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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如果爱,请深爱(2)

陈思敏以为,现在跟薛文凯再一次相恋,要回避的是那帮跟王子明、薛文凯都熟识的朋友,因为很多事情她极力想忘记,但是观众却可能帮她记得清清楚楚,还可能在极不恰当的场合出言不逊。而此刻,她总算明白,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那逃也逃不掉的,居然是自己的心魔。跟王子明在一起的时候,薛文凯是夹在他们之间的一道伤疤;而跟薛文凯在一起的时候,王子明成了两人之间一把明晃晃的利刃--这才是自作自受,陈思敏深深地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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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送回家后,陈思敏悄悄从窗户看到薛文凯的车开走了,又走下楼来,到对面的商场无目的地晃悠。人多物杂的空间,成了陈思敏散心的场所,这也是到北京后才有的嗜好,一紧张或者感觉压力大,就往购物场所跑。

短短半个月,陈思敏觉得自己越来越像薛文凯了,在放空自己的时刻,她学会了观察别人:卖金饰的柜台边,一个袅袅婷婷的姑娘挽着一个五十岁出头的秃头男人,看一眼以为是有钱人养小三,靠近点听下去,却是女儿缠着爸爸买礼物:“你说过的,这次钢琴过了八级,就要送我一对花生的,我就看上了这两个!”“你说哪颗就哪颗,但只能买一颗,这是吊坠,不是耳环,还成双成对的干啥?”“我就要两颗啦,我要跟妈妈一人戴一颗。”陈思敏装模作样在旁边挑着选着,心思全在这对父女身上,女孩撒娇的样子真是可爱,她记得自己从来没有跟爸爸撒娇过,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小姐你要看看这个钻戒吗?”售货员的提问打断了陈思敏的思绪,陈思敏有点恍惚,顺从地点点头,而后从售货员手中接过钻戒--自己一直在盯着这颗钻戒吗?售货员都看到了,且指定这颗来问话,估计自己是看了不少时间了。左右看了看,摇摇头,售货员又把旁边几个盒子拿了出来,陈思敏慌忙摆摆手走开了。

神游一番回到家,陈思敏决心要洗心革面,从头做人。

她要让自己心里眼里梦里生活里,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薛文凯。

恋爱中的女人,最是会将时间花在一些别人认为傻的事情上,陈思敏这个曾受万千宠爱的姑娘,此刻亦不例外。“你绣那个枕头干啥啊,买一个轻松又实惠,你看这都两点了,你还在折腾那玩意儿,好不容易招你过来玩两天,还一心埋在枕头上……”蓝蓝周末把陈思敏叫到四合院玩,周六来周日回,只一夜工夫,陈思敏居然也带上她为薛文凯绣的鸳鸯枕头罩。“你不懂的,人家爱郎心切!”于凤在一边打趣道。

陈思敏神秘一笑,不理睬她们,眼睛没离开过针线。起了头就巴不得马上结了尾,陈思敏也算个急性子了,最主要的是,动力充沛。

陈思敏决定再次接受薛文凯的时候,就暗暗在心里发誓:要费尽全力去爱他。为什么不呢?当初他毫无征兆离开时,她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她同时也在做着美梦:如果此生还能再次遇到他,如果此生还有缘做他的女人,一定要拼尽全力狠狠爱。

跟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即便对方对你再好,心,究竟是空虚寂寞的。跟王子明在一起的三年,陈思敏深深体会到:跟不爱的人在一起,对两个人都是莫大的折磨。爱还是不爱,也许可以骗得了天下人,却骗不过自己的心,控制不了自己的梦。

一直避着、矜持着、拐着弯绕着角,一来确实在感情的路上受了重创,二来也是希望考验考验对方:你真的配得上我无怨无悔的付出吗?

