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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凄惨的开局

RU联邦季特阿雷马日林军团司令部公元2066年5月6日清晨六点

“虽然这不是我们全部的力量,但这是我们截至目前能调集的最大的力量。我们不能再等了,祖国人民在等待我们的消息。”马日林将军在司令部向他的部队做动员讲话。

T-100型的重型坦克上,一名车长在测试自己的喉部通讯装置。

“联邦的国土虽大。”

装甲运兵车上,一名排长挥手,示意部下上车坐好,他猛的拉一下车载机枪的枪栓。

“但没有一寸是多余的。”

军团配属的两个重型远程榴弹炮团的榴弹炮已经进入炮位,退去炮衣的榴弹炮管缓缓扬起,炮口指向萨加斯特尔的方向。

“睁大你的眼睛。”

一队卡-62武装直升机在停机坪上,它们的螺旋桨开始缓缓旋转。

“握紧你的武器。”

地对地导弹发射车缓缓支起发射架。

“联邦的勇士们,向有爆炸和火光的地方前进。”

步兵们战士们缓缓放低自己的身体,很多人开始大口吸气。

“联邦万岁。”

动员结束,马日林中将,霍然抬头,看着司令部墙上的战术显示屏。

那里,他的军团分成三股力量,分别以红绿蓝三种颜色表示,由三个不同的方向指向那电子屏上漆黑一片的地方。

“开始。”他重重的一挥手。

最先开火的是导弹发射车,SS-50黑蜘蛛导弹喷出长长的尾焰,它的战斗部是新型的微型集束炸弹。随后重型榴弹炮团也发出了属于它们的怒吼。

二十二摩步师的战士们以团为单位,紧紧跟在装甲部队的后面,开始向前推进。

他们的正前方,是一片原始的针叶林带。

三秒钟后,厚厚的弹幕笼罩了士兵们肉眼可见的范围。

RU联邦连斯克自然保护区外围联邦第6重型装甲师师属摩步第6团1营公元2066年5月5日清晨六点红色区域

“恐怕没什么生物能在那样的爆炸下活下来。”1营营长科伦斯基少校放下望远镜意气风发的看着他向前推进的部队。”

“一定要把22摩步师的那帮家伙比下去,让他们见识一下第六装甲师的我们是怎么干活的。”他想,“加速,加速。不要怕会爆炸误伤自己人,向前推进。”少校在一辆坦克上用力的挥着手,为自己的部队鼓劲。

几架武装直升机从头顶飞过。

“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呦呵~~~”很多士兵欢呼着,猫着腰跟着自己前面行进的坦克。

80量坦克,60辆BT-10步兵战车,以及三千步兵如水银泻地,向林区蔓延而去。

一切都那么完美,科伦斯基觉得自己被感动了,这是一种震撼的,充满力量的美。

没有什么能阻挡这股力量,一股自豪感从心底升起。

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似乎是“轰”的一声,又似乎是“嗡”的一声。科伦斯基把他的目光从自己的士兵身上转回到那一片烟火笼罩的密林。

他看到了永生难忘的景象。

直冲天际的浓烟中,似乎是被捅掉的巨大蜂巢里释放出的无数马蜂一样飞出了无数飞行器,有三角型的,也有圆形的,体积不大,大概只有吃饭的大圆桌子那么大吧。

“什么东西?无人机?”科伦斯基少校有大概一秒钟的走神,“很像科幻片的场景啊。”

“距离大约800码。”长期养成的军事素养使他只凭目测就能大致判断这些东西的距离,“还在飞速接近,速度真快。”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向着他们飞过来的蜂群。

第一次发生的事情总是会令人感到遗憾,无论是什么事。科伦斯基少校的应对显然是错误的。

宝贵的,生死攸关的5秒就这样在所有人惊愕的眼神中过去,虽然这么说过于武断,但不争的事实是确实没有任何人想到用什么办法来应对飞来的东西。

三角形的是突击型,圆形的是轰炸型。它们以五架为一个编队,突击型采用的是楔形编队,轰炸型采用的是圆环型编队。

它们在800码的距离上抢先开火,密集的火力瞬间笼罩了所有还在前进的部队。

最先出现损失的是卡-62武装直升机编队,在驾驶员还没想好用什么武器,或者说先用什么类型的武器发起进攻前,无人机的火力就已经释放在了他们的机体上。

“接敌,自由射击~~~~~~”,科伦斯基少校看着天空中冒着浓烟盘旋,开始坠落的直升机,彻底反应了过来。

惨烈的战斗从无人机飞出森林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

“它们到处都是,******,到处都是。”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在叫喊。

“射击,向天上射击,把他们打下来。”

