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们不需要立案，我们就当普通的违反治安处理，罚500块，警告一下。”警察更是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
“不行，我们是需要立案的，而且，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报警的。”杨志急忙制止警察准备拿出的罚单。
“呵呵，看你的样子挺能啊，都打成这样了，还很义气。”警察对杨志笑了笑。
“我们被人砸场子了，怎么还要罚款啊？”杨志看着警察笑了，才小声的问。
“哈哈，你小子猴精啊，酒吧停业整顿是肯定的，罚款也不是吓唬你们的，等我们调查清楚了，自然会秉公处理的，快把脸擦干净，走吧。”警察不再继续追问了。
徐子昂懵了，陈璐璐的失踪、酒吧被砸掉；发生的太突然了，他觉得一切都不真实，一切都是在做梦。
“子昂，我们走吧。”杨志明白徐子昂的感受，他拉起徐子昂的手，就像拉起小时候的杨宇那样，一起坐上了警车。
徐子昂因为害怕而不安的紧紧挨着杨志，他脸上的担忧，超过了心理的压力。
“我那么爱她，对她的朋友那么好，她们怎么能这样对我啊，太不公平了？”徐子昂小声的对杨志说。
“我也你清楚，但是陈璐璐肯定是喜欢你的钱才跟你在一起的，上学的时候她就知道你家很有钱啊，不过呢，你不要紧张，等会我们跟警察说实话，肯定会找到她的。”杨志安慰着徐子昂。
“杨志，你说，如果是我误会了璐璐，怎么办啊？我们是不是先不要跟警察说啊？”徐子昂依然抱着一丝幻想，他幻想的不是那张巨额的信用卡回到自己的口袋，而是他不甘心自己的初恋是这样结束的。
“子昂，你别傻了，如果陈璐璐对你还有半点情分，莉莉怎么会叫人来砸掉酒吧，难道她不知道酒吧是你的唯一，是你们今后生存的来源吗？”可怜的杨志，经历了学校的事情后，对感情有了不同的看法。
“可是，我担心啊？”徐子昂依然不敢面对现实。
“别担心了兄弟，只要我还在，就不会让人欺负你的。”杨志像个哥哥那样，紧紧的握住了徐子昂的手，尽管徐子昂比杨志要大一岁。
“杨志，谢谢你！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兄弟，这辈子我们都要在一起，好好打拼，我们一定不会输的。”两个童年互相排斥的年轻人，因为杨宇而怀着不同的目地接近对方；因为杨宇的天真给他们带来了亲情的温暖；因为杨宇的死而让他们走的更近；更因为没有了杨宇，没有了那份难得的亲情，让他们成为了互相依赖的铁哥们。
徐子昂觉得杨志的手是那么的温暖而有力；杨志觉得徐子昂胖乎乎的手上有一种说不清的情节，像同学、像朋友，更像自己的家人。
“下车吧，到了。”警察拉开了警车的门。
派出所的笔录是常规性的，徐子昂非常紧张，头上出现了密麻麻的汗珠，他很认真的回答着警察的每一句问话。
因为有了在学校保卫科接受处理的经验；也因为丁晴晴母亲的死，杨志接触过一次警察；他的态度比徐子昂镇定很多；他的心比徐子昂更坦然。
徐子昂的父亲先急急忙忙赶到酒吧，又急急忙忙赶到派出所；他更派出所的人是熟悉的，他很快就见到儿子和杨志。
徐子昂看见父亲后，先是觉得安全了，然后又因为自己对陈璐璐的过于宠爱而造成今天的结果，羞愧万分；他甚至不敢面对父亲那张弥勒佛般的面孔，他只能用眼神求救般的看着杨志。
68．破碎的初恋
派出所所长接到民警的电话后，觉得案情重大；他亲自来到了办公室，亲自询问徐子昂与陈璐璐的事情。
徐子昂的父亲知道了儿子的所作所为后，脸上的表情，因为太多赘肉而不断的抽搐。
“你，你个逆子，三百多万啊，你就这样交给她，我打死你。”徐子昂的父亲心痛那些钱财，不顾自己是在派出所的事实，举起了手中的巴掌。
“叔叔，你冷静点，现在不是打人的时候。”杨志冲了过来，拦住了徐子昂父亲的巴掌。
“不要你管，你不好好上学，跑回来干嘛？”徐子昂的父亲忍不住将怨气转嫁到了杨志身上。
“好了，大家别吵了，老徐，你坐下，好好说。”派出所长急忙制止他的不文明行为。
“还能说什么？那个陈璐璐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女人，那么点年纪就缠着我们家子昂，迷得子昂头都晕了。”徐子昂的父亲已经顾不得自己的颜面了。
“老徐，别冲动，听见没有。”这次是派出所所长很大声的警告徐子昂的父亲了。
“好吧，我还能说些什么啊？我的血汗钱啊？”徐子昂的父亲乖乖的坐下了。
“你跟陈璐璐认识多久了，交往到什么程度，你们之间有过多少金钱往来？”派出所所长的问话内容跟刚才的警察差不多。
“我们是小学和中学的同学，我初中毕业就没上学了，她读了技校，我一直给她钱花，她住在我家快半年了。”徐子昂不敢看任何人了，他低着头回答派出所所长的问话。
