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许吧。”段恒先祖挑了挑眉头,身子顿了顿,旋即又平缓了下来,点了点头。
“那么,王上已经下定决心了么?”老者躬着身,问道。
“不成器的东西,就由我来代替他好了!”良久,段恒先祖淡淡地道,他的目光中,最后的一丝灰蒙终于淡去,眼睛透发出明亮的精光来,看着眼前的尸群,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第二日,罗塔的军帐之中,承看着眼前的汇报,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旋即,他将众将士召集到大帐之中,将一系列的部署,颁布下去。
第三天,罗塔,金华的全面进攻,彻底打响,这一次,不再是试探,而是真正的进攻。
对于罗塔与金华的进攻,海外诸国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一般,无数兵将汇于城下,在广阔的平原大地上,与对方展开了毫无花俏的厮杀。
地上,是普通的士卒,而天上,则是漫天飞舞的修士。华光闪烁,宛如世上最美的烟花。看着眼前的乱战,独立于后方的承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气,而他的身侧,一个淡淡的身影默然而立,手中光影不断闪动,将无数接近的黑影尽数绞杀。
若论单纯的武斗,想必,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士兵,比得上罗塔国的银甲卫士,而此刻,地上的局势,也正是如此。
罗塔的三万银甲卫士宛如一把锋利的剪刀,将敌人的阵型生生撕烂,而其后,罗塔国第二凶悍的长枪兵,阔刀军也如虎入羊群,将海外诸国的军队杀得哭爹喊娘,没多久,便溃不成军,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对于逃兵,罗塔国向来是不屑于去追杀的,看着已经完全溃败,再也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海外诸国军队,罗塔国的将士们大声高呼起来,声音震天。高天之上,许多修士也深受感染,术法不惜真元地施放着,不一会,就连修士之间的战斗,都渐渐地倾向于罗塔国这边了。
然而,就在大家以为胜负已定,准备攻入城中的时候,一道红光,突然从天而降,正好落入刚刚经过大战的战场,而就在这时,海城的城门也‘嗡嗡’地缓缓敞开,无数原本以为被清灭干净了的尸群,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对于这些尸群,众将士虽然内心恐惧,恶心,然而此刻,却再也不似初战之时,出现昏倒,逃兵的情况了。身穿青麟铠甲的瓦克,瓦隆两人,率先大吼一声,向着冲杀过来的尸群反冲过去,而他们身后,万余银甲卫士也毫不犹豫地跟着他两,杀入尸群之中。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原本已经阵亡了的海外诸国将士,他们的尸体,慢悠悠地爬了起来,当然,不只是他们,就连罗塔国那些倒下去,或者重伤在地,还未来得及送回治疗的将士,也都缓缓地再次爬了起来,双目无光,口中散发出‘呜呜’的怪声,就这么愣愣地站在原地。
对于海外诸国那些士兵突然爬起,罗塔国的士兵毫不犹豫地上前将其再次砍翻,然而,对于昔日的战友,同伴,他们手中的刀,却久久没有挥下。
看这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那一道道惊心触目的伤口,那一双双灰败的眼睛,罗塔国的将士们突然感到了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害怕,无力……等等等等的负面情绪。而就在他们紧张,害怕,恐惧的时候。这些原本悠悠站立着的尸身突然动了,它们,仿佛在同一时间,接收到了什么命令一般,猛地向着离自己最近的那一个人扑去。
这一突然袭击,让许多原本警戒着的士兵,都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眼睁睁的看着一张满是鲜血的嘴向着自己咬来,他们的内心中,竟然一时之间,升不起反抗的念头来。
当热腾腾的鲜血飞溅在人们的脸上,当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逝,当惨叫声骤然响起的时候,众人终于回过神来,手中高高举起的刀,枪,终于狠狠地挥了下去。
惨烈,也许,已经不能用惨烈来形容了,这就是战争,战争所代表的,就是死。
高天之上,随着那片红光的突然出现,数千道血影突然从城中飞了出来,而随着血影飞出的,还有数百道有些透明,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虚影。
这些血影,虚影宛如一道道旋风,眨眼便来到了高天之上,完全不分敌友,见人就扑。这下,不但是罗塔国的修士,就连海外诸国的那些修士都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形下,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便直接坠下云端。
这下,原本清晰的局势一时之间,竟然大乱,形势即不向着罗塔,也完全不向着海外诸国,至少,此刻的情形,就是如此。
混乱,不止是在天上,就连地上,也是一片混乱。普通的刀枪,剑棍,根本杀不死这些尸身,即使将他们切成数断,也没没任何作用,那些分离出来的手脚,依然在动,而那些头,也依然大张着嘴巴,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碰到他们的嘴边,就要被狠狠地咬上一口。
罗塔的士兵越打越心惊,他们的胆子,也越打越小,心中,也是越打越怕,最终,一些士兵终于再也受不了了,丢盔弃甲,逃入了周边的树林之中。然而。他们刚跑进去没多久,惨叫声,便从里面传了出来。
其他未来得及跑进去的士兵吓得也不敢再往里钻,看了一眼混乱的战场,再看一眼自家阵营的方向,他们一时竟呆呆地楞在那,既不逃跑,也不敢上前战斗。
罗塔国越打越乱,越打越衰,反观海外诸国的尸群,却越打越多,罗塔每倒下一人,尸群便多出一个,渐渐地,局势已经由罗塔占优,渐渐地被拉平回来。
前方,海城的城门之下,瓦克与瓦隆两兄弟此刻正背靠着背,一人手握巨斧,一人手持双锤,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们的脚下,已经躺满了尸体,或者说,已经不能称为尸体,而是肉末。鲜血,也早已如同积水一般,与泥土混在一块,使得地面变得非常的泥泞。
“没想到,咱哥俩没死在奥兹国的手里,没死在妖怪手中,却要死在这群死人手下。”被一群尸身围着,瓦克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有气无力地说道。
“多活了十几年,也值了。”瓦隆手握巨斧,倒没像瓦克那样狼狈,依然威风凛凛,身上的铠甲被肌肉撑得又大了一圈,他又紧握了一下斧头,吸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道。
“对!我们已经赚了!”瓦克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的身体,也一阵劈啪作响,身上的铠甲,也如瓦隆一般,被肌肉撑了起来。
“杀!”不再多说什么,两兄弟再次冲入了尸群之中。所过之处,尸首横飞,那些尸身虽然力量极大,但身体却依然还是肉身,被巨斧一切,锤子一砸,如同破败的草席一般,倒飞出去。
两人,就如同浴血的战神一般,在尸群中纵横厮杀着,浑然忘记了身上的伤势,也忘记了疼痛。若在一个无法的时代,他们,也许便真是两位战神罢,只可惜,他们,却偏偏,生不逢时。
两人的身影渐渐地被尸群所掩埋,而他们之后,万余银甲卫士,也渐渐地身陷尸群之中。
罗塔大军身陷海外诸国的泥潭之中,不可自拔,反观金华,却一路势如破竹,无论是尸群,还是黑影,在段恒先祖的手下,就如败草一般,被他这把锋利的镰刀,尽数收割。
如果说瓦克与瓦隆如同战神,那段恒先祖,就是真正的神,数万的尸群,在他手下,便是举手间湮灭,漫天黑影也在他抬手之间,化为飞灰。金华的大军,就跟在段恒先祖的身后,一步一步,坚锵有力地向前迈进着,与罗塔的士气比起来,他们,要高上百倍,千倍。在他们眼中,只要有‘段恒’在,那么,他们,就没有什么无法消灭的敌人,哪怕对方是妖魔,是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