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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青春的嫁纱(3)

听到吴深秋的话,谨瑜吃惊地愣在原地:“什么?她来找我?没有呀?”

看到挺着大肚子的安琪,吴深秋眉头微微一皱:“哦,打扰了!”吴深秋说着,转身就离开了。他要去找小雨,虽然他不知道小雨在哪。但是他一定要找到她。吴深秋给安承夜发消息:“小雨没有去找谨瑜,现在不知所踪。”

此时的安承夜正在学校食堂有一口没一口地边盯着手机边吃晚饭。看到短信,顿时丢下了筷子站了起来。小雨没有去找瑾瑜,那她会去哪?不安感像乌云一样笼罩过来,让安承夜彻底没了吃饭的心情和胃口。

“既然没有去找谨瑜,那就是说,小雨可能还在这个城市!”安承夜这样想着,便连忙爬围墙溜出校门。

大街上街灯已经全部亮起。安承夜跑出来,却不知道该去哪找她。他只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他害怕小雨再次受伤害或者自己伤害自己。上一次推开门的画面触目惊心,他觉得自己再也承受不起小雨受伤害而带来的痛。

安承夜漫无目的地寻找小雨,虽然小雨的手机总是关机,但是安承夜还是不死心地一遍遍的拨那个号码。

“老情人失踪了,你不去找找吗?”吃晚饭的餐桌上,安琪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小雨永远是安琪心中的一颗不定时炸弹。永远横在她和谨瑜中间。任何风吹草动,就是一阵大爆炸。谨瑜是安琪从小雨手中抢过来的,甚至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生下这个孩子,自己忍受窘迫到底是不是只是为了赢得这场三角恋的胜利。

“你有完没完?”谨瑜将筷子狠狠地扔在餐桌上,顿时胃口全失。他知道,从吴深秋说出小雨这个名字的时候,这场暴风雨就是不可避免的。安琪是个敏感的人,他们之间,因为小雨已经吵过了无数的架。这一切的一切,让瑾瑜觉得厌烦和疲倦。

“什么我有完没完?人家都找上门了你问我有完没完?”安琪站起身来,一脸怒色。谨瑜看着她的表情,终于忍无可忍:“你简直不可理喻!”说着,狠狠地摔了门出去。

安琪看着瑾瑜夺门而出,眼泪顷刻间就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女孩的泪是珍珠,可是,安琪却觉得自己的眼泪那么那么的廉价,那么那么的不值钱。换不来瑾瑜的一句安慰。哪怕瑾瑜只是哄哄自己,她也会心满意足。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窄小的出租屋,简陋的房间,满满的争吵,满满的怨念。

一切的一切让安琪怀疑自己,怀疑瑾瑜。真的是爱吗?还是只是纯粹的互相依赖着生存。安琪从房间里追出去,可是,走到胡同口,也没见到瑾瑜的身影。她知道,瑾瑜去找小雨了。心仿佛裂开了一道口子,瞬间灌进了满满的不安,愤怒,不甘心,还有那从始至终没有消失过的委屈。

青春的嫁纱(9)

瑾瑜边狠狠地抽着烟边走,走出胡同,走出家门。也许,刚刚安琪的无理取闹正好给了瑾瑜一个出门寻找小雨的机会。从知道小雨来找自己的那一刻,瑾瑜的心就从未平静过。他知道,小雨一定来了。

天空下起了冰凉的小雨,然后慢慢变大。像一场哭泣,像小雨的哭泣。这是一场循序渐进的悲伤,早就埋好了伏笔,做好了铺垫。

雨越下越大,淋湿了瑾瑜的头发。他再也无法故作悠哉地继续闲逛。赶紧跑到离自己最近的十足便利店门口躲雨。冬天的雨真是让人心生厌恶,不仅出门麻烦,还总是带着透骨的冷。

瑾瑜紧了紧外套,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里的最后一支香烟为自己点上。看着眼前没有节制的雨水,有些茫然失措。嘴里吐出的烟雾,迷离了自己的眼睛,却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仿佛从未如此清醒。亦或者是从没有一个空间让他好好整理自己乱麻一般纠缠的感情和思绪。但是,此时的他却无比冷静。

对于小雨,依然爱着吧。可是当初的自己又怎么会背叛小雨而跟安琪在一起呢?

