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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借我一寸微光(3)

紧接着,大家又谈到了股份的事。小雨坐在一旁,越来越觉得不自在。感觉自己像个陪酒小姐。那些人敬酒,小雨喝也不好,不喝也不好。可是想起公司交代自己在董事长面前要好好表现,无奈之下,只能接过一杯一杯的敬酒。几杯下肚,已经浑浑噩噩。

高泽洋看小雨的样子,忙巧妙地将那些人敬酒的对象引到自己身上来。佟振宇看着高泽洋,隐约表现出了不满。

然而,到饭局结束,谁都不能幸免。都被灌得七荤八素。然而,当潇潇来接小雨的时候,却没有接到她。打她电话,也是关机提示。

借我一寸微光(9)

小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的窗帘被拉得很紧实,透不进一丝光线。小雨看到自己赤裸着身体,但是,房间里除了自己并无他人。她努力回忆昨晚的事情,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无奈之下,打电话给潇潇,让她来接自己。

然而,在高泽洋的办公室里。高泽洋正在经受一阵狂风暴雨。

“我说过,妇人之仁对你没有好处。你知道你的冲动给公司造成多少损失?”佟振宇很愤怒。对于高泽洋昨天的表现,他极其不满意。

原来昨天是在谈一个大合同。而佟振宇的意思是要把黛茜献给那个董事做为交换合约。然而,就在那老男人脱光了小雨的衣服的时候。喝得醉醺醺的高泽洋却突然闯了进去,并且打了那个董事,于是合约就这样泡汤了。

“我知道我给公司带来了损失。”说着,递上了一封辞职信。佟振宇看着高泽洋,眼神里一丝心软都没有,就这样批准了高泽洋的辞呈。

佟振宇从来就不会在给自己带来损失的人身上浪费一点感情和时间。他身边的,只有能利用的人。

高泽洋努力爬到了总经理的位置,一夜之间又掉了回来。但是高泽洋不后悔,他并不屑于在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甚至伤害自己朋友的人的手下做事。以他的资历,他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老板。

“昨天你怎么回事?”潇潇边开着车边问。

“我也不知道。”小雨的头还是很疼。只是一边垂着太阳穴,一边回答。

“没发生什么事吧?”潇潇关心地打量小雨。

“没有。”小雨坚定的回答。

潇潇先带着小雨回家换了衣服:“下午还有两个通告。”小雨边换衣服边应着。从衣服里却掉出一张片来。小雨捡起,猛的才想起来这是弟弟聂小帅的号码。是谨瑜进监狱之前留给自己最后也是最珍贵的礼物。

于是换完衣服,就连忙给那个号码打了过去。很快电话就接通了。再次听到聂小帅的声音,小雨激动地有些说不出话来。她当初那一走,就走了这么多年。

“姐姐吗?”

“是”

那个哥哥给我这个手机的时候,他就说过你会给我打电话,没想到你真的打了。

听着小帅稚气的声音,小雨激动地想哭,可又强忍着:“你还好吗?”

“恩,很好,我都藏着手机不让爸爸妈妈看到呢。不过妈妈很想你。我也很想你的:”小帅的声音清亮的像山泉一样。

然而,听到小帅说,妈妈想自己。小雨的心里依然悸动着。于是,妈妈本模糊的容颜一下子又清楚了。那个总是哭的女人,那个懦弱,没骨气的女人。

“姐姐现在有事,晚点给你打哦。”小雨害怕再说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借我一寸微光(10)

高泽洋丢了工作,在他认为并不是件坏事,至少可以好好放松一段时间了。闲来无事,就会去“蓝色”酒吧喝喝酒。虽然这里没有阿紫,也没有潇潇,更没有小雨。但是,他依然觉得这是个美好的地方。

高泽洋喝得微醺,终于觉得孤独了。他拿出手机,给小雨打电话。虽然知道现在的小雨,不可能出现。但是他只是想和小雨说说话。

电话很快接通。高泽洋没等对方说话,就自言自语了起来:“小雨,以后这样的饭局再也不要参加了。因为我不能再在这样的场合下保护你了,我不想你再受到一点点伤害。”

“你在哪?”隐约中,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在吵杂的音乐里,显得那么不真切。

“蓝色酒吧。”高泽洋回答。

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只听到话筒里传来挂断的声音。高泽洋淡淡地笑,果然很忙。

高泽洋喝完杯中的最后一口酒,打算离开。他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走去。外面的空气是燥热的,沉闷而压抑。高泽洋终于承受不了从开着冷气的酒吧内到室外的温差而扶着门口的梧桐树吐了起来。

潇潇此时刚从计程车上下来,忙过来扶他。并拿出纸巾为高泽洋擦拭着。高泽洋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潇潇,微微皱起了眉头:“你怎么来了?”

