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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望穿秋水露

江小飞坐在蒲团上,听着洞外传来的轰隆声,心知那五个女子果然又在摧毁自己居住的房子。就是不知她们将自己的房子轰塌后,敢不敢再去摧毁史长春的楼阁。想必她们还不至于那么愚蠢,如果连史长春的楼阁都摧毁了,就犯下了拜月宗大不敬之罪,会被逐出拜月宗。

眼下还是安心在窍坛里修炼吧。等史长春回来了一切由他做主。

很快,江小飞就浑然物外,摒弃了外界所有的声息。他将目光投向了十八幅壁画中的第二幅,将上面的人物动作仔细看了看,便依照其上摆了起来。但不知为何,他尝试了很多次,却没有像第一幅那么顺利进入一种玄而又妙的境界。此后,又接连试了数次,但始终不得其法。他心中纳罕,在摆出第一幅动作时,明明很简单,为什么第二幅就难了?难道是欲速则不达,自己刚刚才完成第一幅壁画的修习,应该首先夯实根基才对。

随后江小飞又摆出了第一幅壁画的动作,很快就进入了玄而又妙的境界。心中空明,感官无限放大。泥丸宫内的神魂也随着本体摆出了壁画上的动作,神魂虚影正在缓慢凝实。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江小飞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整个人沉浸在玄妙忘物的境界。他的身体笼罩在氤氲雾气中,忽明忽暗。体表流转着璀璨的光辉。

不知不觉过去了十日,其间江小飞始终处在玄妙之境,灵力如丝如缕不断涌入体内,淬炼着五脏六腑。体内灵海扩充了一倍。

这一日,笼罩其身的雾气逐渐消退,他从玄妙之境攸然醒转,只觉体内充盈着强大的力量,即使现在一头猛虎站在面前,他都有信心一拳将其击杀。

“也不知那五个女子走了没有?”江小飞呢喃道。他还不知道自己一次静修,就过去了十几日。洞外一片平静,便打算出去看看。

江小飞刚出窍坛,突然一怔,洞外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正是史长春。他心想:“师尊何时回来了?为何自己一点都未察觉?”自从修习了第一幅壁画,他对自己的感知力充满信心,即使相遥百米之外的轻微响动都能察觉到。但史长春立在离自己距离那么近地方,自己却浑然未觉,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有意控制了自身的响动。

“徒儿拜见师尊。不知师尊何时归山的?”江小飞快步上前,恭恭敬敬给史长春行了个大礼。

史长春转过身,看了一眼江小飞,一脸温和的笑容:“为师三日前就回来了,只不过见你正处在静修中,就没有打扰你。你很好!比我预想中要快!”

江小飞知道史长春口中的‘快’字,乃是指自己快速开窍了。不禁汗颜,如果师傅知道自己是因一个小癖好误打误撞下发现十八幅壁画的秘密,不知会作何感想。于是他厚着脸皮谦虚了一番。

史长春微微一笑:“十八天罡图乃是我派第一代铸器祖师创立的火系功法。十八幅连在一起是一门功法,逐一分开又是一门战技。你知道一个铸器师铸造神器时,对火候的控制尤为苛求,只有神魂强大到一定程度,才能对火候的控制得心应手。而十八天罡图就是以炼魂为主,其次才是淬炼体魄。神魂只有经历了世间最狂暴的天雷地火洗礼,才会不断茁壮。”

原来那些壁画叫十八天罡图,分开来还是一门战技,江小飞到得此刻才知道。自从进入窍坛,一直都是懵懂而行,靠着直觉练成了十八天罡图的第一图。

史长春接着道:“所谓开窍,乃是让你自行摸索。为师直到现在才跟你说,除了要看一下你本人的悟性,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铸器师这一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为了不给自己的弟子太多的局限性,做师傅的只充当一个引路人,其后不管是武道亦是铸器师一行都要靠你自行探索。”

江小飞大致明白了史长春的意思,通俗点来说,师傅给自己各方面的条件,不管是功法武技亦是铸造神器的材料都提供,至于自己能学到几成,就全凭个人本事了。

史长春说完后,似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又说道:“对了,为何你居住的房子,成为了一片瓦砾?”

