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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舒赢儿站在门口,不知道应该进去还是走开。好像是她打扰了别人的好事,这个澜锦轩如今倒像是闻听若的地方。

“舒赢儿,你进来。”鲜于凌墨淡淡开口,手中在把玩着一样小小的东西。

“是,王爷。”舒赢儿极不情愿的走了进去。

“五侧妃,您这是去哪里了?大半夜的……难道是出去见什么人了?”闻听若边说边抬手扶着发间的金步摇,冉冉生辉中映出了舒赢儿苍白的面容。

“我能去哪里?不过是大半夜的看见一个女鬼,我就过去和她说会话,对了,那个女鬼认识你,还问你好呢!”舒赢儿挑挑眉毛,她口中的女鬼不就是恭顺夫人吗!还是一个厉鬼。

“你……王爷,你看五侧妃她真是越来越大胆了……”闻听若身子半倚在鲜于凌墨身上,一副娇滴滴的样子。

“你说的对,我今天确实应该好好管教一下她了。”鲜于凌墨将手中把玩的东西放在怀中,慢慢站了起来。

“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会找你的。”鲜于凌墨低声说道,深邃的目光始终停在舒赢儿脸上。

半个月不见她了,这丫头是怎么了,不会照顾自己吗?干嘛弄得自己大半夜的脸色苍白的回来,还有那玲珑有致的身材也因为生病消瘦了不少,看的他阵阵心疼。

“王爷……听若还想……”闻听若还想再说什么,却见鲜于凌墨看也不看她一眼,眼中只有舒赢儿的影子,不免轻跺一下脚,扶了扶发间的金步摇,摇曳着腰身走了出去。

今晚,她已经得胜了,这飞凤金步摇可是大弥朝首屈一指的首饰铺鸾凤和鸣出品的,全大弥朝只有三件,鲜于凌墨今天买了来送给她,除了让她受宠若惊,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只不过,她不理解的一点是,鲜于凌墨虽然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可是在他的眼中还是看不到自己想要的宠幸,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神态。不似那个舒赢儿出现时,眸中会溢满的欣喜和疼惜。

澜锦轩内,舒赢儿慢慢走到鲜于凌墨面前,毫不犹豫的抱住了他,不为别的,只为过了今晚她可能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来到古代做一次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又如何?虽然她的心里还是恨他的,那一巴掌的痛怎能轻易忘记。

“赢儿……怎么了?”鲜于凌墨怔在那里,为她的主动投怀送抱所讶异。

“你……不恨我了吗?”他能感觉怀中的人在颤抖,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可是感情的事情却从未经历过,在遇到舒赢儿之后,他才知道,感情竟是这般在心中生根发芽的。

“我不知道闻听若跟你说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一会你会处罚我的,也许过了今晚我们俩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趁现在你还没有爆发,让我好好的抱着你,我怕以后都没有机会了。”即使你肯给我机会,恭顺夫人也不会放过我的。

“赢儿,怎么说这些话,闻听若是说了很多诋毁你的话,但是我不会相信的,我知道自己认识的傻瓜赢儿是个什么样的丫头,你……不要胡思乱想了。”鲜于凌墨抱紧了怀中的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本来还有些责备她晚归的话,却不忍心说出口了。

大手附上她因为紧张而有些红晕的面颊,细细的摩挲着,那对明媚的眸子蓄满了泪水,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大咸鱼,我恨你打了我那一巴掌,但是我此刻就想抱着你,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害怕,刚才我真的见到女鬼了,还是一个会杀人的女鬼!”舒赢儿抬头看着鲜于凌墨,在里面捕捉到了疼惜和紧张,心中一暖,更紧的环住了鲜于凌墨的腰身。

“赢儿,别抱这么紧,会出大事的。”鲜于凌墨一阵窒息,心中最深处的柔软已经被舒赢儿悉数击溃,半个月未见她,思念竟这样的泛滥。

“你准备怎么处罚我?”

