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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初露锋芒

吴修礼见这贵公子便是那位持了假仙符请帖的姜世子,但还是在众人面前客气地问道:“来者何人,要挑战高台上哪一位?”

“在下云梦泽仙府世子姜如魁,三岁起修仙,至今已有二十余年。”姜如魁摇头晃脑,洋洋得意。

吴修礼不由得心说,这名字起得倒是挺威武,但似乎怎么看也没有点深藏不露的意思,估计实力一般。紫霞仙府中几双美目却纷纷投向了姜如魁。

“如泥姐姐,这位不就是你的亲哥哥吗?”

姜如泥美目流转,望着白子墨天真无邪的双眼,叹了口气。“亲哥哥又能怎样,不过是个草包而已。”

傅青鸾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如泥,不许你这么说自己的哥哥!”

姜如泥微微一笑,不再言语,心中却在想“草包就是草包,说与不说都是一个样”。宫白羽脸上始终挂着冷漠的笑容,虽然目光也在看着台上,但眼睛却不住地朝周放鹤望去。

“姜世子要挑战台上哪一位?”

姜如魁也想效仿周氏兄弟,但苦于身上没有什么太名贵的物件,索性把腰间的玉珮解了下来,也背转过身去,潇洒地把那玉珮扔向高台,那玉珮竟遥遥地直奔段氏家族子弟而去,段三虎此时心气正高,刚想找个人斗上一斗,见那玉珮飞来,心里兴奋异常,伸出手欲抓过玉珮,没想到还是被他的大哥段虎抢先一步,段虎倏忽地伸出二指,然后把那玉珮牢牢地抓在手中,纵身一跃,已经站到了高台上。

段虎身材高大,体态威猛,但落在那比武台上时,却是轻如羽毛,姜如魁丝毫没有感觉到背后有人,依然两眼望天,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吴修礼喊道:“二位可以开始!”

段虎咳嗽了一声,姜如魁才知道背后站了人。

姜如魁大大咧咧地说道:“仙兄,请出手吧!”

段虎也不客气,但也并未出手,而是忽地一个“神仙纵”,身子猛地冲天而去,如一道紫光般直入云霄,众人还没看清其身影时,他又忽如一道紫色闪电瞬间而至,径直站在了姜如魁面前,把那姜如魁吓了一跳,猛地朝后退了一步,段虎却如影随形。姜如魁退一步,他便上一步,他退两步,他便上两步,始终如鬼魅般站在姜如魁面前。

“仙兄,你是哪一位?”姜如魁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段虎足足比那姜如魁高了两头还不止,这时,低下头笑着答道:“便是你要挑战的那一位。”,说罢,段虎把那玉珮拿在手中晃了晃。

姜如魁气急败坏地问道:“那你为何还不出手?”

“是你挑战我,我为何要先出手?”

姜如魁听罢,忽地一拳朝段虎打去,段虎轻轻躲过,依然站在姜如魁跟前,而且更近了一步,两人几乎就是面对面了,只不过姜如魁要仰起头来,而段虎却一直低着头。

姜如魁顿时又是一阵乱拳脚,不成章法地向前一顿猛捶猛踢,但无奈连段虎一片衣袖都不曾沾到,那段虎在他身前如鬼魅般纵高窜低,左躲右闪,但只要姜如魁的拳脚之间有了空隙,他就立刻又站到姜如魁跟前。如此僵持了片刻过后,姜如魁已经是累得气喘吁吁,无奈段虎依然是站在自己跟前,偏偏打又打不到,他跑又不跑,而且步步紧逼。

大家都是明白人,也都看出来了,两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段虎打他就如戏弄于股掌之中,如果那姜如魁稍有些自知之明,也该认输走下台来。白子墨不自觉地看向姜如泥,顽皮地吐了吐舌头,姜如泥一脸平静,似乎一切都与己无关。

比武开始,各人便去那庭院九龙柱前取回了各自的兵器。见姜如魁要落败,台下云梦泽仙府一老者忽地抽出腰间佩刀,朝台上掷去,喊了一声:“世子,接刀!”