爱情之于男人,是一场战争,赢得美人归,就成了永远的英雄;爱情之于女人,却是漫长的生活,接受了男人赐予的后冠,便长出生活家的头脑。说到底,男人渴望征服,而女人渴望被征服。不可一世如陈思敏,其实何尝不是如此。当初不能全心全意跟随王子明混迹京城,多半也是源于那个男人没能从心底真正征服她。

话说:生活不易,全靠演技。好吧,陈思敏决定豁出去了,将薛文凯的女友角色演成真正的自己,最好让自己演到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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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不住诱惑,陈思敏究竟还是搬到薛文凯那边住了。陈思敏收拾好东西,薛文凯上上下下搬运,陈思敏对着老太太那张不舍的脸,满怀着出嫁的羞涩。

陈思敏每天六点半悄悄起床,轻轻走出去关好门,到厨房给薛文凯做面条,菜是前一天晚上购置好了的,蔬菜甚至都会洗好用薄膜包好放在冰箱里,早上直接拿来用。今天鸡蛋面,明天肉丝蔬菜面,后天来个大杂烩面疙瘩,她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研究美食,天天不重样儿。

而后跟薛文凯吃完饭,洗两个苹果,用小环保袋装好,各带一个当中午的点心。薛文凯先去车库开车出来,陈思敏洗刷碗筷后匆匆到小区门口,多半时候薛文凯已经等了三五分钟了,进得车内,一路聊着去公司。

上班的时候,陈思敏还在网络上搜集早点的做法,下班学会了逛超市,大量原材料买回来,外加厚厚的菜谱。

薛文凯晚上回来也会帮忙洗菜,而后炒两个拿手好菜,究竟是贫苦人家出来的孩子,啥都会做,且味道极好。陈思敏乐不可支,就差抱个小板凳坐在一边膜拜了,饭菜端上桌,一蹦一跳忙活着,那身轻如燕的架势,陈思敏自己都觉得好笑,可不是回到了童年,只有在外婆家的时候,才这么巴望着上桌吃饭。在自己家,饭桌也是课堂,爸爸是不会放过任何教育她的机会的;而妈妈,一餐只炒一个菜,午餐爸爸一般会回家吃,妈妈就做荤的,晚上就两个女人在家吃饭,不是蔬菜就是蔬菜汤,想偏食,门儿都没有。

让薛文凯有些意外的是,家里的桶装水几乎每天用一桶,来了陈思敏,喝水一下子变这么多了吗?以前一屋子人一个星期也喝不完一桶水,因为多半是回家睡个觉,很少在家长时间逗留的。疑惑地去对账单,水居然是十二块钱一桶:“啥时候通胀成这样了啊?不要涨得太快吧!”

跑到饮水机面前去看,确实不是平常所见的牌子,问了在客厅看电视的老同学,回答是:“不清楚啊,反正我没换,我几乎都不在家喝水的!”

注意看陈思敏做晚饭,才摸出门道:淘米用的自来水,煮饭用的则是桶装水,窥一斑而见全豹,每天的煲汤、煮粥,肯定也是用的桶装水了。而后还发现,她漱口、上妆前的那一遍洗脸,通通都是用从饮水机接过去的水--呃,真是太讲究了。

贫苦农家出来的薛文凯,当然不能理解:我这大半月来每天吃桶装水煮的饭喝桶装水煲的汤,咋就丝毫没有感觉出来呢?

薛文凯跟妈妈聊起电话,更是会肉疼一下,爸妈在乡下,一个月的生活费也不过陈思敏买桶装水的数。

有意无意便会在吃饭的时候提起:“就用自来水煮饭吧,里面有矿物质呢,纯净水太干净了,小心营养不够……”

“北京的水质太差了,有时候流出来的水,放到锅里都是黄的,还有一股奇怪的味儿。你不知道,上次蓝蓝到我家,晚上没桶装水了,就去喝了一口生水,回家后拉了半个月的肚子……”

北京的水质是不怎么好,薛文凯本来想回一句:“咱买个净水器不就好了吗?”回头想想:每天十二块钱一桶的水还是用得起的,就当她买水果吃掉了吧,多大个事儿。

6

自从上次看了那对父女买花生吊坠,陈思敏经过商场的金饰品柜台前,都会看那些花生,确实很是可爱,小小的、闪闪的,特别精致,几次都想自己掏出卡来刷了回去,可是,每次都忍住了:一个妙龄女郎孤孤单单一个人给自己买一个花生吊坠,未免太显孤单了吧。等薛文凯有空的时候,便牵了他来逛。有些东西,只有你爱的人送给你,才真正有价值。

