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丰满的,人生是不可知的。
人常言道:什么样的性格决定什么样的人生!也就所谓的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或者说:狗改不了吃shi。此话虽然难免有些绝对,但却有着很大的人生。
人生就是被用来感慨的!
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
人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但人生依旧继续,笑容应该依旧绽放!
大周初年,天下刚定,女皇登基,世间涌动。
某日傍晚时分,天空万里无云,在东方某个不知名的群山深处,却不知为何竟有万道闪电悬浮在天际,如此异象,千年罕见。群山深处有一条南北向流动的小河,在河的的两畔站了五个人,东畔三个,西畔两个,东畔中间站着一个手持禅杖的和尚,和尚中年,佛衣邋遢破烂,脸色平静,和尚的北侧是一个拿一把羽毛扇子的年轻书生,面部俊朗,脸有笑意,南侧是一个佩剑的年轻女子,白裙,面遮白纱,杏眼细弯眉。而河的另一畔站着一老一小,老的有六七十岁,满脸皱纹,眯着眼,弯着腰,全身的重量似乎全压在那把插在地上的大刀上,似乎不是大刀撑着,老人随时都可能跌到,小的不是真正的小,而仅仅是指身高,只有正常成年人身高的一半不足,看其面相也有四十余岁,肩上扛着一根不知什么材质的棍子,没有表情看着对岸,他们彼此都有着十丈的距离。
小河很小,夕阳的余晖洒在河面,泛起层层涟漪,波光粼粼,其美不身临其境,难于为外人道。
在河的中央漂浮着一个竹篮,那竹篮微微起伏,里面有几层麻布,麻布里裹着一个婴儿,婴儿不知是被着满天闪电吓得,还是感觉到了周围紧张的气氛,啼哭声时不时的响起,处在中央的和尚抬头看了看天,天上闪电依旧横空,眉头微皱,又看了看周围这四个人,也不见怎么动作,单手合十,道了声佛号:”阿弥陀佛“,还在水中央起伏的竹篮便向和尚所在的河畔漂了过去,其余四人似乎无视和尚,都没有什么动作,和尚弯腰单手抱起婴儿,看着婴儿红扑扑的脸,脸上现出悲苦之色,目光却平静的异常,又道了声:“阿弥陀佛!”接着口中喃喃道:“世间生命都是一样,不分高低贵贱,都应该被尊重。”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其他人听,和尚裹了裹着婴儿身上的麻布,便抬眼看向了前方,前方的夕阳无限红,他盯着夕阳看了十几秒,脸上的神色便不复刚才的悲苦之色,取而代之的是平静,不着一物的平静。
许久后,和尚轻微的笑了笑,转过了身,脚步轻缓,边走边念叨:“一面残酷,一面满足。”
和尚走后,河畔的四人依旧彼此对峙,谁也不先动手,谁也不先离开,似乎他们来此不是因为这婴儿,而是因为彼此。直至夜深,满天繁星,随着一声巨响,河流断绝,出现了一个方圆百余丈的大坑,深有千米,而那四人的身影早不见了踪迹。
第二日,世间有传言流出,说那大坑是当世四名强者比斗后留下的大坑,也有传言说那里有一个逆天的大魔头修炼魔功走火入魔,被天降万道神雷劈死,从而留下了一个大坑,然真实的情况如何,或许只有天知道。
杨起记事起便随着师父流浪,十年过去了,走过了一村又一村,没有目的,没有方向,杨起的师父是个中年和尚,佛衣破烂邋遢,左手拿着禅杖,右手拖着一个钵,目光平静,脚步轻缓的走在前方,杨起跟在师父身后,亦步亦趋,肚子时不时的响起几声,虽口中不停的背诵着佛经,心里却早就抱怨连连了,杨起觉得自己自记事起便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师父虽不怎么说话,却严厉异常,只要其口中稍有不咏诵佛经,便是要挨三四禅杖。
