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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高中也玩提前批

(1)

雁字镇,每年秋天大雁南归必经此地,故而得名“雁字”。

这里属于沿海丘陵地带,小山比较多,水沟也比较多,早在以前是常有虫鱼鸟兽出没的,不过现在种上了漫山遍野的桉树林,生态已大不如前。

十多年前,高岭土公司来镇上探得大量的高岭土矿(俗称“白泥”),很快镇政府就被撤销,雁字镇于是归另外一个镇管辖。白泥日复一日地被挖走,马路也一天天烂下去,修修补补无济于事。后来除了主干道,其他马路干脆不修了。

雁字镇初级中学就坐落在通向县城的主干道边,运矿车即在附近出入。他们白天上课要关实门窗,体育课也只是在教室里头搞搞——打乒乓球或者下棋什么的,在外面呆久了会彻头彻尾地变成“白种人”。这样的灰尘,这样的空气,一分一秒都在考验少年们的体质和毅力。在学校里卖口罩就是赚零钱不错的选择。

从2004年春末起,雨水就偏少了,拉白泥的重卡却多了许多,马路渐渐烂出造型;车一过,卷起漫天灰尘,许久才能沉降下来,风一吹飘得更远了。学校里每隔几天就要打水,把教室里里外外狠狠地清洗一遍。

那时的冯光怀,还是个二年级学生,每天早晨一到教室,先把门窗打开,换换新鲜空气。从上午第一节课开始,整个教室基本保持封闭,直到晚自修。

白天关着门窗,空气不流通,偶尔下课开下门也不大管用。冯光怀最厌恶这种憋闷的气氛,感觉整个宇宙都要炸掉。

“我要射啦~~”他总是小声地说,边作打枪手势,扫射窗口。

光说是没有用的,得想想法子解决问题。直接原因肯定解决不了,雁字镇早已被出卖,没人管,别妄想洒水车了,村民们在路上泼水也简直白费劲。

他们五十来号人被关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如果以生态系统的观点看,最起码缺少制造氧气的绿色植物。

水绵是一种丝状水生植物,生长迅速,水沟里多见,常被我们拿来养鱼。

冯光怀从小卖部买了个装零食的大玻璃罐,在里面养一团水绵,一段时间后再放两条生命力顽强的“毕巴楔”(沙漠鱼?),安在窗口光亮处(他一直都是坐在窗边)。白天不但能看到氧气泡泡变大,冒出来,还能欣赏小鱼儿拖着五彩斑斓的尾巴,越拖越长,就多了些愉悦。

不久,八班的窗台就摆满吊满了这样的生态瓶罐,教室外则摆了几株野外挖来的小灌木,还有同学在桌下养起了攀藤植物……在这布置精致的“风景区”,行动起来须得小心翼翼,搞卫生也麻烦了许多,不过感觉挺温馨。

受八班同学的带动,其他班也都迅速搞起了生态建设。整个校园竟至安宁。

没有自然风,冯光怀仍感到不爽,他倒希望早点中考,考完回老家“避尘”!

大概总有人觉得自己的时代比以往的时代都要幸运。2005年,到了他们这届毕业生,遇上这样铺天盖地的尘土,似乎不幸。然而有冯光怀和耿文通(八班班长,极力推广生态教室)这样肯为集体动脑出力的人,不能不说是一种幸运。

而比这更为幸运的是,星州中学——雁字镇的人们只认星州中学!——破天荒地在2005年劳动节来了次选拔性竞赛,意味着他们这届毕业生当中有些人可以提早结束艰苦的备考生活了——显然不公平。

竞赛前的一天晚上,张德发校长把一些学生召集到一间会议室里,告知了这个消息,雁中得了十二个参赛名额,能参加的也就是在场这十二人,大家倍受鼓舞。冯光怀,这个平时不喜交际的头号尖子,被张校长点名批评了:

“你得放开点,多练练口才,交些朋友。”