想到这个问题,除了懊恼和悔恨,瑾瑜甚至还有一丝茫然。但是很快,思绪又被拉回。他想起了安琪,安琪肚子里的孩子,以及当时发现怀孕的时候安琪坚持要生下孩子的强硬态度。

是的,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允许他对小雨有任何的留恋。此时,他有一种想抽自己几巴掌的冲动。他亏欠小雨,同时也亏欠安琪。他第一次认识到自己是这么这么的失败。

知道安琪怀孕的时候,瑾瑜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他想要这个孩子。所以才那么精心地策划了那样一场抛弃。瑾瑜看着眼前的雨水,烟已抽完。燃烧的烟头被丢弃到雨水里,瞬间熄灭。

“如果当时就知道不仅安琪怀孕了,小雨也怀孕的话,自己会做什么样的选择?”瑾瑜此时此刻脑子里想着。似乎这样的假设已然成为事实。可是他却没有机会那么认真,那么忠于内心地做一次选择。因为现实已经是这番乱七八糟的模样。

瑾瑜知道,他亏欠小雨的永远也无法偿还。小雨为自己怀孕的时候,自己却带着别的女人逃跑。小雨奄奄一息的等在火车站的时候,自己却选择了逃避。小雨躺在手术台上生死一线的时候,明明答应了去看她却因为路费的原因而没有出现。

瑾瑜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失败的男人,一无是处。还同时伤害和辜负着两个女人。他每天都陷在深深的自责里。可是,他不能露出一丝痕迹让安琪有所察觉到。否则,引来的只会是无数的争吵。他厌倦了安琪总是因为小雨任何风吹草动的消息而情绪失控,不断争吵。他想要逃,逃离让自己头疼的一切。可是,他无法逃。一切的一切,就像大山一样压着他几近窒息。

想起来真是讽刺,自己借用要对安琪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为借口好让自己对小雨的背叛变得心安理得些。可是,现在理清思绪之后,他却发现自己从来都是爱着小雨的。但是,此时此刻,他只关心小雨到底在哪里。

他确定,小雨一定在这个城市。这是一个小雨完全陌生的城市,没有朋友更不可能有认识的人也没有小雨必然会去的地方。越是这样想,对小雨的担忧就多一分。

青春的嫁纱(10)

雨至始至终没有要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猖獗,猖狂地将瑾瑜困在这个窄小的屋檐下。耐心在慢慢流失,他再也等不住了,也许等到雨停再去找,小雨危险的可能性就多加一分。瑾瑜想冲进大雨里,可是他又在反问自己,小雨会去哪,我又要去哪里找小雨。

就在这时,手机短信提示响了起来。瑾瑜拿出手机,点击查看。是安琪的短信。

“我知道你去找小雨了,我也知道你还爱着小雨。但是,从你离开到现在,你脑子里有一丝对我的担心吗?小雨有她的朋友,我呢?我什么都没有了,瑾瑜,不要丢下我,我只有你了。”

瑾瑜看着安琪的一字一句,迟疑在了原地。仿佛清晰地感觉到内心最深处的柔软被轻触了一下。是的,除了自己,安琪还拥有什么呢?瑾瑜抬起头看雨线,那么多的伞,那么多的人来人往。瑾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挣扎里。这是一种极度矛盾的心理。他担心着小雨,却又为自己的担心而对安琪有着罪恶感。

但是瑾瑜知道,自己爱的天平,此时此刻是倾向于小雨的。因为这是一个小雨陌生的城市,因为此时的小雨不知所踪,因为天空下着一场冰凉的大雨。

瑾瑜拿出手机,输入一串号码。这是小雨的手机号码,因为安琪的原因,瑾瑜在自己的通讯录名单里早已删了小雨这个联系人,但是这一串数字,瑾瑜烂熟于心。一直以来,瑾瑜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个号码。之前没有接的勇气,更别说主动拨打。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手机里传来客服的声音,小雨的手机毫无意外地关机着。

看来,老天已经为他做出了选择。是的,寻找小雨仿佛大海捞针一般无所适从。更何况,就算找到了小雨,自己能做什么?能说什么?问好?还是抛弃了安琪不顾一切地跟小雨在一起?

小雨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这些承受了的痛瑾瑜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也无法补偿,难道要让安琪也承受一次吗?

一通没有打通的电话,却让瑾瑜一瞬间想明白了许多东西。眼前的一切,早已跟爱不爱无关,而是责任,而是承受。

瑾瑜将手机收进口袋,朝家的方向走去。大雨淋湿他的发,将他的脑子冲洗地愈加的清醒。仿佛一瞬间长大,懂得了责任的意义。早已过了不顾一切的年纪了不是吗?

