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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谋略天下——传奇谋士的风云角逐(1)

太公的“钓鱼”之局——人生有时候需要的是等待

西周时期,渭水之畔,人们总能看到一个老人坐在河边垂钓。

但这个老人很奇怪,他用来垂钓的鱼线上并没有鱼钩。天长日久,他的头发由花白变成了全白,而他跪坐的石头上也被磨出了两个浅浅的小坑。人们看着这个老头儿古怪的行径,都觉得不可理喻,怀疑他是不是患上了老年痴呆症。

殊不知,这位看似无为的老人便是姜子牙,他不仅不呆不傻,还以自己独特的智慧令后世景仰。

姜子牙年轻时便胸怀济世之志,苦苦寻求施展自己抱负的机会,可是一直怀才不遇,在穷困潦倒之中度过了大半生。为了生活,他曾经在朝歌宰过牛,在孟津卖过面,岁月蹉跎,转眼便到了两鬓斑白的垂生暮年。就在人生即将谢幕的年纪,当朝贤主周文王的圣名却在世间流传开来。

姜子牙听到这个消息,振奋之情无异于枯木逢春,于是他离开日益黑暗的殷商,来到西周境内的渭水河畔,表面上进行着无果的垂钓,实际上是在等待着对的时机和对的人。

终于有一天,通往河岸的大路上驶来一辆马车,随行的下人都哭丧着脸。姜子牙上前询问,得知这家的大公子正躺在车中。他本来是准备出门拜师求学的,却在途中昏迷不醒,找了几个郎中都说是不治之症,让大家赶紧回家准备后事。姜子牙用手撩起车帘细细端详了片刻,胸有成竹地说:“诸位尽管放心,公子在三日之内必定会康复的。”仆人们也没有将这个疯癫老头的话当真,只是匆匆赶着马车离开了。

几天后,姜子牙仍然坐在老地方钓鱼,却看见了之前的那辆马车直奔自己而来。马车在他面前停了下来,一个英俊的青年从车内走出,对着姜子牙再三跪谢,并且要拜姜子牙为师。原来这个青年就是当日病入膏肓的小主,他的父亲是辅佐周文王治理国家的当朝重臣。这个青年想以重金将姜子牙请回家中,还想认他为义父,却被姜子牙婉言谢绝了。

姜子牙独坐渭水河边,仍然日复一日地继续着自己的等待。

有一天,两个武将打扮的人来到河边饮马。姜子牙看了看其中一个人的面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老朽看你印堂发黑,有赤脉贯瞳,如果现在回去马上救治还来得及,否则七日内必死无疑。”哪想到这两人只当姜子牙是疯老头,哈哈大笑之后便毫不在意地扬长而去。原来,这两个人是周文王属下负责守城的副将,其中印堂发黑的那位果然如姜子牙所言,在第五天上就暴病身亡了。

很快,“渭水河边有个钓鱼老头能断人生死”的奇闻便在城中流传开来,一直传到了周文王的耳中。

然而,周文王并不认为一个钓鱼算卦的老头能为国家带来什么新气象,于是便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如此年复一年,姜子牙还是在渭水河边撑着他那没有鱼钩的空竿。一直到几年之后,周文王在外出打猎之前得到卜卦,说他即将斩获的猎物不是熊也不是貘,不是虎也不是豹,而是能够辅佐他成就霸业的人才。于是,周文王满心欢喜地展开狩猎之旅,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渭水之滨。

幽静的林间传来了阵阵马的嘶鸣,大队人马的喧哗也由远及近。姜子牙预感有大事即将发生,便放下了手中的鱼竿。片刻之后,果然有一个王者打扮的人穿过树丛向姜子牙走来。文王初见传说中的钓鱼老者,就觉得他的神情中有一种超脱的姿态,于是便上前与之攀谈。在交谈中,姜子牙详细地回顾了自己大半辈子的经历,并不时地透露自己对天下大事的独到见解。

周文暗自惊讶,因为这位老者不仅对朝中的文治武功了如指掌,而且对五行数术及用兵之法也有很深的造诣。

姜子牙睿智、机敏的谈吐令求贤若渴的周文王顿觉相见恨晚:此人正是自己所要寻访的大贤啊!于是,周文王用最隆重的礼节款待姜子牙,邀他坐上自己的马车,可这个时候姜子牙反倒摆起谱来,非得让周文王亲自背着他回城。

为了国家的兴盛,周文王不得不放下帝王的架子,背着姜子牙一步三喘地走了二百九十四步。在文王不得不坐下来休息的时候,姜子牙笑言:“你一共背我走了二百九十四步,我就保你大周江山二百九十四年吧。”说完便哈哈大笑。文王听姜子牙这么一说,立即起身准备再背,姜子牙却说:“再背就不灵了,我们还是坐车回城吧。”