可是薛文凯并不是太感兴趣的神情:“三四百一克的金价,还要加上加工费,啧啧,虽然吊坠只有三克多,也得一千出头不是……”陈思敏知道薛文凯的公司正在扩张时期,处处需用钱,可是……

敏感的陈思敏看他那犹豫的神情,脸霎时间黑下来,拉着他走开了,也不说原因,顾左右而言他。薛文凯一脸莫名其妙地跟上,并自言自语道:“现在金价太高了,等通胀没这么严重了,咱买好多花生玩儿!”陈思敏强颜欢笑地跟他搭戏:“这金花生又不能吃又不能喝,咱不稀罕!”可是心里却酸极了,她觉得,如果是自己最喜欢的人爱上的东西,自己一定会全力以赴,哪怕分文不值。“薛文凯毕竟没有自己这么痴情。也罢,我能跟自己最爱的男人在一起,他只是跟自己比较喜欢比较欣赏的女人在一起,我的幸福感应该要强得多的。”

日子一天一天过,陈思敏依然坚持过着她的“奢侈”生活:吃穿用度,都是她能看得上并能买到的最好的。就连垃圾袋,都是带着淡淡香味、质感超好的。薛文凯很无语:“吃的穿的讲究下,到底还是身体得到实惠了,垃圾袋还买那么贵,整的是哪出呢?”下次再去超市的时候,他也会拿几包便宜的垃圾袋回来,可是放在客厅里,半个月还没见开封过……

薛文凯生日那天,陈思敏做了一桌子好菜等着他回来,几次电话过去,都被告知:您拨的电话忙。陈思敏突然有一丝不祥的感觉,极力告诫自己:不要乱想不要乱想,绝对不会这样戏剧化的。晚上八点半,薛文凯可算回来了,陈思敏看在他今天是寿星的分上,也没计较了,两个人一脸幸福地吹灭了蜡烛,薛文凯突然掏出一个包装好的礼品盒,陈思敏大喜:“你生日怎么还轮到我收礼物了?”“打开看看,喜欢不?”薛文凯一脸的得意神情。

“啊!”陈思敏拆开一层又一层的包装,最后打开红色的首饰盒,居然是一颗花生--一颗洗得干干净净可以直接剥开来吃的小花生!陈思敏哭笑不得:“薛文凯啊薛文凯,你费那么大劲儿做包装,就为了调侃一下我对金花生的迷恋?”可是陈思敏心里是欢喜的,虽然她历来偏执,得不到的东西,就觉得格外重要又想要,可是,自己一心一意疼惜着的这个男人,居然还记得自己喜欢那颗花生,还花这么多心思,在他自己生日的时候跟她开这样一个玩笑,想想也挺开心的。花生是生的还是熟的,是金的还是银的,都不重要了。

薛文凯还是默默不语,陈思敏假装嗔怒的眼睛盯过来,他特别得瑟地回敬她一个飘逸的眼神,变戏法一样突然掏出一枚金光闪闪的东西,伸到陈思敏眼前来:“真的在这里,哈哈!”“你太坏了,你怎么能这么坏呢?哼--”陈思敏几乎要掉下泪来,这就是自己最爱的男人,在他生日的时候,他舍得花自己一个月的生活费给自己买一颗小花生。“今天怎么轮到我收礼物了呢?明明是你生日啊!我的礼物都还没有给你呢!”陈思敏娇滴滴地说道。

“你要每天都笑得这么开怀,就是给我的最好礼物!”薛文凯突然变得认真起来,“敏敏,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努力很努力,只是希望你能过得惬意,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陈思敏再也忍不住眼泪,可是她不愿意在薛文凯面前哭,她觉得那样很难看,于是,紧紧躲进薛文凯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将他新买的短T恤涂满奇怪的液体混合物……

柏拉图说:若爱,请深爱,如弃,请彻底,不要暧昧,伤人伤己。久旱逢甘霖的陈思敏决定,要竭尽全力狠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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