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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乱始

赫连绝离开圣王府后,因他平时没事也不用上早朝,所以外人不会发现他已偷偷离开皇城,而府中就由宫四装扮成他的样子。面上,圣王府一切从常,却闭门谢客,更加低调了。就连静每日要去无名药铺待几个时辰的行程也取消了,无非必要她也是闭门不出。

而静云和赫连绝可以不出门,却挡不住那些要来的人。薛子轩、莫逸尘以及柳如风相继上、门,当得知赫连绝悄然离府后,几人很是默契地轮流****找赫连绝如今的宫四聊天,给外人一个赫连绝依然在府中的假象。

然而一个意想不到人却也在这时凑了个热闹,秦府大公子秦荣上、门拜访。

当静云拿着秦荣拜访的帖子,食指轻轻地在桌面敲了敲,对着连总管道:“把人请进来,让宫四准备准备先去见他。”

所以,当静云到达大厅时,赵龙、赵虎守在门外,而大厅内,宫四装扮的赫连绝冷着脸和秦荣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主要是秦荣说,宫四点头,摇头,或是简单地回答一个单音字“嗯”,举手投足间把赫连绝学得十足像。就连静云进来看见他这样子,一时都晃神,以为是赫连绝他本尊。

而秦荣见到静云进来,起身,作揖,“在下见过王妃!”

静云笑笑,“秦大公子不必多礼,请坐。”说完,静云对着宫四屈膝行礼,“王爷。”

宫四的心脏陡然一跳,他怎么敢受王妃一礼,内心虽飙汗,但面上得装作冷酷,随即淡淡地点点头,示意静云坐在一旁。

静云坐下,对着秦荣道:“秦大公子,上次多谢公子相助。”

“举手之劳罢了,当不得王妃如此挂记。”秦荣很谦虚,顿了顿,认真地道:“呃,王妃,今日在下来主要是有个不情之请。”

“哦,公子请说。”静云挑眉。

“其实,在下来之前有几次到无名药铺找过王妃,都没找到王妃,所以在下才冒昧前来打扰。在下今日来主要是想请王妃去秦府,替在下母亲诊脉,不知……”秦荣说着说着有些尴尬,主要是圣王妃一直都是拒绝上、门问诊的。而以她的身份,也没人敢逼她上、门问诊,即使宫里的那位。

闻言,静云没多犹豫,“秦夫人生病了?可有找大夫瞧过?有何症状?可以先告诉我,我好准备带什么药材也好。”她上次坐了这人的马车,这人情得还,这次跟他去一趟还了人情也不错,至于秦府,这正大光明的,谅他们也做不出什么幺蛾子的事来。

“王妃这是答应了?”秦荣一喜,起身作揖,“在下谢过王妃大恩。”

静云忙抬手阻止,“秦大公子不忙谢,这还不知道我能不能治呢。还是先告诉我秦夫人的病情吧。”

“哦,王妃说的是。”秦荣知错,忙道,“家母就是腿疼,平时倒是没什么,但一旦天气变冷,或是刮风下雨,腿就疼得厉害,甚至不能下地走路,看了很多大夫,宫里的太医们也都请来看过了,吃了药都没什么作用,在下见母亲疼得难受,实在不忍就厚着脸来请王妃了。”

听他言辞恳切,倒是个孝顺的,静云点头,心中对秦夫人的病已有了大概,估计是老寒腿,风湿病。“秦大公子,秦夫人的腿是否曾受过寒、受过冻?”

“咦,王妃怎知?当年我还小时,母亲曾在冬日下过结冰的池塘救起落水的我。当时母亲也就只顾着我,没顾着自己,那腿就落下了病根。”秦荣说道这里满脸的惭愧。

闻言,静云眉一挑,这若大的秦府,大公子会在冬日落水,还需要夫人亲自下水救人,可见这秦府的水也很浑呢。“如此,那我明白了,秦大公子请稍等片刻,我去准备一下就随你去秦府。”

“好,王妃请便。”秦荣一喜,不要说等片刻,就是让他明日再来请她,他也愿意。

而静云这时走到宫四面前,屈膝行礼道:“王爷,臣妾去一趟秦府就回?”