“我不罚你,虽然我说不出道歉的话,但是我相信你。还有样东西给你。”鲜于凌墨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来。在舒赢儿面前晃了晃,正是他刚才一直拿在手里的东西。

“喜欢吗?”

“厄?这是……”舒赢儿从质地上看出是乌木制作,但是这东西的造型却有些奇特,像是我们现代的一元硬币。正反两面都有不同的图案。

“这是大弥朝最值钱的乾钱,比金元宝还要值钱,只不过真的乾钱是用乌金打造的,我怕你带一个那样的东西在身上会招惹到贼人,所以派人给你打造了一个乌木的。”鲜于凌墨将乾钱塞到舒赢儿手里,见她仍是不解的表情,脸有些涨红,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她明白。

“笨丫头,记住,这个东西比那个元宝值钱,以后有这个在你的身边,任何人送的东西都是不值钱的,懂吗?”鲜于凌墨将乾钱挂在舒赢儿的脖子上,又将她脖子上的转运珠取了下来。

“这个给我。”鲜于凌墨说完自顾自的塞到怀中,也不管舒赢儿答不答应。其实他早就看好了,这个丫头身无长物,只有这个转运珠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所以他要把她最重要的东西带在身边,做她最重要的人。

“你……我那个是黄金的,你这个……不过是一块破木头。”舒赢儿撅着嘴巴,心里有些不忿,却还有丝丝甜蜜在其中。

没想到大咸鱼没有被闻听若利用,这几天不见是给她准备礼物去了。

“大弥朝凌墨王爷送的东西,就算是木头也比黄金值钱。”鲜于凌墨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就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带点倔强的纯净,如同雨后的睡莲。

“喜欢吗?赢儿。”鲜于凌墨摸着她柔顺的青丝,宠溺的眼神笼罩她的全身。

“凑合。”赢儿松开一直环着他怀抱的手,不屑的转过头去。哼!用木头换黄金,当我是傻瓜!

“凑合就凑合吧,你只要记住我都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你就行了。”以后还包括我最宝贵的第一次。

“是吗?我倒是觉得闻听若头上的那个叮当作响的东西比这个值钱啊!”舒赢儿调皮的眨着眼睛,揶揄着鲜于凌墨。

“我知道你不喜欢不劳而获的黄金,要不然你也不用自己出去做工挣钱啊!”鲜于凌墨笑笑,也不生气,他了解她对金钱权力的看法,这么说只不过斗斗气而已。

“赢儿,你要知道,有些东西是可以带来杀身之祸的。”鲜于凌墨语重心长的说着,本来不应该对她说这些话的,可是他忍不住想要逐渐告诉赢儿他的苦衷,他的打算,甚至是他一直伪装的不举。

“我明白,你是大弥朝的王爷,你越是宠幸的人越是容易遭人嫉妒,而像株杂草一样无人问津和关注的我,反而是最安全的,你是故意将闻听若推到风口浪尖上,实则是在保护我,对吗?”

舒赢儿灿烂一笑,他的苦心,她已然看懂。这种宫廷争斗的把戏她在学校的时候学过很多,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鲜于凌墨竟然会这般煞费苦心的保护她的安危。

“赢儿,你怎会懂得这么多?”鲜于凌墨不禁乍舌,他小看她了,她竟是这般的深藏不漏,明明很多事情都看的明明白白的,却洒脱的不去追究任何事情,心甘情愿的做一个自力更生的侧妃。

这样的她,他能把握得住吗?