事实证明,姜子牙果然没有辜负周文王的一片赤诚。他在辅佐周文王期间,为强周灭商制定了一系列高明的内外政策。对内改革了分田制度,促进生产发展,为灭商打下了经济基础。对外表面上恭顺事殷以麻痹纣王,实则暗中拉拢邻国,逐步削弱和孤立殷商王朝。在姜子牙的积极谋划下,归附周文王的诸侯国和部落越来越多,逐步覆盖了大部分殷商王朝的属地,出现了“天下三分,其二归周”的局面,为最后消灭纣王、取代殷商创造了极佳的条件。

周文王死后,周武王姬发继位,尊称姜子牙为尚父。姜子牙继续辅佐周国朝政。一次,周武王向姜子牙讨教教化民众的方法,姜子牙答道:“杀一人而千人惧,杀二人而万人惧,杀三人而三军振者,杀之;赏一人而千人喜,赏二人而万人喜,赏三人而三军喜者,赏之;令一人而千人行者,令之;禁二人而万人止者,禁之;教三人而三军正者,教之。作为明君,杀一个人就应该能够警醒天下,奖励一个人就应该能够鼓舞全民。”在这样的指导思想之下,武王时时慎于刑赏,周朝的政治愈发清明。

随着殷商王朝的政局越来越黑暗,叛殷附周者与日俱增,周朝的羽翼也逐渐丰满。公元前1040年,周军在姜子牙的统帅下浩浩荡荡地开到孟津,以试探周朝在诸侯间的号召力,结果响应者甚众。周武王便在孟津举行了历史上有名的“孟津之誓”,集结起了共同讨伐商纣王的团体。许多诸侯当即蠢蠢欲动,恨不得马上出征。姜子牙则竭力说服众人,让他们了解到时机尚不成熟。

当时的殷商王朝虽然已经陷入内外交困、岌岌可危的境地,但尚无明显的土崩瓦解之状,如果贸然兴师伐纣,必然会遭到顽强抵抗。于是,预演结束之后,周武王重申过约定,大家便各自回师了。

公元1042年,殷商王朝统治集团核心发生内讧,良臣比干被杀,箕子被囚为奴,微子启惧祸出逃,太师疵、少师强投降周武王。此时姜子牙终于开口了:“时机到了还不行动的话,反而会招致祸害。”武王闻言,决意举兵伐纣。出征前武王占卜得到凶兆,又是姜子牙果断砸碎龟甲,亲自援桴而鼓,领着大军率先渡河,才打消了武王和众臣的疑虑,最终在牧野之战中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周朝建国之后,姜子牙因灭商有功被封于齐。他顺应当地习俗简化周朝的繁文缛节,大力发展商业,让百姓享受鱼盐之利。在这样的政策之下,能人贤士纷至沓来,齐国成为很快成为当时的富国之一,疆域日益广阔,为后来跻身春秋五霸和战国七雄奠定了基础。相传姜子牙在齐国一直活到一百多岁,最后无疾而终。

作为中国古代的传奇军师,姜子牙穷尽大半生才迎来了自己的舞台。他的“慢热”与“等待”并非消极避世,相反处处充满了淡泊宁静的禅宗智慧。对于浮躁匆忙的现代人,这个顽童般的老者也许自有他的启示意义。

晏子的“分桃”之局——一念之间,胜负立判

晏子是春秋时期齐国大名鼎鼎的外交官,他虽然有着非凡的才智,却生得其貌不扬、身材矮小,为此经常受到外交对手的突然发难。

然而,在晏子小小的身体里面似乎蕴含着无穷的机智,他几乎每次都能绝妙地化解尴尬、为国扬威。在晏子众多精彩的即兴表演之中,最令人赞叹的莫过于“二桃杀三士”和“反辱楚王”的桥段了。

有一次,鲁昭公来齐国访问。齐景公想趁机发动外交攻势,劝说鲁国脱离晋国的联盟而加盟齐国,于是便设下豪华宴席款待鲁昭公。在宴会上,鲁昭公让叔孙舍做相礼,齐景公则让晏子做相礼。

在齐景公的堂下,矗立着三位铁塔般的壮士,他们就是齐景公平时最为宠爱的“三杰”。三个人高大挺拔、身佩利剑,相比之下晏子就成了存在感极为微弱的隐形人。晏子的心中愤愤不平,他认为如果不把这三个挡道的人除掉,自己是绝对没有机会得到齐景公重用的。于是,晏子决定略施小计除掉“三杰”。

就在两位君主酒过三巡、面红耳热之时,晏子建议道:“园中的金桃已经成熟,不如摘几个给二位国君尝尝鲜吧。”齐景公当下大悦,正要派人去采摘,晏子却主动请缨、亲自上阵。不一会儿,晏子便领着管理金桃的园丁回到殿上,手捧翡翠托盘,盘中不多不少正好盛着六个成熟的金桃。晏子故作抱歉地说:“还有几个尚未成熟,暂时就只能摘到这几个。”说完,他便将托盘恭恭敬敬地放到了齐景公的矮几上。