潇潇不回答,只是扶着高泽洋,将他送回家。

刚刚小雨在录制节目,所以,手机在潇潇的身上。是她接的电话。一听高泽洋在蓝色酒吧。就匆匆赶了过来。她听高泽洋的声音就知道他喝醉了,她不放心他一个人。

“昨天的饭局到底怎么回事?”潇潇将高泽洋扶到床上,给他倒着水边问。高泽洋缓缓说出昨天的事情经过。潇潇将水递给他,坐在旁边静静听着。直到高泽洋说到自己因为把昨天的事搞砸了。所以辞职了。

潇潇从沙发上站起来。她没有想到,这种事居然也落到了小雨的头上。突然想起,小雨的节目录制应该马上就要结束了。连忙让高泽洋好好消息,就走出了高泽洋的家。

坐在回去的计程车上,潇潇第一次想明白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高泽洋不喜欢自己,他喜欢的人是小雨。不然怎么会在醉酒后打电话给小雨而不是自己?不然怎么会说那些让自己听着心痛的话?其实,潇潇早就知道是这样,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但是即便如此,她不想放弃,她对高泽洋的爱,并不会因为小雨就退让。她要做她所有的努力。即便这些努力是徒劳,她只是不想让自己后悔罢了。

到达电视台,小雨刚好从化妆间走出来。看到潇潇忙紧张地问:“你刚去哪了?”

潇潇没有回答小雨的问题:“我有事和你说。”

潇潇开着车,小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直看着表情不大对的潇潇:“什么事呀?这么严肃?”

“我刚去见高泽洋了。昨天那场饭局是用你当筹码换合约,当然你也不会吃亏,你也会得到一个拍电影的机会。但是,昨天高泽洋为了保护你,打了对方。于是,他被辞退了。他让你以后再也不要参加这样的饭局了。”潇潇一口气将话说完。

小雨愣愣地听着。

“也是今天我才知道,他喜欢你。”潇潇突然说道。小雨想解释什么,又发现自己词穷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你放心,我会和你公平竞争。如果,我努力后,他的选择还是你,那么我退出。”潇潇仿佛是在宣战。

小雨看着潇潇,突然觉得什么解释都是多余的。虽然在知道潇潇喜欢的人是高泽洋以后一直在回避内心对高泽洋的感情。她也从来没想过要和潇潇争夺什么。可是,潇潇如今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小雨不想反驳。

借我一寸微光(11)

因为黛茜恢复了工作,频频出现在荧屏前。随之人气也越来越高。虽然潇潇说与她公平竞争,两个人既为对手,但是也并未影响两个人的关系。时间就在通告和录制新歌里缓缓流逝。而高泽洋,也很快在一家新公司里找到了工作。安承夜正在准备自己的毕业考。而吴深秋也在跟网络游戏里的一个女孩打得火热。

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顺利。

但是就在这时,黛茜却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礼物。

礼物是直接快递到小雨的公寓的。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歌迷送的礼物。可是,拆开后,小雨惊慌地尖叫惹得潇潇忙从客厅跑了过来。眼前的情景也让潇潇吓得目瞪口呆。箱子里,居然是一只被剥了皮的鲜血淋漓的死猫。样子十分慎人。

小雨被吓得跌坐在地上。潇潇忙走过去,看寄信人和地址。居然是匿名。

“要不要跟媒体公开?”小雨失魂落魄地问潇潇。潇潇思考了一阵:“先别公开,看看再说。”

潇潇很快将死猫的尸体处理了。但是,因为受到了惊吓,小雨一直恍惚地觉得有人在背后看着她。于是,潇潇忙帮小雨推掉了近一个星期的通告。

然而,很快,小雨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短信。内容是:“怎么样,我准备的礼物还喜欢吗?”小雨连忙朝那个陌生号码打了过去。电话通了,却一直无人接听,再打。却关机了。这不像是普通的恶作剧,反而更像是恐吓。

然而,连续几天。每天都有这样的礼物送上门,甚至到最后,小雨都不敢拆开礼物。直接丢进了垃圾堆。实在无法忍受了。小雨终于报了警。警方根据短信的号码展开调查,这个号码居然已经变成了空号。

黛茜受歌迷恐吓的事件很快也被媒体报道了出来。于是,大家终于解释了前一段时间,黛茜突然销声匿迹的原因,原来是受到了惊吓。

高泽洋第一个打了电话过来。紧接着,是安承夜和吴深秋。小雨忙跟大家解释,自己没事。

警方很快根据快递公司了解到的情况,找到了一帮混混,而根据混混们的口供。警方将把目标锁定在了一中。也就是,安承夜所在的那所学校。当小雨得知道这个消息,不禁一愣:“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希望你们在调查下去。”

