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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寻找福尔摩斯

小王小李是河南姑娘,一个圆脸,一个尖脸,性格都较活跃。她们到T市打工,找到我们的物业公司当保洁员。龙宫需要两位保姆,物业的魏经理就把她们保荐过来。小王小李形象不错,手脚也麻利,大家还算满意。

王芙蓉,就是那位圆脸姑娘,在物业公司时与一名姓周的电工谈恋爱,如胶似漆,难舍难分。进了别墅,夜间锁门,他们就像牛郎织女一样被隔了开来。年轻人欲火炽热,打熬不住,千方百计寻机约会。小李,李淑琴,十分同情他们,自愿为小王打掩护。于是,就有了跳窗会情郎一幕……

天将亮,我回到房间。我从皮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左思右想,最终把小王小李的名字划去。这是我的秘密笔记本,里面有一份嫌疑人名单——我把别墅里所有的住客都列在名单里,包括我自己。我不信鬼神,如果有鬼,那肯定藏在我们中间!我必须把它揪出来。

爱情万岁!小王小李的名字从嫌疑者名单上划掉了。施医生呢?他的股份握在老泰山手里,心甘情愿当奴隶,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谋害主子?我犹豫再三,把他的名字也划去了。

杨画眉三个字最早被划掉。我们在三楼的那次谈话,使我相信她心里只装着一个男人——岳泰总裁。八哥叫出梅真的名字,她气得发疯,扬言要杀这个杀那个,恰恰表现出她对老泰山的挚爱。一个女人到了这份上,恐怕只会杀了自己……

嫌疑犯名单划掉一小半,真凶仍未显现。我不免有些着急,眼睛盯着沈大厨的姓名——沈阿水三个字,来回琢磨。这家伙有点像,越看越像……

岳静水从卧室里出来,故作惊讶地道:助理好辛苦啊,通宵未眠?在写什么呢?

我把笔记本合上,逗她道:写诗。

她在我身旁坐下,粉色睡衣里透出一股暗香。你还会写诗?让我开开眼!她说着,从我手中夺去笔记本。

哦,嫌疑人名单!她惊讶地叫起来,随后又咯咯直笑:傻。傻帽!傻得可爱……

我神情凝重地说:总裁有危险,我寝食不安啊!我有预感,这幢别墅闹鬼的故事还会延续、发展,直至高潮……

妻子吻我一下,动情地说:你对我们岳家还真是忠心耿耿,虽然傻了些……咦,这嫌疑人名单上怎么还有我的名字?

我说:不仅有你的名字,还有我的名字。只要是龙宫的房客,谁也不能免除作案嫌疑。静水,我正好要问你,那天夜里梦游,你是睡着还是醒着?

为什么这几天你就不梦游了?

你竟敢怀疑我?去你的——妻子发怒了,一抬手把我的笔记本扔出老远。

希望你配合调查。你并非没有作案动机,据我所知,你对父亲怀有强烈的仇恨……我把笔记本捡起来,走到她身边,附在她耳旁低声道:能告诉我原因吗?

他从没关心过我。从小到大,没有关心过我一天!母亲去世后,我就再没有家了……静水沉思着说道。

最关键的原因是:他拆散了你与诗人的婚姻。你爱欧阳,爱得很深。越爱,你就越恨自己的父亲!爱,也能转化为恨的动力,对吧?

静水点点头:这话说得好。我最恨父亲,恨不得杀了他。于是,我装作梦游,半夜打开煤气,企图熏死他——包括我自己!

我听出她话中的嘲讽意味,耸了耸肩膀道:当然,也不是那么简单……

见你的鬼去。他毕竟是我的父亲,我毕竟是他的女儿,我们的骨肉亲情比你想像的要深得多!傻X!岳静水骂着,又一次把笔记本扔到墙角落。

妻子气呼呼走了。我捡回笔记本,苦笑着,将岳静水三个字划去。

其实我并不傻。我要建立档案,把住在别墅里的人系统地考察一番。

我深信,此举必有收获,虽然暂时看不出能收获什么。

我同时在两条战线作战。一条是对于公司财务部的调查,另一条就是查清煤气着火事件。我只要在这两条战线取得胜利,就能澄清公司内部的团团疑云。对于我来说,这一点非常重要!

可惜,财务部被一个瘸子一个哑巴把守着,我暂时攻不进去了。我转而在另一条战线发动进攻。

岳静水笑我傻。以聪明人的眼光看,我的调查方法是有点傻。不过,我找到一位助手,马上使我变得聪明起来……

王胖请客,为我引荐一位朋友。他叫甘以宁,长得瘦小黝黑,颇不显眼。当他递上名片时,我吃了一惊,又扑哧笑出声来。那名片上有一大串头衔,最醒目的是——当代福尔摩斯,神通侦探社社长。

王胖这小子歪,净交往一些贷款公司、讨债公司、私人侦探社之类的狐朋狗友。这倒令我大开眼界,见识不少奇人。我当时心里一动:有个福尔摩斯在身旁,我要做的事情岂不成功了一半?

席间,王胖和咯咯鸡热烈争论中国房地产泡沫问题,我却与甘以宁悄悄谈开了业务。这位当代福尔摩斯眼睛贼亮,一下子看透我心思,知道涉及家族公司内部矛盾,肯定是一桩油水极厚的业务。于是他不紧不慢,拿起糖来。

你是说,要监视别墅里所有的人物?而且,这栋别墅又坐落在百慕大城之中?哎呀,难度有点大,这桩业务难度太大了!

我说:你痛快一点,要多少钱只管开口说。

甘神探有点不好意思,忙道:不是钱的问题,主要难点在于目标不易接近。你想,那百慕大城保安严密,闲杂人等不可随便进出,我和助手怎么走近别墅?还要拍照、日夜监视呢,不出三天,准被人乱棍打出来……

我点点头:这倒也是。

王胖耳朵尖,这边唾沫星子乱飞地反驳咯咯鸡的泡沫论,那边我们说话他全听进去了。这时他插言道:这事好办!你安排一下,让甘侦探冒充保安,不就结了吗?

甘以宁眼睛一亮:高!我和我的助手给贵公司当保安,保卫别墅,那事情就好办了!

我心中有数了,又叮嘱王胖道:行了,到此为止。王胖,你要是够哥们儿,这件事半点口风也别往外露,听到吗?

王胖一拍胸脯:哥们儿正想为你效力,没问题!

咯咯鸡什么也没听见。他刚点完眼药水,眨巴着眼皮子问:什么,什么?我笑道:什么?飞了!来,喝酒……

咯咯鸡把酒喝完,放下杯子道:你有事情不对我说,我倒有一桩秘密要告诉你。那个琴泉,你喜欢的女团长,嘿,问题大大的——

什么意思?

东江花园售楼处的朋友告诉我,她没在那里买过一套房子。温州炒房团倒是来了,没有一个人认识琴泉。结论很明显:你爱上一个女骗子!

我脸红了:不,不可能。昨天她还参观百慕大城,问了我许多问题……对呀,她到处问问题,问完了却不买房子。东江花园售楼小姐都在议论,说不定她是一个商业女间谍!

王胖鼓掌:哈哈,女间谍,女骗子,爱上那样的女人才过瘾!童瞳,我们为你干杯!

满桌人举起酒杯,我只得狼狈地将酒一饮而尽。真是苦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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