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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莒南四月行(1)

人人那个都说(哎),沂蒙山好,

沂蒙那个山上,好风光。

青山那个绿水(哎),多好看,

风吹那个草低,现牛羊。

一首沂蒙山小调,把我带到了少年时代。几十年来,每当听到这首歌,就倍感亲切。美好的沂蒙山随着这首优美的小调深深地印在我心里,它给了我向往与期盼。青年时代,从毛主席为厉家寨批示的发表到革命现代戏《红嫂》的上演,对革命老区的那份情感也越来越深。一00六年四月,省当代文学院组织百名作家“美丽莒南”采访活动,我有幸参加,更加深了我对沂蒙老区的了解。几天来,莒南那优美的山水风光,纯朴的民风民俗,光荣的革命传统,深厚的文化底蕴,激情满怀,流于笔端。

洙边贸茶

四月的莒南,到处莺歌燕舞,如诗如画。小麦孕新穗,绿茶吐玉芽,板栗抽嫩叶,苹果绽花蕾。烟柳画桥,百鸟鸣春。有着“小江南”之称的洙边镇,环境优美,气候温和,雨量充沛,水资源丰富。我们乘大巴车沿洙溪河两岸的林荫下前行,河水潺潺,碧波荡漾。一道道拦河闸,闸高水涨,顺势而下,形成一道道珍珠帘似的瀑布,煞是壮观。山上水库连水库,河中瀑布接瀑布。这是莒南人民几十年来发扬愚公移山精神,艰苦奋斗,改造自然的丰硕成果。大约一个小时,我们来到了位于洙溪河畔的洙边镇驻地,在临沂市玉芬茶业有限公司的“茗香苑”下车。茗香苑中央塑着茶圣陆羽的雕像,他手拿《茶经》,仿佛向人们讲授茶道和茶艺。我们随公司的领导先来到茶叶加工车间。新采的“沂蒙玉芽”,摊在一张张竹箩上,经过人工精选后,再加热烘炒。茶工们大多是女性,工作细致认真,经过一道道工序,这些优质茶叶精致包装后销往国内外。洙边镇水质清澈,空气洁净,阳光充足,昼夜温差大,生产优质茶叶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洙边名茶“沂蒙玉芽”叶片厚,茸毛长,香味浓,耐冲泡,具有“条索紧结,色泽绿润,香气持久,汤色鲜明,叶底嫩均”等特点。在全国优质茶叶评比中,多次获奖。1995年曾获第二届中国博览会金奖,2001年在中国国际农业博览会上被认定名牌产品。自此,远销国内外。全国著名茶叶研究专家程启坤老教授品赏后,欣然写下“南有杭州龙井,北有沂蒙玉芽”十二个大字。日本茶业协会会长松下智先生来此品茶论道,题字盛赞:“无为自然,玉芽名茶”。党和国家领导人胡锦涛、朱铬基、吴官正、姜春云等相继亲临茶厂视察品茗,并给予高度评价。参观完制茶车间和图片展览后,茶艺小姐带我们沿着绿竹掩映的花径来到了古朴典雅的品茗室品茶。几个茶艺小姐也和玉芽香茶一样,面肤细嫩俊俏,声音清脆圆润。配上一套或红或素的镶锦綉花外套,似敬茶仙子,娉娉婷婷,婀娜多姿。真是好水出好茶,甜水育美人。茶艺小姐的茶艺表演和讲解,博得了一阵阵掌声,我们端着刚浸泡上玉芽茶的玻璃杯子,观察着茶叶用开水冲泡后舒、立、展的奇妙变化。杯中的水开始由白变青由青变黄,清纯透明,香气袭人。我先放在鼻子下面闻香,茶香通过鼻腔沁人肺腑,给人以混身轻松之感。然后再一小口一小口含在舌下品尝。茶经过喉咙咽下,香气再从喉咙中返回,大概这就是回味无穷吧。“好茶!好茶!”“真香!真香!”大家一边喝一边赞叹着。头泡,二泡,三泡,喝了一杯又一杯。茶的讲究很多,品着茶我想起了陆羽在他的《茶经》中,从茶之源、之造、之器、之煮、之饮、之事、之出、之略、,之图十个方面阐述了茶的来源、采茶加工、饮茶器具、冲茶技巧、品茶艺术,以及茶道、茶艺等理论。也有人把茶与佛、道、儒联系起来,“讲求茶杯一味”,“天人合一”,“中庸之道”等,想来不无道理。每次进入茶室,茶一人口,顿觉无患秃虑,无欲无念,真是宁体便人,心旷神怡,魂魄随着茶香,飘散开来。今天也同样有如此感觉,直到有人喊我上车,才从茶魂中解脱出来。