“陈璐璐家住在哪里？家里有些什么人？家境如何？”派出所所长一边问，一边做着详细的笔录。
“她家在闸北区，父母都是操作工。”徐子昂一边回答着一边想着陈璐璐妖媚的样子。
“你们交往双方父母都知道吗？”派出所所长听了徐子昂的回答后，眉头开始皱起来了。
“知道的。”徐子昂的声音更小了。
“信用卡是她偷的还是你主动给的？”派出所所长似乎问到了关键的问题。
徐子昂只能将那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重复了一遍。
“哦”派出所所长还询问了关于陈璐璐另外的一些细节，比如：生活习惯、交往的朋友和平时的爱好等等。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胆子是真大啊，这么早就同居，做父母的也睁只眼闭只眼，现在是你自愿将钱给她买首饰的，没有第三者能证明，你是给她买多少钱的首饰，你说她诈骗吗？不存在，你说她携款潜逃吗？是你自己给她的钱？”派出所所长似乎也觉得徐子昂太过于相信陈璐璐，太过于不在意自己的钱了。
“所长，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眼睁睁的看着我那三百多万血汗钱泡汤吗？”徐子昂的父亲不在乎所长指责些什么？他更在意自己的财产。
“怎么办？你们不是上海滩上的大款吗？豪门吗？有钱人家，什么也不缺吧？”所长一边埋怨一边点燃徐子昂父亲递上来的香烟。
“所长，请您再想想办法吧，子昂不懂事，都是我平时没有教育好啊！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您就帮帮我们吧。”徐子昂的父亲几乎是在祈求着派出所所长了。
徐子昂听着他们的对话，再也不敢大声呼吸了，他觉得一种揪心的痛，让他没有力气再多说一个字。
“你们先出去吧，老徐啊，你留下来，我们谈谈。”派出所所长将杨志和徐子昂推出了门，关上门后，与徐子昂的父亲进行了一场，让徐子昂今生都汗颜的对话。
一切都在无法预知的情况下开始，一切都在不能把握的现实中等待。
将近一小时后，徐子昂的父亲，铁青着脸走出派出所所长的办公室时，徐子昂与杨志手牵手，站在派出所的门口，一起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回家吧。”徐子昂的父亲没有理会他们，也没有任何粗暴的举动，只是说出了“回家吧”这三个字后，就再也没有开口了。
“杨志，跟我一起回去，我害怕。”徐子昂拉着杨志的手没有松开过。
杨志用力的点点头……
黎明前的天空是黑暗的，黑暗的无边无际，东方还没有露出曙光的时候，人们在睡梦中安静的呼吸着；没有人会理解此刻的徐子昂是多么的难过，校园里的牵手，生活中的嬉戏；自己对陈璐璐的百般宠爱；不仅换来了他一无所有的今夜，还让杨志也受到了莫明的伤害。这些难道都是命运的安排吗？这些难道就是憨厚的徐子昂需要接受的人生磨砺吗？
初恋是人一生中最美好，最值得回味的片段，可是徐子昂的片段确是这样的悲惨；他是多么希望自己早点和陈璐璐结婚，早点和陈璐璐携手享受家庭的温馨；多么盼望着自己早日实现自我的价值；早日成为父母眼中的骄傲啊！可是现在，这些都是可怕的噩梦，都是他不切实际的愿望；都是他那憨厚的脑袋里，做梦都想不到的情节；都是他这辈子不愿意再回忆的事实。
父亲可怕的沉默让徐子昂窒息；父亲铁青的脸在反光镜中让徐子昂出现了幻觉；在黑暗中穿行的车子上，到处都飘着父亲臃肿的脸，每一张都似乎要吞噬自己。
徐子昂慢慢松开了紧握着杨志的手，他无意识的抱住了自己的头，脑海中陈璐璐的妩媚与父亲的脸交替出现，一盏路灯的光线射过车身，他有似乎看见了自己辛苦经营的酒吧被砸的粉碎的场面。
“天啊。”徐子昂发出一声悲伤的嚎叫，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撕扯着自己的头发，黑暗中的眼泪，是老天对这个憨厚的年轻人最不公平的馈赠。
69．兄弟站起来
回到家的徐子昂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朝气，他的父亲甚至没有理会杨志，就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面对徐子昂的悲哀，杨志只能像徐子昂在自己家那样，一边安慰着徐子昂的情绪，一边自己动手，找干净的衣服换上。
哭泣是人最无助的表现，也是人内心最没有安全感的流露；而此刻的徐子昂已经不敢大声哭泣，他默默地在杨志的胸前流泪。
他庆幸的是：有这样一个好兄弟，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他难过，难过的是自己那被否定的感情和人生；他不敢睁开眼睛，看着卧室的灯光，他就这样昏睡了过去。
