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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万众一心

在百团大战中,阳泉境内铁路两侧和各抗日根据地军民总动员,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准备了大量的生活用品、食物和破路工具等,用牲口驮,人挑、肩扛送往前方或支援过往部队。

百团大战爆发前,地处正太铁路两侧的平定(路北)县,即由中共县委和县政府对发动广大群众支援百团大战的工作,进行了专题研究和具体部署,决定以县成立支队,以区成立大队,以村成立中队。县、区、村书记分别兼任政委、教导员、指导员;县长、区长、村长分别兼任支队长、大队长、中队长,组建了通讯组、向导队、担架队、运输队、破击队等。会后岳家庄、北庄头等村的共产党员和各界抗日救国会的干部们就立即行动起来,准备铁镐、钢钎、担架等工具。青年基干民兵组成破路队、割线队、运输队,妇救会员组织起慰问团。岳家庄的张先所每天给巨城敌人据点送去“平安无事”的假情报,带回敌人动向的消息。在巨城村,党员和干部等除秘密进行着各项准备工作外,还派人专门掌握敌据点的兵力、武器和活动情况,随时报告给上级。韩友三、刘扣小等人还以闾长的身份挨门逐户动员群众,出人出牲口。因为当时敌人经常向村里要差役,所以这些准备工作并没有引起敌人的怀疑。同一时期,巨城沿线的会里村、圪套村、水峪村和温河以南的村庄的党员和抗日干部们紧张而不露声色地进行着各项预备工作,仅10天就完成了任务。

8月20日晚,“百团大战”打响后,平定(路北)县大队和各区民兵在县委书记郭一平、县长烙钢和各区委书记、区长率领下投入战斗。有的带领武装民兵配合主力部队作战、有的割断敌人的电话线、有的配合部队攻打日伪据点、有的转运伤员。为了震慑敌人不让他们走出据点,民兵们把一串串鞭炮放在一个个洋铁桶里,挂在据点外树上点燃,恰似“机关枪”声响连天,日军不辨虚与实,犹如惊弓之鸟,龟缩在碉堡里,盲目地向茫茫的夜空打枪壮胆,不敢离开据点一步。

夜10时许,阳泉日军的一列铁甲车向东开出,增援岩会车站守敌。晋察冀右纵队19团1连撤出岩会,在巨城民兵带领下经连庄直扑巨城村。11时,部队向四岭梁日军据点发起攻击,民兵手举镰刀,砍断据点周围的铁丝网。战士们在夜幕和地堾的掩护下向据点发起冲锋,一片杀声震天动地。但因日军凭借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形负隅顽抗,虽经三次冲锋,未能取胜。

第二天,滂沱大雨从天而降,山洪暴发,河水猛涨。而民兵继续在夜晚配合八路军部队冒雨作战,19团两个连再次攻岩会车站,民兵破路队在部队的掩护下冲到铁路上,毁路基、撬铁轨,把枕木投入滚滚桃河。这天晚上,因带队的副营长身负重伤,车站守敌反扑,部队和民兵撤出战斗。第三天夜晚,民兵配合部队三攻岩会车站,全歼车站守敌,炸毁水塔,并破坏铁路5段,将岩会至乱流间的电话线全部收割。之后,民兵和部队为了扩大战果,将9孔铁路大石桥彻底炸毁,破坏铁路200米,收割各据点之间电话线4000余斤,民兵运输队连夜人抬骡驮,把战利品运往抗日根据地,担架队把伤员抬往后方治疗。

特别是在狮脑山战斗中,由于阴雨连绵,山上的八路军缺乏给养,山下的煤矿工人急前线我军之急,冒着生命危险,想方设法及时将煤矿大把头米面柜上的粮食和衣被运上前线。山脚西北面的南山村农民群众在战场旁设立了7个野炊点烧火做饭,每天通过人背肩扛将饭菜送上山顶的阵地上。26日,在八路军完成预定战斗计划,准备撤离时,恰逢天降大雨,桃河洪水猛涨,煤矿工人便奋勇争先帮助部队把粮食、弹药运送过河,使八路军的物资丝毫无损。还有不少矿工和铁路员工当即参加了八路军,走上了抗战前线。

