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的日子总是无聊透顶,我只能静静被关在这间到处都是消毒水气味的房间里,面对洁白的墙壁发呆。
有时候睡觉都成了奢望,无人的寂静会让我崩溃在这里,没有任何动响来扰乱我的神经,使我一直处于麻痹期。
七濑恋和白鸟天音也只是偶尔来看一次询问,都在静静等候血常规。
如今时间是挺着墙角逃走的,流失时静悄悄,无声无息。
已经第三天了,每日都是如此,寂寞总是在深夜加剧,周围空中发出的微微怪声让我睡不着觉。
“哎。”我将被子盖在身上,背靠着床头,长叹一声。
现在还没有到夜晚,只是临近「妄想乡」的黄昏罢了,天空微吐暗黄,在这片奇怪的城市六本木里增添了几分绮丽。
这种寂静在无声中变得可怕,如今养伤成为了主步,我不得不屈服于承受寂寞的痛苦之下。
偶尔从记忆中恍惚看见几个人影,不过都是一闪而逝,每次在眼前能够看见人影时,我都会下意识的把此刻归居于妄想症发作的时候。
现在貌似也是如此,我只得双手抱头,背在床头微微躬起。
太阳穴会传来疼痛来刺伤神经,让我无法安宁,唯有胸膛前的那枚十字架吊坠可以散发出余热安慰我的心灵。
每当暴起发怒的时候,全身上下纹路都会不受控制的出现,然后隐隐汇集徘徊,最后全部流向了胸口渐渐浮现出的圆形装置内,缓缓流入十字架吊坠里。
“砰砰!”敲门声响起来,然后不等我回答便被打开了门。
棕色的长发,一张俏丽妩媚的瓜子脸,棕色瞳孔中不时放出异彩,足足驻留在我身上。
白鸟天音,一个很活泼,也很温柔的女孩。
作为我的护理人员,她表现出了对工作的负责,也展露出了一个小女孩的天性,时常在我寂寥的时候与我聊天。
“又在想事情呢?”我并没有如是报告我拥有偏执狂的妄想症,因为如果这样我极有可能被独立。
在这座城市已经被「妄想乡」的噩梦淹没,天启病毒侵入他们的城市逐步吞噬所有人的信念,结晶体伴随着黑色细菌曾在这里一步步攀登。
若是我报上后,极有可能被独立查看,甚至不能放出医院继续留审。
想到这里我微微一笑:“是啊。”
“在想什么呢?”她追问道。
我直起背,说道:“没啥,只是无聊而已,想些其他的。”
白鸟天音坐在我身边的椅子上,笑嘻嘻地前倾身子,让我的双眼很自然的停留在了那深深的RU沟里。
“聊聊天吧,在这个鬼地方相信你都快憋出病了。”白鸟天音将椅子朝前挪动了下,开口提议道。
我还是很赞同白鸟天音的话,在这里的确快要让我淡出鸟了。
“聊些你们逃亡路上的事情吧。”白鸟天音展现出小女孩的天性,八卦地问道。
我呵呵一笑,道:“也没什么啊。就是一路上杀来杀去的,迫于生存不得不这样做。”
“是吗?能和我讲一讲六本木以外的城市是如何的吗?”白鸟天音对此很好奇。
我本就是耐不住寂寞的人,听此问题便马上答道:“基本全被「妄想乡」占领,一望无际的黑色细菌层,伴随死亡一步步攀登在我们的视线内,很多未知的怪物都出现在我们的世界之内,一步步吞噬活人的信念。”
“外面可是地狱啊!”我想起了阿克蒙德、阿尔萨斯等强者,凯恩血蹄那嘹亮响彻的大吼至今还可以回响在脑海中。
这种感叹,没有经历过是体会不到其中的惊险的。
我差点死在了床主市,劫后重生和破而后立让我得到了新能力「罪恶符文」,拥有了更高层的力量,只要不怕副作用我完全可以和自己的剑术指导者黑崎一心对上几局。
