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对中国的侵略,从19世纪末就已经开始。30年代初,遭遇经济危机以后,日本军部实力扩大,加之急需转嫁经济危机,故而加速了对中国的侵略,从“九一八”事变到“一二八事变”,日本不断挑起战端。1937年7月7日,日本终于向中国发动了全面进攻。在欧洲大陆还未真正陷入战火之中,或说第二次世界大战还未开始之前,中国已经和日本进行了长达数年的生死搏杀。
第一节 “九一八”事变,吞并中国东三省
炮声从北大营传来
日本作为一个资源贫乏的岛国,一直觊觎中国的广袤土地和丰富的物产,因此侵略中国的计划由来已久。甲午战争之后日本侵占了台湾岛、旅顺、大连,攫取了南满铁路,获得了铁路沿线的驻军权。
为了扩大在东北的利益,日本开始修建南满铁路的支线,初期为了张作霖曾同意日本修建部分支线,很快日军的修建范围就超出了张作霖的底线。他开始筹划自行修建东北的铁路线。这种触犯日本利益的举动引起了日军的强烈不满,遂决定刺杀张作霖。
河本大作制定了此次刺杀的详细计划。1928年6月4日凌晨,当张作霖的专列行驶到皇姑屯车站时,谋杀者引爆了预先埋好的炸药,在袭击中张作霖身负重伤,后不治身亡,其子张学良继任东北督军。
张学良继任后仍不肯对日军妥协。12月12日,他宣布东北三省改旗易帜,服从南京政府的管辖。日本开始谋划侵略东北三省。1930年,中原大战爆发,张学良率领东北军主力入关,支援蒋介石。战争结束之后,大量东北军主力驻扎关外主要城市,山海关内防御空虚。同年长江、淮河流域洪水泛滥,大量灾民流离失所,中国内耗严重。日军认为攻占东北的时机到来了。1931年7月,日本开始频繁地在东北制造摩擦,先后发生了“万宝山事件”和“中村事件”。中国方面隐忍妥协的做法坚定了日军发动进攻的决心。
1931年9月18日,日军制造了“柳条湖事件”。日军蓄意炸毁了沈阳站与文宫屯站之间的一段铁路,并留下了几具穿有东北军制服的尸体,作为中国军队肆意破坏铁路的证据。随后日军开始在炮火的掩护下进攻东北军北大营。由于日军进攻突然,众多东北军守备士兵尚在梦中,来不及装备便被日军射杀。在接到日军进攻北大营的消息之后,时任东北军参谋长的荣臻指示守军“全取不抵抗主义,缴械则任缴械,入占营内即听其侵入,并告以虽口头命令亦须绝对服从”。这样,当时驻扎在北大营的1万名东北军,在500名日军的进攻之下仓皇逃窜,只有一个团的兵力因为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与日军进行了激烈的交战,在日军增援部队到来之后,19日凌晨该团突围,日军占领北大营。
东三省沦陷
在进攻北大营的同时,关东军同时对沈阳发动攻击。19日,日军沿着南满铁路对营口、鞍山、丹东等二十余城先后发起攻击。当时东北军在东北仍有20万人,日军当时仅有1万余人,但由于长期受不抵抗政策的影响,对日军的进攻缺乏必要的防范措施,在日军的进攻下东北军全线溃败。
19日6时,日军攻入沈阳,迅速占领了党、政、军、财、教育等机构,省长臧式毅被俘虏,驻守沈阳的军警武装被日军缴械。据不完全统计,共损失步枪手枪11万支,机枪5000余挺,各式火炮约250门,大量的子弹炮弹同样被日军缴获,甚至还有飞机250余架,东三省官银号和私人钱庄,亦被洗劫一空。日军对城内手无寸铁的平民,肆意烧杀抢掠,东北三省广大同胞的生活开始进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长春是吉林西边的门户,如果日军能够占领长春的话,就为自己创造了打开进犯吉林,攻打哈尔滨的有利条件。日军在19日凌晨发起了对长春的攻击,长春周边的守军自发反击。但由于周围部队收到不抵抗命令而缺少增援,长春于20日沦陷。1天之后大势已去的吉林驻军在副司令长官公署参谋长谢安俊的率领下向日军投降。日军第二师主力占领吉林。自18日战斗打响,一周内日军攻占吉林、辽宁两省大部分的土地,除了原来控制的南满和安奉线外,日军还对北宁、中东、沈海等十余条铁路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控制。
10月1日,东北军洮南镇守使张海鹏向日军投降。同时,奉命所部三个团向齐齐哈尔发动进攻。守军于16日击退他的进攻,同时炸毁了嫩江铁路桥梁,试图拖延日军进攻的脚步。黑龙江省驻军统帅马占山所部1.6万余人对来犯日军进行了顽强的抵御,终因装备和兵力的悬殊被日军击败。11月19日,日军攻陷齐齐哈尔。
