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躲闪闪的关系,茫然而无解的前景,何去何从?
6月。离小丫正常放假回家的时间还有一个月。小丫来电话说:“脖子疼。”
我一听就慌了:“怎么回事,快去医院看看。”有问题就去医院,是我这么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小丫小时候感冒发烧,开始我总是不愿意带她去医院,怕医生乱开方子乱打针,医生的可恶在于,不管什么小毛病,一律吊瓶,我半辈子就没打回吊瓶,一样活得好好的,更不愿给小丫打,就那样一夜一夜地守着,摸着她滚烫的小脸,给喂点儿退烧药风寒药,两三天不见好,无奈还是去了医院,去医院第一步是听听肺里有没有问题,第二步就是化验血,看血象高不高,白血球高了,细菌感染,用抗生素,不高,病毒感染,用抗病毒的药。所以,经常我拿着化验单子自己看看就能开出方子。去医院,看得是病,更是放心。
小丫听话,去了医院,当地医科大的附属医院。我们的习惯就是蚊子叮了一口都要去三甲医院挂专家号,全忘了我小的时候的保健医生是小学没毕业在公社医院培训了三个月的赤脚医生。也许正因为如此,我才有了强大的抵抗力,不生病,不治病,结果就是不死,向天再借五百年算什么,我觉得自己能活一万年,直到活得不耐烦,否则,我一想我再过四十年还不知道在哪儿,哪有那力气头置房子置地每天早起晚眠地上班赚钱下班伺候男人。
小丫去医院的脊柱外科看的,她这种情况,首先考虑颈椎问题,成天不是低头看书就是趴在电脑上,医生的诊断结果是没有问题。没有问题可还是脖子疼,不敢打弯,我说你是不是落枕了。她说不知道。我说你快来家吧。我就是这样惯孩子没原则。来家待一个月,最后回去考试就行了。小丫想,对呀,反正课都上完了,我在哪自习还不一样。就向她的辅导员请假,要求回家。
我回家后跟潘安汇报了这事,说小丫要来家,潘安的脸上的笑容立即变成愁容,长吁短叹。我说你待怎样?他说,回去呗,能怎样。我说她回来连暑假共有三个月的时间,大学毕业后来家就更不知道怎么住了,你趁早早打谱。他说惯孩子也没你这个惯法的,落个枕就要三千里路坐飞机回来。我说你现在立场暖昧,不宜断案,没法说你是指责我惯孩子呢还是不愿意孩子来家。总而言之告诉你一句话,我不可能为了男人不要孩子,孩子永远是第一位的,嫩老只能屈居第二,孩子要回家,天经地义,嫩老何去何从,全凭尊意。嫩记住一句话,爱伺候人的人,永远不缺人伺候,也不需要人伺候,等人伺候的人,不一定会时时有人伺候。嫩千万别以为皇上就比扫地的宫女高级,皇上离开人活不了,宫女一个人,活得有滋有味,她们伺候皇帝那一大家子的时间越长,就越能理解那句话:“肉食者鄙”。
我从来没说这么句硬气话,说完这句话我自豪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