爱好喝茶而不知道种茶采茶对好茶者毕竟是一种缺陷。我喝了几十年茶叶,毛尖、龙井、乌龙、铁观音、红茶、绿茶都品过,却从没看到种茶与采茶。来到“山东省绿色食品茶园示范基地”,方眼界大开。万亩茶园象一片浓绿色的海洋,一垅一垅地象掀起层层波浪。浓郁的茶味弥散在空中,呼来吸去甜而清爽。采茶的姑娘们头着蓝印花布巾,身穿各色布衣,弯腰蹲在地里,象一朵花。她们伸出纤纤玉手,拇指与食指合拢象一只鸟嘴,灵巧而熟练地一口一口地“啄”着嫩芽芽,“啄”一把,放进竹篮里,不一会,竹篮里便春意盎然。我也学着采了几把,可是笨拙粗大的手指捏着小芽芽很费劲,玉芽掐下来也捏烂了,实在是对茶的一种亵渎。我们问一茶姑,一天能采几斤茶。茶姑直起腰,用手抹一把额上汗水,理了理头发,莞尔一笑说,四斤左右。我一惊,四斤左右,这要掐近万个玉芽啊。我问鲜茶多少钱一斤,她说,谷雨前后的茶都是优质茶,送到茶叶加工厂五、六十元一斤。如果不是看到她们采茶的劳累,联想到栽茶、管茶、采茶、制茶等一系列工序,谁能想到茶叶的来之不易。每年这里生产的60万公斤有机绿茶就是这样一个芽一个芽采摘的呀。洙溪河水不仅育出优质茶叶,也育出勤劳、聪明、智慧的人民。他们根据自己的特点,发挥优势,利用先进的科学技术,南茶北引,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创造出了奇迹。使洙边的人、茶走向全国,走向世界。

这里也是全国闻名的板栗之乡,有着千年的板栗栽植历史。被称为“栗王”、“栗后”的古老栗子树,都经过了千年风雨,至今主干雄浑、粗壮,枝叶旺盛,生命力强。尤其是当年为乾隆帝挡风遮雨而被封为“十三太保”的十三棵板栗树,枝叶相连,挺拔屹立,仿佛是十三位披甲戴盔的武士。近几年,他们沿洙溪河岸大力发展板栗,形成了一条200华里的板栗带,板栗面积达到4.6万亩,与茶叶形成了两大支柱产业,被省政府批准为省级农业示范点。农民在栗林中、河岸旁建起了沂蒙乡村风情园。来这里,可以钓鱼网虾,品茗野饮,耕作收获,赏景娱乐,体验一下回归自然的感觉,享受一下天伦之乐的滋味。

卧佛寺拜佛

莒南县城北的望海楼山上,有一尊天然的大佛横躺在云雾缭绕的大山中。大佛头枕西南青山,脚抵东北明湖,五官清晰,四肢分明,慈眉善目,栩栩如生。这就是举世闻名的莒南天佛。全国佛教泰斗茗山长老朝拜后题写了“莒南天佛,世界奇观”八个大字。

要拜天佛,得先拜卧佛寺。卧佛寺坐落在望海楼山脉的怀抱之中。清澈的吉龙河水由北往南绕过寺前向西流去。700 亩的莲花湖环绕寺院,湖岸相映,灵秀而神秘。一座七级浮图舍利宝塔屹立在莲花湖畔,更增加了寺院的佛光禅气。我们随导游过山门人寺院。钟鼓楼分列东西两侧,晨钟韩鼓,大大响彻四面八方。大雄宝殿庄严雄伟,观音菩萨高坐其中,殿内庄重而肃静,善男信女们磕头求卜,敬香烧纸。游人们也都面对菩萨拱手闭眼,默默许愿,然后拿出十元八元放进功德箱中。卧佛殿古朴宽敞,一尊汉白玉雕制的巨型卧佛侧身躺在佛案上面,面含笑容接收着男女游人们的跪拜。这个占地110多亩的寺院虽是后期重建,但它的历史和传说却很久远。一说是东晋时期著名僧人佛图澄,来到莒南登上望海楼山,但见山南瑞气升腾,佛光环绕,又见群山之中仰卧一尊大佛,慈眉善眼,天然如生。便在九顶莲花山上选取了观佛的最佳位置设立道场,拜佛弘法。这是传说中最早的卧佛寺址。另一种说法是南北朝时期,法显和尚从印度学习佛法归来,听说望海楼山上有一大佛,来卧佛山朝拜。见这尊大佛面带笑容,眉目传神,惟妙惟肖。就在九顶莲花山西麓的青龙洞里栖身修行,为民拜佛祈福,受到当地民众的欢迎,当地民众就在他的洞旁修建了这座卧佛寺。当然,这些都是传说或假设,难以考证。真正的历史见证就是卧佛寺门前的这棵唐槐。唐开元12年春,精通历象、阴阳五行之学的古代科学家高僧一行来到这里。他走遍了这里的山山水水,对每个山头、河流进行认真观测、计算。按照佛家建寺的理论选址定点,最后确定出观佛的最佳位置。建议将卧佛寺建在莲花山以西,吉龙河以北。他先植下一棵槐树,定位在与望海楼主亲属一条子午线上,然后又把卧佛寺与自然大佛定在同一子午线上。这棵唐槐至今枝繁叶茂,铁骨铮铮。树枝上被情侣们系满了红红的“相思结”绸带。树周围游人如织,树皮被摸的油滑光亮,人们把它称为神树。我想,无论是人还是其它动物植物,只要有生命的东西,超出它生命的极限而顽强地活下来,人们都会把它当作神来敬奉。唐槐右边的卧佛寺墙外是风景秀丽的莲花湖。湖中水阁相映,风吹竹喧,花影摇动。这里虽然没有三秋桂子,却有十里荷花。荷叶田田,蛙鸣鱼跃,叟翁垂钓,情侣荡舟,真是神仙休闲的好去处。九曲桥畔,笑语欢声,八卦阵里寻幽探秘。最刺激的莫过于过般若桥。据说走过这个桥就能增长智慧,惹得大人小孩齐往桥上挤。该桥用钢丝连接固定,桥面是用木板铺在钢丝绳上,一走三晃,很难直身。人越多晃得越利害,一些青年男女站在桥中心,有意识地晃来晃去,胆小的人只得抓着护栏上的吊绳彳亍前行。下了般若桥,再过菩提桥,菩提的佛意是觉悟的意思,站在桥上就会慧眼大开,大智若来,认清自己的是非过失。最后再走108米长的石桥,其神意也是说人有108种烦恼,走过此桥,所有烦恼皆无。桥左面是拦河闸,瀑布如银。桥右面则是金鳌听禅、金蟾听佛、猿人沉思等景观,引得游人编出了一中串笑话故事。这里的一景一物都与佛有联系,设计者真是匠心独运。