杨起的名字是其师父起的,在他八岁那年,师父领着他去了一处山峰,那山峰高有千丈,险峻无比,当爬上山峰顶的时候,杨起感觉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那时秋时已浓,杨起站在峰顶,一股股冷风吹过,时不时要打个冷颤,然而当看见山崖下一大片杨树林,大风起时,大片大片黄色的杨树叶随风飞扬时,杨起也就只顾得上激动了,甚至还大喊了几声,然而当他转头看到他师父神色的那一刻起,他小小的心却狠狠的揪了一下,当时他师父的目光虽然依旧平静,可神情却是那样的沧桑,深远,悲苦,仿似全天下最悲惨的事情都落在了他的身上,那一刻起杨起才知道他师父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杨起和师父在峰顶看了整整一天,杨起师父一句话也没有说,也没有训斥杨起背诵佛经,杨起时而看看风景,时而拿眼瞅瞅其师父,心里有无数个疑问,却一个也问不出来,待到第二日凌晨,太阳未升,小小的杨起腿脚有些酸麻时,其师父才开口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走!”第二句是:“你以后就叫杨起。”从此以后杨起便叫杨起了。
在大周朝的东方,有座城叫幽城,幽城有个叫平安的小镇,小镇有一个破烂的小庙,在小庙里暂住着一对师徒。
师父是个和尚,徒弟却不是和尚,师父是个和尚却酒肉均沾,徒弟不是和尚,却自幼不曾吃肉喝酒,师父经常入定,徒弟一直在咏诵佛经,师父看着像一个人畜无害的慈悲和尚,徒弟看着就像个笨蛋,师父很厉害,徒弟很不厉害。
某日傍晚,师徒俩有了这样一段对话,这可能是师徒俩这十多年来最长的对话了。
师父说:”你今年十六。”
徒弟说:“嗯。“
师父说:“你跟了我十六年,或者说我养了你十六年。”
徒弟说:“嗯。”
师父说:“或许你不知道,其实你一直有病在身,而且是大病,重病。”
徒弟说:“嗯?”
师父说:“幼时不知,年纪越大越明显。”
徒弟说:“我怎么没感到有任何的不舒服。”
师父说:“这么多年,为师走遍大江南北,拜访高人名医,却对你的病无丝毫进展,反而更加严重。”
徒弟说:“师父,我得的是什么病?”
师父说:“为师也不知道,在你三岁时,病在你的头顶,六岁时在你的额头,九岁时在你的双眼,十二岁时在你的双脸,十五岁时在你的下巴,如今仅仅过了一年,却跑到了你的心上。”
徒弟说:“啊……心上,师父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怎么感觉不到?”
师父说:“佛家有一种眼叫慧眼,为师原以为佛家慧眼看出来的病,应该用佛家的经来治,可这么多年,你把佛家的经书几已全部记下,虽然不甚了解,但应该多少起些作用,可如今反而却更加严重。”
徒弟说:“可我真的一点也感觉不到难受啊!”
师父说:“你的病是什么虽然我不知道,但是你面相有邪,心中长魔,虽经过这么多年佛法的融化,却是于事无补,为师已经无能为力。”
徒弟说:“啊……师父你看我这样子像邪魔吗?”
师父摇了摇头,说:“如果不是病,那就是命。”然后道了声佛号:“阿弥陀佛!”便老僧入定,不再言语。
徒弟杨起脑袋里蹦出一万个问号,却一个也无从问起,知道师父一入定,便是雷打不动,万言难入耳。杨起虽然听到自己有病,可是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心中有所疑惑,却也没有当一回事,直到第二日清晨其师父突然不见了。
不见了就是不在了,失踪,找不到。
杨起在破庙周围找了三天,在破庙里住了半个月依然没有看见师父的踪影时,他才相信师父是真的走了,或者说不要他了,杨起把破庙翻了个遍,在没有找到师父的任何痕迹,哪怕是只言片语的时候,杨起无助了,他双手抱肩卷缩在佛像脚下,他难过,失落,彷徨,脑里一片空白。心中不停地冒出一个想法:“难道我真的是无药可救,以至于师父不要我了。”这个想法一但冒出,便再也无法平静。
师父不要我了!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杨起一想,便不吃不喝不睡,一天,两天,三天……直到他昏了过去。
一昏便是三天,三天后当杨起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影响他终身的人,自此,他精彩的一生才开始开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