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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任局长,服务航空(9)

我感兴趣的还有马克思把社会生产划分为生产资料和消费资料生产两大部类,认为两大部类之间相互依存、相互制约,要求按比例协调发展;生产资料的供给与需求之间、消费资料的供给与需求之间均应保持平衡,即两大部类的平衡。认真学习和研究其数学模型,经常去授课教师家去请教。我知道,事物总是从平衡到不平衡,又从不平衡到平衡的过程中不断发展的。谁能在生产经营活动中抓住机遇,他就会受益并得到发展。

一周六天上下午都是上课或是讲座,晚上自习,无人请假,更没人缺席。我感觉回到了学生时代的生活,虽家住北京,但我总是周一早来,周六晚回。

在短暂的四个月的学习中,始终保持精神饱满,不知疲倦地学习,这里有相互的影响问题,因为大家都是忘我地学习,一个也不例外,学习氛围好,学校环境和条件也很好,所以都不甘落后。四个月学习下来,几大本教材和讲义被我按内容与重点用笔画得五颜六色,三个笔记本被密密麻麻的字占据得满满的。而每一阶段的学习结束,我都会写一份书面总结,详细地记录这一阶段自己的学习心得体会,这是其他学员都不曾做过的事情。结业会上王协理员对我大加赞赏。

在党校的生活也是非常简朴的,一人一个小单间,用公共的卫生间和澡堂,一层楼一部公用电话。吃饭在大食堂,按小组分桌就餐,同上课一样,每日三餐从没人缺席过。

党校保持着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传统。在学习的休息时间内,开展自娱自乐活动,有的坚持跑步或步行,有的选择冬泳。

下午上完课后我总是约上几位同学去游泳,常同我去的是财政部的武捷思司长。游泳前先在房间里喝几口江津白酒吃几粒花生。几乎天天如此,一直坚持到期末。

1989年12月28日,我同往常一样来到颐和园旁青水桥。我每天坚持冬泳的名声早已在外,党小组的很多成员都来看传说中的我。北风呼啸,雪片纷飞,河水的冰冷刺骨不用多作形容,单看着那漂在河面上的浮冰就足以让胆怯的人望而却步。而面对这种天气,我似乎觉得更加兴奋,加上又有许多学员前来助兴,心里的热情早已融化了一切。几个简单的热身动作之后,便一头扎进了水中。岸上的人看着,觉得似乎自己都快被冻僵,而我此刻在水中如蛟龙般畅泳,时而潜入不见踪影,时而突然窜出,引得观看的人们连连为我叫好。回到学校,观看了冬泳的渭南地区郝专员被我的坚持不懈锻炼的精神所感动,挥笔为我写了“雪泳”两个大字留作纪念。

为期4个月的党校学习和生活结束了。学校隆重举行结业典礼,校领导做了结业讲话,他最后嘱咐:你们不要把在党校学习的结束当作学习的终点,而要把它当作学习的新起点。

结业典礼的那一天,没想到江泽民总书记率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全体成员,来到了我们结业的大会场,接见了我们这一期全体学员,并一同合影留念,这对我们来说是最高的荣誉奖赏。这种荣誉的获得,通常都是属于国家级的英雄模范代表和有特殊贡献的科学家代表。我们能获得这一殊荣,可见,党是从长远的战略高度来审视干部培养工作的。也可以这样理解,党的干部是党的生命,是政权的坚石,是抵御外侮、决定命运、重大抢险救灾的中流砥柱。我作为一名党员干部,一定牢记党的这一使命,一定牢记党的这一重托。

做燃机中心主任

党校毕业后的1990年初,我调到了中国轻型燃气轮机开发中心(燃机中心)任主任,晋升为正局级。

中国轻型燃气轮机开发中心是1985年9月7日经国家经济委员会、国家计划委员会批准成立的,负责全国轻型燃气轮机的规划、研制、成套引进的归口管理。

轻型燃气轮机是用航空发动机技术或用航空发动机改装用于发电、船用动力、地面动力的一种先进装置。发达国家已广泛采用,我国起步晚了些。

燃机中心的主要任务就是开发产品,推广应用产品。产品开发,基于国情一是面向国际联合开发,二是国内用航空发动机技术自行开发。

面向国际联合开发有一个好的契机,就是FT8燃气轮机项目。这个项目是1986年10月经国家经济委员会、国家计划委员会、对外经济贸易部批准的。该项目是成都420厂与美国联合技术公司合作,联合设计、联合生产、联合销售、联合发展FT8燃气轮机,是一个很好的军转民项目。这个项目可发挥工厂的生产能力和技术优势,能较好保存和提高技术水平,并填补我国大功率轻型燃气轮机的空白。