杨志拉过一条被子，盖住他和徐子昂的身体；第一次和徐子昂这样没有距离的接触，让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弟弟杨宇的喜怒哀乐，同时，也浮现出，弟弟和徐子昂一起快乐的片段。
杨志轻轻拍着徐子昂的背，小声的劝说，知道发现徐子昂睡着了，他才疲惫的倒在了徐子昂舒适的大床上。
迷迷糊糊中，杨志听见徐子昂的父亲和母亲的声音，听不清楚他们说些什么？但是，杨志听见了很清晰的关门声。
不知道睡了多久，杨志听见了敲门声：“子昂，该起床了，你没事吧？”是徐子昂妈妈的声音。
杨志慌忙起身，穿上衣服打开了房门：“阿姨好，子昂还在睡觉。”
“杨志，辛苦你了，你过来跟阿姨说说话吧。”徐子昂的母亲显然已经知道了发生的事情，但是，她还想听听细节。
“阿姨，叔叔都跟你说了吧？”杨志一边走进客厅，一边问着徐子昂的母亲。
“大概说了一点，你先去洗漱，我在餐桌等你。”徐子昂的母亲昨夜根本没有睡好，她的脸色因为没有涂抹白粉而显得那样的焦黄。
杨志对徐子昂的家并不陌生，他很快就坐在了餐桌边：“阿姨，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子昂的却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杨志求助地看着徐子昂的母亲。
“杨志啊，阿姨知道你对子昂的关心是真诚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子昂的今后啊？”徐子昂的母亲并不笨，她的语气中包含了另一层意思。
“阿姨，你放心，我不会拖累子昂的，只要他情绪好转了，我就回去找工作。”杨志是聪明的，但是他现在真的不愿意就这样放弃徐子昂自己离开。
“杨志，阿姨不是赶你走，阿姨是想知道你今后的打算，你看看子昂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酒吧也关门了，子昂还可以去他爸爸那里上班，可是你怎么办啊？”徐子昂母亲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她不懂得孩子们的友谊。
“阿姨，子昂的琴技已经可以登台演出了，我们自己去赚钱，然后重新开酒吧。”杨志此刻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处境，他是从徐子昂的角度去考虑的。
“杨志，你真是这样想的吗？”徐子昂的母亲很吃惊杨志的想法，她原来以为杨志是个只会拉琴的大男孩而已。
“阿姨，好好经营酒吧是子昂的心愿，现在虽然没有了积蓄，但是酒吧还是可以重新开张的，只要子昂愿意，我无条件陪着他，我们自己上台演奏，可以节约请演员的费用，我们还是可以经营纯音乐的高雅酒吧，很快子昂就会重新站起来的。”杨志是认真的，他的表情也很严肃。
“谢谢你，杨志，谢谢你为子昂着想，可是陈璐璐就真的找不到了吗？她就这样骗了我们家子昂，我们就这样放过她了吗？”徐子昂的母亲不甘心，儿子受伤害是母亲心里最难忍受的痛苦。
“阿姨，这件事情警察会处理的，现在我们不能让子昂失去信心，钱没有了可以去赚，子昂如果生病了怎么办？我已经失去小宇了，子昂可不能有事情啊？”杨志说道动情处，眼圈红了。
“杨志，你真是个好孩子。”徐子昂的母亲看见杨志为自己的儿子难过，她也伤心的落泪了。
“你们哭什么？我好好的，有什么大不了啊？”徐子昂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儿子，你起来了。”徐子昂的母亲慌忙擦眼泪。
“子昂，你都听见了？”杨志看着徐子昂的表情，他明白了子昂其实一直是醒着的。
“兄弟，你说的没错，小宇已经不在了，我怎么能失去信心呢？”徐子昂坐在了杨志的身边，他已经不叫杨志的名字了。
“儿子，你，你没事吧？”母亲被徐子昂的镇定吓着了。
“妈妈，我没事，我今天就要去重新整理酒吧，你帮我把这次的房租交上，等有钱了我就还给你。”徐子昂一夜间好像长大了。
“子昂，加油！我们重新开始。”杨志看着徐子昂红肿的眼睛里挤出的笑容，他似乎看见了希望。
杨志不会明白，自己的绝望里，徐子昂就是他的希望，他也不会明白，徐子昂度过了这一次难关后，他很快就要面临人生中最难熬的阶段，决定他一生成败的阶段。他为徐子昂的付出，徐子昂今后都会百倍的回报给他，直至把他送上成功的顶峰。
“儿子啊，你没事就好了，杨志，你们吃东西吧，我马上就下来。”徐子昂的母亲没有杨志的妈妈那么朴实，她对杨志始终多了一份客气，没有杨志的妈妈那种自然的亲情流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