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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救济穷人 (1)

一天,福勒韦尔夫人对孩子们说:“亲爱的孩子们,今天天气真好,也很凉爽,我们散步去的地方要远一点,要到经过磨坊的森林中去。”马格丽塔说:“这次我肯定不会带娃娃了。”罗思布尔夫人说:“这就好了,孩子。”

卡米娅笑着问:“说到磨坊,妈妈,你知道让奈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吗?”福勒韦尔夫人说:“前几天,学校的老师给我提起过她,说她现在变得更坏了。她不好好学习,也不听话,还总是拉其他小女孩和她一起干坏事。更糟的是她看到喜欢的东西,总是想方设法要偷到手。小朋友的手帕、食品、文具等,她一样也不放过。”玛德莱纳说:“怎么知道是让奈特偷的呢?也许是小姑娘们自己弄丢的呢?”福勒韦尔夫人说:“她被当场抓住三次了,她把偷的东西藏到裙子里。”

这么说着,大家沿着通向森林的路慢慢走去。孩子们远远就看见让奈特了,她一看到行人就马上跑进磨坊。马格丽塔说:“苏菲,你看,让奈特在阁楼的天窗口探头探脑。”苏菲说:“啊!她缩回去了!又在另一边伸出来了。”卡米娅提醒道:“小心!当心让奈特向我们扔石头!”

果然,这个可恶的小女孩正在用力地向孩子们这边扔石头。福勒韦尔夫人非常生气,她很想进去叫让奈特的父亲管教管教这个缺乏教养的女孩。

大家又继续往前走,来到了一棵挂满橡子的老橡树下。大人们坐下来休息,孩子们去捡橡子,把口袋都装满了。她们隐隐约约听见有声音,就停下来仔细地听,是一阵呜呜的哭泣声。

卡米娅说:“我们去看看谁在哭。”于是,四个女孩顺着哭泣声朝森林里跑去。刚跑了几步,就看见一个十二三岁衣着破烂的小女孩坐在地上,她双手捂住脑袋,从胸腔里发出哭泣声,她完全沉浸在悲伤之中,连姑娘们走到她眼前都没有发觉。玛德莱纳说:“可怜的姑娘,她哭得多伤心!”小姑娘听见说话声,急忙抬起头,看见四个小姑娘站在自己周围,一下变得窘迫慌张,她站起身子,准备走开。卡米娅说:“不用跑,姑娘,不要怕,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玛德莱纳问:“可怜的姑娘,你为什么哭呢?”卡米娅和玛德莱纳的声音充满温柔和同情,让小姑娘很感动,但她哭得更伤心了。马格丽塔和苏菲也伤心地流下了眼泪,她们走到小姑娘面前,轻轻地抚摸她,安慰她,直到她停止了哭泣。卡米娅和玛德莱纳也上去帮她擦干眼泪,好言地询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小女孩看了看她们,终于开口说话了。她说:“善良的小姐们,我和妈妈到这个地方已经一个月了。妈妈一到这里就病倒了,再也没有办法干活养家糊口了。我把我们所有的东西都卖了换面包吃,现在已经身无分文。我到磨坊去是希望卖掉我这件遮盖破衣的裙子,可是他们都不愿意要。我被赶出来了,而且有个小女孩拼命地向我扔石头。”

马格丽塔说:“我敢肯定,一定是那个坏让奈特干的。”小女孩说:“就是她!她妈妈就是叫她这个名字。让她不要扔,她不但不听,还狠狠抓我的胳膊,已经被她抓出血了。出血倒不算什么,如果我能弄到一点钱,买点面包给我那可怜的妈妈就好了。她身体太虚弱了,从昨天到现在什么东西也没有吃。”苏菲说:“什么也没有吃!可是,你也一样啊!什么都没有吃!可怜的小姑娘。”小姑娘说:“是的,但是在去磨坊的路上,我捡了几个橡子吃。”卡米娅说:“吃橡子?真可怜!小姑娘,你在这等我们一会儿,我们有一筐面包和李子,我们马上给你拿过来。”“对,对!把我们的甜点心给她,再跟妈妈要些钱送给她。”玛德莱纳、马格丽塔和苏菲异口同声喊道。

四个小姑娘气喘吁吁地跑去找妈妈们。卡米娅和玛德莱纳给妈妈叙述了小姑娘的遭遇,苏菲和马格丽塔直接跑去拿食物。于是福勒韦尔夫人和罗思布尔夫人立刻来到了小姑娘身边。可怜的小姑娘却不碰面包和水果。福勒韦尔夫人关心地说:“吃吧,小姑娘!吃饱了再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和家庭住址。”小姑娘给夫人行了一个屈膝礼,说:“夫人,您如此仁慈,我非常感谢您。我叫吕西。我想把面包和水果留给妈妈吃,我马上就给她送去,可以吗?”罗思布尔夫人问:“那你呢?你不吃吗?”吕西强打起精神说:“噢,夫人,太感谢您了,我可以不吃,我没有生病,身体很结实。”

其实她脸色苍白,瘦到皮包骨头,只是勉强支撑着身体。她费劲地想提起食品筐,但是腰都压得直不起来。就这样勉强走到了灌木丛中,她脸就涨红了。她用微弱的声音不断地说:“小姐们,我很结实,你们不用为我担心。”罗思布尔夫人赶紧跟上来,心疼地说:“可怜的孩子,把筐子给我吧。我帮你提回家。告诉我你的家庭住址。”吕西答道:“就在这儿,夫人,在树林边上。”福勒韦尔夫人问:“你妈妈叫什么名字?”“人们都叫她三桅战舰大娘,但她真正的名字叫弗朗索瓦兹·勒孔特。”福勒韦尔夫人接着问:“为什么人们叫她三桅战舰大娘?”吕西说:“因为她是水手的妻子。”福勒韦尔夫人关切地说:“你爸爸呢?他没和你们住在一起吗?”吕西哽咽着说:“哎,没有。夫人,就是因为我爸爸,我们才这样不幸的。我爸爸出海已经好几年了。有人说他的战舰沉没了,我们再也没有得到他的消息。妈妈听到这个噩耗十分伤心,到后来就积了一身病。为了维持生活,我们把能卖的东西都卖了,换了点面包吃。现在再也没有东西可以卖了。我们将来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为了救妈妈,我能做什么事情呢?”

