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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人生初遇

小时候的李小军不似一般小孩一样整天耍闹痴迷玩具,他喜欢安静,他喜欢兵器,可以一整天的躺在床上想事情,整天拿着一把小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断的比划着,想象着自己是武侠电视剧里的大侠,见招拆招,左右互搏,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他会经常爬到大树上,故作高深的学着古人的样子念上一首自己并不懂什么意思的古诗,跑跳时膝盖摔出了血,不用创可贴,而是像武侠剧里一样弄点草药敷在伤口上,他的草药就是碾碎了的树叶。

他听说练轻功要挖一个坑,从坑里往外跳,然后每跳一次再把坑挖低一厘米,这样就能越跳越高,达到身轻如燕的境界,但最后小小的他发现挖了几次之后就再也跳不上去了。看来轻功是练不成了,又开始修炼飞檐走壁,站在窄窄的砖墙上快速飞奔,再张开双臂往下跳,后来觉得不过瘾要上房,拿麻绳绑了一个铁钩子,甩在房檐上,开始往房顶上攀,这项技能的修炼以攀到一半掉下来结束。

少年李小军痴迷于一种叫做武功的东西,幻想着自己可以有无边的力量,无数的招式,武功盖世以一敌十,背着长剑行走天涯,策马奔驰行侠仗义,飞檐走壁劫富济贫,然而这一切都是幻想,极富浪漫主义色彩的幻想。

这一切以一件荒唐事终结,电视上一条广告深深的吸引了李小军,他终于找到练轻功的秘籍了,电视里一个和尚腰间绑了一个叫做505神功元气袋的东西,然后就嗖的一下飞了起来。他欣喜若狂,天天缠着爸妈非要买这条神奇的神功元气袋,大人们怎么说那是假的也不行,最后不得不给他买了一条,可是李小军发现带上之后竟然飞不起来,在他想过了是不是因为买的型号不对或是自己慧根不高等几种可能之后,终于明白了,武侠里都是骗人的,他不可能成为仗剑飞行的大侠。

后来李小军很快就不看武侠电视剧了,他开始懂得那些剑气伤人,隔山打牛都是编出来的,但是他依然痴迷武功,这一次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招式了,是另一种武功,叫做功夫。

在他的少年时期是李小龙和成龙陪他度过的,从录像带到VCD,他开始迷上这硬桥硬马拳拳到肉的真功夫。原来真功夫也可以以一敌十,只是用一种更为简单的招式,所谓招式就是越简单越管用,一个最快最短的直拳最容易击倒对手。这一点在往后的很多年里被他无数次的实践着。

一个喜欢兵器喜欢武侠的男孩的内心都是强悍的,虽然身体还不够强悍。有一次他爸妈出去办事,他醒来发现自己在家里,仅仅三四岁的孩子用拳头打碎了玻璃爬出去。还有一次是在六七岁时,李小军独自回家,发现家中被盗,他提着比自己还高的剑,把每间屋子都巡查了一遍,直到后来警察侦查现场时在窗台上发现了盗贼遗落的菜刀才有些后怕。这是一种从小体现出的特有的勇敢,在李小军以后的日子里,这种与生俱来的勇敢成就了一个传奇人生。

李小军从小就是一个极端的人,异常执着,极其自负,即使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他会选择把樯撞破,他一直非常自信,直到一个女孩的出现。

1996年,李小军升入初中,开学那天,所有新生都站在操场上等待分班,他被比较靠前的点名,站到9班的位置,正在他不停的搜寻着几百号身影默默的祈祷要跟她分到同一班时,一个令他心跳加快的名字响起。

“林琳,9班”

一个朝思暮想的身影来到9班的队列,李小军的心像是要跳出来一样,这是他人生第二次的美妙时刻,第一次是半年多前,小学的校园里,他邂逅了她,李小军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孩子,任何辞藻都无法形容她的美,美得让他自惭形秽,此前的李小军是一个阳光的小男孩,这一眼,他突然感到自卑,甚至改变了他的性格。

他第一次得知她叫林琳,不同学校同年级,那天,他滑着旱冰鞋,她滑着滑板,时间过得飞快,美好的时光很快被一场不合时宜的雨打破,各自回家。少年的李小军并不懂什么叫爱情,只是看到她样子听到她的声音都会心跳剧烈加速,他认为这心动的感觉应该就是爱情了,心里已然认定,她是我的!那一年他12岁,她也12岁。

强烈的相思就这样闯入一个少年的心,李小军从未有过如此感觉,他热切的希望能够再次见到她,他期盼着到初中能分到一个学校甚至一个班级,这样他就能每天看着她,缘分就是如此妙不可言,梦想成真这四个字第一次出现在李小军的脑海里,当时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每天都能看见林琳。如今他们是一个班,他至少整个的初中时光都能看到她。