段氏家族的子弟顿时不满,纷纷掏出了自己的兵器,要扔给段虎,段天义稍稍使了个眼色,段家子弟才把怒气压了下去,收起了兵器。

段虎退开三步,让姜如魁轻松地接到佩刀。姜如魁有刀在手,立刻便不一样了,胆气壮了不少,神情变得更加凶悍。云梦泽仙府素来以刀法精湛闻名中州,仙府中有些名气的仙师,无一不是使刀的好手,府中的修者在练气之初,每天都少不了这刀法的练习,用刀对于他们而言,就如吃饭走路一样。

姜如魁镇定了心神,立刻把那刀舞得漫天银光,气势纵横,在真气的催动下,三尺长的刀芒隐现,段虎也不再过于轻敌,而是稳住身形,见招拆招,那姜如魁一阵旋风般的刀法舞过之后,没有伤到段虎一根毫毛,只能又再次重新舞动一遍。

“姜世子,难道你就这只会一套刀法吗?”

姜如魁满脸通红,实际上他还真是只会这一套刀法。但听到段虎在千百人面前,在自己刀光之间还有心思调侃,也不禁心下大怒,已经催动了全部真气,只感到腹内气海翻涌,明显只要撑得一刻,体内的真气便要消耗一分,这样下去,不出半柱香的功夫,自己就要油尽灯枯,到时候将不战自败。

段虎见他左支右绌,脸红得像个猴屁股,一阵哈哈大笑,等姜如魁一刀刺来时,伸出双指轻轻夹住,于是,两人一齐僵在那。

姜如泥趴到师父静逸耳边,恨恨地说道:“师傅,这千百年来都不许咱们女修士竞技夺宝,是不是太有些不公平了,今天我就要上台去破一破规矩。”

静逸顿时两道柳眉倒立,回了一句:“没规矩!”

姜如泥只得讪讪地退了回去。

段虎手上稍一用力,那刀竟然变得通红,然后渐渐地弯了下去,姜如魁持刀的手一阵剧痛,放手后便“哎哟哟”地叫了起来,全然不顾风度。

“嘿嘿,千清池仙府的世子,没想到这么不中用。”段虎阴沉着脸,满脸讥讽的模样。

“这刀还是还你,拿回家还能砍瓜切菜!”

段虎说完,直接把刀掷向了姜如魁,不知怎么回事,那刀把碰到姜如魁之后,竟把他撞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段虎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拿出刚才姜如魁扔过来的玉珮,在太阳光下看了几眼,然后轻佻地调戏着坐在地上的姜如魁。

“姜世子这块石头值钱得紧啊!”说罢微微用力,那块玉珮在他手中顿时化为了齑粉,从他指缝中慢慢溢出,经风一吹,吹得姜如魁浑身上下都是。

“世子的模样这么俊俏,少不得私下里也要用这玉粉来滋润一下,要不怎么称得上‘油头粉面’,哈哈哈哈!”

姜如魁被辱,看到师姐妹们异样的目光,姜如泥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千清池几位仙师登时十分不满,一齐跃到高台上。

“你这厮,竞技总会分出高下,既然已经取胜,又何必辱人?”

“少废话,败都败了,现在还想找回面子吗?竞技可不是群殴,几位要是想赐教几招,不妨一个一个来试试!”段虎横眉冷对,竟然全不把千清池的仙师放在眼里。

千清池几位仙师正要发怒,段、黄、苏、吴四位仙师赶紧上前劝解,好容易才将几人说服走下台去。段虎嘴角微翘,单足点地,又飞回到了高台上,台上段家子弟无不欢呼雀跃。

接下来,又陆陆续续地有十几人上台挑战,有胜有负,胜者兴高采烈地站到那高台上,而败者则灰溜溜地混入了人群中,看热闹的人倒是十分开心,不管谁输谁赢,就当是看猴子打架了。

此时,夕阳已有下坠之势,飞鸟也相继还巢,这羽登山仙临峰上已是阴风飒飒,愁云惨淡。

苏修仁高喊一声:“还有没有上台挑战者?”,无人应答。

苏修仁再次提高声调,又问了一遍,还是无人应答。

“如若再无人上台挑战,今日就至此为止!明日就直接竞技夺宝!”

“师叔,我来!”

吴小胖已经被山风冻得瑟瑟发抖,本想早点结束回家喝酒吃肉去,许枫这幽幽的一声,就像在他耳边响起了炸雷。他用力地拉了拉许枫的衣袖,低声道:“枫哥,你真的疯了,现在那高台之上都是五层之上的高手,有些手里还有些神器,你去了不是找死吗?”

