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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仆固怀恩被逼反

(一)

公元763年正月,安史乱贼全部平息。渡尽劫波的李唐王朝如释重负,李豫十分高兴,当日下了近百份帖子,邀请群臣来到兴庆宫祝贺。

是日,百官朝庆,武士扬威;百姓欢腾,六畜兴旺;大堂上下沉浸在一片激动欢喜之中。李适穿着一件新制的衣服率领百官来到兴庆宫,李豫身边坐着沈皇后,金钗银饰,目露茹光。身后的宫女个个粉黛艳红,雍容华贵,大唐的开放再次展露在世人面前。牡丹亭外歌舞升平,曲江流饮胡声阵阵,好一派天下祥和之气,好一曲九州和谐之乐。

郭子仪带着两个风度翩翩的儿子走了进来,笑容灿烂,好似一夜之间容颜焕发,苍老不在。每个人面前的都是山珍海味,美酒佳肴。雍王李适特地从梨园请来了戏子,为所有人助兴。

王侯将相满志踌躇,兵士期待解甲归田,百姓尊享盛世再现,大唐王朝似乎摆脱了偏离的轨道,看上去开元盛世的景象将再次上演。然而,威胁才刚刚消除,危机已悄悄降临。朝廷上下共庆和平的表象下,君臣裂痕却越演越烈。宴会散了之后,后宫大宦官鱼朝恩为皇上端来一碗醒酒汤:“皇上,奴才把醒酒汤给您端来了,您今天喝得太多了。”

李豫笑道:“无妨……无妨……今天朕开心,开心啊!安史贼乱终于在朕的手里平息了,朕把所有失去的城池都收复了,先帝,太上皇都没能收复失地而饮恨驾崩,然而却在朕的精心部署下完成了,你说,朕能不高兴吗?能不多喝吗?”

鱼朝恩点头附和:“是呀,是呀,皇上真乃中兴之主,大唐明君呀,在您登基后不久扫平贼寇,收复城池,你的功劳比天还要高,比地还要厚呀!”李豫微微颤颤喝了醒酒汤后,休息了一会儿就好多了:“你怎么还没走啊?”鱼朝恩回答:“奴才怕皇上有吩咐所以未敢离开。”

李豫叹道:“好啊,好啊,你是朕身边贴心奴才,此次征缴史朝义战役中,听郭子仪说你表现不错,让朕嘉奖于你。”鱼朝恩一反常态,居然跪下:“皇上万万不可如此!”

“为何?”鱼朝恩谏言:“奴才虽然在此次战役中小有贡献,世人都喜欢权力官位,但是奴才有话对皇上说,经过了八年战争,三代君主皇上才一举平乱了叛贼,但是如今虽然天下太平,皇上不可不居安思危呀,您要总结呀,总结为什么会发生武将叛乱的事呀,为什么一旦权力给了武将反而会滋生事端,从先帝爷到现在,那一年没有几个武将闹事,安禄山是范阳武将,

史思明是卢龙节度使,他们二人都是身居要职,手握重兵的武将,所以皇上如今虽然恢复朝纲,但是武将之祸却不得不防,今日皇上大加封赏的都是武将,不仅会令文官内心不服,而且还会滋生叛将,故而奴才不要皇上的封赏,只希望皇上以史为鉴,重新部署,加强集权,方为大计。”

李豫听后都震惊了:“你一个久居内宫的奴才都看到了这一点,更何况朕到现在才明白,你说得对,确实不能给予武将太多的权力,要不然最后一个个都变成了安禄山之流,朕的九五之尊岂不危矣!你赶快起来吧。”鱼朝恩站了起来继续说道:“尤其是一些朝中老臣,譬如郭子仪,李光弼,仆固怀恩等人更是不能放任自流,皇上一定要削弱他们的势力,控制他们的兵权。”

李豫点头道:“有道理,待朕好好思索一番。”是日,李光弼正在家中打拳,鱼朝恩带着皇上的口谕来到了李府。李光弼上前迎接:“原来是鱼公公呀,有什么事吗?”鱼朝恩严肃道:“李光弼听喻,皇上有旨让李光弼前去麟德殿有要事相谈。”李光弼遵令前去。

来了之后,才发现皇上已经提早站立,就是为了等候他。李光弼欲行礼,被李豫拦了下来:“哎,使不得,使不得,李老将军不必见外,今日朕在这麟德殿后院为你摆宴就是希望不被人打扰,你我今日不必客气,赶快坐下饮酒。”

在旁的鱼朝恩添酒换菜,李光弼诚惶诚恐:“末将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盛情,多谢皇上的信任与器重。”李豫笑了:“老将军平复乱贼居功至伟,令万人敬仰,朕的皇位得保全靠你们这些奋勇杀敌,建功立业的武将呀!”李光弼亦笑了:“皇上那日百官大宴不是都一一答谢封赏了吗?”

李豫说道:“即使说再多的感谢话,加赏再多的官职都不能表达朕的感激之情,鱼公公你说呢?”鱼朝恩陪笑:“是呀,皇上历来是个奖罚分明的人,依奴才看来,李老将军的退让是可以理解的。”

“哦?你什么意思?”鱼朝恩解释道:“李老将军战场杀敌非常英勇,自然功高势大,但是也有人说李老将军临阵脱逃,弃百姓于不顾,实则为了自己的荣升之路,故而给了叛贼喘息的机会。”

李豫盯着李光弼:“是吗?该不会是诬陷李老将军吧?”还没等鱼朝恩回答,李光弼速速离桌:“回禀皇上,鱼公公此言差矣,不了解内幕,当时叛贼势大,末将率领的兵马不足其三分之一,所以为了不城破人亡,末将才想出了这么一个下下策,希望皇上能够理解。”

李豫淡然道:“朕自然能够理解,况且当时朕也没有立即责罚于你,只是朝中文武百官,意见想法不尽相同,总有一些人不理解,朕既得保护你,又要让他们心服,哎呀,难呀!”鱼朝恩看看他们二人,说道:“奴才有一办法,可以令皇上不为难,让李老将军平安,使得某些大臣心服。”

李豫问道:“什么办法?”鱼朝恩用手比划道:“奴才知道如今李老将军年迈,早就应该歇息歇息了,而徐州太守月前刚刚离任,不如让李老将军前去就任。”李豫暗喜:“这个倒是不错,徐州地势平坦,物产丰富,一般的人朕是不会任命的,不知李老将军意下如何?”李光弼无奈道:“好啊,承蒙皇上恩赐,末将愿意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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