这六个金桃是怎样分配的呢?首先是鲁庄公和齐景公,名正言顺,一人消灭掉一个。就在鲁庄公一边吃一边夸奖桃味甘美的时候,齐景公对他说:“这桃子实在难得,叔孙舍是天下闻名的良臣,他理应吃一个。”叔孙舍闻言马上谦让道:“鄙人何德何能,哪里赶得上晏相国啊?相国内修国政,外服诸侯,实在是劳苦功高,这个桃最应该由他来吃了。齐景公见二人互相礼让,便将手一挥:“既然二位如此谦让,那就罚你们每人饮酒一杯、食桃一个!”于是,两位大臣谢过齐景公,高高兴兴地将桃吃掉了。

如此一来,珍贵的金桃还剩下两个。晏子赶紧对大家说:“不如请大王传令群臣,谁的功劳最大就请谁吃桃。”心情大好的齐景公接受了晏子的这个建议,当即传令下去,令有功之臣毛遂自荐。

很快,三位壮士中的公孙捷便率先走到齐景公面前拍着胸膛说:“有一次我陪大王去打猎,突然从密林中窜出一头猛虎,是我冲上去用尽力气将虎打死,从而拯救了国君。我立下如此大功,难道还不配吃一个金桃吗?”晏子回答说:“你冒死救主,功比泰山,当然能赐酒一杯,桃一个。”公孙捷便站到一旁饮酒食桃,看上去十分得意。

另一个壮士古冶子见状便大吼起来:“打死一只老虎有什么稀奇的?想当年我护送国君过黄河,一只大鼋在河中兴风作浪,死死地咬住了国君坐骑的马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马拖到激流中去了。是我挺身而出,跳进汹涌的黄河,不顾自己性命地杀死了大鼋,从而保住了国君的性命。”齐景公听到这里,不得不说:“当时黄河波涛汹涌,要不是将军斩除了鼋怪,我的性命可能早就没了。古冶子立下的是盖世奇功,理应吃桃。”晏子慌忙把案上的最后一个金桃递给了古冶子。

最后一位壮士田开疆眼见桃子分完,便急得大喊大叫:“想当年我奉命讨伐齐国,完全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最终将徐国的名将斩于马上,又俘获敌军五千余人,可谓大获全胜。这光荣的一仗,不仅吓得徐国国君俯首称臣,就连邻近的郯国和莒国也随之归附。我的功劳如此之大,难道还不能像他俩那样吃桃吗?”

晏子故作惋惜地说:“细说起来,田将军的功劳当然高出公孙捷和古冶子二位,但是桃子只有区区六个,现在已经吃完,只有等到树上的金桃成熟再请您品尝了。田将军不如先喝杯酒吧。”

此时,田开疆已经将手按在了剑柄上。他气呼呼地说:“消灭猛虎和怪兽有什么了不起?我为了大王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到头来反而吃不到桃子。今天两位国君都在场,鄙人竟然受到此等羞辱,实在是没有颜面再站在这朝堂之上!”说罢,田开疆挥刀自刎,血溅一地。

公孙捷先是大吃一惊,而后郑重地说道:“我的功劳不值一提,却贪吃金桃,导致田将军立下大功却无桃可吃。如今田将军一死,我还有什么理由活在这世界上呢?”说完,公孙捷也拔剑自杀了。事已至此,古冶子也无法再保持沉默,他大喊道:“我们三人结为兄弟,虽非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今他俩已死,我怎么可以苟活?”说完,便也手起刀落,随前面两人而去了。

鲁昭公目睹此景,无限惋惜,过了好半天才起身说道:“我听说三位将军都勇武过人,可惜竟然为了一个桃子而死。”齐景公听罢,长叹一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只有晏子不慌不忙地劝慰道:“为了一个桃子而死,说明他们三个都是有勇无谋的匹夫。单是智勇双全,足以承担将相重任的,我国就有数十人,像他们这种武夫莽汉就更是不计其数了。所以,少几个这样的人,实在是不足为惜的,还是请各位继续饮酒吧。”不久之后,晏子便向齐景公推荐了一位早就物色好的大将,那便是田穰苴。这位大将文武双全,后来为齐国的江山大业立下了汗马功劳。

仅用两颗桃子就除掉三个不可一世的勇士,晏子的阴谋可以说是十分高超的。而晏子出使楚国的经历,则体现了他的光明磊落和过人机智。

当时,燕子奉齐景公之命赶往楚国,却发现城门紧闭,楚王只派人在城门旁边开了一个五尺来高的小洞,并要晏子从那个小洞中钻进去。楚王如此戏弄晏子,就是存心想让齐国的使者颜面扫地,从而抢先在外交中占据制高点。

面对这样的刁难,晏子却自有一套办法。他一本正经地对楚王说:“我听说人只有到了狗国才会受到钻狗洞的礼遇,我料想楚国断断不是狗国,因此也实在不敢钻这个狗洞啊。”招待晏子的官员听他这么一说,只好打开大门请他入内。

晏子见到楚王之后,楚王便故意问他:“你们齐国是因为朝中无人才派你这种角色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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