“跟你那个厚黑学的娘和弟弟学的。”赢儿自然不能说是课本上说的,索性搬出了两个骨灰级的厚黑学代言人充当门面。

“他们?厚黑学?”凌墨讪笑着,自己的母亲和弟弟都是这样的人,那么自己呢?在她的心中恐怕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人吧。

“舒赢儿,你的胆子够大的,竟敢说我母亲和弟弟的坏话,真想让我惩罚你吗?”鲜于凌墨说着捧起她的脸,吻便如同雨点般落下,眉毛上,眼睑上,小巧精致的鼻梁上,每一次的碰触都莫名拨动了心中的柔软。

舒赢儿闭着眼睛,告诉自己要躲开,要挣扎,可是身子却像灌满了铅块不能动弹,只能任由大咸鱼一下一下的撩拨她的所有感官。

“谁?”正吻的过瘾的鲜于凌墨,猛地感觉脚下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动来动去。低头一看,竟是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们的雪猩。

“你找死?”鲜于凌墨算是比较温柔的踢了一脚,只是面上的表情却很不友好。

“你踢它作甚?它说不定是饿了。”舒赢儿挣脱了鲜于凌墨,弯腰抱着雪猩,一脸的责备。

“饿了也不能坏我好事。我还想多踢几脚呢!”鲜于凌墨双手抱胸,典型的大少爷作风。

“你敢再踢它,我就阉了你!”赢儿脱口而出,却忘了自己是在古代,这阉了的话说给一个王爷听,不死也关一辈子地牢。

“阉我?”

“厄……不是的,我的意思是它不听话我阉了它。”反正你阉不阉都一样。

“那你现在阉,我看着。”鲜于凌墨强压怒火,饶有兴趣的看着舒赢儿。

“我不知道兔子的那个地方在哪里?你找出来啊,找出来我就阉。”

“我怎么知道兔子的那个在哪里,我只知道男人的。”鲜于凌墨发觉自己也说错了话,可是说出去的话哪还能收回来。

“那……那今晚就早点睡觉,明天再研究……”

“好……睡……睡吧。”鲜于凌墨说完别捏的躺在床上,整个床都是舒赢儿的气息,半个月没过来了,这个味道让他陶醉,忍不住将头埋在舒赢儿的枕头中甜蜜的嗅着。

“害羞了?我都没事……”舒赢儿见鲜于凌墨奇怪的睡姿,忍不住小声嘀咕着。床上的鲜于凌墨身子一僵,无奈的摇摇头,嘴角一抹浅笑,等着那丫头乖乖的躺倒床上来,虽然什么都不能做,还要忍受抑欲的煎熬,但是只要能看到她安全的呆在自己的身边,就够了。不过,晚上既不能摸也不能抱,这样的日子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

翌日清晨,鲜于凌墨去准备恭顺夫人的寿宴了。因舒赢儿这半个月一直呆在澜锦轩,自然不知道这件事情。凌墨也没有让她出席晚上的寿宴,赢儿知道他的心思,只是想到晚上将是闻听若陪在鲜于凌墨的身边,心里还是有些闷闷的感觉。

索性找了小咸鱼,告诉他自己晚上要去酒楼算账,小咸鱼有些担忧,毕竟今晚他也不在小傀儡阁,万一出点什么事情,他是照顾不到的。

只是,架不住舒赢儿软磨硬泡,最后才勉强应承了下来。把一切交给了酒楼管家丁胜天。

小傀儡阁的生意一直很好的,这跟鲜于凌夏广泛的人脉和鲜于王府的声威有很多的关系。

鲜于王府所涉足的项目一直都是暗中经营的,这次鲜于凌夏大张旗鼓的开傀儡阁自是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当然就包括了当今圣上弥荫宗宋玉琮。

今晚的寿宴,宋玉琮也会驾临王府给恭顺夫人贺寿。

恭顺夫人可不怎么高兴他来,这个心思缜密的宋玉琮到时又会拿她的儿子说事了。

*

将近深夜,舒赢儿已经将一堆乱七八糟的账目整理的条目清晰,进出明确。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到了下班的时间,工作了没几天,倒也磨机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不知道今晚老巫婆的那个寿宴结束了没有。

