翅膀

梦中的紫珊就是桑,而浩就是现在的小牧。

是不是真的有所谓的宿命?是不是真的有所谓的轮回?

虽然那是个梦,但是桑却很惊异于它的真实性,而且桑第一次会梦这种有故事情节的梦,以前做的梦都很零碎,而这次却接二连三都重复这些故事,是不是真的有所谓的上辈子?是不是我和小牧这辈子也注定无缘?

清醒后的桑常常在想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这些日子,桑都呆在家里,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小牧风尘仆仆地赶到赣南桑家,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桑的身影,一切依旧,可是人却不在,真是“物是人非”……他在会昌住了好几天,询问了很多人,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桑去了哪里,他知道,她是故意躲避他的,打她电话也不接,小牧的心很痛,他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难道,她真的如她所说的,喜欢上了别人了吗?还是她觉得她再也不愿意等他……一连串的问号在他脑子里折磨得小牧痛苦不堪。

小牧傍晚也到湘江河边散步,希望能在她喜欢的地方看见她,但是这几天就是碰不上,小牧想起桑讲的关于湘江的故事,眼泪情不自禁流了下来。小牧爬岚上顶上,从山顶往下望去,湘江横穿古城,果如桑所说的,湘江就像一个S形状的美人,不知怎么的,小牧开始相信桑讲的故事的真实性……那么伤感……

他开始一条又一条地给桑发短信,虽然打不通电话,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还用以前的电话号码,或许她已经换了一个号码了吧?但是他有那么多的话想对她说!尽管他对她能否看到他的短信很没把握,但是他还是不停地告诉她,他是那么想念她,希望她能够看到。

“老伯,您知道这家人都去哪里了吗?”小牧已经不止一次问桑隔壁的老伯了。

“年轻人,你都已经问好几遍同样的问题了,我都说了好几遍了,桑她们一家已经不在这里住了!”老伯说。

“那您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了吗?”小牧急切地问。

“不知道啊,他们没有告诉我们,”老伯道。

小牧很失落,他感觉自己是个被遗弃的小孩,那么孤独、伤感……

再说桑,她知道小牧要来会昌,早已经躲避了起来,她无法想象如果让小牧看见自己面目全非的样子,他会是一副怎样恐惧、厌恶的表情,她害怕,害怕看见他,害怕极了!

桑更加闷闷不乐,更加自闭起来。

这些日子,桑感觉自己是一条缺氧的鱼,快要窒息了。

在桑的眼中,天空是一张永远哭泣的脸,所以,她不敢出去看天,不敢面对所有人的目光。

她甚至变得自卑起来。

爸爸妈妈更是因为她的痛苦而痛苦不堪,但是他们还是尽力在桑面前微笑,希望能够感染对方,但是,桑始终没有办法快乐。

家里人都很担心桑,他们为桑买了很多书,希望书能给桑勇气,给她生活的力量。

“桑,你的痛苦妈妈都懂,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妈妈能不心疼吗?”妈妈经常泪眼婆娑地对桑说,“可是,我们不能因此泄气,谁的生活没有个坎儿的?我们坚强起来好吗?我们为你买了很多书,你看看人家海迪姐姐,腿脚残废了,人家还是坚强地活着,而且比正常人活得更出色……你不能就这样倒下,孩子,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你这样,妈妈的心更疼……”

“妈妈,我好痛苦!我的心在滴血……您能感受我的痛苦吗,妈妈?呜呜……”桑大哭起来。

“孩子,妈妈知道你有一肚子的苦水,可是,我们得坚强起来,我的好孩子,你不能再这样天天琐着眉头了!”妈妈也哭了。

“妈,您别说这么多了,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我就是接受不了……”桑难过得几乎快死掉了,“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呆会儿……”

“小川好几次在电话里说想来看你,桑,你愿意见他吗?”妈妈边洗菜边问。

“不要,我不想见任何人!”桑激动地说。

“好好好,一说到朋友来看你你就激动!不看就不看,可是,你总不能一直呆在家里啊!唉!”

“呜呜……”

接下来的日子,桑还是很少说话,只是常常朝着窗户外发呆。

春天来了,窗户外面的世界开始热闹起来,小草从土里探出了羞涩的头,几只鸟儿在柳树枝头唧唧地跳来跳去,似乎在诉说对柳树的思念。

“苦闷的冬天总算过去了!”辰宇道,“姐姐,我们出去散散心好吗?”

他们来到田野里,路边的桃花开了。田野里到处是春天的气息。

“这桃花粉粉的颜色,真漂亮!看到这让人想起‘人面桃花相映红’这句诗!姐姐,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了,春天给人带来希望!所以姐姐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好起来的……”辰宇宽慰桑,“姐姐,我去给你摘一朵桃花……”

“不要,辰宇,不要摘下她们!记得小时候,外婆曾经跟我们说过,桃花梨花这些花儿都是有灵性的,你不要去伤害她们!你去伤害她们,花之神会惩罚我们的……”桑挡住辰宇。

“对,外婆是这么跟我们说过,我差点忘了,我一看到这些花这么漂亮,就情不自禁想去摘了,呵呵,姐姐,我听你的,再也不去摘花了……”辰宇道,“姐姐,你看,现在就已经有春笋了,这么快就有春笋了……”看到一个冒出地面的笋尖,辰宇很是惊喜。

