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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与中国现代文学馆为邻(2)

从巨石的一端走进大门,迎面是一座“工”字形建筑,横对街门东西走向的一层建筑,里面是文学馆的大厅,大厅两端连接着南北走向的二层楼。大厅中间门楣上高悬江泽民题写的馆名铜匾,匾下是大厅的正门。拾级走上门前有廊柱的平台,当你要推门入内的时候,你必然会注意到非常特别的门把手。仔细一看,把手是一块铜板,上面清晰地印着一只手印——这就是舒乙称作文学馆“九件宝”中的另一宝“巴金手模”。每一个步入文学馆的人,都会荣幸地触摸到门把手上巴金先生的手模,宛如被文学大师牵进文学的殿堂。舒乙说,想出这个主意后,派年轻雕塑家李象群到南方去采访巴老,为塑巴金铜像做准备,同时用石膏采回了巴金的手模,制成了门把手。巴金是我国的文学泰斗,他用这双看似纤弱的手握着如椽大笔写出了几十卷文学作品,翻译了大量的外国作品,出自这双手的觉新、鸣凤、老通宝等众多人物形象无人不知。到了晚年,他心系国家的文学事业,又用这双手写出了建立中国现代文学馆的倡议和给江泽民的信,这才有了文学馆。把这位对文学馆功莫大焉的文学巨匠的话刻在迎门巨石上,把他的手印制作在门把手上,是再合适不过了。

按着巴金的手印走进了门,回头看,门左右两侧有大型的彩色玻璃镶嵌画进入眼帘,五光十色,鲜艳夺目。它们各长14米,高3.6米。玻璃画本是基督教堂里才有的东西,舒乙把它用在了这里,这也是一种别出心裁。玻璃画门两旁各有3幅,分别是鲁迅的《祝福》、郭沫若的《女神》、茅盾的《白杨礼赞》、巴金的《家》、老舍的《茶馆》和曹禺的《原野》中的人物形象。以圣像为主题的西洋教堂中的建筑艺术构件,在这里出人意料地有了新的生命,成了一种洋为中用的新的艺术形式,达到了内容和形式的新的统一。画中的人物形象亦真亦幻,扑朔迷离,把圣像的神秘感也移植来了,观之给人以灵魂上的震撼——玻璃画,又是“九件宝”中的一件。

看完了玻璃画转身向北看,冲击你视觉的是另一件“宝”——两只巨大的花瓶。它们分立在环形楼梯的弯道旁,每个高3米,重1.5吨。这么大的花瓶本身已经够珍贵了,珍贵到成为一“宝”的是上面烧印着5000余名中国作家的亲笔签名字迹。名字的顺序按音序排列着,我们都能方便地从中找到自己心爱的作家的名字。作家名字上下饰以花纹,花纹的设计者是新加坡著名艺术家陈瑞献先生,他是取《诗经》上的典故绘制的,但画法相当现代。瓷瓶由青岛华夏文化艺术传播中心的杨志鹏先生出资烧制,他还承担了搜集作家签名的全部事务工作。最后,由他和他的公司出面把这对文学宝瓶捐献给了文学馆。

在两只花瓶之间,是连接大厅和后边展览楼的过厅,过厅的两侧墙上各有一幅长18米的巨型油画。右侧的叫《受难者》,左侧的叫《反抗者》,取材于我国现代文学名著中的主人公。你在其中可以找到阿Q、孔乙己、陈白露、祥子、虎妞、白毛女、左联五烈士等几十位熟悉的人物形象。美术和文学的亲密结合,艺术形象和真实背景的巧妙穿插,都使这两幅大油画成为当今美术作品中表现时代旋律体裁的上乘之作。

舒乙馆长在讲到这两幅油画时格外兴奋,他说馆内所有的文学艺术品中,大油画是费力最大的,价值也是最高的。

当初,在文学馆的建筑设计中有一个特殊的要求,那就是要为大壁画留两面墙。此处的墙不准开窗,要从顶部采光。于是,设计师设计出了这个过厅,称之为油画厅。

舒乙他们请到了阎振峰、叶武林这两位非常合适的画家来承担壁画的创作任务。他们都是油画家,早年都是中央美术学院的高材生,现在50多岁,已经有了很好的艺术业绩。两位画家关起门来,“恶补”了半年中国现代文学作品。然后按馆里的要求构思两个主题:一个是中国现代文学名著中的“受难者”,另一个是“反抗者”。他们用绣像的画法将现代文学名著中典型的受难者和反抗者有机地安排在画面中。将一个个人物故事巧妙地穿插在一起,又以故事发生时的照片、报纸、杂志作背景,采用了敦煌壁画的黄绿色调,很好地展现出了我国现代文学的创作成就的辉煌历程。观赏这两幅巨型油画,不啻是在读一部中国现代文学史。

