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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难忘的一次值班经历

说起来这是30年前的事情了。

1983年11月的一天,根据战备值班表安排,轮到我在福州军区后勤部司令部值班室值班。

当时福州军区后勤部直属的师、团单位有几百个,此外还有保持业务联系的各军、省军区后勤部,由于司令部是指挥部门,重要事项都必须向司令部报告,在如此重要的部门值班,责任非常重大。

那时我刚从后勤分部政治部调到军区后勤部司令部办公室担任秘书,算是司令部门的新兵。没想到刚学理发就遇到了个络腮胡——就在我值班那天,发生了福建西南部某弹药仓库爆炸事故。

当天上午10时左右,值班电话铃声响起,我拿起听筒,是某弹药仓库值班室打来的。对方声音听上去紧张、急促:“刚才我库2号洞库响起一声爆炸,爆炸声音不大,有点像手榴弹的爆炸声。具体原因不明。”

某弹药仓库储藏着大量的40火箭筒炮弹,在储藏着这种炮弹的洞库发生爆炸,是非常重大的紧急情况!我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电话记录,立即向当天的值班首长报告。

值班首长看了电话记录,又问了我几个问题,由于太紧张,我说话竟然有些结巴,值班首长毕竟是战争年代过来的人,一边从容地对我说:“小鬼,不要慌张,一个军人,遇事要沉着镇定”。一边在值班本上签批:速向军务部报告。

军务部是军区司令部的一个部门。其职能之一是主管部队的安全防事故工作。军务部接到报告后,指示要求迅速查明原因和采取措施防止继续出现爆炸。

过了不多久,仓库方面又来电报告:今天上午组织人员进库作业,结束时发现参加作业的人员中少了一个人,经查是仓库卫生员饶敏,目前整个库区找不到饶,经分析饶的失踪极有可能与洞库爆炸声有关!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后勤部首长和后勤司令部、政治部、业务部的有关领导集中在值班室,讨论如何处置这起突发事故。有人问兵工厂厂长出身的黄参谋长,洞库一旦爆炸,后果将会怎样?黄答:那威力大了,离它不远的县城恐怕都保不住。讨论集中在一个焦点上,如果是人为进行破坏,那么如何制止?

这时几百公里外的弹药库又来电,称洞库里又传来一声爆炸。并有少量烟雾从洞库空隙冒出。值班台上红色电话机响了,这是军区首长专线。我赶忙去接,电话里一位副司令大发雷霆,责问后勤部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向作战部报告。作为一个连级军官,在军阶如此高的首长前,只有笔直立正乖乖挨训的份。

经紧急研究,后勤首长决定采取用消防龙头往洞库灌水的措施。这一招果然奏效,仓库方面来电报告:洞库现已无继续爆炸声,请示是否进洞库观察。

由于不能预见到底会产生多么严重的后果,军区空军派出了直升机到达仓库上空,盘旋侦查,以准确掌握现场情况。

在历经数小时的险情后,洞库终于转危为安,仓库领导涉着被消防龙头灌的齐腰深的水进入洞库,现场的景象使他们倒抽一口冷气:只见一个人倒在40火箭筒炮弹箱上,身上绑着两颗手榴弹,经鉴定已经死亡。死亡原因是窒息。此人正是卫生员饶敏。

从饶敏住处留下的一封遗书人们得知,入伍3年而不能入党使他对前途感到绝望,进而产生制造轰动事件报复仓库领导的念头。这是又一起不能正确对待进步而产生的悲剧。在入党、提干的价值观念畸形扭曲的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类似的事情在部队时有所闻。

某弹药仓库爆炸事件发生后,军区后勤部专门向军区首长写了检讨报告,主要的责任和问题是在事件发生后,没有迅即向作战部门报告,让军区首长在第一时间掌握情况。而我作为军区机关值班人员,也有一些值得总结的经验教训,比如在突发事件来临时如何做到镇定、沉稳,以及根据情况变化及时提出对策建议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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