晚上还是酒楼的管家丁胜天亲自护送她回的王府,不过丁胜天始终不是鲜于王府的人,只能把舒赢儿送到后门。

“丁管家,你回去吧。谢谢你。”舒赢儿下了马车,朝丁胜天挥挥手,丁胜天礼貌的点点头,架起马车往回走。

“舒赢儿……舒赢儿……”刚要从后门溜进去的舒赢儿猛地听见身后有人叫她,奇怪的回头看去,却见是那抹白色的身影。

“是你?你怎么在这里?”舒赢儿奇怪的看着周觅,自己并不认识他,却在一天之内见他两次,这个人究竟是何人?

“舒赢儿……你赶紧进去看看鲜于凌墨……他受伤了……快……”周觅装作吃力的说着,一双手还搭在舒赢儿的肩膀上占着便宜。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舒赢儿扶着周觅坐在旁边,看他额头上渗出不少的汗珠,脸色也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我……我不要紧,快去救鲜于凌墨……”

“大咸鱼他怎么了?你快说啊!”舒赢儿登时慌了,不知道今晚的寿宴发生了什么,看着周觅的样子又不像是说谎。

“他受伤了……快要死了……你快去看他……我是他的朋友特意等在这里给你通风报信的。”周觅说着就把舒赢儿往门里推着,赢儿愣在那里,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大咸鱼要死了吗?

不可能!今天早上见他还是好好的,怎么可能出事呢?

“大咸鱼!大咸鱼!”舒赢儿反应过来后,推开后门发足狂奔,她要见他,哪怕是最后一面也要见他。

“舒赢儿,看谁这次摆谁一道。”周觅在舒赢儿背后冷笑着,摸着自己的白玉扳指得意儿看着仓皇失措的舒赢儿。

贵泽轩,房门紧闭,舒赢儿不顾守门侍卫的阻拦强行推开了房门。

“鲜于凌墨,鲜于凌墨!你快出来!快出来啊!”舒赢儿慌张的喊着,直奔内室而去。

鲜于凌墨躺在床上,见她进来,面色兀的下沉,一双深邃的眸子紧张的看向舒赢儿。

“赢儿……你到我房间作什么?不是说好了你在屋里等我的吗?”鲜于凌墨坐了起来,将被子掩好,被子下面凸起一块,不知道又是什么。

“你……你没事吗?有人告诉我你快死了……我……”舒赢儿总算是松了口气,见到鲜于凌墨完好无缺的出现在她的面前。除了面色有些异样之外,其他都很正常。

“什么人这么奇怪?竟然拿我的性命开玩笑!”鲜于凌墨说话的时候,被子底下藏着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动了动。

“他说是你的朋友,对了,大咸鱼,你又逮了什么东西藏在下面?”舒赢儿撇撇嘴,对他的这个特殊癖好很是不解,不过一想到说不定又是送自己的小宠物,也就不愿去追究了。

“没……没什么,你还是先回去吧,我过会去找你。”鲜于凌墨掩了掩被子,手指有些微的颤抖,舒赢儿也不在意,可是心还是扑通扑通的跳着,刚刚自己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没想到竟是那个白衣人的恶作剧。

“我刚才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今晚,我想住在这里……”舒赢儿指指鲜于凌墨的床,有些羞怯的说着,他的床是什么味道,自己都忘记了,好想躺在他这张宽敞的近乎夸张的大床上,就是在上面翻滚十个来回也掉不下去的。

“不行!你现在回澜锦轩等我……我去那里找你……”鲜于凌墨蹭的站了起来,并没有因为赢儿的话语而有丝毫的感动,反而是推着她的身子就往外走。

“你……臭咸鱼……吝啬鬼……”

“好了,赢儿,听我的话,我收拾一下这里去澜锦轩,你回去等我,好吗?”鲜于凌墨抛却了以往的霸道,竟然放下身段用商量的语气跟舒赢儿说着。

“厄?好……”舒赢儿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鲜于凌墨推了出来,房门将要关上的一刻,舒赢儿猛地瞥见床上的被子掀起了一角,闻听若从里面探出了脑袋,正一脸胜利之色的看着她。

