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市图书馆是一座半包围结构的建筑,一楼中央是一个讲堂,平时兼做自习室。每到休息日,这里集合了全市参差不齐的学生,所以这里既是知识的殿堂,也是闲聊的茶社。
高耀祖和姚大力来到这里的时候,关燕和闫庆早已经占好了位置。因为座位是收费的,所以这里允许占位。
“你们的位置在那边。”关燕指着斜后方说。
“怎么那么远。”姚大力抱怨道。
“你还好意思说,约的是八点半,现在是十点。”关燕说。
“我昨晚熬夜来着。”姚大力说。
“没关系,大力。”高耀祖拍了他,“咱们就去那里坐着吧。”
“行。”姚大力点点头,“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们去找我们。”
姚大力和高耀祖坐到了座位上。这时候高耀祖和姚大力对待学习的态度就截然不同了。高耀祖踏踏实实地在座位上看书,而姚大力则左顾右盼,在人堆里寻找某个让他眼前一亮的女孩。
“耀祖,我说你在干嘛。”姚大力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寂寞了。
“学习啊。”高耀祖说。
“别跟我装,你来这里真是为了学习?”姚大力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你倒是想办法跟关燕坐一起啊。”
“不行,欲速则不达。”
高耀祖嘴上这么说,其实完全是因为自己心里紧张,根本不敢上前去跟关燕说什么,只能在这里打肿脸充胖子。
“你不去我可去了。”姚大力站了起来。
“你别去,我自己心里有数。”
“谁管你啊,我去找闫庆。”姚大力冷笑一声,走了过去。
姚大力悄悄地走到两人身后,探头看了一眼,原来两人在看少女杂志。
“我去,感情你们来图书馆不是为了学习。”姚大力说。
“学累了还不让歇一会儿啊。”关燕说,“你过来干嘛。”
“我找闫庆出去溜达溜达。”
“找我?”闫庆显然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她还看了关燕一眼,但是关燕对此好像没什么意见。
“去图书馆转转,没准儿能发现什么好书呢。”姚大力接着说。
“走吧。”闫庆站了起来,莫名其妙地跟姚大力走出了自习室。
尽管姚大力是故意想为高耀祖创造一个条件,但是他也的确想去自习室以外的地方看看,便和闫庆上了二楼的藏书室。闫庆起初还有点不敢相信,她觉得姚大力这样的学生不应该喜欢看书,但是后来她发现自己错了。姚大力看起书来的那种专心致志的劲头,跟自己平时做题的态度不相上下。
姚大力看的是《葛朗台》,闫庆则拿了一本《旅游导航》,坐在姚大力旁边的座位上看了起来。
那时候姚大力还不具备读类似《葛朗台》这种作品的心境,但是为了给高耀祖和关燕营造单独相处的时间,他依然耐着性子读。闫庆偶尔会侧过脸去观察姚大力的状态。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姚大力读书的状态跟他刚刚坐下时不一样了。她想跟他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他们来到藏书室到离开,闫庆总共换了三本书,而姚大力竟一直坐在座位上没有动。
回到自习室之后,姚大力深深叹了口气。闫庆看到高耀祖和关燕各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两人相隔十万八千里,似乎也明白了姚大力深深叹气的原因了。
“你去叫关燕,咱们去外面吃饭吧。”姚大力对闫庆说。
他自己则走到高耀祖那里,叫上高耀祖,两人先走到图书馆的大厅里等待着。
“我说你是不是傻啊,我为你创造那么好的条件,你怎么不把握呢。”姚大力说。
“原来你出去是为了我呀。”高耀祖恍然大悟,“我还以为你喜欢闫庆呢。”
“我去。”姚大力哑口无言。
“你真是为了我呀?”高耀祖问。
“得,我什么也不说了。”姚大力摇着头说。
关燕和闫庆从自习室走了出来,因为拖拖拉拉的,被姚大力数落了一番。
“我们吃什么呀。”闫庆问。
“要不,随便买点东西,拿到自习室去吃吧。”关燕说。
“开什么玩笑,你想给高耀祖省钱啊,瞎操心。”姚大力说。
“我没那么想,我只是觉得咱们来一趟图书馆,可是根本没学什么东西,时间都浪费了。”
“好学生啊。”姚大力轻蔑地叹了口气。
“吃个饭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我每顿饭都正常吃,成绩也没见下降。”
高耀祖的意思是想说,一个人无论多忙,也应该按时吃饭,可是听起来却让人觉得他有些狂妄。关燕对此很反感,这明明就是在说,虽然都是好学生,但他高耀祖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关燕觉得既然这样,那就让高耀祖破费一下好了。虽然想法是美好的,但是作为学生的他们除了吃快餐还能吃些什么。尽管关燕点了很多,可是依然没有达到她的目的,而且通过这次的行动,她发现姚大力的饭量异乎寻常的惊人。她点的那些最后吃不下去的东西,都让姚大力给消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