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长江去,微微细雨来。?熏风酥软,江畔桃花已透出衰意,碧水东流,浪花淘尽,话千古风流人物,先叙江湖儿女情。?
??“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一男子躇留黄鹤楼,青衣素缟,腰佩青白玉镂空龙纹带,身段颀长略瘦,清癯飘逸却倦意阑珊,衣衽外散落的桃花,映淬着皙白的肌肤略显得有些寂寞。他温言道:“既然来了为何还不现身。”
既而,一阵香风飘过,楼外桃花缀地几朵,一个纤秾合度的背影悄然停留在那男子面前,那人一身紫纱,白绫束腰,衣带如练,裙裾为裳,修颈雪白,宛若凝脂,金累丝镶宝石青玉镂空双鸾鸟牡丹簪,串缀珠宝金耳环,金镶辰砂石坠,在月光的映淬下显得异常冰冷。她侧身一笑宛若天仙“真君子杨乾,武功乃天下第一,浩然正气,不忙着安排好事,如今却与我私会在黄鹤楼,不怕家中美娘子娇怒吗?”说罢冷冷白了杨乾一眼。
杨乾冷言道:“罔两,为何如此咄咄逼人呢?”话音刚落,罔两手中的沁血玉萧直逼杨乾的喉咙,怒叱道:“为何不躲?”杨乾默不作语,罔两看着萧尖渗出的血迹,突然脸上的清冷化为狰狞,一团青影异常妖异,倏然血从口中迸裂,她顺势推开杨乾抹开嘴角的血迹哂笑道:“一身青衣弄脏了怎么好。”一直冷淡的杨乾眉于间透出一丝关心说:“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罔两哂笑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说罢,又吐了几口鲜血。
突然间楼檐上传来一声哂笑,“忽”一声,一黑影飘落,银光一闪,一枚七星镖深深嵌入罔两琵琶骨,借着月光,那黑影冷俊潇洒的面庞都不敌他清冷怨恨的眼神,他挥了挥长袖,扶起罔两的面庞说:“多谢杨兄相助,吴某感激不尽。”
罔两浑身颤抖说:“杨乾,你竟如此无情,趁我练功反噬,身受重伤之际,诱我出来,没想到,我还是错信你了。”说完,两行娇泪,划过脸颊,晕了过去。
杨乾一脸忿然说:“你跟踪我,堂堂长春观,就是这等作派吗?”手不禁撰紧剑柄说:“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那男子大笑道:“美名江湖的三不杀杨大侠,出了名的正人君子,不杀老弱妇女,不杀正义之士,不杀无力反抗之人,我吴江清这等小人在您面前犹如毫毛,您怎么会和我计较呢?”
杨乾无言以对,确实,正如吴江清所说,他不会杀无力反抗之人,吴江清刚入观不久,弱冠年纪,功夫不深,所以长春观才会派他跟踪杨乾,杨乾顿了顿说:“我不会杀你,不意味着不能伤你。”说罢剑未出鞘,内力早已震断吴江清身后的桃树。
吴江清忐忑说:“你,你别过来,不然我,我杀了她。”看着他稚嫩的脸庞撒满了恐惧,杨乾不由得心软说:“你既为道家,所学的济世之道竟是如此吗?”
吴江清心虚道:“我,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师父有命,谁抓到妖女罔两就传谁本门绝学,并接任掌门职务如今,长老们一个一个归天,长春观新收了不少弟子,想要异军突起只能这样,我不及师兄们才思敏捷,蹲守磨山半月才得知他们请你出山,我又花了半月查找你的踪迹,杨大侠,你饶了我吧!”
杨乾有些诧异,没想到他竟有如此毅力但又略有担心说:“你可知道些什么?”
吴江清连忙摇头说:“我只是一直蹲守磨山脚下,难道出什么大事了吗?”
杨乾莞尔说:“你回去吧,有如此毅力,好好习武,必成大就,这人你不能带走。”
吴江清思忖道:“我很感谢,你的不杀之恩,但是这人我不能给你,这是我抓到的。”
杨乾有些发怒说:“不要得寸进尺。”吴江清小声说:“明明就是我抓的,为什么要给你……”正当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杨乾突然将吴江清推倒,只见一枚铜镇从吴江清颈部划过,带着他的几缕丝发嵌入断树中,于此几同时,杨乾顺势以一片桃叶反掷过去,嵌入鎏金雕龙柱尾尖渗出滴滴血迹,他刚想要上前查看。
“杨大侠,杨,杨大侠,杨乾……”只见吴清江不停后退竭力想要远离那棵断树,惨白的脸色就跟见到鬼一般。杨乾正想过去扶起他,突然,那枚铜镇上雕刻的盘蛇如活了一般朝杨乾面门袭来。
杨乾内力深厚,此等雕虫小技根本奈何不了他,他目露杀气,挥剑一斩,三条铜蛇暴毙一地。吴清江目眦欲裂,不停的指着地上的罔两,惊恐地发出惨叫,只见地上的罔两如她的名字般随着月光消失了。
??杨乾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滴落在残花落叶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哇,这不是西南蛊落失传已久的摄魂术吗?我的天那,这蛮子也太恶毒了,只是她怎么消失了,难道她是被摄了魂的鬼魅,难怪长得如天仙般,不对因该是如妖魅一般蛊惑人心,不过要是被她蛊惑一回也值了,杨大侠你说……”
杨乾实在受不了吴清江喋喋不休没完没了,顺手封了他的哑穴说:“你说那么多不累吗?年轻人言语得跟得上脑子。”说罢欲要离开,吴清江连忙抱住杨乾,杨乾大吃一惊想要摆脱,又怕出手伤了他,两人竟那样相持在那里,杨乾无奈的说:“你想干嘛,这穴道一个时辰后自会解开。”
吴清江始终不肯放开,杨乾有些微怒说:“你再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罢,吴清江只觉得内脏欲裂,痛苦不堪,直至嘴角渗出鲜血也不肯放开。杨乾念他毅力可嘉,收住了内力,解了他的穴道。
吴清江如释重负,吐开嘴里的鲜血,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不会让你再逃走的,你是我最后的机会,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会松手。”看着他一脸狼狈却依旧坚持的样子,不禁想起自己当年四处学武的艰辛,泫然欲泣。
杨乾扶起吴清江输入内力为他缓解伤痛说:“你跟着我也没用,我不是你的机会,她确实和我有些瓜葛,但是你应该自己学会筛选所得到的信息,不要听风就是雨。”
吴清江顿了顿说:“我不管,是对是错,我自己能承受,我就要跟着你。”
杨乾摇摇头说:“年少轻狂,以为自己什么都能承受,最后什么都承受不了。”说罢他反手脱出,朝长江飞去。吴清江欲要追回,可怜自己武功薄弱,只好眼巴巴看着杨乾渐进消失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