“我知道姐姐最喜欢吃酸菜炒春笋了,我现在就回去拿锄头,我要多挖几个,今天叫妈妈炒笋给姐姐吃,呵呵!”说完,辰宇飞快跑回了家,拿了一把锄头过来。

“姐姐,这里也有好几个,今天可以炒一大盘了,呵呵……”

看到辰宇脸上的阳光一样的笑容,桑忽然觉得生活也不是那么糟糕,希望还是有的。

“姐姐,你的脸上怎么一直蒙着布?”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走过来,用稚嫩的声音对桑说,“姐姐,我们老师说春天是个充满希望的季节,你看,桃花开了,那是春天的笑脸吧?小燕子唧唧喳喳地叫着,那是春天的歌声吧?溪水弹琴,春雷打鼓~姐姐,我希望你快乐起来哦!”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桑摸着她的头问。

“我叫釉香!呵呵!”小妹妹说完快乐地跑远了。

“真是一个快乐的小女孩!”辰宇道。

“是啊!好快乐的小女孩!”桑眼睛一直看着那走远的女孩子。

“姐姐,这好像以前的你,以前的你就是那么快乐的!看到你快乐,全家人就会很快乐的……”辰宇道,“你知道吗,姐,其实釉香从小就没有爸爸妈妈,她一出生,就被父母用毯子裹住放在医院门口,是刘伯伯收留了她,后来才发现,釉香患有一种叫作地中海贫血的病……”

辰宇的话让桑感到非常震惊,她的眼角湿润了:“釉香患了地中海贫血?”

“是的,但是,刘伯伯没有告诉釉香她得了这种病,而是每天给她营造非常快乐的氛围,正如刘伯伯所说的,天天愁眉苦脸是过,快乐一点也是过,为什么不活得快乐一点呢?”

“是啊,刘伯伯倒是个很开通的人……”桑若有所思,“刘伯伯家住在哪里?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她……”

“好的,姐,你什么时候想去都可以,我都会陪着你一起去的……”辰宇道。

晚上,妈妈炒了好几个桑很喜欢吃的菜,有肉炒野蘑菇,酸菜炒春笋,瘦肉豆芽菜等等,一家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

爸爸和妈妈一直不停地往桑碗里夹菜:“桑,多吃点儿!你瞧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妈妈说完又给桑碗里夹了一块野蘑菇,“我们的桑从小就爱吃蘑菇,小时候还经常到山上亲自去采,今天大伯正好采了点蘑菇,我就跟他说我们家桑最爱吃这个,然后大伯就同意给我了,呵呵,桑,多吃点啊!”

“妈妈,谢谢你!你也多吃点……”桑忽然回忆起小时候那个,挎着竹篮在大山里采蘑菇的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穿梭于山里的花花草草之间,那时候的她是那么纯粹的快乐!

桑忽然间感觉,爸爸妈妈似乎一下子老了很多,她的眼眶湿润了……

桑知道,由于自己的缘故,全家人好久都没有笑容了,今天难得见到大家脸上露出了灿烂点的笑,原因还是自己脸上先有点晴天的样子,所以大家才总算又有了些欢乐,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在家人心目中的重要性……原来,这些日子,大家都在陪着自己痛苦……

“原来,我的心情牵着全家人的心情……”桑默默地想。

之后的日子,桑的脸上很少阴沉着,她觉得自己要快乐起来,最起码,为了父母和弟弟她也要振作起来!就是再勉强也要露出笑容给大家看……

桑开始看很多书,也把自己的感受写出来,写散文,也写小说。她的写作功底很好,写出来的文章也很有深度,特别是现在她经历了这种磨难,写出来的文章更是深刻。尽管生活不如意,她写的文章的基调却还是阳光的。

她写的小说《美人鱼的愿望》深受大家的喜爱,在全国网络上传得特别火。“美人鱼为了心爱的男人,离开环境舒适的大海,为心爱的人忍受各种各样的痛苦,最后成为了永不超生的泡沫,但是美人鱼是幸福的,因为她有一颗最善良的心,她有一个深爱她的王子……美人鱼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真正的爱就是可以为心爱的人做任何事情……”这句小说中的话感动了许多人。

我在沙滩划个圆圈

属于我俩安逸世界

不用和别人连线

我不管你来自深渊

也不在乎身上鳞片

爱情能超越一切

只要你在我身边

所有蜚语流言完全视而不见

请不要匆匆一面一转身就沉入海平线

传说中你为爱甘心被搁浅

我也可以为你

潜入海里面

怎么忍心断绝

忘记我不变的誓言

我眼泪断了线

现实里有了我对你的眷恋

我愿意化作雕像

等你出现

再见再也不见

心碎了飘荡在海边

你抬头就看见

你一抬头就看见

——林俊杰《美人鱼》

桑将自己的亲身经历写在这部小说里,她的快乐与痛苦,她对小牧刻骨铭心的情感以及她毁容后的恐惧……桑想在小说的倾诉中找到一点精神上的解脱……

桑在日记里写道:一只折了翅膀的鹰坠落到了地面上,虽然不能继续在天上飞了,但是,阳光是支撑着它生活下去的翅膀,每天,只要有阳光在,只要看见了蓝蓝的天空上有飞机经过,那就是飞机在替它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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