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沙漏。
在一瞬间停滞下撒的沙砾,留下无法预知的轨迹。
箭矢,从我脸颊划过,留下惊错。
随后,在我视线里,多出一朵绽放的美丽血花,平野耕太只是在我呼吸的霎那间,被同情击碎了双眼。
希尔瓦娜斯绯色的双眼!
坐在地上,我胸口上的绷带因为伤口再次崩开而红色加剧,不过此时我并没有感觉。
希尔瓦娜斯,现在正在战骑上,屹立于远方的一座平房楼顶手持长弓静静地观望着此方。
我看见她又将背上箭筒中的一支箭矢抽了出来,缓缓抵在弓箭的丝线上。
我一见,狠狠用指甲扣入肉中,让自己的身体在惊惧中回过神来。
箭矢又在空中猎猎作响,我的身子得以偏让,让这支箭矢插在了地面,深深嵌入地面几分。
我放开捂住胸口的手,朝后方猛退去。
不能死在这里!我还要保护牧濑红莉栖!
这是我唯一的念头,希尔瓦娜斯并不是我能够对敌的强者,我只要保住性命就是了。
上次她对我的射杀虽然让我起了怒气,但是我深知不是她的对手,所以只要保护住自己的性命,不让她攻击伤害到我,就什么都没事儿了。
我的手有些颤抖,在拉上阳台上玻璃后,我猛扑到沙发的后方,背靠着沙发的背面喘息着。
我眼角一直瞧着窗外,等待那一缕绯色消失。
半晌,绯色在夜空中渐渐淡去,只留下余影。
我得以放松,一瞬间神经也轻松下来,看着阳台上瞳孔还保持着放大的尸体,我心中有些愧疚。
我这时才想起来楼下那个女孩,不知道此时她如何了。
连忙不顾胸口上因为惊吓过度而倒下所产生崩裂痕迹的伤口,跑到玄关推开大门。
粉色头发的女孩如今蹲在已死的男人尸体面前嚎啕大哭,还好前方的警戒线被拉上了。
我双手揪住胸口白色衬衫,鲜血已经蔓延在了我的黄色马甲上,缀染起红黄的颜色。
伤口在放松后就开始隐隐作痛,不得不让我用手去使劲按住,转移注意力,用强烈的阵痛压迫我的神经,从而让疼痛感减轻。
我用身子将栅栏门推开,朝着粉发女孩轻声说:“这是谁。”
女孩没有防备,一直摇动男人的尸体:“这是我父亲。”她哭着说。
“哦,他是一位伟大的父亲。”我说的没错,因为原剧情中这位男人的确是个有担当的父亲。
“谢谢。”女孩很有礼貌,不过半晌后抬头看着我的伤口,有些迷茫,还是说到:“我的名字叫做希里爱丽丝。”
我呵呵一笑:“王天禄。”
“要不要为你父亲安葬?”我提议道,总感觉让这具尸体放在地面上会腐朽而导致病毒感染,然后会引来更多的死体。
希里爱丽丝痛心地看了一眼父亲的身体,点点头。
我放开捂住胸口的手,还带有鲜红的血迹。
我在这家人户门口看见了一把斧头,斧头如果横放去挖土也能起到铲子的作用。
于是我当下不再犹豫,将斧头在门户前的泥土里插入,刨了几下土,才让爬满黑色细菌层的土地开始变松。
在希里爱丽丝的帮助下,没过多久我就将她的父亲埋入了土地中。
此时的她很无助地紧盯父亲的临时坟墓,无声的流下泪水。
我蹲下身子摸摸她的头:“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我来保护你吧。”
这个女孩让我起了一丝怜惜,很溺爱地摸摸她粉色的头发。
“谢谢,会麻烦你吗。”希里爱丽丝很单纯地问道。
我摇头道:“怎么会呢?”说完,牵起她的手,在她最后一眼锁住坟墓后带进了别墅里。
轻轻关上门时,玄关处已经有一个脸色苍白的女性无助地蹲坐在地上。
“耕太,死了”这个女孩拥有一头粉色双马尾,虽然让我的视觉每次看到时都会出现强烈的扭曲感,但是并不代表我对她有厌恶的情绪。
我牵着希里爱丽丝的手,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对不起,我疏忽大意了。”
就好像我很没有良心一样,在同伴死后我第一个动作不是埋葬他或则为他复仇,而是为了一个剧情的发展去救人。内疚在我思维中与仅存的恶念撞击,让我去相信自己之前所作所为都是正确的。
“你呢?为什么”高城沙耶对这个一直以来读自己言听计从的胖子有着说不来的好感,仿佛是那种认可当做朋友一样。
我叹了口气:“是上次的那个女人,我根本无法匹敌。”
高城沙耶的智商也是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话,上次那个女人正是希尔瓦娜斯,尽管我没有告诉她们,但是这么强的女人只有她了。
她长叹一口气,惨白的脸色开始出现血丝。
我打破尴尬的气氛:“这是平野耕太拜托我去救的女孩,希里爱丽丝。”希里爱丽丝听到我的介绍,尽管没有从之前丧父的悲痛中回过神,不过还是向高城沙耶报以强笑。
我在介绍后走进客厅,众女都是一脸沉重的站在阳台前,平野耕太的尸体上有几只苍蝇徘徊。
“怎么处理?”牧濑红莉栖并不认为我会有抛弃同伴的念头,很平静的开口道。
自从上次她亲手干掉一只死体后,就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傲娇的属性被强势完全压住,虽然时不时会被我的突然袭击闹个脸红,但是她已经变得与众不同了从一个靠脑子的女孩变成了一个靠脑子和思想的女孩。
“谢谢。”牧濑红莉栖和我的默契不是常人能够揣摩的,自然明白我话中的意思,还是没有逃避彼此相容了解的脸红,“是校车时候那个女人。”
她们一下子都恍悟过来,之前那个女人的强势看来已经深入人心了。我苦笑着叹了口气!