江小飞心中正奇怪为何师尊一直没问这件事,原来是到现在才想起来问而已。当下,他就将经过简单扼要的说了一遍。

史长春听完后,眉头微蹙,沉吟片响后道:“这件事也不怪你。那小家伙平时调皮惯了,又贪嘴。我在时,倒还能约束一下。我一离开,它就恢复本性了。”

江小飞说完后察言观色,发现史长春并没有生气,从他说话的语气中,以‘小家伙’称呼火稚,竟有维护之意。原来火稚自己也偷食百灵果,这种集天地精华的灵果,对于它那种有神凰血脉的灵禽,自然有强大的吸引力。

史长春凝视了一下江小飞,道:“那小家伙倒是帮了你一个大忙。百灵果五年才结一枚果子,非常珍贵。对于武者淬炼体魄,夯实根基,扩展灵海都有显著的作用。同时还是起死回生的疗伤圣药。即使馨月峰的弟子都不一定能吃到一枚,本来为师归山后,就打算向馨月讨三颗给你淬炼体魄,没想到你已经吃了那么多。不过一名武者最多食用三颗就够了,再多反而就没什么效果了。”

江小飞想想也是,自己就是吃到第三颗时,体内出现了瘀胀感,发泄一通后,从体内排出了大量的脏东西。

“偷吃贼,快滚出来。”

“无耻小贼、、”

“快出来受死、。”

这时,外面突然又响起了女子叱骂声。

江小飞一听到叫骂声,心中暗乐,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师姐,连史长春已经回万剑峰也不知道,竟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扯开嗓子叫骂。

江小飞偷眼看了一下史长春,心中猜测史长春会有什么反应。只见他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史长春淡淡道:“走吧,我们出去看看。这个事情总要解决的。”话音未落,原地留下一道残影,本人已经消失了。

等江小飞来到山外,就见到那五名女子正跪在史长春面前瑟瑟发抖,嘴里低声诉说着什么,不用想也是在数落自己的不是。

其实,这五名女子也够倒霉的。她们由于资质太差,在馨月宫沦落成看护百灵果树。其实百灵果树由于数百年的积累,树枝上挂着上百颗果子,即使少了几颗,也不会轻易被人发现。况且火稚速度极快,更不会被人发觉。但随着火稚越偷越多,正碰上几人定期清点数量,所以才会被发现。其后五人又设下陷阱,用神器将火稚捉了起来,才会出现后来的上门问罪。

那日,江小飞躲到窍坦后,五人将剩下的四间房子也一鼓作气的轰塌了。但史长春居住的楼阁却是不敢碰一丝一毫。后来,她们不管如何叱骂就是不见江小飞出来,索性都回馨月峰了;此后她们隔三差五的就会来万剑锋叫骂一通,希望能将江小飞引出来。她们今日前来,想要故技重施,只是没想到史长春已经回来了。

她们一见到史长春,内心惴惴,个个变得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出声辱骂,只能满含委屈的叙述其中的原因。

江小飞来到跟前,只见人人螓首低垂,即使听到了自己过来的动静,也不敢抬头张望。

史长春倒也大度,并没有为难这些女弟子,淡淡说道:“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其实小徒并不知情,都是那鸟儿惹的祸。我这就随你们去一趟馨月峰,向你们师傅解释一下,希望她不会为难你们。”

“多谢,师叔!”五名女子连忙叩头道谢。

江小飞嬉皮笑脸的站在一边,五名女子一碰上他的目光,立时羞愧的避开了。既然这位在宗门内名望极高的三师叔都说江小飞不知情,那么定然不假。想起自己几人因一时心急,不仅误会人家了,还把人家房子给拆了,实在是无地自容。

为首一名姿色姣好的女子,咬着薄唇,向江小飞行了一礼,歉意道:“这位师弟,师姐给你赔不是了。望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几个的莽撞行为。”随后另外几名女子,也一一向江小飞行了个赔罪礼。

江小飞心想,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要是还抓着不放,岂不是显得我气量太小了。况且对于美女,我一向都会非常大度的。

他洒然一笑道:“各位师姐不用太过歉疚,事情既然弄清楚了,就没什么了。”

其中一名女子打开神器将火稚放了出来。

火稚像是知道自己犯了错,温顺的立在江小飞肩膀上,样子萎靡。

随后几人向馨月峰飞去。五名女子都有了自己的本命神兵,虽没到超凡的境界,但也可以借助神兵飞行。而江小飞只能坐在火稚背上。他突然想起了泥丸宫内的龙首为柄、龙身为刃的神兵,那会是自己的本命神兵吗?不然怎会出现在自己的泥丸宫内?

