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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一棵枣树的话题

郊外五里,也许是六里,原有一个风景很美的湖湾。后来这个湖脏污了,水色发绿发黑,水面上漂浮着死去的水草和越来越多的杂物。这潭死水不再有用处,于是就成了一个很好的垃圾场。每天夜里,垃圾车开来,在头天卸下的垃圾堆上碾过,把新的垃圾再卸下来。接下去,这片小小的垃圾平原就一夜宁静,直到天蒙蒙亮一对拾破烂的老夫妻的出现。

这对老夫妻每天都来得很准时,就是在低头刚能分辨出东西的时光。因为是春天,早晨来得特别早,他们身上都带着湿漉漉的露水。男人的背有些驼,在他低头寻找东西的时候就显得更加矮小。女人坐在那辆四轮小车上,一动不动地望着男人,有时越毫无目标地望着远处的一个地方。她坐的车子就象那种较大的推婴儿用的小车子,不过已经很破旧了。车上除了她容身的地方之外,还有许多长—块短—块搁放东西的地方,枝枝杈杈,就象车子本身长出来的一样,看上去古古怪怪、别别扭扭。女人的脸廊很大,即使是她坐着,也能看出她比男人高大和健壮得多。她多少年前就说自己的两腿不大听使唤了,男人便一直用这辆车子推她到现在。

早晨的天色变化很快,不一会儿就完全亮了。垃圾场里好象一点不脏,各种颜色的纸片反而使它显得新鲜和美丽。空气甚至也是清新的,完全闻不到中午和雨天散发出来的那种混合的恶浊气味。男人不声不响地把拾到的东西放到小车旁边,又不声不响地离开再去拾;女人就伸手把那些东西分装进一个一个的旧袋子里,或者整整齐齐地分放开,好等到最后让男人用绳子捆起来;然后她就又一动不动地望着男人。她的嘴唇紧闭着,但从轮廓上还是能够看出她的牙床很阔大,齿痕明显而且结实。相比之下,她的男人更象一个猥琐的老太婆。他核桃似的小脸上布满褶皱,就象罩了一张落满灰尘的蜘蛛网。在这张脸上,似乎很难一下子找到他的的眼睛,因为他害着眼病,常年不断的泪水把他的眼眶浸泡得一塌糊涂,似乎要把他的眼睛完全淹掉。男人就是用这样的一双眼睛,很近地贴在垃圾堆上,寻找着哪怕值一分钱的每一点东西。

太阳冒红的时候,小车四周堆满了男人拾来的杂物。这些东西已经被女人整理得利利索索。男人把它们装上车子,女人就被严严实实地围在中央。男人推起车子缓缓地往回走,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勉强看到他的女人那颗深陷在垃圾里面的白发苍苍的头。

五里路,也许是六里路,对于这个男人来说不是太容易走完。车子的重量几乎增加了—倍,车上的东西妨碍他的视线,所以他走起来就更加用力也更加小心翼翼。他紧紧地靠着路边走。但他心里还是挺高兴,好象推的是一辆花花绿绿的彩车。车身轻微地晃荡着,不知哪只车轮发出了干燥的吱嘎声。女人在车里动了一下,说道:

“好滋油啦。”

“是好滋油啦。”男人接上说。

“我听是后面的轱辘。”

“我怎么听是前面的轱辘。”

女人又动了一下,这次动得连车子都跟着摇摆起来。女人露出一只眼和半张脸来说:

“你怎么连耳朵也聋啦?我坐在车上,前面俩轱辘,后面俩轱辘,我比你清楚!”“你这么说不对。要这么说,车是我推的,四个轱辘我都管,哪个轱辘有毛病我不比你清楚?”

男人不看女人,只管往前走着这样说。

女人把脸转回去了,用一声叹气表示了“跟你这人没法说清楚”的意思。不过停了一会儿,她又余怒未消似地说起话来。

“你这个人呐,就是能犟。明明是你记错了,还死不认帐。它明明是六十一岁,你偏说是六十岁,俺家的树我记得不比你清?俺是同岁,我六十一,它也六十一,还犟?”