“天啊,它们飞的好快,我瞄不准”。抱怨声此起彼伏。

到处都是枪林弹雨,甚至分不清到底是来自你的头顶还是身后,爆炸的火光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无人机飞行的高度相当的低,它们甚至可以从你的头顶俯冲,它们的编队是死板的,固定的,从未见它们有散开的时候,永远都是一样的角度,一样的队形,就好像有一个无形的架子把他们固定住一样。

它们的火力实际上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强,从天空坠落的弹壳表明子弹口径和步枪弹相当,爆炸的范围和威力比我们的单兵手雷大不了多少,但是它们太多了,而且速度快。这是一名战斗后幸存的老兵做的战场描述,他幸运的躲在了一辆履带被炸断的装甲车下活到战斗结束。

“我们沐浴在无人机的枪林弹雨中,死伤惨重。”这是所有人的感受。

坦克和步兵战车的车长在最初的惊慌过后发现,铺天盖地的无人机并没有给他们造成多大伤害。他们的胆气为之一壮。

“加速通过交战区域,前进到森林里去,哪里无人机一定施展不开的”装甲部队的部分基层指挥官们在无线电里叫喊。

“蠢货,我们本来就是准备在森林边缘对付敌人的装甲部队,现在敌人的装甲部队在哪?更何况我们冲进林子?你脑袋进水了么?我们进去了一样施展不开。我们应该原地用高爆弹射击。”另外一部分车长有不同看法。

“射击空气么?混蛋,还是你能把天上飞着的东西打下来。”无线电里吵成一团。

分歧巨大,谁也说服不了谁。可以坦率的说,此时的装甲部队指挥官是不称职的,他们同样束手无策,也未发出任何行之有效的指令。

装甲部队的车辆开始脱节,部分依然在前进,一部分开始停车原地轰击森林,虽然没有确切目标。

但不可否认的是,自己一方的开火稍稍提振了步兵的士气。

满地都是卧倒的步兵,一些步兵因为慌乱,甚至被自己一方的坦克压死,场面惨不忍睹。

科伦斯基少校是个勇敢的军人,他做出了表率,他跳出了指挥坦克。

他希望步兵们继续前进,他知道,这里根本不是久留之地。

他拉起一个,又拉起一个,他大声叫喊着,咒骂着,试图让他的部下们向前推进,跟上那些前进的坦克。

一些士兵受到了他的感召,开始行动,但他们的动作令他们成了无人机的优先攻击目标。

6时07分,第六装甲师下属摩步团1营营长科伦斯基少校在无人机的交叉火力下扫射下阵亡。

在他生命流逝前的最后几秒钟,映入他眼里的,依然是一团混乱的场面。

步兵的士气很快崩溃了,他们哭喊着,大叫着这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词语向身后跑去。

一名士兵对一切都充耳不闻,或者他已经聋了,什么都听不到,他茫然的在地上寻找着,寻找着属于他的手。很快,一队无人机将他扫射的满身血洞,他倒地痛苦的死去了。

试图脱离战场的步兵们没有成功,失去了掩护物体的他们成了无人机的最佳目标。

伤亡在以惊人的速度上升着。战场犹如炼狱。

“500码”坦克车里的车长们在通讯中叫喊着,他们从未如此接近这片森林。

“就要成功了,冲进去,然后建立起射击点,稳住阵脚,他们应该没有步兵。”这是有经验的车长的判断。

“300码”欢呼声似乎响起,这不是幻觉。

“成功了”

“150码,再加把劲,我们甩掉它们了,我们离开了无人机的攻击范围了。”坦克兵们全神贯注着自己车辆前面的情况,从车外的爆炸声远去判断出目前状况。他们没人向后看,完全不知道他们身后的步兵阵线其实已经全线崩塌了。

“勇往直前,乌拉”所有人都在大喊。

一发穿甲榴弹准确的击中了一辆坦克,坦克瞬间爆燃成一团火球。

“哪里?该死,在哪里?哪里来的火力?”爆炸坦克30码间距的邻车指挥官恨不得把眼睛睁出眼眶。

“在那里,我看到了。”坦克的驾驶员大喊一声,因为他还兼职着观察手这一角色。

“森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上面有光学迷彩,它不动了,是个大家伙。”观察手疯了一样大叫。