毒岛冴子捂嘴一笑,穿着浴袍的身材在我面前无遗:“男生叹气可不好哦。”
我无话可说,只得悻悻地摸摸脑袋,坐在沙发上。如今胸膛上的伤口已经不怎么痛了,使我有了可以强烈喘息的机会。
宫本丽坐在阶梯上,双眼溢出泪水。
“怎么了?”我捡起在沙发上的「神之左手」,用这把大马士革刀的刀尖指了指在啜泣的宫本丽。
牧濑红莉栖只是略一思索就回答道:“可能是因为平野耕太的死亡给她造成了精神上的共鸣吧!一瞬间失去了一个男朋友和一个青梅竹马”
没有点透,不过也通俗易懂。我可不是傻瓜。
想起小室孝,宫本丽此时的心境恐怕很失望吧!
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发过多的言,只是朝阳台上还死不瞑目的平野耕太的尸体上看了眼:“如何处理呢?”
需要很快的恢复状态,战士通常都这样吧!黑崎一心虽然没有教导我如何去适应实战,但是也让我懂得了在被虐待中寻找状态。
毒岛冴子用手提提自己的浴袍,开口提议道:“暂时拖到后院吧,避免死体化!”
我点头同意,作为男人这件事也只能交给我来办理了。
不过冴子并没如此,她抿嘴一笑:“我还是有看男人的眼光呢。当然,你现在受伤了,不必去做这些事情,可是维护男人的尊严是女人的矜持。”
毒岛冴子走到阳台上蹲起身子,拉着平野耕太的腿开始朝客厅上拖去。
我不能落了下风啊!即使明白她的意思,我还是上前抓住了平野耕太的裤脚提起来和她一起朝后院抬去。
不多时,就将他的尸体抬到了后院,我胸口只是闷痛一下,便过去了。
不过在抬尸体的过程中,毒岛冴子给我发放的福利好多!让我差点当场出糗,喷出鼻血。
若隐若现的胸口缝隙,弧度很大的山沟,使我到现在都有些回味。
就在我和她转身准备离去回到别墅时,异变陡然发生!
“以吾之荣耀!赌上牛头人的信誉!”粗壮却又柔和,带着大自然的平稳与温柔。
还有最后那句熟悉的口头禅:“我们牛头人,总是对大地母亲无比尊重!”
在远方,一缕寒光绽放于此夜。
银色的长发披落在肩上,下颚的胡茬有些泛白,手上压着一把散出寒气的长剑插在黑色细菌层的地面,猩红的双眼带着戏谑与冷漠眺望着屹立在一座大厦上的牛头人。
我此时脑中只留下震惊于惊奇。
凯恩血蹄!
被诅咒的王子,新晋的巫妖王阿尔萨斯!
两人在这凄凉的夜里,互相对视着。
在我视野中,出现了大批眼神呆滞的亡灵和亢奋的牛头人。
天灾军团降临!
牛头人部落出现!
阿尔萨斯戏谑的笑容浮现在冷峻的面庞上,缓缓从远方空间裂隙中的冰封王座上起身。
“我的子民们!朝着可笑的劣等种族前进吧!”剑锋从黑色细菌层的地面上拔出来,指向凯恩血蹄的牛头人军团。
被遗忘者们也攀登上了这条战线。
“受死吧!”之前不知为何追来的希尔瓦娜斯骑在战马上,身后万千子民都怒视着天灾军团和阿尔萨斯。
“我可是巫妖王啊!蝼蚁们!”他剑锋一挥,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