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眼神阴沉地看着自己这个一直没怎么放在眼里的侄女。以前对她的印象就是个木讷、怯懦、无用的小女子，甚至连和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哪想今日倒见到她还有这么一面，难怪老大会在离开之后把掌家令牌交到她手里！
“晚儿的言语倒是越来越锋利了，只是如此对长辈说话总是不好。一家人还好说，在外面可不要如此咄咄逼人了。”
他说得好像很替她说话似的，也很有个做长辈的样子，可只要对他的话多琢磨几遍就能知道那绝不是什么好叔叔对侄女说的话。分明是明里暗里指她目无尊长！
舒江晚不慌不忙地回道：“四叔教训的是。自从接下掌家之权，又见识了外面许多事后，晚儿也觉得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了。原本以为一派和睦的舒家，原来还有那么多事隐藏在明面下，真是幸苦爹爹和诸位长辈平日的操劳。”
老四的脸沉了下去，虽然唇角还挂着笑却已经没有了半分笑意。他说她没规矩，她反而说是他们这些长辈的没担负起责任，才让她不得不变得厉害起来！真是好厉的嘴，也好大的胆子！
不等他再开口，在旁边等着看好戏的符清娘突然插嘴了进来：“晚儿，你怎能如此和长辈说话！”
她坐在座椅上，一副痛心的表情看着她，可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嚣张吧，就让她再嚣张一些吧！就看她一会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舒江晚好像这才刚看见她似的，进门后第一次皱起了眉头：“姨娘又胡闹了！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场合，怎么能跑到这里来，还不快些回去！”
“你！”符清娘的脸顿时胀红起来，几声偷笑早已钻进了她的耳朵，不用看她也知道是其他几房里的女人正在嘲笑她。
按照规矩，她身为妾室确实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家族的议事厅内，可一直以来她都是以当家主母自居，也从没有人会当着她和所有人的面子说出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话。可如今舒江晚不但说了，还说得那么理所应当，这等于直接将她的面子和里子全都踩在了脚下。
舒江晚看向她身后的丫环：“姨娘不懂事，你们也跟着没规矩是不是？若是这点都摸不清楚，干脆发卖出去重新再买些机灵些的算了！”
被当众点了名的丫环香草看见所有人的眼神都齐刷刷朝她望来，顿时脸上就是一白：“大小姐请恕罪。”
自从三个月前那次，她往她身上泼脏水不成，反被狠狠教训了一顿后，她对这位大小姐就从心底产生了畏惧。如今被她一训，又被大厅内那么多人盯着，不由自主地腿一软就跪了下来。
符清娘心里那叫一个气啊！暗骂这丫头平时挺伶俐，关键却是个靠不住的。她这么一跪不就等于承认她出现在这里确实是件没规矩的事吗？
她想要开口为自己解释几句，就听见让她深恶痛绝的那个声音又开始说话了。
“祖爷勿怪，家父对符姨娘颇为疼爱，平日里宠着惯着都习惯了，并不是有意冒犯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