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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老贰,我们一直都会兄弟

我相信终有一天,时间会告诉我,我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不可替代的,而在未来,我会很好很好!——老贰。

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终于成功了,却发现我们最想得到的在过往的时光里被我们亲手舍弃了。或者发现我们想要的是用金钱怎么也买不回来的?

有时候我会忍不住的胡思乱想,于是陷入一场巨大的困惑中,情绪不如自已,正如此刻,在别人眼里我从不是个好人,而事实上我总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无论过去还是现在。

年少的时候,我和穆敬、筱漾,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惹是生非的角色从小学捉毛毛虫放进女生的文具盒里,到高中捉弄任课老师,在我的记忆里这些歪七八扭的事情似乎从未停止,而事实上我从来没有做,我只是站在他们身边的旁观者,于是自然被定义成参与者,我没法解释,估计解释也没人相信,毕竟我们三个可是被筱漾叫嚣着狂妄三贱客的兄弟,谁人不知谁认不晓。有时候我会卑劣的想要离开他们,因为我从来不喜欢这些毫无意义的怪异举动,而我也觉得他们其实不喜欢我,我们三人是一个整体,他们两个又是我们三个整体里面的整体,他们又总说我装逼,可惜我早已无法离开他们,那么多年的时间,那么多人的公认,已经将我和他们牢牢的捆绑在了一起,我只能接受不被其他同学喜欢,不被老师喜欢,偶尔还要被他们孤立在某些事情之外的难过。

直到那件事情发生,我相信有些事情,无论多么漫长的时光,无论后来再发生怎样的事情,它都无法被我们遗忘,而在那件事里我无法遗忘的是承担一个背叛者的身份。

在穆敬离开的漫长时间里,我都为此深受煎熬,每每思道极致,我都会握紧拳头,用身体行动来控制心里的巨大情绪,在最初,其实我从未把自己定义成一个背叛者,我仅仅只是觉得自己错了而已,后来我才知道,我只是一开始就错估了那场策划在他们心里的位置,以至于我不得不背负这场背叛的罪名,并为此付出代价,连梦境有时候都不放过我。

我想,在那场事故里,我是最“耿耿于怀”的人,否则为何我能记得如此清晰,清晰到想起的时候都会听到自己心被拉扯的声音,听到那些言语还犹如在耳边。

“你滚,你给我滚的远远的。我不要一个背叛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我们走了,你就可以做个好孩子了,我们不配做你的兄弟,而一个背叛者也别妄想做我们的兄弟。”

“谁稀罕你那点钱?别他妈在我面前装好人,拿你的钱我嫌弄脏我的手。”

。。

在穆敬声嘶力竭的辱骂,筱漾悲痛的表情中,我木然的站在原地,看他们决绝而去,然后我默默将洒落在地的钱捡起来,一步步走回家,将自己锁起来。

筱漾至始至终安静的看我们争吵,可他仅说的一句话却将我彻底击倒,毕竟穆敬一直都比较固执和暴躁。

他说:“二哥,我能接受你平时的冷眼旁观,我也能接受你经常扫我们的兴,我能接受很多你身上我不喜欢的,可是我接受不了背叛。”

原来,我高高在上的姿态,不过是个笑话。

穆敬,筱漾走后,我开始努力变好,而事实上真的如我所想,我根本无须变好,我就已经足够好了,一个学期不到老师和同学们就接受我了,并且喜欢上了我,至少不认为我是个坏孩子。

然而事实上,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很多想法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像孩子般单纯却未必真的美好。我不快乐,是的,我一点也不觉得快乐,不是因为我沉溺在那件事情的悲痛中,我不是那种人,我的悲痛只是偶尔陷入回忆或者从梦境中挣扎醒来才会那么齿牙咧嘴的向我扑来,平时我该怎样还是怎样。我只是发现我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存在,我只是发现其他人很难让我快乐,我只是发现我所看到所以为的快乐根本就不会让我快乐,我只是发现原本以为的不快乐其实就是我的快乐.同学的接近,老师的喜爱,和同学一起玩耍,不打架,不去做乱七八糟会伤害到别人的事情,学习成绩好,不被人责骂,不用担惊受怕很多很多我以为不再去做或者得到,原来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快乐,甚至有时候一点也不觉得好。

于是,慢慢的我开始宁愿去沉溺在以往的回忆,去怀念那些我以往并不觉得美好的过往,我发现我以前很多念头那么自以为是,那么的可笑,原来一直以来我都想的太简单了,为什么不笨的我就没意识到了,或许在生活里,有些事情被我们潜意识的忽略甚至屏蔽掉了吧?

如果我真的忍受不了,真的一点也不开心,我早就离开了,根本就不是我以为的仅仅只是因为和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如果那些我以为不好的事情真的一点快乐和快感都无法给我,我不会现在想起来都会面带笑容,情不自禁的笑。我只是确实觉得不对,我只是害怕担当责任,我只是不想我们真的惹出什么大麻烦了。

。。

明明那么多问题存在,那明明有些事可以有那么多种解释,为什么以前的我根本就意识不到,从来就没想到过?

可笑我一直高人一等的去指责他们,阻拦他们,以为自己真的就高人一等了,不似他们般无耻幼稚,难怪他们会嫌弃我,而且他们又真的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斗不过是年少轻狂为了好玩渴望被关注渴望洵烂罢了,我还以为自己最不开心的就是陪他们一起疯一起闹一起胡作非为,其实我自己也从中获得了快感却自以为正气,否则我怎么一直跟随他们脚步,明明很多时候我都可以躲开的。

漫长的时间里,我终于让自己得以解脱,我开始理清自己以前单纯不作多想的念头,开始正视一直被自己下意识忽略的东西,我不在去做许多无谓的事情,比如结交同学,讨好老师,我只是努力学习,其他事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刻意不执意,有时候我想也许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呢?

一直这样过着,慢慢习惯了,直到筱漾回来来找我,两人没有多说什么,一个劲的拼命喝酒,然后筱漾开始胡言乱想。

“老贰,你他妈真不是个东西,怎么最后才说不去啊,早点说不可以吗?你知道我们有多难受吗?”

“老贰,真的,我舍不得你,我以为我们三个会永远在一起的,永远都是好兄弟的。”

“老贰,你求我吧,你求我,我就原谅你了,我们还是好兄弟。”

“老贰,你不要怪穆敬,你怪我就好了。”

“老贰,我们还是兄弟对吧,我们三个以后还是兄弟对吧?”

。。

那天晚上借着酒劲筱漾说了很多很多,而我不停的喝酒却怎么也醉不了,看着他癫狂的姿态,我痛恨自己从未想过我们三个人以后的事情,我从来都只是怀念,怀念他们曾带给我的感动和欢乐,却一直逃避不敢面对他们,我是在害怕他们不会原谅我吗?至少认真想想,筱漾就不是这样的人?难道我害怕的是自己在他们面前放低了姿态?我到底在逃避什么?为什么我总是潜意识的忽略了一些事情了?

后来,我和筱漾就这样了,只能说就这样了,没了穆敬,就没了狂妄三贱客,我们还是兄弟,却再没了以前的张扬,或许筱漾再也不带坏我了,我继续努力读书,筱漾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听听歌,看看书,写写字,调戏下女生。

偶尔我会向筱漾打听穆敬的消息,却终究不敢面对。

而现在穆敬终于回来了,我们终于还是又是兄弟了,一直一直,都会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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