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陆老太太大寿,陆家庆祝比往年都要热闹一些,其实在陆骥薪回国以后,陆老太太对顾茗甚至对她的态度都好了很多。
之前在顾茗的口中知道,其实二十多年前的陆老太太在陆家是最疼顾茗的,将她宠的像一个公主一样,只是后来的种种原因让陆老太太灰心了。
关于那些事情,顾茗没有说过,顾长乐也没怎么问,但是她还是能知道,从前的顾茗和现在的顾茗变化很大。
大寿那晚,顾茗给她穿了一身新裙子,在她的头发上别了一个漂亮的发夹,还让她抱着装了老寿星佛像的盒子送给老太太。
那晚,老太太第一次对她露出和蔼的微笑,还说了句谢谢。
在很多人的大厅里,顾茗因为到这里祝寿的还有顾家的人所以她必须要去招呼,所以顾长乐就只能在大厅里漫无目的的到处游荡。
陆霜找到她的时候手里端着酒直接递到她面前:“顾长乐,你敢不敢喝。”
“不敢。”顾长乐很直接的回答了她:“因为我是好孩子。”
陆霜一滞,因为她以为顾长乐会说的是奉陪到底,可很明显,今晚有顾茗在她不敢放肆。眼中带着不屑的端着就走开,冷冷道:“胆小鬼。”
顾长乐眼中“哼”了一声,然后自顾自的嘀咕:“说我胆小鬼,你还不是一样,有本事你在老太太的生辰上和我闹啊!”
“闹什么?”陆弦突然凑到她眼前,眼中满是疑问的笑意。
顾长乐看着他,没有好脸色的转头就走,却被陆弦拉住:“干嘛!”
“放手。”
陆弦依旧笑着:“还在生我的气啊!”
“陆家二少爷,我怕是配不上和你说话。”顾长乐使劲的从他手里将手抽回,却被陆弦再次拉住,还直接将她往别墅外拖,大厅里看到的人都朝这边望着,包括陪在陆老太太身边的陆骥薪。
在别墅外,顾长乐瞪着眼睛问陆弦:“你又想干什么,或者又想说什么,不过我不想听。”
那天的话到现在她心里还不舒服,难不成他现在还想再说一遍吗?
陆弦看着她,今天的她穿了一件粉色的花边小裙,长长的头发上别了一个很可爱的发卡,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清秀,不过倒是这赌气的模样比平时少了几分可爱:“顾长乐,因为那些话你是讨厌我了?”
“你把我拉出来,就是要说这些吗?”她垂下头,那天的话她会生气,是因为那些话是他说的,如果换成别人,她或许就用不着生气了。
陆弦说:“那天我是生气才会说那些话的。”
“你干嘛生气,因为我和陆霜打架?”
陆弦想着,眼珠又是一转:“是。”
顾长乐听后将头撇向一边:“可明明是她先动的手,你凭什么生我的气,难道你不知道每次都是陆霜先不讲道理的吗?”
“好了我知道了。”
顾长乐依旧不满的看着另一边说:“我知道你们都是都是高高在上的少爷小姐,可是你们欺负我我就不能反抗了吗?你们是八国联军还是欺负我一个势单力薄?”
陆弦叹息着将她的头转过来,目光里有冷然般的落寞:“顾长乐,我只有一个姓氏与陆家有关,其它有什么是和陆家有关联的,难道这样在你眼里也是高高在上的吗?”
他的话让顾长乐一愣,她从没有想过,陆弦会说这样的话,对于他与陆家关系的事,丝毫不顾及的说了出来,可是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明明是黯然的。
陆弦:“你是因为顾茗住在了这里,我是当初爸爸被陆家收为养子在这里生活,并没有比你好到那里去。”
她看着他,眼珠里渐渐流露出惊讶的水光,陆弦说的这些话让她莫名的想哭,也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他。
“喂。”陆弦见她眼睛居然红了,懵然低下头凑近,快速的在她眼睛上一啄,吓得顾长乐慌忙的向后退了一步,她羞红了脸捂着眼睛生气的说:“陆弦你干什么!”
“看你眼睛红了。”
“我眼睛红不红管你什么事。”
“我怕你哭啊!”
“--------”两人一下都沉默了,顾长乐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而陆弦,他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是那么莫名其妙。
这时,别墅里张嫂走了出来:“你们这两个孩子,外面这么冷你们站在那里干嘛!”