由于我国合作方是420厂,加之FT8是由JT8D改进而来的,我对这产品自然就比较了解,所以没用很大的精力,而是投入到合同的研究以及与美国公司的谈判中。

我第一次参加一年一次的工作会议,这次是在美国公司的本部召开。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检查双方执行合同的情况。由于研制进度缓慢,销售受阻,合作就不愉快,谈判中难免互相推诿与扯皮。

由于我上任后认识到合作就是双方都要讲诚信,遵守合同,执行合同,所以我之前认真学习、研究了合同,对三大本合同及各种附录了解确实比对方全面而深刻,谈判就显得主动,争取到了如销售市场的扩大与放宽给我方设计权等内容。

在谈判中,美国公司的总裁布鲁诺惊奇地发现我这个上任没多久的主任居然对合同的每一个细节都了解得如此透彻,于是心中十分佩服,他吩咐下属今后他的办公室门一直为我敞开,说只要我想见他,任何时候都可以接待。这样一来,以往的僵局出现了转机,较为顺利地与美国公司开始了新的合作。

FT8机组的销售是最难的事,开发几年了,中方一台也难卖出去,便组织大家为销售而努力奋斗,一定要打开这一局面。经过半年努力,经与深圳福田区政府反复洽谈,终于双方同意合资兴建深圳福田燃机电站。从此燃机中心有了第一个地面燃机电站,为燃机发电行业开创了新局面,意义非凡。福田电站建成以后也取得了很好的经济效益,大概也是航空工业与地方合资的第一个项目。

第二条发展道路是自主开发。由于轻型燃机是航空发动机的派生产品,这些年来发动机的不少厂所都已经开发过一些燃气轮机并销售到油田、电厂使用。自主产品的主要问题是热效率太低,使用寿命短,影响推广使用。这主要是主机性能落后造成的,一时难以解决。我认定面向国际开发产品、开拓市场是发展我国轻型燃机的主要途径。

燃机中心的前三届主任都是由发动机局长兼任的,责任和权限有些分不清,必然影响工作。我上任后,花了不少时间来理顺燃机中心与发动机管理局之间的关系,陈俊局长通情达理,把我应该解决的问题几乎全办了。

在此基础上,我明确了燃机中心的任务、承担的责任、使用的权力,狠抓内部管理,在短时间内完成了定机构、定编、定员、定职定责、定领导班子和中层干部等工作。我效仿部机关机构合理、人员精干、职责分明、办事效率高的编制布局,对燃机中心的机构也进行了一些调整。其中独到之处是我重视对年轻人的培养,科室中年轻同志与老同志搭配,以老带少,选派年轻同志如黄云、李群到美国公司培训,值得一提的是,我力排众议,大胆提拔了两位毕业不久的本科生和研究生担任副处长,如刘志伟是1989年北航毕业的研究生,被破格提为副处长,年仅27岁。当然我是相当慎重的,经过各方面的考查,能力的鉴别并报上级审批才办的。燃机中心里的气氛也开始活跃起来了。

当时,我还有另外一个大胆的设想,就是把航空工业各厂所的燃机业务集中起来使之自成体系,自主经营,按市场经济规律国内、国际联合开发产品,自行推广销售,自负盈亏。

我在燃机中心只工作了8个月,之后就被调离了,真还有些舍不得。

领导榜样与关爱

在部机关工作中我有幸见到了两位高级领导。

1985年10月14日时任贵州省委书记的胡锦涛同志来贵州黎阳公司视察,我也正好在工厂。当时,我接到部里通知,让我代表部机关陪同胡书记参观。胡书记随行有省里和地区的领导,吃住都是在工厂招待所,胡书记要求一切均要简单、朴素。