八路军部队连续不断向敌人进行攻击,平定(路北)县民兵和支前群众坚持不懈地支援部队。抗日政府的干部带领民兵破铁路,夜夜都有新任务,发动群众支援前线,天天都有新奉献,一直战斗到8月底。8月29日,晋察冀19团主力部队根据军区命令,撤到郝家庄休整,巨城地区的战斗基本结束。9月10日,平定(路北)县在郝家庄召开百团大战庆功祝捷大会,部队政委刘道生总结战斗时说,八路军在平定(路北)县干部群众的积极支援下,破坏了从娘子关到阳泉之间的全部铁路,使敌人全线处于瘫痪。他还说,巨城村的父老乡亲们在敌人的眼皮底下支前参战,成绩显著,为战斗胜利做出了重大的贡献。

中共平(定)西县委还组织支前运输队,征集出动了大牲畜750余头,运送粮食75万公斤,有力地保证了前线的物资供应。据不完全统计,在百团大战中,阳泉境内直接参战民兵约有7400多人次,支前群众达20万人之多。平定(路北)县在前方参战和后方支前的民兵、民工、妇女、儿童就多达8万余人次,尤其是巨城村有60多人随军作战,150多名妇女儿童组织起慰问队和护理队,提着鸡蛋、开水和干粮分班在村口慰问八路军。而且每抬过一副伤员担架,就有一名妇女跟着护理。群众腾出房子,拿出自己的被褥铺盖让伤员休息,专人昼夜守护。50多岁的老大娘张珍芝,守护伤员喂水喂饭三天三夜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妇救会的潘改娥顾不上照料自己8个月的婴儿,而去参加陪侍伤员,直到担架队把伤员转走,她才回家给小孩喂奶。巨城村的商店、作坊纷纷拿出布匹、食品、香烟慰问八路军部队。巨城村群众共向八路军送去干粮800多斤,熟鸡蛋370多个,鸡16只,香烟200盒,以及小米、绿豆、擀面、苹果等物品。在当时敌人经济封锁,物资紧缺,人民生活极度艰难的情况下,能够拿出这些东西确非易事。

在百团大战中,谱写了一曲曲军民团结合力抗战的赞歌。对于我抗日军民协力奋战的生动情景,就连敌人也十分震惊。事后,日军第1军派赴阳泉前线的参谋朝枝曾回忆说:“八路军的抗战士气甚为旺盛,共产地区的居民,一齐动手支援八路军,连妇女、儿童也用竹篓帮助运送手榴弹。我方有的部队,往往冷不防被手执大刀的敌人包围袭击而陷入苦战。”原日军独立混成第4旅团长片山也这样回忆道:“八路军的工作已深入到居民当中,村民正如‘空室清野’的标语那样,几乎逃避一空,不见踪影,并且好像曾经积极协助八路军。因而在作战期间,日军的动向被详细地泄露给八路军,但在日本方面则对八路军的情报完全不明……”

历史表明,百团大战的发动和胜利,是和人民群众的奋力抗战密切联系在一起的。正是因为广大人民的倾心帮助和积极参战,才使我们的部队有了后方依托,有了兵员补充,有了军需供应,有了侦察敌情、送信、带路、运粮、运弹、救护伤员、打扫战场的勤务兵,才有了夺取胜利的必要条件和保障。

在当时就流传着两首关于军民参加百团大战的歌曲。一首是由王恕先、阎廉甫、皇甫束玉填词的左权民歌《百团大战》:

八月二十一,下午八点半,

八路军、决死队,展开百团战。

破坏正太路,切断平汉线,

同蒲路、也切断,敌人无法办。

八路军决死队,杀敌千千万,

包围了阳泉站,攻克了娘子关。

道路挖成壕,炸坏铁路桥,

这一场大战,打的呱呱叫。

另一首是由八路军山东纵队二派突进剧社音乐教朱步英创作的《百团大战》:

在东、在西、在南、在北,

传来了百团大战的胜利,

鬼子用毒计,想拿大西北,

空军乱炸,陆军攻击,

想破坏我战略的相持,

不能争取最后的胜利。

八路军,同志们个个奋起,

一百个团闪电攻击,

拖住了敌人的尾巴,

给投降派致命的打击,

四万万同胞高呼起,

团结到底,抗战到底,

誓死夺取抗日战争最后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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