在事变发生之后,张学良收拾残部,在锦州囤积重兵,曾想固守这一山海关的咽喉重镇,但由于12月15日蒋介石的下野,张学良受到的压力急剧增大,锦州城内的关东军就是张学良手中的全部筹码,如果他将全部兵力用来固守锦州,在不确定中央支援的情况下有可能损失惨重。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衡量失去了手中的军队将对他今后的政治生涯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然而日军并没有给张学良太多考虑的时间,继10月18日开始对锦州的空袭之后,12月15日,正式发动了对包括锦州在内的辽西地区的进攻。12月17日,日军集结重兵开始了对锦州的进攻,在主帅抵抗意志不坚定的影响下,驻守锦州的军队士气低迷,战斗意志薄弱。28日和30日,日军又派遣两支军队增援锦州,加大了攻城的力度和强度。1月3日,驻守锦州的东北军向河北地区撤退,至此锦州失守。
锦州被攻陷之后,东北最后一座大城市哈尔滨就成为日军最后的目标。哈尔滨是当时东北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地处中东铁路的枢纽,素有东方莫斯科的美称。日军占领齐齐哈尔之后,就开始着手攻取哈尔滨。此时马占山、冯占海等留守哈尔滨的东北军将领拒绝了日军投降的诱惑,开始了“哈尔滨保卫战”。
12月15日,日军从榆树和舒兰两个方向发起了对哈尔滨的攻击。在前期的战斗中,哈尔滨守军先后击溃了日军的多次进攻。多次的失利刺激了东北军本部的神经。从吉林和辽宁两地调拨重兵,在轰炸机和火炮的掩护下于1月28日起对哈尔滨全线发动攻击,虽然期间东北军取得了局部的胜利,但是由于装备劣势,抵抗能力日趋削弱。1月6日,哈尔滨沦陷,日军正式占领了东北三省。
“九一八”事变是日本将中国变成其殖民地计划的开始。此后,东北三省被奴役长达14年之久。国民政府奉行的不抵抗政策表面上看是对日军的妥协,但其内部派系林立,相互之间的争斗才是根本原因。如果对日本坚决抵抗,那么首当其冲受到损失的就是张的东北军,在后续战斗中继续投入的也应该是以蒋的嫡系为主,其他派系有可能趁机坐大,威胁蒋的主导地位。无论什么原因,中央政府的不抵抗政策都对东北三省的沦陷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第二节 “七七事变”,中日全面战争爆发
卢沟桥事变,平津危急
自“九一八”事变日军占领东北三省之后,为了进一步对中国入侵,日军陆续运兵入关,同时占领华北部分领土。可是日本人的野心并没有就此满足,通过“一二八事变”,日军成功地分散了国际社会对日本占领满蒙的注意力。
在占有了东北地区和掌握了出关要地之后,日本开始谋划扩大在中国的殖民地,华北五省就是日军的下一步目标。此时国际大环境和国内的状况使得日本不能以军事的手段去占领,日本特务机关幕后策划河北、山东、山西、绥远、察哈尔五省脱离国民政府的领导进行自立;同时,日本军方威胁南京政府,如果事件不能得到妥善解决那么就将付诸武力。亲日的何应钦和日本代表梅津美治郎签订了《何梅协定》。河北和察哈尔部分自治。
通过“华北五省自治活动”,虽没有达成日本的根本目的,但也成功地使中央军撤出河北,为日军今后的进攻提供了军事便利。1936年,日军“大东亚共荣”的计划已经成熟了,全面侵华成为日军的首要目标,日军开始增兵东北,同时部分精锐关东军进驻华北,积极地为战争做着兵力部署。
中国国内,1936年蒋介石通过非战手段,迫使两广地区军阀服从中央,基本上凝聚了国民党内的力量。在“西安事变”之后和中国共产党达成了一致抗日的协议。国内各界人士抗日呼声空前高涨。中国的抗日形势让日军高层造成了巨大的威胁,认为必须打消国内的抗日浪潮。此时日军掌控了东北和华北地区的部分领土,作为交通枢纽和铁路交会中心的平津地区的作用就显得尤为突出。只要占领平津,日军就将获得向华北腹地、华南、西南地区进攻的有利条件。日军已经从通县、南口、丰台三个方向对北平进行了包围,只有卢沟桥一个出口还在中国的掌控之中。这时候,在北平的日本军队开始频繁地进行作战演练,意图制造摩擦,寻找开战的借口。