“她……”舒赢儿呆呆的站在那里,门在此刻却被鲜于凌墨很快的关上了,那一幕瞬间刺穿了她的眼眸,直达心底的深处。

慌乱中的鲜于凌墨并不知道赢儿看见了什么,还以为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不断给外界的人制造假象,送给闻听若贵重的礼物,又招她来自己的贵泽轩留宿,都是为了保护他真正关心的人,戏法演的越是逼真越容易迷惑别人的眼睛。

只不过,男人有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会栽在他不在意的女人手里。

舒赢儿呆愣在原地,想着刚才的一幕,鲜于凌墨紧张的表情还有床上闻听若的嘲笑,都让她无力动弹半分。自己心心念念的过来见他,竟是这样的局面。

如果不是刚才强行闯进来,自己岂不是要一直蒙在鼓里。鲜于凌墨高兴的时候就去她的澜锦轩住上几晚,不高兴的话就半个月不见人影,没想到竟是和闻听若躲在这里逍遥快活。

舒赢儿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王府后门的,反正不想回澜锦轩了,那里有他的影子和味道,在不知不觉中,陷进去的又何止鲜于凌墨一个人。

坐在王府后门的石阶上,舒赢儿托腮看着夜空,古代的星星比现代明亮很多,更像是小女孩哭泣的眼眸,舒赢儿看着看着,心沉到了谷底。

“舒赢儿,怎么了?不开心?”白衣周觅从暗处走了出来,看来,他安排的一切有了效果,舒赢儿果然看到刺激她的一幕了。

鲜于凌墨那一招糊弄别人可以,他周觅可是一眼就看穿了。

“现在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吗?一如我昨晚!”周觅笑着坐在舒赢儿的旁边,从侧面看着她,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还有那一泓清泉般的眼眸,稍不留意就会陷进去,慢慢的沉沦……

“谢谢你,真的很感谢你。”舒赢儿扭头看着他,绽放出从刚才到现在唯一的一抹灿烂笑容。

周觅身上一寒,觉得这笑容是在预示着一个阴谋般。

“谢我?”

“对!谢谢你让我看清楚一个男人,真的谢谢你!”舒赢儿诚挚的看着周觅,一脸的微笑持续的绽放。

“我……”

“不用谦虚的,美男子,你除了是我见到的最美的男人以外,还是世界上最好心的人,真的。”舒赢儿扯着周觅的衣袖,一副大恩大德永生难忘的样子。

“其实……”

“不用说其实,公子,敢问尊姓大名?赢儿一定要好好报答您。”

“我……我叫周觅。”周觅已经五迷三道了,迷迷糊糊的就把自己的名字报了出去,谁叫他最喜欢别人夸他呢。

所以说,流氓土匪再有文化也是流氓土匪。

“周觅?周觅是吧……”舒赢儿重复着这个名字,瞬间变了脸色,笑容戛然而止,抽出腰间的木质水壶就朝周觅的头上狠狠的打去。

这水壶还是小咸鱼给她准备的,知道她喜欢喝花茶,特意做给她的。她很喜欢,所以随时带着,没想到此刻竟然成了凶器。

“叫你看笑话!叫你坏心眼!叫你幸灾乐祸!”舒赢儿跳着脚的砸了三下,周觅不是没有还手之力,而是没有还神之力。

整个人呆在那里,愣愣的捂着脑袋。他没料到前一秒还对他笑颜如花的舒赢儿,这一刻就活脱脱一个泼妇了。

而且打他的手法和他的母亲如出一辙,都是不折不扣的狠敲脑袋三下。

“你……”周觅渐渐反应过来,指着舒赢儿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周觅!我记住你了!下次别在让我见到你。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一次比一次狠。”舒赢儿挥开周觅的手,转身快速跑回了王府。