“我不是犟,它就是六十整。我也六十一,它少我一岁,我还能记错啦?”

“不犟还犟!不是犟是什么?说起来我还大它仨月,我是四月二十六的生日,你才是什么时候生的!”

“我是四月二十九生的,”男人老老实实地说,“你才大我三天。”

“三天也是大,一天也是大!大一天也比你记事早。说不定还是我吃出来的枣核发出来的芽呢!”

女人说到这里,声调里明显地带有一点得意的意思。男人听出来了,但没立刻接话茬。他又往路边靠靠,让过了两辆对开的大车才又说;

“你刚生下就会吃枣么?牙口行么?你有牙么?连奶不会咂就会吃枣,好闹玄!我……”

男人还要说下去,但被女人气冲冲的声音打断了。

“行啦行啦,你还得了理呢!你还说你尿尿浇它来呢!你……”

“我是说我八个月的时候。”男人低声咕噜道。

“哟,你八个月就会站着尿尿?你八个月的时候是冬天,还不把你雀儿冻了去?”

女人说着哈哈地笑起来,男人也跟着嘿嘿地笑了一阵。快到家了,两人不再斗嘴,男人小心地把车子拐向旁边的一条小路。

冬天快要到来的时候,每天早晨都下霜。有时候霜很大,白蒙蒙的就象下了—场均匀的小雪。往往要在太阳升起很高的时候,霜才能全部化完,那时又好象是刚刚下过了一阵寒冷的秋雨。初冬的早晨来得很晚,要比春天晚一、两个钟头,但时间对于那对拾破烂的老人无关紧要,他们还是在天蒙蒙亮的时侯准时出现在垃圾场里。

男人穿着厚厚的黑棉衣,但看上去他显得愈加矮小了。他戴着一顶很大的旧棉帽,两只护耳系在下巴上。他手上的两只手套不一样。一只是棉的。拇指单独,另外四指连在一起,这只手套用来握一根扒垃圾的铁钩子。另一只是五指分开的线手套。他弓着腰,很近地凑近垃圾堆翻找着。他嘴里呵着淡薄的白气,隔一会就咳嗽两声。他咳嗽出来的气体把面前的白霜都喷化了。垃圾堆上有些发滑,有一次他竟歪倒在上面。他慢慢地爬起来,在歪倒的地方拾起了一块米色的塑料板。他朝女人默望一眼。这一切女人也都看到了。

女人也穿着黑棉衣,头上裹—块很长的围巾。她的脸色还是那么红润,嘴唇抿得严丝合缝。她分理着男人送过来的种种东西,空闲的时候,就把两手抄进宽肥的袖筒里。几乎每时每刻,她的目光都没离开男人的身影,即使她偶尔往别处看一眼,那也是为了调调视力,把男人看得更清楚些。

这片小小的:垃圾平原上到处覆满白霜,象刀子一样的细风嗖嗖地从上面刮过。风刮得一些纸片不易察觉地动起来,纸片再刮着霜粒发出窸窸窣窣声。男人冻得瑟瑟发抖,可他不能停下来,停下来他会感到更加冷。他在垃圾堆里不停地扒拉着,翻找着,把稍微值一点钱的东西都拣了起来。垃圾之外的一切对他来说几乎都不存在,他眼里只有这个垃圾的世界。他不停地咳嗽着,用脏乎乎的棉手套不断地抹眼里流出的泪水。泪水是不自觉流出来的,他抹泪也变成了不自觉的动作。他偶尔也望一眼车上的女人。当他发现他的女人已快被他拣的东西遮挡住了的时候,他便用目光往四周恋恋不舍地掠了一遍,拣起一个小玻璃瓶和一截铁丝走到小车跟前去。

