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小丫,我去上班,一整天,就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躁动着,开车时它在车座上;回单位,它就在我坐的椅子上。晚上我先回家,一进门,就被家里暖暖的热气拥抱了,顺手把灯按亮,急急地放下包,把外套脱了,关上窗帘,拿来浴袍,脱了衣服,去浴室。(此处被删576字)仔仔细细地洗澡,水气蒸腾的浴室,听见潘安开门进屋。他进屋后总是脱下外套就进卫生间洗手。我关了水龙头,快速穿上浴袍,开门走出来,和他撞了个满怀。他扎煞着两只手在我腰的两边,不敢抱我,亲了亲我的月亮盖,侧侧身子让我出去。
我把头发擦干,用手指理顺,包好,把法国香水瓶扣过来在周身各大穴位点一下,开始给小安子泡茶。今天泡红茶,普耳,红得透亮,回味甘甜。茶海茶壶,酒盅一样大的小茶碗。小安子洗手出来,看见我饶有兴致地摆弄这些,笑了,很舒服地歪在长沙发上。
他怎么一点也不警惕,忘了有句古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逆来顺受的潘安啊,幸亏掉在我手。(此处被删72个字)
我起身给他找来浴袍:“我洗过了。”
要是我,就会说:“你洗过关我啥事”,潘安却不,什么也不说,摸摸我的头,进了浴室。
废话,都让女人说了。
我转身跑到床上,给潘安发短信:“我在床上。”
潘安洗罢出来,看看手机,跳上大铺,却不躺下,而是坐在我脸前。(此处被删464个字)
潘安睡了,抱着我,我也睡了,却被电话惊醒,是报丧的,我一大学男同学酒后暴亡,急性胰腺炎。
那是最春风得意的同学,家在油田,时常会弄些东西送给辅导员,进而扩大到系主任。我们都是不懂事的毛孩子的,人家已经为毕业分配铺垫了。果然分到了政府机关的要害部门:经委。果然,天天十五月月年。聚会的时候,拿眼睥睨地巡视一圈,分发自己印着某某处长的名片,忘不了附上一句“有事找我。”别人找没找我不知道,反正我没找过,我受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我也不需要倒腾钢铁和汽车。
他的死再次提醒了我,生命诚可贵,死亡一瞬间。
开学了,家长群开始活跃起来。那人还在,有一句没一句的也说两句,说话风格看得出来是他,不是那娘们儿。我说我是搞DNA检测的,在大家好奇的追问下,天天晚上在群里讲故事。先讲一个笑话暖场,就是小男孩和小女孩斗嘴,小男孩说,我现在就知道我儿子姓什么,你却不知道。小女孩说,我现在就知道我的孩子一定是我的,你却不一定。然后开始讲故事,大都是网上报上抄来的,其中一个是,儿子出了车祸,需要输血,发现父亲的血型与儿子不可能有亲缘关系。父亲不死心,来做DNA;另一个故事是,女的在与男的结婚前,同时和几个男人交往,后来怀了孕,怀孕时已经四十岁了,本着赖上哪个算哪个的原则,赖上了其中的一个,这个被赖上的人因为身份特殊,只好施计与原配离婚,给这来历不明的孩子当了父亲。后来,男人生病住院,他的原配利用便利条件给他们父子化验了D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