1937年7月7日下午,日本驻屯军的一个步兵中队全副武装在卢沟桥附近进行实战演习。10时左右以1名士兵失踪为由,中队长清水节郎强行要求进入宛平县城进行搜查。由于当时夜深,日军进城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所以遭到了当时驻守在卢沟桥的中国军队的阻拦,驻军长官拒绝了日军的无理要求。随即日军包围宛平。8日凌晨,日军开始炮击卢沟桥,对中方军队发动进攻。驻守卢沟桥的二十九路军将士在营长金振中的率领下,对日军的进攻坚决抵抗,寸步不让。二十九路军司令部发电勉励前线战士“确保卢沟桥和宛平城”“卢沟桥即是尔等之坟墓,应与桥共存亡,不得后退”。这也确实是退不起的一战。如果丢了卢沟桥,北平将陷入日军的包围,成为一座孤城,所有对北平的支援都必须通过日军的封锁。日军接连发动了三次对宛平的攻势,都被守军打退。战斗进行了两个小时之后进入了停滞阶段。
中日战争全面爆发
卢沟桥事变的第二天,中国共产党发表全国通电号召:“全中国的同胞们,平津危机!华北危急!中华民族危急!只有全民族实行抗战,才是我们的出路,并立刻准备应对大事变!”,并提出了“不让日本帝国主义占领中国寸土!”、“为保卫国土流最后一滴血”的响亮口号。
同日,日本国内发表声明:“时间不扩大,争取就地解决。”7月9日,久攻不下的日军利用中国政府抵抗一直尚未坚决的机会,开始谋划利用和谈拖延时间。9日,国民政府和日军进行了第一次谈判,达成了包括撤军换防在内的几项协议,但日军显然没将这些放在心上,不仅将阵地向前推进,同时从朝鲜和东北调集军队和飞机增援华北。
11日和17日,又分别达成两次协议。通过这近10天的拖延,日军完成了部队的调集,完成了对北平的重兵包围,但它却麻痹了冀察当局的视线,拖延了二十九路军的战斗部署和外围的支援时间。
7月17日,蒋介石发表庐山讲话,声明卢沟桥已经是不能再退的最后一步。“再没有妥协的机会,如果放弃土地与主权,便是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如果战端一开,那即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任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皆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全国各界对坚守在北平的二十九路军报以热情声援。各地民众组织战地慰问团为二十九路军送去各种慰问品,帮助二十九路军运送补给和军需,修建防御工事和战壕,救治伤员,平津地区的抗日热情达到了顶点。
随着增援部队的陆续到达,日军撕毁了签订的所有协议。26日,日军向北平驻军发出最后通牒,要求中国守军全部撤出平津地区,遭到了二十九军军长宋哲元的拒绝。日军遂向宛平驻军发动攻击。同时,日本国内增派20万军队,进一步增强在华的军事力量。日军指挥部下达了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就是消灭平津地区中国的所有武装力量。
28日上午,日军向北平发动总攻,在大炮装甲车和飞机的掩护之下,日军以2个连队和4个旅团的数万兵力,从北平的南苑、西苑、北苑三个方面向驻守的二十九路军发起攻击。面对装备精良的日本军队,二十九路军将士没有屈服,奋起反抗,用血肉之躯谱写了一曲抗日战歌。其中驻守南苑的部队中还有部分在受训的学生,他们也付出了年轻的生命。二十九路军副军长佟麟阁、一三二师师长赵登禹壮烈殉国。
28日夜,军长宋哲元无奈地率部突围。29日,北平沦陷。同时,天津的守军在日军炮火的攻击之下因伤亡惨重,被迫撤离天津。30日,天津宣告失守。
在占领平津之后,日军开始对中国实施了全面进攻,并狂妄地叫嚣要在3个月之内灭亡中国。中国进入了生死存亡之际。在这种形势下,全国各界空前团结,以国共两党为核心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迅速形成。“七七事变”标志着中日战争的全面爆发,也标志着亚洲范围内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火正式点燃。
第三节 淞沪会战,一战定相持态势
血战上海
在“一二八事变”之后,上海又进入了一段相对长时间的平静期。“七七事变”后。7月24日,日军声称一个叫做长崎的水兵在虹口失踪,在靠近中方治界范围内开始大肆搜查,在水兵被找到之后仍不肯罢手,8月9日,海军大山勇夫大佐和部下硬闯虹口机场,被守军击毙,成为这次战争爆发的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