“瞄准它,穿甲弹一发,准备射击。”车长大喊,他在光学设备中依然什么也没看到。

“我瞄不准,它被两颗大树挡住了。”令人焦急的回答。

“向前偏右行驶,放慢速度,我们要弄死他。”车长怪叫一声,肾上腺素开始在他的体内加速分泌。

“它开火了,开火了。”观察手绝望的大叫一声。

“轰”的一声,他们的炮塔被掀飞,坦克停了下来。

三人的乘员组,车长和炮长在第一时间阵亡,驾驶员兼观察手身负重伤,奄奄一息。

“狗杂种,真他妈准。”这是驾驶员最后一个意识。

坦克燃烧的火光笼罩了他。

突进森林边缘的二十八辆坦克在第一轮交火后就损失了百分三十,也不是没有战果,一辆机体上冒着浓烟的US步行机甲成了显眼的目标,它的创伤显然是第一波炮火准备的造成的。在不超过200码的距离上,坦克手们发挥了良好的战斗素养,至少有六发穿甲弹击中了它。这架自知无法幸免的步行机甲驾驶员在冲动的情绪驱使下,冲出了森林,它用比坦克大三分之一的机体撞翻了一辆坦克,又移动120口径的机炮在极近的距离轰爆了离它最近的坦克,然后这架步行机甲就接连中了数不清的坦克主炮炮弹。

它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上半截机体不翼而飞,只剩下燃烧的后半截机体跪在森林的边缘,成为这个战场上最显眼的地标。

或许是它的暴烈行动震撼了坦克车里的车长们,又或许是在森林的边缘被森林中高速游弋的敌人用穿甲弹逐个“点名”的原因。RU联邦第六装甲师的坦克指挥员们不约而同的从进攻转为撤退。

士气已经无法维持。

远处的坦克和BT战车也开始撤离战场,它们发射了大量的烟雾弹用以掩护太过突前的战友。

敌人没有追击,在第六装甲师所属部队在划分为红色进攻区域开始全面撤退或者说溃退的同时,他们的敌人也撤回了无人机,似乎是弹药告罄,又或许是有目的的诱敌。

没人敢确定到底是哪一种情况。

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惨烈战斗里,只是这个战斗区域,RU联邦就损失了54辆坦克,30辆步兵战车,轻型运兵车全军覆没,步兵损失大半,重伤未死者遍布整个战场。

军团司令部一片死寂,通讯器里传来的呼救声,要炮火增援的请求,呼叫空中支援的请求交织在一起。

与之相反的是,司令部内的指挥人员目瞪口呆,集体失声。

在战斗的最后五分钟里,司令部只有马日林中将一个人的咆哮声。

“把他们撤出来,全都撤出来,叫他们远离那片该死的森林。”他失态了。

他没法子不失态,三个进攻区域所有的部队加起来,他总共丢了大半个陆航团,一个摩步师,半个装甲师的部队。他想过会有损失,但没想过损失会这么大,这么惨。

他打过仗,见过流血牺牲,但他从没打过这种被对手的装备超越整整一个时代的战争。他瞬间就理解了空军指挥官拒绝轰炸任务时的心情。

傻子才愿意这么打一场战斗,一场连战果都没有自身却已经奄奄一息的战斗。

“不,还是有战果的,或许还有一些我们没看到,在那片森林里。”他死死盯着前线即时通讯传来的影像,那是一副燃烧着一架机甲残骸的影像。

“那个就是联邦还在研究阶段的步行机甲么?US已经投入实战了?”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清点战损,前线部队派出医疗小组,搜救伤员,希望那帮人还有人性。”他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

他低着头,他不想看身边的部下们的眼神,那眼神一定充满了质疑,对他指挥能力的质疑。

这对一名将军威信来说,是致命的伤害,但他没有办法,从莫斯科军区来的情报并不确切,那些只言片语,语焉不详的东西并不能对他制定作战计划有太大的帮助。

敌人有步行机甲,型号未知,武器未知,性能未知,攻击方式依然未知。敌人有无人机,规模未知,性能未知,弱点未知。敌人有强大的干扰,只能将将确定干扰范围。敌人的防空火力很强,却连导弹型号都不清楚。

这怎么打?他只能按照教科书上的部署来进行一次全面的火力侦察,同时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能顺利突破敌人的防线。

也许一次攻击就可以突破敌人的防线,那将证明敌人是一只“纸老虎。”

但现在很明显,敌人不是纸老虎,正相反,敌人是一头蛰伏在森林里的暴龙。

“接下来该怎么办?”他紧张的思索着,两分钟后,他抬起头。

“向军区申请远程火力,用云爆弹,当量越大越好,我们要炸平那片森林,最起码要炸出个通向萨加斯特尔的通道来。

“战场伤员搜救完毕后,命令所有炮兵,对地导弹即刻开火,用远程武器清理前沿的森林,地毯式清理。”

“所有装甲部队依据有利地形后退50里建立防线,防止敌人冲出来,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

“命令防空导弹营密切监视敌人动向,必要时在空中建立阻截火力带。不一定对那些无人机有效,但总比没有强。”

一连串的命令发布出去,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腰间的配枪。

“不,我还有机会,这只是开局。”他收回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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