他们各自带了3个助手画了整整一年半,没有星期日,没有节假日,关在一间租来的大厂房里,埋头苦画,终于成功了。画面搬到新馆过厅之后,经过组装和最后润色,受到了前来观看的专家的一致称赞,以为是一件难得的真正表现时代旋律的大作品。这大型油画当然地成为“九件宝”中的又一宝。

好了,先看到这里。舒馆长说的“九件宝”咱已看了5件,下一篇先不忙看宝,先进展室看看展览再说。

看展览,读一部立体的中国现代文学史

过厅东西两墙容纳不下巨幅油画,到北端折成了拐尺状。两拐尺夹着一门,进了这个门,就进入展览大楼了。这楼呈方形,地上3层,地下1层,有电梯通上下。这楼是文学馆的主楼,也是馆里的最高建筑。当初文学馆设计前,巴金、冰心等就倡议,要建的文学馆应是一组新颖别致的、园林式和具有浓郁民族风格的1至3层建筑群。

要进这个门就得买门票了,这是全馆唯一要票的地方,别处可随便看,不花钱。我单独或陪客人进去参观过多次,当时门票10元,不知现在涨价了没有。

一楼是“20世纪文学大师风采展”,展出的是我国现代文学成就最高的7位大师写作和生活环境的模拟实景。你道这7位大师是谁?他们是鲁迅、郭沫若、茅盾、巴金、老舍、曹禺和冰心。

一进门,迎面你会看到鲁迅在一间小屋里面向东坐在桌前正在秉笔写作。这小屋南面开门,北面是大玻璃窗,其他的墙是用木板插起的方格,木板上用鲁迅的著作封面贴面。鲁迅身后有一几两椅,北窗下是一张单人木床,上面有简单的被褥。我一看这情景就知道了,这小屋是把鲁迅故居里的“老虎尾巴”移置过来了。

阜成门里宫门口西三条21号是鲁迅在北京最后的住处,1924年5月到1926年8月,鲁迅和母亲、夫人朱安在此居住。正屋3间,母亲和朱安分居东西间,中间堂屋后面接出了一间,鲁迅就起居写作在里面。因这小屋是屋后之屋,像尾巴,鲁迅戏称作“老虎尾巴”。文学馆这里的模拟小屋除墙是透露的方格,其他仍照原样,东墙下破旧的三屉长桌上摆着笔砚等文具,一只茶杯,一只烟缸,一个闹钟,还有一盏高脚煤油灯。桌前有一张旧藤椅。鲁迅习惯于夜间写作,不知有多少夜晚,他就是坐在这把椅子上,伴着那昏暗的煤油灯,奋笔疾书,直至天明。就是在这“老虎尾巴”里,鲁迅写出了《野草》、《彷徨》、《华盖集》、《华盖集续篇》以及《朝花夕拾》、《坟》中的大部分作品,共计200多篇。“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这是60多年前的一个夜晚,鲁迅在他那间“老虎尾巴”书房里写下的。可惜在这展厅里无法复制那个能看到两棵枣树的“后园”了。

鲁迅的“老虎尾巴”占据了一楼展厅的中心位置,它的周围是另外6位文学大师的展区。每位都布置出了他们起居、写作的真实情景,有书桌、书橱、衣物,墙上挂着他们的照片和他们喜欢的名人书画等等。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老舍展区的墙上贴满了《龙须沟》、《茶馆》等名剧的剧照,另有一古代兵器架,上立插着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老舍当年在齐鲁大学任教时因身体不好曾拜济南一武师习武,以后弄枪使棒成为他的爱好,故有这些兵器。郭沫若展区有一棵银杏树立在那儿,象征他写的著名散文《银杏》。另有一仿古铜鼎,是他考古成就的象征。在冰心的书柜里摆一大海螺,这显然是代表她与海的密切关系,使人想到她在大海航程中写的名篇《寄小读者》。而在曹禺那儿放一播放器,屏幕上轮番播放着《雷雨》、《日出》、《北京人》……回想当时每当来到这个展厅,我都有一种异样的激动,觉得心在“怦怦”地跳,因为我置身于我所崇拜的大师们中间了!

展厅的正北面是楼梯,如果你不愿意拾级而上,你可乘电梯上到2楼。2楼是一个大型的“中国现当代文学展”,来到这里,仿佛一本简明扼要的中国现当代文学史册在眼前打开了。展厅里由一块块展板连缀成一组组展墙,从展厅南门东旁开始,绕展厅一圈,一直绕到南门的西边。每块展板上都编着号,有几百块之多。展览按时间顺序分为五部分,从“五四新文学革命”到“新时期文学的繁荣”,每个时期都有一个主题。每一部分又以文学体裁(如诗歌、散文、文学批评、儿童文学、民间文学)、文学社团(如创造社、文学研究会)、文学流派(如荷花淀派、山药蛋派)、文学组合(如湖畔诗人、三叶诗人)等等把一些作家组合在一起。每人都有肖像、简介、作品(原书)等出现在展板上。成就大的一人占一个或更多板面,成就小的几人合用一块板面。哪个时期出现过哪些作家、他们是写什么体裁的作家、属于什么流派社团、有过什么作品等等都能一目了然。这里展出的作家有420多人,他们不分政治观点、不论什么身份,只要是在那个时代有一定的影响、有一定的创作成绩就选入。