许枫似笑非笑地说道:“我替你去揍那段三虎一顿!”

吴小胖惊异地看着许枫,心想,这小子前几日一定是被段三虎打傻了,于是,一把抱住了许枫的腰,扯着嗓子喊道:“苏师叔,这小子在说胡话,他是说笑的,不用理他!”,吴小胖情真意切,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许枫又是欣慰又是感动。

吴修礼忙站出来问道:“许枫,你一个弃徒,在此捣的什么乱?”

人群中顿时议论纷纷。

游龙仙府中的人不禁疑惑:“许枫?不是几年前被赶下仙府了吗?怎么又跑了回来?难道这小子得了失心疯不成!”

其它人也在想,“弃徒也要上台挑战?那可有热闹看了,估计是捣乱的,就怕上去一个不小心被人打死。”然后纷纷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许枫冷冷答道:“刚才你们可没说过弃徒不准登台挑战!”

吴修礼心下疑惑,心想这小子刚才在山下竟然躲过了自己一掌,又用极巧妙的办法赢了那壮汉,莫非真是得了什么机缘,修为有所突飞猛进,可就算是突飞猛进两年之内最多也就是修到两三层,在这高台上的净是些仙道五层以上的修士,他怎么能打得过。

倒是段修德显得颇为大度。朗声向众人说道:“我游龙仙府向来处事公平,对于挑战者也是一视同仁,也从未说过弃徒不准登台挑战!许枫虽说是我仙府的弃徒,但他只要能赢得了高台之上的任何一人,依旧可以参加明天的竞技夺宝。”

许枫高喊一声“谢了”,用力挣脱了吴小胖的熊抱,缓缓地走上比武台去,吴小胖还要追上去阻拦,有几名游龙仙府的吴姓弟子用力把他拉到了一边,怒斥道:“他自己要去送死,你管得着吗?”,吴小胖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旁边有人嘲讽道:“这小胖子,同伴刚上去就开始哭丧!”

吴小胖边哭也不忘了回一句:“笑个屁笑,老子给你爹哭丧呢!”

许枫缓缓地走到竞技台中间,心里想着师傅的话,师傅要自己最好是隐藏实力,但现在的段三虎已经至少是仙道五层的修为了,几乎跟自己一样,要把他打败,而且还要隐藏实力,还真是没有太大把握,但仗着自己是仙龙圣体,是曾经横扫四族的龙族血脉,还是狠狠地咬了咬牙,今天一定要当着这里上千人的面,把这口十余年的恶气撒出来!

吴修礼问道:“许枫,你要挑战哪一个?”

许枫淡淡地说:“段三虎。”

人群中顿时惊呼起来!连吴修礼都觉得,莫不是许枫这小子真是疯了,那段三虎刚刚在上仙的指点下打通神脉,修为连升三级,这庭院中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许枫要挑战他,岂不是以卵击石,自取其辱?

段三虎听到许枫要挑战自己,不禁喜出望外,自己正苦于想找个人练练拳头,不想这许枫竟自己送上门来,只不过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去打这么个废物,即使打赢了又有什么意思?但他还是飞身而至,站在许枫面前。

吴修礼也没法阻拦,因为两人一上来就火花四溅。

“喂,前日没打死你,算你这狗崽子运气好,怎么,今天身上的皮肉又痒痒了?”

许枫本来还算平静,但一听段三虎说“狗崽子”,顿时想到了壮壮临死前那个眼神,不禁怒火中烧,但表面上却是风平浪静。

“这样吧”段三虎大咧咧地叉开双腿,傲然说道:“只要你在这千人面前高喊三声‘小爷’,然后从小爷这胯下钻过去,我就饶了你,而且以后再也不欺负你,怎么样,这笔买卖划算得紧啊!”

许枫心中顿时兴奋异常,立刻装作一副恍然大悟而且害怕挨打的模样,向前走了几步,怯生生地对段三虎说:“小爷,我能先从你胯你钻过去,然后再高声地喊三声‘小爷’吗?”

段三虎大咧咧地说:“随便你!来吧。”然后做了个夸张的动作,双腿叉得老大,看样子屁股都快贴到地上了。段修德在旁边看到,心想,“这孩子,怎么如此大意。”本想出言提醒,但又怕有损段家的形象,而且看那弃徒许枫,似乎已经吓破了胆,也就默不作声了。而吴修礼却是觉得哪里不对,突然想到,刚才在山下,这小子好像也是用的这一招!