说着说着吕西又流下了泪水。罗思布尔夫人听了吕西这番心酸的话,非常激动,她用颤抖的声音问:“你爸爸的船叫什么名字?船长叫什么名字?”“叫西比尔三桅战舰。船长叫罗思布尔。”罗思布尔夫人悲伤地大喊:“我丈夫!那是他的船!”她把小吕西抱在怀里,喃喃地重复着:“可怜的孩子。你跟我可怜的马格丽塔一样成了孤儿!你苦命的妈妈跟我一样失去了丈夫。希望主保佑他们还活着。啊!不要再担心你妈妈和你的将来了。走,快带我去看看她吧,我要好好地安慰她!”

说完后,她紧紧牵着吕西的手,疾步向前走。福勒韦尔夫人和孩子默默地跟在后面。吕西完全不懂罗思布尔夫人的感叹和承诺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能感到幸福就在不远的前方,妈妈有救了!她勉强支撑着虚弱的身体,跟罗思布尔夫人一起疾步向前走,不一会儿,她们来到一间破旧的屋子前面。

这是一间伐木工人放弃了的破烂茅草屋。这间窝棚的屋顶有很多洞,墙的四面没有窗户。门户很低,罗思布尔夫人只能弯着腰、低着头进去。里面一片漆黑,很难看清里面的情况。她稳定了一下自己,看见屋里墙角的杂草上躺着一个女人,身上盖着一堆破烂。这就是吕西和她妈妈的家。家里没有任何家具和器皿,墙上没有一件衣服。罗思布尔夫人看到这样的场景,再也忍不住,流下了同情的眼泪。她走到这个可怜的女人身边,看见她脸色苍白,有着和女儿相同的瘦弱身躯,凹陷的眼睛急切地想寻找某些东西。罗思布尔夫人知道,她是在等着女儿吕西用破烂的裙子换些食物回来。罗思布尔夫人明白,此刻最折磨母女俩的是饥饿。

她一边让吕西走过来,一边打开筐子把面包和水果拿出来分给母女俩。等她们狼吞虎咽吃饱后,罗思布尔夫人对吕西的妈妈解释说:“我是西比尔战舰船长的妻子,吕西已经把战舰消失后你们母女俩遭受的苦难情况告诉我了。可怜的弗朗索瓦兹,我会照顾你们母女的生活,您和吕西再也不用担心了。等我回到福勒韦尔庄园后,马上派一辆车来接你们去村子里生活。我现在去找房子安排你们的住处,然后派人给你们送去需要的生活用品。两个小时后你们就可以离开这个破破烂烂的地方了。”没等弗朗索瓦兹和吕西反应过来,罗思布尔夫人就立刻和站在门口的福勒韦尔夫人和孩子们走了。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罗思布尔夫人完全沉浸在悲伤的回忆中,福勒韦尔夫人和孩子们都没有打扰她。

来到村子前,罗思布尔夫人建议福勒韦尔夫人陪她一起去看看出租的房子,她希望能安顿好吕西母女俩。福勒韦尔夫人欣然同意,于是她们一起往一座小屋走去。这所准备出租的房子虽然小,但很安静,已经打扫过,看上去比较新。房子里一共有三间住房,一个地窖和一个阁楼。除此外,还有一个漂亮的种满果树的果菜园。房间里光线很好,一间较大的房间可以当厨房和客厅,另一间做弗朗索瓦兹和女儿的卧室,还有一间房可以当做杂物室。

罗思布尔夫人对福勒韦尔夫人说:“亲爱的朋友,我马上去找房子的主人。请你回庄园派一辆马车去接弗朗索瓦兹母女,然后再派一辆车把床和今晚过夜的生活必需品拉过来。从今晚开始,可怜的母女俩可以睡在好一些的床上了。以后我再给她们买些舒适的家具。”说完后,福勒韦尔夫人带着孩子们回家了。伊丽莎帮姑娘们准备吕西母女俩需要的东西。每个人都坚持要拿自己认为是必需的东西,结果只装了一半东西马车就装不下了。送去的东西有衣服、食品、用具等,可以说能想到的她们都拿去了,比如桌子、椅子、方凳、小沙发、瓦罐、锅、咖啡壶、玻璃杯、茶杯、盘子、水瓶、扫把、火把、刷子、小毯子、圆形糖、两个六斤重的面包、一锅肉、一罐奶、一大块黄油、一筐鸡蛋、十瓶酒、蔬菜、水果、红肠、火腿……看到这一大堆物品,伊丽莎不禁笑起来,笑得马格丽塔和苏菲非常生气。卡米娅和玛德莱纳也把脸气红了。马格丽塔激动地问:“伊丽莎,你为什么笑?给一个穷女人准备食物,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好笑的?”伊丽莎还在笑,她说:“你们以为要把这一大堆没有用的东西都送过去啊?”苏菲在旁边被激怒了,说:“你认为我们要拿去的东西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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