远远地,就看到安琪站在胡同口看着自己。烟雨里的安琪,有些狼狈,没有打伞,衣服头发也已经湿透,手中握着的手机已经开始滴水。

瑾瑜的内心突然被愧疚填满。他慢慢靠近安琪,看到安琪的眼睛已经通红,眼泪早已和雨水混成一团。

“啪”一个耳光让瑾瑜触不及防,那一秒,瑾瑜有些愤怒,可是转过头再看到安琪狼狈的脸的时候。瑾瑜所有的怒火顿时降到了冰点。他没有资格愤怒,他没有资格有任何的怨言。瑾瑜拉起安琪的手:“外面冷,回家换件衣服。”

安琪一把甩开了瑾瑜的手:“是不是我不给你发短信,你就不会回来,是不是就要这样的丢下我,然后带着你的小雨一起开心快乐?瑾瑜你他妈的混蛋。”

本想反驳,可瑾瑜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承认他动过这样的念头,从知道小雨来找自己那一刻开始,从意识到自己还爱小雨那一刻开始。他真的想过就此抛弃一切不顾一切地跟小雨在一起。但是,那也只是一个纯粹的念头,敢想不敢做的念头。

“你看你衣服都湿了,走回家换衣服。”瑾瑜的声音依然平静着。

安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地哭了出来。仿佛受尽了天下间所有的委屈一样,只能靠哭来宣泄。

青春的嫁纱(11)

雨水已经淋透了小雨瘦弱的身体,也淋透了小雨的每一丝发。雨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混淆着眼泪。小雨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似乎是迷路了。陌生的街头总让人觉得无助。

身体被雨水洗得冰凉,小雨感觉自己的脸已经被冰得麻木了。那是眼泪和雨水一块洗过后的感觉。刺骨的风有些像刀子,在她的脸上,在她的心上划了一刀又一刀。

小雨努力用双手抱紧自己,她觉得冷,她觉得自己甚至在发抖,上下牙齿在不受控制地打架。茫然地走在街头。身边是一张张陌生的脸,陌生的风景。大家都匆匆忙忙地样子,没有人注意到她在雨里哭了。偶尔有人好奇地打量一眼,然后继续走自己的路。

今天,终于见到了梦寐以求的瑾瑜了。他瘦了,沧桑了,疲倦了。而安琪,她的模样变得让自己无法想象。至少她以为,当初他们一起抛弃了自己,他们应该互相相爱着,幸福着。像神仙眷侣一般。因为这么想,所以自己一直不甘心着,一直不平衡着,一直躲在被背叛的阴影里对瑾瑜死抓着不放吗?

可是今天,自己看到了他们窘迫的样子。和自己想象的他们的样子天差地别。本是来兴师问罪的,却连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勇气都没有了。

虽然难过,虽然眼泪不受控制得在掉。可是小雨却觉得自己的心挣脱了束缚一般。对于瑾瑜,似乎没有了恨,也没有了爱。那是一种奇怪的平静感,解脱感。似乎是一场彻底的告别。原来自己一直执着寻找的,不是瑾瑜,而是一个答案。只是为了这样一种结束,一种让自己死心的结束。

瑾瑜,我不爱你了。因为我告诉自己,我已无法爱你。

陌生城市的陌生街头,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街边孤独的路灯亮了寂寞。小雨有些无所适从,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必须要先找个住的地方。

“聂小雨......”

小雨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可是她有些茫然,这个陌生的城市,谁会认识自己呢?

“聂小雨.....”

有些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次小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是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小雨转过身,朝声音的方向望去。

她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至少她没有想到,秋会找自己找到这来。秋并没有看到自己,而是眼神拼命地在人群里搜索。然后不顾形象地大喊自己的名字。每喊一声,就会有人回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可是他似乎完全没有顾忌。

小雨缓缓朝秋走过去。

“聂....”秋终于看到了小雨。愤怒仿佛瞬间被点燃:“聂小雨你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手机关机玩失踪,你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吃饱了撑着闲得没事干陪你玩捉迷藏吗?”

小雨走到秋的面前,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她抬头看着秋的样子。秋狼狈的程度与自己不相上下。是的,秋也没有打伞,在大雨里寻找小雨,还要随时和安承夜保持联络,汇报情况。刘海衣服早已湿透,雨水顺着秋栗色的发尾往下流。

“天马上就要黑透了,秋,请求你一定要找到小雨。”安承夜的短信就在小雨准备道歉的时候发了过来。秋一只手狠狠抓着小雨的手腕生怕小雨再没了,另一只手给安承夜回电话:“找到了,恩,放心吧,好,好,我明天就带她回来。”

终于听到了好消息,安承夜悬着的心终于踏实地落了下来。安承夜想过要不要告诉高泽洋一声。可是,想起泽洋临走时的匆忙模样,安承夜知道,他不应该再打扰高泽洋。

小雨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自己当时那么冲动的,不顾一切地就跑了出来。这样的突然失踪,却从没有去考虑承夜哥哥会怎样,秋又会怎样。可是,这些关心着她的人,让这一刻的小雨感觉到了无比的温暖。

“你真是不识好歹,世界上就他妈的剩瑾瑜一个男人了吗?你有什么必要为了他这样?”秋的语气了充满了责备。这次小雨突然失踪,确实扰乱了大家的所有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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