“外面难道这么可怕?”白鸟天音在这所医院当了很久的护士,自然不知道外面的状况。
“是啊,「妄想乡」是逐步吞噬世界。”这也是我发现的,在来到床主市前的秋叶原率先被「妄想乡」爬满,在接下来的床主市,我们到达后不久便也被「妄想乡」布满。
“这么厉害啊!”白鸟天音惊叹道,没有见过太多「妄想乡」世面,让她只有一点惊讶而已。
我苦笑道:“当然啦,我还差点死在哪儿呢。”
“原来你胸口的伤是在那里遗留下来的啊!”白鸟天音张大了嘴。
“是啊,被一个很强的女人用弓箭刺穿的。”不自觉想起了那场噩梦一样的场面,空有愤怒没有实力永远是空谈。
鱼肉,只有被宰的份。
“那你好好养伤吧。”白鸟天音在我头上墙壁的挂钟看了一眼,说道:“换班了,待会儿让七濑恋来陪你说说话吧。”
说完,笑嘻嘻地和我一招手,离开了房间。
我望着微微开了一个缝隙的门口哑然失笑,这个女孩总是很俏皮,刚才不经意间对我挥动的粉拳,在关门时我便看见了。
房间内留下了我的呼吸声,寂寞在脊背处蔓延,再次将身子低下去。
“砰砰”看来换班了。
“请问,可以进去吗?”七濑恋的声音软绵绵的。
我会心一笑,这个妮子很有礼貌,很温柔,很拘束,这样的女孩能在这个世界上存在,我感觉真是一件喜事啊!
一个纯洁到一尘不染的女孩,有着单纯的梦想,让我都有点对她钦佩了。
父母的教育,或许给了她很多启蒙吧一个单纯的启蒙。
“请进。”
门吱呀的推开,穿着白里透粉护士服的七濑恋手上拿着一卷绷带走了进来。
“天禄君,你的换药时间到了。”换班过后一般都是走这个程序,几天来基本到了七濑恋我都会换一次药,胸口上的伤口结疤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崩裂后化脓处被渐渐蒙住防止感染。
被支撑起身子,七濑恋小心翼翼的将我的病服扒下来,然后轻轻的用白皙的嫩手给我讲医用绷带扯下来。
“待会儿或许有点痛”七濑恋提醒道。
每次换药她都会出于善意的提醒我,并且换药过程的确很疼,擦药时都会感觉到胸口在吸入冰冷的药量,然后缓缓徘徊神经,最后全身发疼。
“嘶”一丝冰凉吸进胸口,我倒吸一口凉气。
“天禄君,我都听到天音说过的了,你可真了不起。”七濑恋想用谈话来转移我的注意力。
“呵呵,是吗?”我忍着疼痛,呲牙咧嘴道。
“当然,天禄君可真坚强呢!带着那么多人逃亡过来,受伤后也能活下去。很坚强呢”七濑恋话语中带着一丝渴望。
“坚强吗?”我低头叹息到,看着她的芊芊细手抚摸伤口,擦拭我的伤疤。
如果我真的坚强的话,就不会出现这些状况了,意志即便被评为A+,我也被死亡的恐惧爬满神经,选择了用工具来维持生命。
「罪恶符文」就是我恐惧之下的妄想所得到的希望,让我生存也让我死亡。
我其实并不坚强,用着一层层的保护膜来包装自己,就连最爱的人也不敢透露心声,只得用自己的保护膜来同时为她们保护,我很自私呢
“我只能用脆弱的意志来抵抗坚强呢”七濑恋羡慕的说道,声线有些颤抖。
脆弱来与坚强对抗吗?
真是你的作风呢。
我只会用坚强来包装自己的脆弱,而你却是用脆弱适应坚强。
天差地别呢
自卑者永远会在蜕变中成为坚强的伪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