周觅坐在地上回想着舒赢儿的话,越来越像自己母亲说话的方式。原以为自己招惹的是一只温顺的小白兔,刚刚才发现竟是跟自己母亲同一级别的女恶狼。

“舒赢儿,我倒要看看是我的脑袋硬,还是你的脾气硬。”周觅摸着肿的老高的脑袋,忿忿的说着。

舒赢儿没有回澜锦轩,一个人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昏暗的灯光下,鲜于凌墨挺拔的身躯随着灯火的晃动更显朦胧。赢儿将一抹苦涩的泪咽了回去,其实自己本来不就是这个鲜于王府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五侧妃吗?

就算他不举,他也已经是妻妾成群了,日后还会迎娶别的女人,她舒赢儿又算是什么呢?没有身家没有权势,只有一颗简单的心,又能在这个古代获得什么。

舒赢儿大着胆子,一个人走在夜色之中,还好小傀儡阁离这里并不远,现在那里应该还有人在吧。

“赢儿,你怎么又回来了?”鲜于凌夏刚刚过来看了看,正想离开的时候瞅见舒赢儿失魂落魄的走过来。

“怎么了?和大哥吵架了?”鲜于凌夏看到舒赢儿的样子,有些担忧还有些开心,如果真的是跟大哥吵架了,自己岂不是机会多多。上次已经有过一次了,那么这次呢?是不是注定又要销魂蚀骨。

“没有吵架,我有点事情跟你说。”舒赢儿看了一眼鲜于凌夏,径直往后院走去。

“赢儿,你是想说那天的事情吗?是不是我的表现不够……”

“你酒楼的账目有很大的问题,你知道吗?”舒赢儿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自顾自的说着,拿出了自己核对的账目给鲜于凌夏看。

“你说账目?不是那个?”鲜于凌夏瞪大了眼睛,刚刚想说一下自己的宣言,却被舒赢儿一棍子打了回去。

“你想什么?难道我要投怀送抱于你?我又不是闻听若。”舒赢儿呛了鲜于凌夏一句,自己大半夜的不回澜锦轩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躲避鲜于凌墨和闻听若吗?

说的倒好听,为了保护她,自己却是美人在怀的好不惬意。

“又不是没有投怀送抱过……”鲜于凌夏小声嘀咕了一句,竟然让他碰上这样一个女人,明明和他行了鱼水之欢,一转头忘记的比他还快,不知道应该说这个女人洒脱还是什么。

一向都是他鲜于凌夏拿捏女人,而女人则是跟在他身后讨好周旋,何时轮到他用完一个女人还要回头来问问她的感受。

“你说什么?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对账。”舒赢儿的心情不好是必然的,只是鲜于凌夏却不知道原因,既然她说对账就对账,说不定对着对着就对到床上了呢。

……

“这里面的出人竟然这么大?”鲜于凌夏听完舒赢儿的话,登时有些惊讶,他对厨房的一些材料出入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是没想到自己稍一放松他们就搞出这么大的漏洞。还好舒赢儿发现及时,如果再这样下去,他的傀儡阁三个月内必定倒闭。

鲜于凌夏以前没有过开酒楼的经验,拿着经营军火和军队的那一套自然不管用。酒楼经营需要各个环节紧密相扣,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就会影响整个的运作。

“现在知道害怕了?纨绔子弟!”舒赢儿白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开始吃来来。

“你饿了?”