卢玉婵,初三六班的女生,全校公认的头号疯子,觉得校长这次说得很恰当,老冯你确实得open一点了。

五一考完回来,校长一见面就问情况。大家谈不上什么,就是觉得大多题目一考完就忘了,至于做得对不对,很难讲。问问冯光怀,则“随便考考”而已,感觉不好不坏。

一个星期之后,结果就出来了:六班六个人上了四个,分别是赵又廷(男)、刘安良(女)、卢玉婵(女)和成强(男),七班那个男生没上,八班的五个只上一个,冯光怀。

这下可好,这五个人课都不用上了,在得到进一步通知之前,他们可以自由活动,要上课就上课,也可以帮同学复习,或者干脆回家。

冯光怀以前经常替班主任骆老师给同学们讲数学题,这些天他一直在班里服务。卢玉婵倒是挺活跃的,每天晚上拿着一本同学录跑到其他班找人留言签名,只要是她看着顺眼的人。

有天晚上,她敲门进来,喊了一声“老冯”,便把同学录丢在冯光怀的桌上,此时他正在讲台上给同学们讲题。卢玉婵在教室里瞎转悠,看到神情疑惑的同学就帮忙解答,似乎要给老冯你分担。

课后,老冯在她的同学录上随手写下一句危险的话:

“丫头,一起疯吧!”

(2)

瓦斯江,传说中抛下一把火就会燃成一条火龙的母亲河,盘息在古老的星州小平原上,哺育着一代代以耕渔为业的星州人。

星州镇,据传是始皇爷爷遣将收服百越之后逐渐繁荣起来的。汉武帝时期平定南越后设“鲛珠郡”,因有“鲛人泣珠”的神话,近世改称鲛珠县了,县府即在星州镇。

在古代,鲛珠郡的管辖范围很大。旧时鲛珠属于Y省最西部,与G州往来相通,文化经济相当发达。共和国建立之后划归G省。大概在三十年前,它的一个叫做“浪田”的小渔村忽而跳级做了“市”,反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对此星州人长期以来深感憋屈。

先秦两汉时代的古墓,毕竟太过久远;宋明时期的各式建筑:苏东坡建的亭子,送流水南去六百年的瞻星楼,承载读书人科举梦的十三层文昌塔……如今已是空有楼阁;小吃,是哪个地方都有的,拿来宣扬有些勉为其难;当下唯一值得星州人骄傲,而且这骄傲一直屹立不倒的,也只有星州中学了。

星中作为一所现代学校,建于1906年。其前身叫“知水书院”,始建于明朝,至今四百年有余。现在的校园里,还有几株腰围巨大的古树,三四个学生才围得拢。苍劲的枝干,婆娑的绿叶,默默地守护着斑驳的古代建筑。往昔文人骚客笔墨往来,大家讲学开宗立派的影子早已荡然。若拿今时今日文化教育的种种行迹去比较一番,则那些躺在秦汉古墓里的人,恐怕要笑掉大牙。

星中人其实不大在意古今兴衰,他们当中有许多是市里来的,不算“本地人”,学习就学习,考试就考试,一起打闹也很惬意。最重要的是,在这里,梦想离天堂很近,进得了星中,就相当于一只脚跨进了大学的校门。——亲们无意过去,只问将来。

冯光怀也不十分在意星中的辉煌历史,厚重的,或许只是尘埃。他看着高考录取总榜和各届榜单上的名字,不甚羡慕。

星州中学(设有初、高中部和一个附属小学)有着浪田市资格最老同时也是最好的高中,但自改革开放以来,被北大清华录取的学生人数是一年不如一年:七八十年代是每年十几个,九十年代是每年五六个,近几年则一直徘徊在一两个。去年那唯一一个还是加分垫钱弄上去的。