显然,警方包括潇潇都很惊讶小雨这样说。小雨没有说原因,只是一再坚持不再追究,也不喜欢警方再消耗人力物力和事件来调查此事。

在小雨的坚持下,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新闻媒体以及所有人都对黛茜的表现所猜忌。然而,这样的事情再也没发生。没有再来快递,也没有短信。

但是,黛茜依然拒绝再接通告。不仅如此,甚至基本避免了自己露面。于是,人气一路走下坡。潇潇知道她的心思。从她进入娱乐圈以来,她就遇到了太多的事。她希望被淡忘,甚至过气。这样,等到一年合约到,她就可以选择回去过正常的生活。

因为黛茜的停工,公司很快挖来了新人。近日来,人气攀升得十分快。甚至在短短三个月里就压过了黛茜。

小雨倒是一点都不为所动,因为她越火,公司就越会把重心放在她身上。但是,因为名气的关系,新人江南倒是不怎么把黛茜和兮兮等所谓的前辈或者师姐放在眼里。甚至偶尔还能听到江南在背后说。都是些过气的老艺人了,有什么好客气的。

因此,江南在公司里横行跋扈,觉得一个助理不够。有时候甚至还使唤起了潇潇。小雨一直觉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现在江南已经欺负到了潇潇的头上了。甚至有事没事就大呼小叫,把气都撒到潇潇头上。

“江南,潇潇是我的助理,你凭什么叫她帮你做事?”小雨气愤地对江南说。

“谁说的,都是同一个公司,她既然是做助理,那就是为我们这些明星做事的。哪还分你分我的。而且,你现在不是闲得很吗?你有什么可忙的。实在不行,我叫王总把潇潇分给我。”江南说话的时候,趾高气昂的,一副天实现唯我独尊的姿态。

小雨只好无奈地跟王总说这件事。王总倒是不已为然:“人家江南现在炙手可热的,她也很忙,多要一个助理也是可以理解的。”

小雨看着王总那嘴脸,只觉得一阵恶心。潇潇虽然也是个强势独断的人,但是对于目前的情况,她知道忍耐才是大局。

借我一寸微光(12)

那是一家隐蔽的西餐厅。小雨坐在一个靠窗的角落。现在的一切都如她所愿。公司有了新人,而自己,也如昙花一现,最后销声匿迹。她现在可以过正常的生活。

窗外的梧桐树已经开始落叶。小雨看着,有些惆怅了起来。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小雨记得这个号码,是聂小帅的。

小雨接起,电话那头是个女人沧桑的声音:“小雨啊,是小雨吗?”

小雨怎么也没想到妈妈会给自己打电话,一时哑然,说不出一句话。

“小雨,事情我都知道你了,你回来好不好?”妈妈说着说着,居然哽咽了。小雨的眼泪也夺眶而出。

“爸爸让我们回家。”

“爸。。。爸?”这个称呼已然让小雨觉得陌生。多少年了,她从没说过这两个字。

原来,佟北南后来娶的那个女人,虽说生下了一个儿子,但是,后来却被发现,这并非佟北南的孩子。是那个女人和他曾经的男朋友所生。那个女人之所以靠近佟北南,也是因为他的钱。

那个叫佟北南的人,就是小雨的亲生父亲。就因为那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男孩要背叛母亲和自己的男人。

小雨听着电话,第一次如此失态:“我为什么要回去?他们想让我们走我们就走,现在想让我们回去就得回去吗?当我们是可扔可捡的垃圾吗?”小雨说着说着,就哭了。

那头。妈妈也哭了。

对于佟家来说,这是极大的耻辱。于是,很快让佟北南办理了离婚手续,将那个女人和那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赶出了家门。并且,佟北南经过周折辗转,找到了小雨的妈妈。

“要回去你一个人回去,我不回去。”说完这句话,小雨就挂断了电话。狠狠地抹了一把泪。走出了咖啡厅的大门。

小帅又发来了短信。 姐姐,这几年爸爸跟神经病似地,不但对妈妈动手,甚至对我也动手了。这些年,妈妈的日子并不好过。为了妈妈,跟她一起回去吧。妈妈说要带我一起走。那个男人说了。愿意给我爸爸一笔钱。爸爸答应了。

小雨愣愣地看着短信,不禁觉得满世界都是悲哀的味道。

小雨依然不回复。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着妈妈回去。她觉得自己的内心,既向往,又排斥。对于那个陌生的,冷漠的家。小雨从来没有过印象的人。

最后小雨还是强硬地拒绝了。她可以生活。即便没有所谓的家人。潇潇问小雨:“你爸爸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呀?”

小雨怔了怔,不知道怎么回答。从出生到现在,她的印象里,并不存在爸爸这个词。只是,六岁的时候。跟妈妈坐了很久很久的火车。在一个天寒地冻的夜里。小雨拉着妈妈的手走出温暖的车厢。小雨的身体狠狠地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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