“在这之前是气饱了,不过和你对了这么长时间的帐已经消气了,现在是真的饿了。”舒赢儿大口吃着苹果,原以为寄情于工作就会忘了大咸鱼,谁知道只要一停下来,脑子里就全是闻听若掀开被子的场景还有大咸鱼心虚的样子。

“赢儿,想吃什么?我让厨子给你做。”鲜于凌夏讨好的看着舒赢儿。

“不用了,凌夏。赢儿跟我回去吃。”鲜于凌墨突然出现在门口,黑着一张脸,快步走到舒赢儿面前拉起她的手就要走。

“我想留在小傀儡阁里吃饭。”舒赢儿甩掉鲜于凌墨的手,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赢儿,别闹了。想吃什么告诉我,回头我吩咐厨子给你做。”鲜于凌墨俯下身,将手搭在赢儿的肩膀上,一旁的凌夏看的心里酸溜溜的,看着大哥越是在意舒赢儿,他的心里越矛盾。

大哥若是知道他已经和赢儿……

“你不就是想让我跟你回去吗,怎么了?你床上的闻听若走了吗?”舒赢儿看着鲜于凌墨,一字一顿的说出来,却见凌墨和凌夏俱是一愣。

“赢儿,你看到了……其实不是……”鲜于凌墨如夜的星眸躲闪着舒赢儿的目光,怪不得这丫头自己偷偷跑到这里来了,原来是吃闻听若的醋了。

“大哥,要不然你还是回去陪四侧妃吧,赢儿交给我好了。”凌夏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是这样,把握一切可以跟舒赢儿单独相处的机会。

“不用!赢儿,跟我回去。”鲜于凌墨强行扯着赢儿的胳膊就往外拽。

“我不走!我还有事情和凌夏说。”舒赢儿另一只手抓着门框,求救似得看着鲜于凌夏。

“大哥,我和赢儿在对账呢!要不然等我们对完帐我把她送回去?”鲜于凌夏站在两个人中间,眼见舒赢儿的手腕已经被大哥攥的青紫一片。

“凌夏!她是谁的侧妃?你的吗?”鲜于凌墨气愤的推开凌夏,攥着舒赢儿的手更加的用力,赢儿吃痛的大叫一声。

“啊!你放手啊!痛!”

“大哥,你轻点,赢儿是女孩子家,哪能受的了你这么大的力气。”凌夏说着就要掰开鲜于凌墨的手。

“凌夏,你不懂得什么叫做长嫂为母吗?她舒赢儿是我的侧妃,不是你的女人!”

“谁说她不是我的女人!”鲜于凌夏忍无可忍,脱口而出。

大哥的女人自己以前也不是没有指染过,虽然每次都是大哥先知道自己才行动的,但是舒赢儿与其守着一个不举的大哥一辈子,跟着他又如何?

“你说什么!?”鲜于凌墨放开舒赢儿的手,猛地揪住鲜于凌夏的衣领,深邃的黑瞳迸射出震惊的火花。

“鲜于凌夏,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舒赢儿揉着红肿的手腕愤怒的看着鲜于凌夏。

“赢儿,我……我没有胡说,你就是我的女人!”鲜于凌夏任凭凌墨揪着自己的衣服领子,也不挣扎。若水的眸子满是坚毅和执着。

“凌夏,你记住!今晚的话我可以忘记,但这是你最后一次说这种话。我也很清楚的告诉你,赢儿和以前的侧妃不同。

她舒赢儿……”鲜于凌墨说着将赢儿拉近自己的怀里,深邃的眸子紧紧盯住倔强的她。

“她是我鲜于凌墨一个人的,是唯一不可以与别人分享的。”语毕牵过那份柔荑,快速的转身离开了小傀儡阁。

“大咸鱼……你……”舒赢儿看着一脸铁青的鲜于凌墨,他刚刚不是还和闻听若在床上悠哉乐哉呢?怎么这会当着凌夏又说出这么霸道的宣言,究竟他的心是记挂在谁的身上。

“赢儿,我相信你没有背叛我,以后也不要背叛我。不论何时何地,你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鲜于凌墨将赢儿放在他的战马上,自己就站在下面仰头看着她。