他把所有的东西都装上车,把女人围在中间。在装车的这个时候,他才感到身上暖和了些,他解开帽耳,扶上去,又连咳了几声,才推起车子往前走去。

太阳迟迟地不肯露面,这时候它露出来,原来却差不多都在半空了。

太阳出来了又有什么用呢?它软弱无力地挂在浑浑沌沌的天空上,就象随随便便画在粉墙上的一个圆圈。遍地仍是白霜。男人推着车子吃力地走着。他的视力本来就被泪水糊得模糊不清,再加上垃圾包的阻挡,他要挑起脖子才能看到车前的路。他不住声地咳嗽着,咳得剧烈时,连车子都推不动了。车上的女人不安地坐着,似乎想要做什么却拿不定主意。她活动一下身子说:

“你该绑上草绳子。”

“不用,男人接上说,“还没下雪哩,这会儿绑草绳子硌脚。”

“硌脚?娇贵得你。真是好赖不知!”

“我好赖不知?你坐在车上说什么风凉话?我推着你多不好走,还要叫我绑草绳子,叫我硌脚!你才是好赖不知哩。”。

女人从四周的垃圾包里探出脸来,嘴唇一缩,露出了满口齐整结实的牙齿。她象一条母狗发威似的低吼道:

“哟,我成了好赖不知啦?你摸着良心说,我是好赖不知吗?我愿坐这个破车吗?我为的什么……一说到这里,女人发觉自己说走了意思似的,立刻又转了话茬说:

“我怎么是坐在车上说风凉话?可不是风凉怎么着,风凉得我全身都是鸡皮疙瘩。大冷的天,坐车是好受的滋味吗?”’

“反正比我好受,”男人—边向前走着一边说,“风吹不着,又不用出力,象焐在被窝里一样暖暖和和。我怎么样?我得推,得走,得看着道儿,还得擦泪,得咳嗽……”

男人说着,真的又咳嗽起来。他这次咳得很厉害,一边咳着一边往地上吐着什么。女人不安地活动着身子,把车子弄得摇摇摆摆。男人在咳嗽的空隙里喊遭:“你老实点,咳,咳!真是不知好赖……”

女人老实下来,好久好久没再说话。前面是一道小斜坡,等过了坡,女人又喃喃自语似地说:

“眼看就快六十二啦,也不知它是死了还是活着。六十二还能结枣么?”

“是六十一,”男人纠正说。

“你这人又要犟,六十二我还不知道吗?我也快六十二啦,和我同岁。”

“我不是犟,我也快六十二啦,它比我少一岁,六十一。”

“哎呀你这个人,真是没法跟你说得清。现在死了算—辈子,你真是糊涂了一辈子。”

你才是糊涂了一辈子。我八个月的时候给它撒过尿,那时候它才针尖儿大小,这还会错了?”

“这又说出花儿来啦,八个月的枣树就针尖儿大小。我吐的枣核我不知道?八个月早长得有你高啦。你呀,自瞎,枉是个男人。”

你才白瞎,枉大我三天。白瞎,白瞎,咳咳,咳咳……”

说到这里,男人和女人都默默地笑了起来。他们都不再争论了,因为男人要把车子从大路拐到旁边的小路上去。

有天夜里,第一场雪终于落下来了,雪花飘飘洒洒下了整整一夜。因为前半夜气温还高,所以雪花一边飘落一边就化了。到了后半夜,气温转冷,前半夜的雪水结成了一层薄冰壳,新的雪花才在冰壳上积存起来。那对拾破烂的老夫妻出门时才发现是下了雪,于是男人就回屋去,在两只鞋上各绑了一根草绳子。女人说她也要两根草绳子。男人说你坐在车上要草绳子有什么用?女人犹豫了一下,说预备着点,万一你脚上的绳子断了怎么办?男人说了声“白瞎”,就又回屋取了两根草绳子扔进女人怀里。