宫四淡淡看了一眼秦荣,回头对着静云柔和宠溺地道:“去吧,让赵龙、赵虎送你去,早去早回。”

“嗯”静云微笑着点头。两人看上去很是恩爱,但一旁的秦荣见此,眼底闪过一抹不明的光芒,按理,赫连王爷对圣王妃宠爱有加,两人相处也是如此,依赫连绝的性子也是如此,但他心底始终觉得很怪异。而仔细看赫连绝,见他并没有易容的痕迹,声音也对(这对亏了静云改良版的易容丹),这么看他应该就是本尊没错,那么自己心底的怪异又是为何?秦荣低头沉思不语。

等静云收拾完,茴香背着药箱和丁香一起上了马车,赵龙和赵虎自然在前面赶马车。而秦荣则上了自己的马车,一行人赶往秦府。

秦荣上了马车,坐进了车厢,心底的疑惑依然未解,他手上的折扇缓缓地拍着另只手的手心,这是他思考时一惯的动作。突然,一股冷风从车窗帘外吹进来,似感到一丝凉意,他手一顿,双眼一睁,瞬间恍然大悟,他知道哪里不对了,刚才他见到的‘赫连绝’的气息不对,他那种装出来的气魄与冷酷,与赫连绝本来天生所具有的那种霸绝凌然的气魄以及那种他身上散发出的让人感到冷入骨髓的寒意是不同的。看来,真正的赫连绝已经不在皇城了。随即,他眼神一厉,嘴角冷冷地上挑,“鬼影!”。

音落,一股阴冷的风吹开车帘子一脚,一个全身漆黑的人影瞬间出现在车内,恭敬地向秦荣跪下,却没出声。

“传信,大鱼上钩了。”秦荣声音很轻、很低、很淡,却足够那个叫鬼影的人听见。

鬼影没应话,低头行礼,瞬间消失在车厢内,车帘一角轻扬后随即恢复原样,就像只是一阵风吹过而已。而车内秦荣从未说过话,鬼影从未出现过,车夫依然浑然不觉地赶着车。

而走在后方的静云等人更是没有发现一个人影从前方秦荣的车厢内进出过。这时的静云正在闭目养神,绝已经走了有七日了,应该快到了吧,也不知道他那边情况怎样了。突然,她身子一个趔趄,马车骤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丁香撩开车帘,问外面的赵龙。

“王妃,前面好像出了什么事,属下这就去查看。”赵龙对着车厢内的静云禀完,就往前方围着的人群走去。

当赵龙到人群前时,秦荣和他的车夫已经下了马车,也是一脸的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随即,赵龙扒开人群,只见众人围着的是一个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的男子,看穿着像是一个小厮。人群把他给围住,议论纷纷,也许是被他这样子吓着了,谁也没伸出援手去扶地上的男子。

见此,赵龙蹙眉,只得先回去禀告静云。而秦荣见此,倒是没多想,和车夫走上前去,想扶起男子,或是把他送去找大夫也好。

而这一幕正好被一旁楼上正和薛子轩喝茶的皇甫杰看到,“咦!荣表哥!?那个…那个是圣王府的马车?”皇甫杰惊讶,一向不爱出门,就连他都很少见的荣表哥竟然会在这里,而且还和圣王府的人在一起。

闻言,薛子轩侧头,眺望下方,果然看到赵龙、赵虎,马车内是静云?她怎么出府了,还和这个秦大公子在一起?“三皇子,下面好像出事了。”今日他是应这皇甫杰的邀请才来的,他现在已经身在官场,就是再不喜,这些应酬是难免的。

“嗯,走,下去看看。”皇甫杰好奇,决定下去看看。

当二人到楼下,侍卫分开人群,就见秦荣已经把人扶起,想抬上马车把人先送去医馆再说。秦荣见到皇甫杰,刚要起身唤人,就被皇甫杰阻止,“荣表哥,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想在此暴露身份。

秦荣自然会意,忙道:“哦,这人倒在地上,似有什么疾病,我正想送他去医馆。”

“嗯,让侍卫送吧。”说完,皇甫杰就招手让侍卫过来替秦荣扶那男子。

而就在侍卫正要把人带走时,静云进来,“慢,把人先放下。”

静云其实刚才站在外面有一会儿了,见皇甫杰和薛子轩过来就没开口,但她一直在观察那倒地男子的症状,只见他口吐白沫,从剧烈抽搐到神经性的抽搐,满脸的潮红,嘴唇发紫,静云一怔,忙阻止侍卫把人带走。

