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平果然相信了,笑道:我说呢,我们老家一百块钱就能买一身好衣服,这里再贵也不能贵得那么没有谱啊。唉!害得我心疼了这么多天,还冲你们发那么大的脾气。别生气啊!说着话收回些钱,又递给孙晓虹,还执意要她清点一下。孙晓虹办法,只好像模像样的数了一遍才算了事。
当晚守平去上班了,大杂院又发生了战事。涂浩接到程云芳的电话后赶回来,要手刃于金才,给老婆报仇雪恨。
金才不敢应战。房门紧锁,高挂免战牌,任涂浩在外头破口大骂。老卢,小红,大头夫妻和小肖夫妻包括一些邻居都跑来劝架。不劝不行,吵的睡不着觉。
最后连程云芳都出来劝,涂浩才悻悻的回房。
战火熄了,院子静了,老卢却辗转不眠了。刚才在涂浩叫阵金才的当口,一瞟眼,就看到穿着睡袍的万小红站在走廊边的灯光里。晚风吹过,睡袍卷起,那两条迷人的腿儿狠狠的踢在了老卢的心上。如同黄钟大吕,鼓角铮鸣,余音袅袅。
老卢打开门四处张望了一下,见门外处处静无生息,丝丝夜雨飞飘,实在是偷香窃玉的大好时光。便蹑手蹑脚的向南一号摸去。
小红吗?我,老卢,找你陪陪。他轻轻地敲门,捏着喉咙喊。
小红也没睡,干惯了白天睡觉的工作一到晚上精神特别旺盛,吃安眠药都征服不了。她一边辗转反侧,一边骂着该死的雨,不下雨多好啊,站街,赚钱。
正怨恨着,听到了老卢的声音。生意上门自然不能拒绝,那不符合做生意的道理。她起床开门,老卢如同狸猫一般钻了进去,门随即关上。
门外还是先前的那般黑,还是先前的那般静,还是先前的那般雨。
一条黑影从大门边上闪出,蹑手蹑脚地走到小红的门前附耳听了一会儿,转身离去。
那天早上老肥喊住准备出去的老卢和金才,宣称有重大会议要召开,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金才问老卢的水电房租缴齐了没有?他怀疑这次重大的会议跟某人没交房租,水电有关。
老卢说缴了,在老肥下第五次最后通牒的时候交的。
金才批评他道:房租,水电是每一个租户的责任和义务。不要让人家一催再催。我一般都是在第三次最后通碟时就交了。
老卢严肃的承诺说:那以后我也在第三次时交,绝不拖欠。
金才点头道:既然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被我们解决了,那会议跟咱们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出发吧。
老卢说:没错,挣钱要紧
二人说着话推车往外走。
老肥对二人的置若罔闻甚是不满,厉声大喝:走,可别后悔啊!
这声大吼,不仅把老卢和金才镇住了,还把房里的程云芳,小红,龙小娴给吓的跑出来,他们以为拉响地震警报了呢!
金才看着老肥对老卢道:我从老肥高傲的眼神中看到了真相,很残酷。可能真的和房租水电无关。
老卢重重点头,沉声道:那就别干后悔的事了,反正像我这档次的,早出去和晚出去没什么区别。说完把车子靠在了墙上。
金才本来打算靠车子的,听老卢这么一说又扶正了,问老肥道:开会,有多重要?会不会比赚钱更重要?
老肥说:开会就是赚钱。
金才小心翼翼的试探:是你赚我们的吧?
老肥瞪大眼睛,双手叉腰怒斥:活腻味了?敢破坏老娘的名声。老娘骗过你几次?
金才歪头想了一下说:记不清了。反正这个星期还有一多半呢,你就骗了我三次。你告诉我全院人的房租就剩下我一个了,可据老卢刚才说,他是昨天才缴的。星期一停水你说全院都停,可程云芳家差点被水掩了。星期二停电你说全部都停,可你们家的灯明明亮着。
金才的话引来了全场的笑声。
老肥笑,不那样说你能交房租吗?满院子的人就你小子最小气,该花的钱不舍得花,不该花的乱花。真不知你爹妈怎么生出你这个混账。说到这儿,还看了小红一眼,这段时间金才持之以恒地夜夜光临小红的房间,大家都是知道的。
老卢说:开会能赚钱倒不是没影的事,现在当官的不是天天大会小会的开吗,还开的那么有劲,无非就是能赚钱。咱开会肯定也是为了钱——出钱!说吧,又要交什么费?
老肥瞄了一遍大家惊讶的神情,得意洋洋的晃了几下水桶腰说:这次是送钱给你们花,两个小时一百块。
金才推车子就往外走。
老卢拉住他劝道:何不三思而后行。
金才忧心忡忡的看着老卢的脑袋,似乎已经看到里面水花四溅了:老卢啊,你也敢信!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老卢说,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听一下有什么关系呢。我从老肥那狂妄的眼神中看到了真相,肯定和钱有关系。来来来,抽支烟,全当是进厕所了。
金才笑着接过烟点头,有了这支烟,绝对比老卢多赚了。
老肥冷峻的扫了一遍在场的同志,发现守平不在决定去喊。
龙小娴说:打扰别人休息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像夏守平那样的,永远都是投赞成票。等一下自然有人向他传达会议精神。咱们先开吧!
程云芳也劝,说脚脖子都站抽筋了,趁没有变成化石之前,抓紧时间开吧!
老肥也觉得脚脖子痛,命令金才去搬椅子坐。金才把脸一扭,装没听见。倒是程云芳兴致勃勃,接到指令后赶紧跑回屋搬了一张椅子奉到老肥的手上。
老肥认真的打量了一下程云芳,满意的点点头说:虽然名额有限,但是大娘一定会给你留下一个。云芳啊,今天上午你肯定收入一百块了。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开什么会能两个小时挣一百块!
老肥得意的扫了全场道:我知道你们都在怀疑,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是事实,铁打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