来自雁字镇初级中学的五个学生,由教思想政治的赖彬老师领着,经过这贴满录取榜和星中知名校友简介的“文化长廊”,时走时看地向办公楼走去。

他们五个人都带上了行李,最惹眼的莫过于那几卷凉席。当他们发现别人都是轻装上阵时,不觉一阵尴尬。

他们根本不知道今天来这干嘛,连初中课本都带上了。前几天张校长传达通知,含糊其辞,直当作入学对待,说要带上衣服被单什么的。其时离中考还有一个月。

赖老师进办公楼问清之后,便带他们到会厅开会。

原来只是开个会!会场已到了大半的人,五人在后排找位置坐下。

这是个老礼堂,除了空间高大之外,一点儿都不够“上档次”:墙壁一抹就掉灰;窗口生锈的铁栏张着几面破烂的蛛网,玻璃沾满了灰尘;投影仪发出的光映在幕布上,显得有些暗淡;话筒发出的声音,有点像感冒的人在梦话……

冯光怀毫不介意,他几乎想象不出这位人到中年便已秃顶,还挺着小大肚子的年轻校长司徒青能作出什么令人冲动的演讲。

全场总共到了两百四十三个学生,每人先给发一张用餐券。用餐券上赫然印着星州中学的校徽:中间一座钟楼,楼下“1906”,楼外两个圈,夹着“星州中学”“SingjoeMiddleSchool”字样。

一阵“咳咳”之后,叽喳声停了下来,司徒校长开始了他的欢迎会讲话:

“……我们这次提前招生,是史无前例的。这样做的目的,并非外面那些人所谓的‘抢生源’。虽然这种说法不无道理,但学校最根本的想法是,把我们这批最优秀的学子,从题海战争中尽早解救出来。……如果你愿意,欢迎你加入我们!……”

不管司徒校长说话多么漂亮,明白事理的人都知道,这次以竞赛为名的选拔,是不折不扣的先下手为强,为自己抢生源。虽说浪田市区高中的天然生源范围不包括鲛珠县,但只要你够优秀,相互挖角是明里暗里的事。也许星中此举是想为将在明年秋季举办的百年大庆献份厚礼,只是这一次的做法确实过分。然而亲们很喜欢这样的被“解救”。

司徒青望着这些精神昂扬的学生——他们的其他同学,还有一个月备考的煎熬——,希望三年后的高考能大大地打破窘境。这顿午餐,算是庆祝,也当作挽留。

饭是要吃的,而且要“吃够本”。至于留不留,并非一顿大餐就能搞定。

县城那帮学生,对星中是十分清楚的。哪个老师又被浪田市区的中学高薪挖走了,心里多半知晓。司徒青主政星中以来,校园文化渐至开明,但高考成绩仍不太理想,这是硬伤。

悲剧总喜欢以喜剧开头,在这里,学生才是主角,司徒青恐怕要失算的。

十一点五十分已经放学,饭堂里早已“人才济济”,排了一会儿队的卢玉婵差点把餐票弄丢。

而且点菜也是个问题,烧鸭腿,糖醋鱼块,宫保鸡丁,油爆大龙虾,满是小虾米的甜糯米团……太难抉择了。所以排了十多分钟才能打到餐。

雁中这队人早有约定,中午十二点四十分准时在文化长廊外面那头集合。会上说暑假才来上课的,回去可以好好玩上两个月。

刘安良和卢玉婵吃完饭就拉手去逛校园,还有二十分钟可以耍。但等到要集合的时候,这俩女生人影都不见了。赖老师不由得骂起来:“在学校闹就算了,来这里又闹,真不嫌丢人!”他似乎在说卢玉婵。整个雁中,就数她最疯。

过了几分钟,俩人终于拖着行李跑过来。成强和冯光怀跑去帮她俩拿行李。

“怎么回事嘛!”赖老师生气地问道。

“对不起……我逛着逛着突然就想拉肚子……还好安人(刘安良)带了纸。”卢玉蝉喘息道,说话有气无力,显然拉虚脱了。

冯光怀说,平时在学校里大家吃惯了大白菜,这回油水太多,肠胃肯定不习惯,他自己都跑了一趟的……

然而大家终究废话太多,司机早等得不耐烦了,连打电话来催。

这趟“星中半日游”,外加免费大餐,把大家搞得着实辛苦。卢玉婵来时吐了一番,回去路上又吐了一番:趴在冯光怀大腿上,像一只吃了毒老鼠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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