许枫慢慢地朝段三虎走过去,看到他那张趾高气扬的面孔,心里的怒火早已经熊熊燃烧起来了,他假装在段三虎面前弯下腰去,作出一副欲要下跪的模样,那段三虎撩起衣摆,鼻孔朝天,带着一脸胜利者的微笑,正在冲台下的师叔伯们挤眉弄眼。

两年之前,自己被他打倒在地上的时候,他也是这副表情。

许枫看到机会来了,双手用上十成力道,猛地向段三虎的丹田气海击去,段三虎虽说至少已有仙道五层的修为,但如何挡得了发自仙龙圣体这迅捷刚猛的一击,气海之内顿时如巨浪翻腾,发出一声闷响后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幸亏他已是仙道五层,要不然这一击会直接打得他气海爆裂,当场气绝身亡,但饶是如此,他也已经是头脑一片空白,瞬间昏死了过去!

段修德暗叫一声不好,刚要出手去救,却不料许枫忽地猱身而上,抓住段三虎的脚脖子硬生生把他地拉了回来,段三虎此时体内真气乱窜,浑身软绵绵地没有一点力气,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只能任由许枫摆布。许枫一把他把拉回来,然后单手举过头顶,高声说道:“什么仙道五层的修为,我看也不过如此!”

那吴小胖从众人的眼神里感到比武台上有异,心想肯定是许枫被打死了,哭得更伤心了,但转念一想,自己怎么也得见他最后一眼,然后挣扎着站了起来,却看见许枫神威凛凛地把段三虎举过头顶,一下子惊在那了,瞬间破涕为笑,冲着比武台上高喊了一句:“打,给我狠狠地揍他!”随即段家数十道目光像锥子一样刺了过来,吴小胖眼睛骨碌碌乱转了一通,心想可惹不起他们,随即又喊道:

“三虎哥,你可是被上仙打通了神脉的高手高手高高手啊,打啊,给我狠狠地揍你身下的废物!”

段家的人虽然收回了目光,但仔细琢磨小胖子这句话,看上去是给段三虎加油打气,可怎么听着都像是在嘲讽,只是当前胜负未分,也都懒得理这记吃不记打的小胖子。

说罢,许枫把段三虎狠狠地摔在竞技台上,然后像制服山下壮汉那样,飞身骑了上去,一手扼住段三虎的咽喉,另一只手左右开弓,开始“啪啪啪啪”地抽起耳光来,嘴中念念有词:“让你说老子是废物!你现在还不是被我打得像头死猪一样!一会儿你就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

许枫忘了,现在自己是仙道五层的修为了,加上仙龙圣体天生的神力,这耳光可不比寻常人,每一下打下去都力重千钧,幸亏段三虎神脉已开而且有了仙道五层的修为,要不然早被打死了,但饶是如此,刚打了十几下,已经是七窍流血,脸肿得像个猪头。

吴修礼见状忙上前去,将许枫抓起,丢到比武台另一侧,许枫也是相当配合,做出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任由吴修礼丢在地上,然后摸着屁股“哎哟哟”地叫了起来,吴修礼扶起段三虎,一股真气输入他体内,段三虎悠悠醒转,吴修礼问道:“怎么样,还能不能再战?”

段修德在一旁阴沉着脸说道:“这还用问吗?”

段三虎心中虽然不服,可是稍一运气,就发现丹田中气海翻涌,小腹一阵绞痛,根本动弹不得,只得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光中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盛气凌人。

许枫在地上一阵“哎哟哟”的叫喊声之后,起来学着那刚才的声调说:“小爷,再来打过吧!”

那段三虎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顿时气得双眼翻白,一大口鲜血吐出,竟是直接昏死了过去。

许枫走下比武台来,两旁的人自动让了一条路出来,都看得呆了。心里都在想:这是弃徒吗?是哪个脑袋被驴踢了的仙师抛弃了他?

众人开始陆陆续续地散去,许枫和吴小胖肩并肩地朝山下走去,许枫小声地对吴胖子说道:“答应我的事,你可要做到!”,吴小胖拍着胸脯说道:“没问题,不就是娶个漂亮妞吗,包在我身上了。”

两人有说有笑,全然不顾身后段家那杀气腾腾的十几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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