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原来那个带头的肇事者不是别人，正是流氓飞哥。
他看到我后惊叫了起来，我也惊叫了起来，真想不到冤家路窄，我们在这里又给碰上了。他不脱下头盔原来是怕我认出他来，他早就认出了我来，所以没有脱下头盔。而且很鄙视我，对我不屑一顾，只跟迈克妮娜说话。
他一阵惊虚后，便镇定了起来。我也一样，说道，原来又是你这臭小子。
流氓飞哥说，真是倒霉，你是我的一颗克星，走到那里都遇上你，倒霉。
我说，你做什么不好，偏要做流氓这样的行当。做什么都比你流氓强。
流氓飞哥说，你口气还不小，跟我说这话，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想到他夺走了我的女人刘花，我就生气。一生气我就什么都不怕了。虽然我现在不喜欢刘花那样的贱女人了，毕竟她做过我的女人，而且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我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我也不知道自己那来的这股勇气，换成是前几次，我只有自向他们求饶的份儿了。不知道是不是迈克妮娜在这里的原因，我不想在女人面前丢面子。可是刘花也是女人，在他夺去刘花的时候我也没有这股勇气的。看来勇气的爆发有时也说不准。
流氓飞哥也意料不到我会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一时也愣住了。他说，你一点都不记事，记不记得上次的事。他说的上次，是指我被他在大街上揍了和抢去我的女人刘花的事，还有把我在芳乡打住院的事。
说起上次的事，我更生气了，我感觉到我浑身的血管在膨胀。我说，此一时彼一时，我不是过去的莫寒了。想打架我奉陪到底，大不了就是一死嘛！我妈不当我是人，我女人不当我是人，我身边的人都不当我是人。我难道还怕死不成。今天借此机会，不来个你死我亡，我不会甘休的。
我的态度之强烈，说出的话很激厉。所以一点畏惧感都没有，不像以前看到流氓飞哥就畏畏缩缩的样子。不知是流氓飞哥见我的态度坚决，还是知道迈克妮娜有点来头的原故。语气便软了下来。他拍了我的胸脯道，兄弟对不住。都是自己人，不打不相识。何况我们都打过几次了。我气咻咻地站在那里，不想理会他。这时，流氓飞哥向还倒在地上的撞车青年道，还不起来，躺在那里要我收尸吗？地上的青年立即从地面上爬了起来，一脸的委屈道，是你要我这么做的，你说了要我装得像一些，你说了就算真死也不能起来的，你说了就算有牛蚊子咬住了，都不能动的，现在却骂起我来。那个从地上爬起来的青年，嘟着嘴，满腔的埋怨。
流氓飞哥走过去，揍了那小子一拳头道，我说要你见机行事。你见机行事了吗？脑子一点都不开窍。还说了，有本事你别起来，躺在这里让气车给压死算了。这么笨还不如一只狗，算我平时白教你了。
那小子便点头哈腰地站在流氓飞哥的身边说，飞哥说得对，兄弟下次一定长记性。流氓飞哥这才点了一下头说，看在这兄弟的份儿上今天饶了你吧。他的意思是看我的份上。我说，我没这福气，不要看我面子。
他的兄弟们都忍不住想笑了，可还是不敢笑。因此把脸都快蹩红了。流氓飞哥见兄弟们面前丢了面子，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隐忍道，兄弟，何必这样。
我知道他一时下不了台，但想到菊香和老伯对我好来，我便说，看到老伯和菊香的份儿上，我不跟你计较了。显然我这时的样子很像是个老大，而流氓飞哥像我身边的一条走狗似地说，你认识我爸，还认识菊香。
我点头，不想说出怎么跟他们认识，要是他知道老伯为我花钱住院的话，他一定会有杀父之心的。流氓飞哥一时乐了，好像找到了挽回面子的机会，便说，菊香是个大学生，人又长得漂亮，如果你想找她做老婆的话，我就叫他去爱你。我说，有你这么当哥的吗？你不是他哥，也不是人。
流氓飞哥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我不是人，说着还双手拍起了自己的脸来。流氓飞哥说，要不要我把刘花还给你。我说，不必了，只要你不欺负她，对她好一点就行了。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痛苦的，刘花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不管她对我怎样的无情，尽管跟了一个流氓混混我还是希望他能对她好一些。我真想骂流氓飞哥，刘花是女人，不是货品，你想怎样处置就怎样处置了吗？我想骂他一声畜生，可是刘花是自己心甘情愿地跟她去的，我这样骂他也没意思，便什么也没说了。
我说，没事了，你们走吧。
流氓飞哥犹豫了一下，对他的兄弟们发了命令，你们还不走，呆在这里干嘛！大家这才想到要离开的，一蜂窝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