当时的李小军又瘦又小,排在第一排,而她排在靠后的位置,他经常回头看她,那是他最幸福的时刻,慢慢的,她察觉到一双充满柔情的眼睛一直呆呆的盯着她看,每当四目相对李小军都非常慌乱,一种由内心深深泛起的自卑感使他不得不赶快移开目光,她像个天仙她太美了,他那么平凡他开不了口。

有一次李小军正斜趴在桌子上回头看林琳,看她低头写字微微翘起的鼻头,想象着以后可能在一起的美好,这一刻他的眼里只有她,教室里的任何生物皆为草木,发呆之际头上被半截粉笔狠狠的砸了一下,班上哄堂大笑,她的眼神幽幽抬起,四目相对,还是那么深邃,他看到她最美丽的笑容,这才发现自己的口水留了一桌。

为了能悠然自得的看着他的女神,李小军开始在课堂捣乱,睡觉,成绩一落千丈,然后如愿的得到惩罚,被老师调到最后一排。虽然这样看到的只是背影,但是他不用那么慌张了,他可以每节课不浪费一点时间的看着她,慢慢的,她又察觉到他炙热的眼神,她回头的次数开始增多,而每次她回头他都在看着她,柔情无限,慢慢的,他也不再那么的慌乱躲避。整个初一到初二的两年,上学的每一天他们都是这样度过的,从李小军回头,到林琳回头,他们每天都会四目相对,这似乎成了一种默契,也是他们之间每天必不可少的交流,没有语言,只有眼神,少年的懵懂爱情就此发芽。

李小军是一个天生不服管的人,所有学生老师的自行车都放在300米外的车棚里,只有他的山地车随意靠在班门口的墙上,老师三令五申多次后依然还在,也就懒得管了,过了几天旁边还多了另一个山地车紧紧的靠在他的车上,是林琳的。这令李小军心里狂喜,她是不是在跟我暗示什么呢?为什么要靠在我的车子上?她是不是爱上我了?我要主动追求她吗?遗憾的是他始终没有敢走出这一步,而以后的日子里他除了看她又多了一项每日必做的工作,就是放学后第一个冲出班,把林琳的自行车小心的在自己的自行车上分开,再小心靠在墙上,第一个冲出学校门口,等在校门外寻找她的身影,她的眼神。在两年多的时间里,李小军总是能第一时间在放学拥挤的人群中找到林琳,林琳也能第一时间感到他的眼神而四目相对。然后他就会在她后面默默的骑着自行车,跟着她,看着她,等她进家门再回家。整个初中李小军都是很早上学,很晚回家,那时最令李小军父母费解的问题就是“我儿子上学那么积极,怎么成绩就上不去呢?”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两年时间很快过去,到了初三分班的时候了。林琳一直是第一名,李小军也是第一名,不同的是李小军是倒数第一名。他把这也当成了缘分,反正我们都是第一嘛。令李小军痛苦的时刻也来了,林琳分到了好班,李小军自然而然的分到了差班,两班的教学楼并排而列,相隔几十米,她在二楼,他在一楼。他不再能无时无刻的看着她的背影,不再能无数次的和她四目相对,但是绝不放弃每一次看她的机会,当她每一次从二楼的班门口出来也会习惯性的往他的班里看,每一次他的目光都毫不意外的默默等她。

李小军的自行车开始放到了车棚,不再靠在班门口,因为那已经没有意义。但依然是那么特立独行,从不按班级位置摆放,随意的靠在最外面的铁栅栏上,林琳的自行车也挪到了车棚,自然而然的依然靠在他的车子上,这是保持了两年多的习惯,好像那么的理所当然。有时候林琳车子的脚蹬子会卡在李小军车子的辐条里,他要费很大力气才弄车来,这时候林琳就默默的在旁边等着,李小军把两个车子分开后总是把自己的车子往旁边一摔,把林琳的车子推过去给她,也不说话,然后默默的跟着,看着,因为他紧张,紧张的控制不住心跳,紧张的不知如何开口,往后的很多很多年李小军看到林琳都是如此。

在李小军的心里,林琳就是一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女神,那时候的女神跟现在的女神完全是两种意思。他觉得自己在女神面前是那么的自惭形秽,那么的平凡无奇,他怕他一开口打破这种美好的默契,他只在她面前没有自信,他怕她会因此而讨厌他,他怕她不再望向自己,他怕她的自行车不再靠在自己的车子上,此时的李小军,就想一辈子就这样守着她,默默的看着她,跟在她后面保护着她。

李小军始终没有向林琳表白,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够好,长得不够帅,学习很差,身无长技,在他心里,自己永远配不上她。如果有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会发奋努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把成绩控制在林琳考第一他考第二,跟她上同样的高中,同样的大学,这样就能每天都看到她了。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用不了多久,林琳就会上重点高中,而他一定考不上哪怕最破的高中。两个人的人生将截然不同,就像两条平行的铁轨,永远无法相遇。那时候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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