除了展板上展出的内容外,还在展板旁边设一些展柜,里面展出一些实物,还在柱子上设了一些听筒,可让人随手摘下耳机听一些作家的介绍或作家留下的声音。还设了一些电脑,可供电子查询。展厅里有好多大型镂空六边体,上面是“五四”以来《创造》、《语丝》等文学杂志的封面。展厅周围的墙壁按时代发展呈现出砖墙、大理石、花岗岩、金属等不同的质地,配合着红色的灯光,映衬了文学发展中那一段段风云激荡的历史。

这座大楼采用的是中间有“天井”的结构,从1楼可达3楼楼顶,上下通透。凭靠着2楼天井栏杆俯瞰1楼鲁迅那“老虎尾巴”的顶面,你会看到有巨幅鲁迅半身像在上面,两旁是鲁迅手书“横眉冷对……”对联。在你看完了作家作品展再看看鲁迅像,你会领悟到:中国现代文学不正是站在鲁迅先生的肩膀上发展、继而成熟起来的吗?

在你转着圈看完了作家作品展来到南门这(南门外是油画过厅的上顶),这儿有一个精品展区,走过去,脚下是玻璃的地板,而玻璃块中满是黄澄澄的沙子,象征着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发源地———“沙滩”(“五四”时北大所在的地方名沙滩)。头顶是木制的吊梁,古典的飞檐斗栱象征着我国的传统文化。上面的斗栱对着下面的“沙滩”,会使人悟到中国现代文学发展正是继承和发扬了我国五千年传统文化而有的新辉煌。如果说精品展区的布置本身就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那么陈列在这里的展品无疑就是艺术品上最珍贵的明珠。一个个玻璃小柜中,摊开着《四世同堂》、《子夜》、《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等名著名篇的原稿。舒乙馆长说,要看一看这样的手稿,不知要经过多少道手续,经过多少人批准,才能到档案馆里看那么一小会儿。而在这里,你可以趴在玻璃展柜上爱怎么看就怎么看,看多长时间都没人管。

要说看这个“现当代文学展”,没有三天两天工夫你是看不仔细的。我曾几次拿出大工夫去看,却每次都是没看完就到闭馆时间了。而我几次陪客人来看,每次客人都以走马观花为憾,这次我陪博友们来参观,也只能如此大体浏览到此为止了!

让我们到3楼去看作家文库去!

上到3楼展目一望,大厅一圈贴墙全是书架,架上的书满满当当的。你会看到书架间挂着一些木牌,上写“冰心书库”、“巴金书库”、“唐弢书库”等等。原来文学馆有个制度,当作家把他的藏书捐献给文学馆,够一定规模,文学馆就以他的名字命名建一个文库,书在贴墙的书架上上架。文学馆开馆以来,已给82位作家建起书库。其中有巴金、冰心、曹禺、老舍、朱自清、夏衍、周扬等著名作家,也有柏杨、卜少夫、梁凤仪等港台作家。其中,巴金捐赠了9003册藏书、周扬捐赠了1.5万册,唐弢捐赠了4.3万余册。作家们的性格迥异,对书的爱好也大相径庭,每位作家文库中的书籍都能充分地反映出收藏者的爱好、写作风格等等。

除了藏书外,“作家文库”还收集了3062件作家们捐赠的文物,公开展出1000多件。这些文物多种多样,大至书桌书柜,小至文房四宝、甚至印章、扇面、小摆件、菩提树叶。其中有泰戈尔赠给许地山的小白瓷像,唐弢收藏的三国砖砚。

靠近天井栏杆一圈有19个玻璃隔断出的小空间,布置成了19位文学家的书房,这里面陈列的都是作家们捐献的实物。隔着玻璃细观看这些作家的书房,就好像到了他们的家里,看到了他们生活中的场景,会觉得在浓厚的文学氛围里和这些大作家有了零距离接触。设这些书房的19位作家我记不全了,只记得有萧乾、唐弢、周扬、夏衍、萧军、刘白羽、姚雪垠、许地山等。

如果你对藏书票感兴趣,你可以乘电梯下到地下展厅参观“中国现代文学馆藏书票画原作展”,这里展示52位当今国内最有影响的画家为文学馆开馆创作的藏书票画。

文学馆对外公开展览的内容我们走马观花了一遍,下一篇该和大家一起到后院里瞻仰那些栩栩如生的作家铜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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