小车在雪路上缓缓前行,车轮轧着积雪轻快地往前滚动。女人坐在车上抱着草绳子一动不动。男人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踩雪声。草绳子当真有些硌脚,使他每走—步都觉得不踏实。后来他慢慢习惯了,也慢慢体会出了该怎样走法。他每迈一步都是先落脚跟,让身体重心从脚跟移向脚心,再移向脚趾,然后再跟上另—步。他就这样小心地向前挪着两脚,走得很慢。

到处都是白莹莹的雪色。两个老人一路无话,就那样默默无声地向前移动。四周什么动静也没有,他们两人都在用心听着男人脚下发出的踩雪声……

他们这次拣到的东西非常少,似乎在这样的天气里垃圾也非常少。在太阳升高的时候,男人推着女人和不多的一点东西又往回走了。

路面比天亮前要滑一些,脚下踩雪的声音也变得很微弱。男人咳嗽着,有好几次都差点滑倒了。他知道是脚下的草绳子已经踩扁了,在这光滑的雪路上几乎不起什么滞涩作用,脚底下已经没有了那种象踩着跷跷板似的感觉。他抹着泪水,咳嗽着,走一走停一停。在往回走的路上,女人一次也没回头看男人,也没跟男人说一句话。她端坐在小车上,目光望着前面的那道小斜坡,眼神里的那种东西静静地亮着,象要做什么却没最后拿定主意。在到了小斜坡跟前时,女人默默地把两根草绳子绑在脚上,然后又端坐起来一动不动。

这段路有五里,也许是六里,因为谁都不说话就显得更加漫长。开始上坡的时候,男人咳得更重了。他用力往前顶着车子,低下头一边咳着一边吐着。上到半坡,车子向后退了退,他用前胸全力顶着也还是顶不住向后滑的车子。这时候女人在车里动弹着,似乎想站起来。也就在这个时候,车子滑得更快了些。男人横倒下去,肋骨和大腿抵在两只车轮后面。车子停住,女人摇晃了一下站起来跨出车子——奇怪的是,男人似乎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他眼睁睁地瞅着女人横过车子,把他半搀半抱地搬进车子里。

女人满脸通红,眼里噙着泪花,推着车子继续往前走去。

男人回过头来默默地看着女人,女人也默默地看着男人。女人说:

“我的腿不知怎么就好了,也许当初就没坏。”她注视着男人,泪花一闪,泪珠落下来,她笑着轻声说道:

“你不明白是不是?我知道我的腿养过来了,我没告诉你。你不明白是不是?”女人抬头望了望前面又说:“我们两个可不能一块倒下,得留着些力气。一个倒下总得有一个服侍,就象你推了我这些年一样。我害怕咱俩一块儿倒下,一块儿不能动弹,我早就害怕这一天,也预备着这一天。老天照应,总算没让咱俩一块儿倒下……没说的啦,该我推你啦……”

男人象个孩子似的呆呆出神。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低下头用脏乎乎的手套擦拭了一会儿,接着又抬起头,还是那样呆呆地看着他的女人。小车爬上了斜坡,男人终于开口说道:

“你对。它快六十二啦,。和咱同岁。我是故意跟你犟了这么些年……我是想,有这么个话儿争着,分分神,你就不会整天老想着自己的病……”

女人愣了,愣得她停下车子有好长一会儿。她费了好大劲儿才安下神来,急急地分辩道:

“你这是怎么啦?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你才对呢!哎呀,它过了年就六十一岁,比咱少一岁,我才是故意跟你犟了这么多年。我是想,有这么个话儿争着,分分神,你也就不会太累了,这么远的路……”

这会儿该男人惊愣了。男人惊愣得几乎想从车子上站立起来。女人伸手按住男人的肩膀:“不用争了。是你对。”“不行,该怎么着怎么着,是你对!”男人固执地坚持说。“就是这话,该怎么着怎么着,是你对!你还有我记得清?”女人也固执起来了……

前面是茫茫无尽的雪路。这对老夫妻又争执起关于一棵枣树的话题。这次是真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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