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手机上的那些老照片,但也不至于他这么暴力,也不知他生什么气。
我气得像有块石头堵在了嗓子眼里,实在忍不住,挥起拳头,照着他的胸膛就是一击。还没等我收回拳头,他一巴掌甩在了我的脸上,又使劲转了圈我的衣领道:“说!相片哪来的?”
以前不管怎么踢怎么闹他都有个度,可这次却一点情面也没留。不管是手上,还是脸上。
易父抓着他的胳膊,一直瞪着他,他才松开手。
我转过身,看都没看他一眼,拿起我的工具包,又进屋拎着两个唐盒,握着刻刀走出房间,直接奔向大门。
可还没走到一半,就被易晨行抓住,将两个唐盒撇到了一边,没好气道:“去哪儿?”
我没有犹豫,直接拿刻刀指着他,却看都不想看一眼。见他一直不动手,我慢慢把刻刀指到了他腹部,又慢慢贴着他的衣服,继续使着力。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伤口被他抓的使我瞬间没了力。刻刀掉落的刹那,他也送开了手。
“说话!”他转过身,语气没有那么强硬,似乎有些内疚。
我捡起刻刀,又去捡回唐盒,正向大门走,刘显崇跑了过来,搂着我的脖子试图想拉回我道:“小坎,过几天就是中秋,等过完中秋,刘哥带你回去!昨天我和你戚哥那么晚回来,就是打听到了神婆的消息。正好这几天和刘哥一起去抓神婆!怎么样?”
“小子!咱这伤可不能白受。要没那贼神婆,你也不会中毒!是不是?你几个哥哥可不能让你白受欺负!咱老爹也不同意。”戚泉说着,试图想拿走我的工具包。
“我要回去陪外公过中秋!我也没大哥。”我护着工具包,却被戚泉抢走了盒子。
两人硬拉着我往回走,易晨行扯开两人的手,冷冷地说道:“快滚!”
我向门口走去,心里却委屈的想扒光所有的头发。任他们怎么叫,也没回头。更委屈的是,这父亲竟然什么也不管!
刚出门没几步,易晨行追了过来,直接把我撂倒,抓着我的衣领,一个嘴巴一个嘴巴扇了过来,嘴里还一直喊着。
“有没有老爹?”
“有没有大哥?”
“说话!”
也不知被他打了多少下,委屈的连还手都忘了。只知道,宁可被他大死,也不跟他说一句话!这是我最后的自尊。
他也不知是累的大喘气,还是起的大喘气,坐到一边,翻开我的背包,拿出刻刀,放到我手里,又抓着我的手,将刻刀指在自己脖子上,说道:“两条路!杀了大哥,还是天天挨打?”
“快选!”他放开了手,闭上了眼睛。
我指着他的脖子,越想越来气,指了很久,却没有动手。心里着实感觉,自己真是便宜!不仅能忍,不能认自己的“别人”的父亲;还能忍,一个什么都管的暴力“畸形”大哥。关键自己还特么很喜欢!
他慢慢睁开眼,严肃道:“怎么?大哥这么欺负你,你也不恨大哥?”
他要摸我的头,被我一胳膊甩开后,把刻刀放到口袋,起身就要走,却又被他抓住衣领,横眉怒眼的举起手,却抚了抚我的头,把我按坐在地上,搂着我的脖子说道:“这是你自己选的!以后,大哥欺负你,你只能忍着。”
我把他胳膊推下,可他又搭过来,认真道:“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我看了他一眼。心想生气打我干嘛?我又不是父母给他生的玩具!
他掏了掏口袋,拿出烟点了一棵说道:“你手机里五个人,除了老爹和洪叔,其余三个都是我们的仇人!两个已经死了,还有一个我正在找!”
我又看了他一眼。他吐了一口烟,继续道:“没有他们,你和妈也不会离开我们!”
“相片是大舅给我看时偷照的。”我也叼了一根烟,继续道:“大舅让我认给外公送盒的人。”
“舍得说话了?”他伸手拍了下我的头。见他又打我,我起身就要走,他继续道:“家在旁边!”
我向前走了两步,他喊道:“阿泉,抓住他!”
戚泉上来就把我抓住,刘显崇看着两人道:“看来只有那样,小坎才会老实!”
这下换刘显崇抓住了我,易晨行和戚泉两人各站我一边蹲起,把手穿进我两腿间,一只手握着自己手腕,另一只手握着对方手腕,两人一起身,一下把我担在了半空中。
刘显崇拿手顶着我的背,笑道:“小坎,别动。”
两人把我担到了门口,又担到了院子,最后到易父面前才放我下来。
“老爹!揍过了。”易晨行搂着我的脖子,摸着雮尘珠说道。
“回家就好。”易父面色凝重的摸了摸我的脸,把手机给我,卷着玉简就回了屋。
我看不出他的表情,到底是高兴、生气、伤心还是难过,但我知道他肯定有很多话都憋在心里,或许连个能倾诉的人都没有。
易晨行把我手机里,极其厌恶的将两个死人的相片删除后,对我说道:“易坎,记住他的脸!”
我见他很严肃,便点了点头。可他接下来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翻到母亲的相片看了一会儿,又动了动手指传到了他的手机。
他翻到父亲年轻时的照片,又看着我道:“长得不怎么像,倔脾气和闷劲,倒是被你复制粘贴了。”
他又翻到我和外公的相片,看了一会儿,翻到我们在墓里的照片,咧着嘴说道:“太丑,搞不好得打光棍!回头让洪姨给你物色几个丑点的丫头。”
丑?我感觉我还行!倒是这亲大哥,一脸凶相,还自我良好!正好配个丑丫头,最好还是个连脾气都不好的!
“我不丑。”我反驳道。也容忍不了这样天大的玩笑。
只听他们几个人笑了笑。刘显崇说道:“小坎才不丑。”
戚泉嫌弃道:“我说阿震,你俩长差不多!”
雨寒笑了笑。刘显崇踢了脚戚泉,看着雨寒问道:“小丫头,你说小坎丑不丑?”
雨寒看了我一眼,说道:“他脸上有痣!”
说完,转身捋这鬓角处的头发,向自己房门走去。害得我,被他们盯着脸打量了半天。
戚泉咳了一声,拍了我两下小声说道:“小坎老弟,越漂亮的丫头越爱骗人。”又对着雨寒的背影喊道:“小心被女骗子盯上,一骗就是八万!”
她停住住脚步,顿了几秒,还是回了屋。
易晨行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我,笑道:“脸怎么这么红?”
“摔的。”我拿回手机,向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打开手机,找了找那张仇人的相片,却发现已经被他删除了。
我心里有些埋怨他们,这最起码也得将整件事告诉我,我才能有力气去恨啊!什么都瞒着我不说,还莫名其妙的发火。如果要是没有神婆,大概身世也得一直被瞒着。简直没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