馨月峰在望,几息间众人就来到了馨月峰的主殿前。

这时,已经有弟子进去通报了。

江小飞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发现馨月峰上果树片片,硕果累累,红黄橙绿紫,各种颜色的鲜果都有。这时,他才知道馨月峰上种植了大量的果树,只不过眼前看到的都是普通的果树,像百灵果那种钟天地灵力而生的灵果自然不会是轻易能见到的。此外,馨月峰只招录女弟子,这在入门手册上介绍的很清楚。

五名女子回到馨月峰,变得惶惑不安,一路过来,对于同门师姐妹的招呼,也只是木然的应一声。此时,要进去见师尊馨月了,反而显得迟疑起来。

五人中最大也就双十年华,最小的也就十一二岁,她们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都显得慌乱失措,仿似是赶赴刑场的死囚。

史长春见五人局促不安的样子,忙宽慰道:“放心好了,你们师尊心肠最好了,不会如何处罚你们的。”

五名女子连连称是,但看起来还是很紧张。

当下,史长春也不多说,头前就向主殿内走去。江小飞紧随其后,再后面就是忐忑不安的五名女子了。

刚跨进门内,江小飞就见到温婉娴雅的馨月长老从内走了出来,一脸笑容道:“今早我还听到喜鹊在门前鸣叫,原来是有贵客临门,三师兄你可舍得来看你师妹了。”九峰之间虽然相距甚近,但史长春生性孤僻,又一心扑在铸造神器上,三年来这还是第一次踏足馨月峰。

史长春淡淡一笑道:“我这不是来了嘛,而且还是来赔罪的。”

馨月一怔,旋即就看到了走在最后面的五个徒儿,似是想到了什么,向其中一人问道:“小雅,怎么回事?”

叫小雅的女子听到馨月喊她,娇躯一颤,忙跪倒在地,颤声道:“师尊赎罪、、,百、灵果、、、”剩下的四人也连忙跪倒。

史长春适时道:“还是我来说吧,师妹我们进去再说如何?”

馨月笑容一收,轻声‘嗯’了一声,便对跪下的弟子说道:“你们都起来吧。”旋即便转身进殿了。

江小飞心下糊涂,不就失去了二十多枚百灵果吗?搞着这么严肃,难道还要以人命偿还不成?这馨月师姑明明是个温婉娴雅的美人儿,为何这几位师姐,就像是遇到了老虎似得,会这么害怕?

进了内殿,馨月和史长春分主次而坐,而江小飞和那五名女子只能立在双方人的后面。

史长春将来龙去脉详尽的说了一遍,也不夸大亦不推托。

馨月听完后,俏脸一寒,对身后的五个徒儿道:“你们都给我跪下。好大的胆!竟然敢擅自到万剑峰去拆人房子,只此一项我就可以将你们逐出拜月宗。更别说看护百灵果不力。”

五人簌簌发抖,脸色苍白,馨月的每一句话都如一柄锤子,重重敲击在她们心坎上。

随后,馨月又向史长春说道:“三师兄,你知道百灵果的珍贵,数百年来也就剩下一百多颗,哪一颗不是用在关键处。当初掌门师兄命我馨月峰照管,就是我本人也不敢轻易食用,现在徒然少了二十多颗,你叫我如何向掌门师兄交代。”

史长春身上储物神器光芒一亮,手中现出一个翠绿的小瓶子,说道:“师妹放心,等掌门师弟回来了,我再向他请罪。这是我这次下山,替你和紫月弄到的‘望穿滴水露’,这瓶是给你的。”说完后以隔空传物的手法使翠绿小瓶子徐徐向馨月飞去。。

馨月眸光大亮,拿到‘望穿秋水露’后,脸上现出掩饰不住的惊喜,许久后才平复,说道:“哎、、,罢了,罢了。算你有心,不是只记着紫月妹妹。谁叫这瓶东西太诱人了,大不了掌门师弟怪罪下来,我陪你一同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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