因为那莫名的一吻,重回别墅里的顾长乐依旧时不时的怒视着陆弦,而陆弦则是你看我干嘛的表情,他们的举动或许自己都没有察觉,大厅里很多双眼睛都看着他们。
此时的陆骥薪眼中冷笑着有些锐利,陆霜是看着一头雾水的,而顾茗眼中也存着疑惑。
那天过后,陆弦很奇怪的每天都和顾长乐一辆车去上学,陆霜一开始反对,可陆弦说:“明明就一个家出去,干嘛每天要分成两辆车。”
陆霜从不反对陆弦的意见,所以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车。
以往在学校的时候顾长乐一般都一副和陆弦不熟的样子,就算和陆霜常在一个班上打闹,别的同学问起她们都一致说出:“我们是邻居,不过关系不太好。”
陆霜不愿说出陆家的家事,当然,顾长乐也不愿说自己寄人篱下。
因为陆弦执意每天一辆车上学和回来,所以他们三个的情况在学校里给人的感觉就是邻里关系变好了。
陆霜每天都会收到来自转交陆弦的情书,特别是针对陆弦快要毕业了的那段时间,陆霜对这些情书的处理方式是一脸愿意帮忙的接过,然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直接撕了扔垃圾桶里。
所以有一天陆霜感冒没来学校时,那些情书便转移到顾长乐头上,顾长乐一向觉得陆霜的做法很缺德,所以她收了那些情书后回到陆家便悄悄塞进陆弦的房间门缝里。
可就这么唯一的一次就被发现了,发现她的还是陆骥薪。
她鬼鬼祟祟的在陆弦门口东张西望,将那些信一封封的塞进他的房间时,陆骥薪走到她身后,没有说话的拿过她手里仅剩的一封。
信上洋洋洒洒的写了两个大字,陆骥薪念了出来:“情书。”
没有署名,顾长乐有些紧张的转身看到他:“你怎么在这里。”
“你写的?你确定陆弦会看。”陆骥薪冷笑,随手丢了信就离开了。
顾长乐看着他走了,竟然有些恍惚的不知该说什么了,很久后才喃喃的念道:“不是我写的。”
后来陆弦一开门看到了那些信后,几乎不用想的就知道是顾长乐干的,气的他找到顾长乐就敲她的头:“这些陆霜都不敢给我你居然还给我拿回来。”
顾长乐也生气的说:“我拿回来你高兴就看不高兴就扔,打我干嘛?”
“打你”陆弦脸色黑沉的说:“我真想把你给从窗子上扔出去,顾长乐你没脑子是吧!帮别人送情书你想当红娘吗?”
顾长乐反驳:“明明就是你在学校里招蜂引蝶,我就不明白我帮她们送几封情书哪里就惹到你了。”
“顾长乐,你是猪吗?我真是越来越讨厌你了。”陆弦看着她,从衣服里将那几封信甩到她面前后带着怒气就离开了。
顾长乐将脚边的几封信踢了几下跟着陆弦跑:“你为什么讨厌我,凭什么讨厌我。”
陆弦停步,语气极快的说:“凭你拿着别人写的情书给我看,凭我陆弦讨厌你就是讨厌你了那里还需要什么理由。”
顾长乐没见过他这么生气,顿时温顺了许多,还有些不知所措的拉住他:“陆弦。”
可是陆弦并没有丝毫的气消,直接推开她的手就走了。
她愣愣的看着,陆弦说讨厌她的时候,她竟然心口难受的像什么似的。
后来,陆弦真的没再理她,就因为区区几封信,或许,又不是因为那几封信,顾长乐想了很久,连她自己都理不清了,陆弦对她到底是怎样的,她对陆弦又是怎样的。
陆霜在他俩不说话一个星期后终于忍不住了,她找到顾长乐:“你跟我哥怎么回事,不就几封信你们至于吗?”
顾长乐回答:“至于啊,因为你哥小肚鸡肠无理取闹。”
陆霜当时就不满了:“你才小肚鸡肠无理取闹,要不说话你们一辈子都别说话了。”
“一辈子不说话了那更好。”
陆霜听后微怔:“看来,你们真的闹得挺严重的。”
可是这时他们终归年少倔强,她宁愿牵扯出一个张漠舟也不愿说出心里的话,而陆弦的态度更是模棱两可,彼此互相不承认,互相都在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