从卧佛寺的西门出来,我们乘车直奔观佛台。观佛台是观佛的最佳位置。站在台上观天佛,更加生动形象,更加逼真。正面看,大佛天庭饱满,狮鼻高翘,眼窝深邃,并且双眼皮,长睫毛(睫毛是几棵长在眼皮上的松树),张口欲笑,大腹圆鼓,手捂腹部,五指分明,身姿泰然。换一个角度看,神态则有变化。从西往东看,大佛仿佛双眼微眯,闭目沉思,面目安详和善。由东往西看,大佛又好像圆睁大眼,鼻孔张起,哈哈大笑,尤其是弯腰回头膜拜,笑口张得更大,仿佛听到它的笑声。我问周围干活的老农,你们是不是天天拜佛?老农说,只要是晴天,我们下地干活前先拜大佛。可是佛不是天天都能看到的,下雨、阴天、大雾都看不清楚。但看不到佛不等于心中没有佛,因为山即佛,佛也是山,佛恩浩荡,已在心中。心中有了佛,日子过得安顿、踏实,无烦恼,无惧怕。我们这里社会安定,邻里和睦,民风纯朴,经济发展。这都与天佛保佑分不开的。老农这一番述说,使我对佛有了一种新的认识,遂双手合十,对着大佛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并许了三个愿。路上思虑再三,既然拜佛,何必许愿呢?拜了大佛,再求大佛办事,这不是对大佛的精神贿赂吗?

晚上,躺在宾馆里,一闭上眼,佛就在眼前微笑,正应验了那句话:既已走进佛界,佛亦在你心中。

马鬐山观奇

莒南县的天湖之畔有一座名山,三面湖水环抱,湖光山色,融为一体。山的显要处,一巨石象马口,马口石上部岩石缝中长着一片芦苇,风一吹飒飒摆动,象一匹鬃毛竖起的烈马,故名曰马鬐山。

山无水不灵,水无山不秀,山水依偎,相映成画。汽车沿天湖岸边行走矿清新的空气,透过车窗,甜润清凉。瞩目远望,天湖清明如镜,碧波万顷,水鸟翻飞,渔舟漂流。歌声伴着桨声在山间回荡。车上几位画家说,真是一幅自然的山水画。诗人们说,也是一首天然好诗。没想到莒南的山水这样芙,有人便随口赋起诗来。

天湖总面积16.4平方公里,湖容量2.9亿立方米,有三个西湖大,水质纯净,没有污染。近几年,莒南县政府围绕天湖修起了环山公路,建起大坝和拦水闸,既保证了水库的安全渡汛,又为发展旅游业创造了条件。车子在马角湾停下,大家下车照相留念。我健步登上马角右,欣赏天湖风光。马角石象两只马角,底部伸进湖水里。我干脆脱掉鞋子把脚伸进湖里,先撂着水洗把脸脸沾点灵气,再用手捧着水喝上几口。湖水甘冽,凉爽软滑。使人想起“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的诗句,假若当年杨玉环来天湖洗一洗不是更娇媚无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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