静云上前,路过皇甫杰和薛子轩时,向二人点头示意后就向那已经昏迷的男子走去。而侍卫已经照皇甫杰的吩咐把人放在了地上。

静云蹲下,细细查探了昏迷男子的脉象,见脉象时缓时急,全身发烫,不仅嘴唇发紫就连十指的指甲也发紫,因有神经性的抽搐,身体僵硬,这人不是得病了,是中毒,这毒本来应该很毒才对,但也许中的药量很轻,所以才没有立刻要了这人的命。

静云先掏出一颗解毒丸给这人服下,暂时保住这人的性命,因为她发现,她竟然不知道这人到底中的是什么毒。她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毒就连她都不知道,所以,她立刻吩咐赵龙赵虎,“把人抬上马车,我们去无名药铺。”

闻言,赵龙赵虎二话不说就上去抬人。静云则对着秦荣歉意地道:“秦大公子,看来我得去一趟药铺后才能去秦府了。”

秦荣闻言,不在意地道:“无碍,王妃救人要紧,母亲那边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

闻言,静云感激地点头。而皇甫杰这时却开口问道:“荣表哥是请王妃为舅母治病?”见秦荣点头,他继续道:“那王妃还是继续去秦府,刚才那人就交给我如何?我保证把人给救活。”舅母那病根他也是知道的,在他看来刚才那个平民交给一个寻常大夫就行,根本不需要圣王妃这个神医亲自出手,这个平民自然就没有他舅母重要了。(这里重新顺一个关系,皇甫杰的母妃锦妃是如今秦太尉的嫡亲妹妹,所以秦荣是这个皇甫杰的表哥,而将军府的那个秦大夫人则是秦太尉的庶妹,所以慕容筱蝶和皇甫杰也算是表兄妹。)

闻言,静云看着皇甫杰,好笑的道:“只怕三皇子救不活那人。”

“哈,我自是信王妃的医术,只是那些皇宫里的太医难道都是吃素的不成?”皇甫杰认为静云太过自负,他是习武之人,医术也略懂一二,刚才见那人并不是被人刺中要害之类的,估计也就是有什么隐疾,他就不信把宫里的御医都请来还能治不了那人。

“是不是吃素,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即使三皇子把宫里的御医都请来也治不好这人。”静云淡定地说道,见皇甫杰还要说什么,忙打断,“三皇子,那人耽搁不得,请见谅,恕我无礼,告辞!”说完,不等众人反应,就快速上了马车离开了。

皇甫杰目瞪口呆地看着静云离开,良久才叹了一口气,也许是习惯静云或是赫连绝的无礼嚣张了,他此刻对静云刚才举动完全气不起来。随即,看向一旁装聋作哑地薛子轩道:“薛兄,看来得改日再请你喝茶了。”他倒是要去看一看圣王妃怎么把人救回来的。

薛子轩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配合地道:“下次,应当是下官回请才是。”他心底对刚才静云那气魄是赞赏不已的,由此他又对静云多了解了一点。

于是,皇甫杰和薛子轩也赶往无名药铺。而被人忽视的秦荣,用折扇拍了几下手掌,嘴角不可查地一扬,好吧,他还要把人请会秦府,当然也要到药铺去请人才是。

而先行的静云,当她到无名药铺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惊愕。

只见药铺里人满为患,不管是那些简易搭建的木板床,还是凳子、桌椅上,甚至连地上都躺着病人。病人的哀嚎,亲人的哭泣,大夫的怒吼,药童的慌忙,乱成一片。放眼望去,全是和刚才马车上的那男子差不多症状的病人,男女老少都有,药铺内的大夫已经忙得晕头转向,几个药童也是手忙脚乱,就连贺掌柜也忙得脚不沾地,控住不了这场面了。

而静云所见不仅仅是这药铺内,只见药铺外仍然还有源源不断地人往药铺敢,不是抬着病人就是扶着病人。就连无名药铺周围的几个药铺也都人满为患了。静云转头看了一圈,感觉宣城所有的人都往这药铺里挤,总之病人数不过来。这情景,让静云联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疫!或是病毒流感(如非典、甲型H1N1流感等)!不管是哪一个,只怕这宣城要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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