从来都是别人仰望自己的,这下轮到自己被一个丫头治的服服帖帖的。

“鲜于凌墨,你未免太自私了,你自己可以搂着抱着别的女人,凭什么要我对你从一而终。”舒赢儿坐稳身子,眸中的怒火还没有消散。

“难道我堂堂大弥朝的王爷这样跟你说话,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臭丫头!”鲜于凌墨耐心渐失,一手勒紧了缰绳,枣红色的马儿登时嘶鸣一声,扬起了前蹄。

“啊!救命!”舒赢儿抓紧了马的鬃毛,险些摔了下来。

“你说!你到底能不能做到?”鲜于凌墨再次勒紧了缰绳,挑衅的看着舒赢儿。

“我……鲜于凌墨,你什么意思,我又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干嘛要对你承诺什么!”

“好!你不说是吧?逆风!”鲜于凌墨唤了一声马儿的名字,逆风再次扬起前蹄,不屑的瞥了一眼背上的舒赢儿。

“舒赢儿,我要你一个承诺有这么难吗?”鲜于凌墨任凭缰绳将自己的手背嘞出了血痕。

“那我要你一份唯一的爱也很难吗?”舒赢儿坐在马背上,俯身看着站在那里的鲜于凌墨。

大弥朝的王爷,可能真的给不了她一份唯一的爱。

“赢儿……你为何非要这个?”鲜于凌墨再次抬起头,逆光看着表情认真的舒赢儿,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以后还会不会有六侧妃,七侧妃,他不敢对她保证什么。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做不到吗?那你要的承诺我如何给你?”舒赢儿明亮的眸瞬间黯淡了下来,心底纠结着疼痛,染着淡淡忧愁的神情让鲜于凌墨看呆了一会,这个丫头,为何要的这么奇怪?

难道自己现在给她的不是她想要的吗?自己何时这么在乎过一个女人?她不在乎这些吗?

“我们回去吧。大咸鱼,你的马好像不欢迎我。”舒赢儿自嘲的笑着,看似平静的叫着鲜于凌墨的外号,实则已经将那份期盼放到了心底最深处。

以后都不想再拿出来了,也不想再问他了。他的沉默已经给了自己答案。

鲜于凌墨微微一愣,翻身上马。从背后环着她的纤腰,将下巴枕在她的肩窝,虽是这样亲密的举动,可是鲜于凌墨却觉得自己和赢儿的距离正一步一步的拉远。

“让逆风快点吧。”舒赢儿不动声色的往前蹭了蹭身子,紧贴的怀抱徒然失去,失落的又何止鲜于凌墨一个人。

“你急着回去?我还想带你去别的地方逛逛。”鲜于凌墨搂住她的纤腰,再次霸道的将她拉回自己的怀中,他已经认准的人,决不能逃避他的怀抱。因为,他不仅是鲜于凌墨也是说一不二的幕冥秧。

“不用了,我累了。”舒赢儿见挣扎不过,索性倚在身后健硕的胸膛上,天将要露出鱼肚白,一夜未睡的赢儿昏昏然在马背上睡了过去。

鲜于凌墨在她的颈后落下绵长的一吻,心里默默念着。

“赢儿,你要的东西我会慢慢给你的……”

往后的几天,舒赢儿都是晚上去小傀儡阁做工,尽量拖到很晚才回去。凌夏知道她在躲着鲜于凌墨,也不好明说。

而鲜于凌墨都是等舒赢儿睡着了才去澜锦轩看她,天不亮的时候又会离开,其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自己的贵泽轩,当然那里也有闻听若。

外面的人都当是四侧妃得了宠幸,王爷虽然不行但还是夜夜要她留宿贵泽轩,而新娶的五侧妃因为没有后台已经相当于被打入了冷宫,无人问津。

“赢儿,那天的事情你真的不想提吗?”鲜于凌夏瞅着一个没人的机会,试探性的问着舒赢儿。

如果赢儿给他一点点肯定的感觉,他都会去找大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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