胡书记一行参观了工厂军品及民品生产现场,还视察了发动机设计所。当时,工厂的军品包括批生产的和改进改型的两种型号的发动机,民品主要是石材,就是把花岗石切割并研磨成建筑用的材料。在两天的参观与座谈中,胡书记详细地询问我们飞机、发动机的现状,贵州460厂在其中的位置。具体了解石材的加工过程、市场和销售情况,还非常关心职工的收入和生活问题。由于胡书记是学工的,又在基层工作过,对工厂及产品都很熟悉,讲出的话和提出的问题都很内行。

我有机会就与胡书记摆摆龙门阵,聊聊家常和学生年代的生活,由于都是在北京上的大学,并处于同一年代,谈得就比较投机。

离别照像时,胡锦涛书记坐在中间,工厂的总经理和书记分坐在其左右,其他同志就随便坐下了。照了第一张后,胡书记过来拉着我,要我坐在他的旁边,说:“你是中央部委来的,我们再一道照一张吧。”这句话,深深打动着我的心,直到永远。

虽然我与胡锦涛书记接触只有两天,但胡书记给我留下了永不能忘记的印象。只要与同志们谈到胡书记,我总说他是一位伟人。

1987年,中央军委副主席刘华清上将到沈阳视察“昆仑”和“太行”发动机的研制情况,部里派我负责接待。我因此机缘认识了刘副主席,为今后与刘副主席多次打交道开了个很好的头。当刘副主席的飞机降落在沈阳空军机场时,我第一次目睹了刘副主席的英姿。本想见到首长,听从安排后就回工厂的,但沈阳军区空军曹双明司令员很热情,一定要我和410厂闫光炜厂长陪同首长去部队。

在招待所,首长谈了来检查工作的内容、要求及行程安排,我们简单地汇报了有关情况后就一道吃晚饭。由于刘副主席很随意,加之司令员与刘副主席很熟,这顿饭吃得很轻松。我见那曹司令剃了一个光头,亮澄澄的,于是便没大没小地开玩笑道:“曹司令,你的光头真像《沙家浜》里面的胡传魁。”话刚一出口,我就顿觉失言了,尴尬地笑了笑。不料两位领导却并没有责怪我的意思,还跟着我大笑出声来了,气氛一下子更加轻松了起来,大家便开始家常似地闲聊起来了。一顿饭吃下来,我对刘副主席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态度感受颇深。

第二天,在工厂安排刘副主席用餐时,他告诉我,他是海军出身,鱼虾吃多了,不再吃海里的东西了,只需要几碟小菜,加点面条稀饭就可以了。

由于两型发动机均由沈阳606所设计,考察重点就在该所。刘副主席先在装配间参观了各厂试制的零部件,在试车台参观了“昆仑”发动机的试车,然后听取张恩和总设计师、严成忠总设计师的汇报。

不知怎的,刘副主席专门找我谈了两个小时,主要内容就是发动机研制的进展情况,设计上遇到了哪些问题,估计还会出什么问题,我们有没有办法解决,试验设备能否满足,工厂的加工能不能跟得上,研制费用够不够等。我就所知道的如实一一进行了回答。最后刘副主席说航空发动机一直是国防装备的关键所在,这两型发动机是为我国急需两型飞机配套的,必须千方百计按时研制出来。

在整个过程中,刘副主席都是一边冥思苦想,一边认真记录。我学习着、思索着;一位军队大首长生活如此之简朴,工作如此之细致实在、严谨认真,这些永远值得我学习。更为主要的是有这样一位领导人来抓国防装备,抓航空发动机,我们的事业就大有希望了。

我在部机关工作期间先后有四任部长。他们都关心着我的成长。虽然我职位不高,但四位领导都曾把我叫到办公室单独谈过话,鼓励我好好工作。

我觉得一生就应该在学习中成长。向书本学,在实践中学,而最容易也是最多的时间是向别人学习,因为天天都在接触人,与人打交道。而在向别人学习的同时,对于不同的人群,学习的侧重点不一样。高级领导就是与一般人不同,毕竟是我党的高级干部,从他们身上我真的学到了想学到的对事对人的一些基本原则与方法。

我在生产局、发动机局有幸前后跟随五位直属领导,是他们带领着我,指导着我,鼓励着我,放手让我大胆地工作,使我深受锻炼。我常说部机关犹如一所学校,我在这里受到了全面的教育,得到培养。我非常怀念这一切,衷心感谢教诲与帮助过我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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