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西一带是妖魔聚集之地,不少混世妖魔皆由此出。我腾云过去,越是临近,邪气越是强烈逼人,风中掺杂进了另外不祥的一股气流,肆意旋转着,伴着妖血的腥味。带我看见离神魔山不远的时候,心里咚地沉了下去,因为我已经能够确定神魔山就是这股诡异邪气的源头。
神魔山顶之上盘旋着巨大的黑影,那便是冲天而出的邪气聚拢成云,已经慢慢化为瘴疠,不用多时便会随风飘散到有人的地方,一旦吸入便会无力回天。我已经来不及靠近去查明,使出了净化之术,将灵力意念用力附着于随身的袖剑之上,再把袖剑对准邪云中心全力击去。毒瘴暂时被我净化散开,我快速收回袖剑,趁着新一波的邪气未出,急切回到了神社。
“圣司大人,怎么样?”护法跟神使看见我,赶紧问道。
“有无异常发生?”我担心此处安危。
“皇城内外以及神社均不见异常。”左右护法回复。
“叫药女把初霜跟晚冬收下来的桑叶全部拿过来,快!”我言简意赅吩咐道。
神使七叶跟玉髓答应一声,转生就去。琉璃跟娑罗不解,“圣司大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神魔山中有邪气不断溢出,已经滋生为毒瘴,正朝这一带袭来,会危害人畜、沦为空城。在那之前我要彻底净化,这几日你们不可掉以轻心。”我有些心气不宁,不是因为这股邪气,而是邪气背后未知的变数。
采药女把一担担的亮绿桑叶抬进来,我伸手夹起其中一片朝偏西一带划出去,那片桑叶便如同领头的蝴蝶,剩下担子上的桑叶全部依次跟在后面,一连串地飞舞出去。
眼见最后一片桑叶飞走,我回头说道,“天明之后,广赠解毒之药,让百姓连服七日,方可无虞。”
“是。”
“我稍后便回。”我飘出头上云叶,再度朝西而去,我要亲眼确定邪气已经被控制。
桑叶有清毒之效果,我跟在桑叶后方,双手一摊,成片成片的桑叶落在瘴气四周的土地上,将瘴气全面围住,我双手掌心朝上一翻,每一片桑叶都顷刻间长成参天桑树,转眼将瘴气吸收干净。等我要前往神魔山顶一看究竟之时,神魔山却忽然不见了动静。瘴气被吸走之后,我眼前的山顶是晴朗空净一片,什么邪气都没有,之前的黑云冲天仿佛根本就不存在过。
等我回到神社,天色也已经微明了,使女们正准备着给百姓分药。我回到神殿,看着自己的袖剑,光亮如新,不曾沾过一丝污染。袖剑经过我的灵力,可以净化时间所有污秽之气,可为什么神魔山上的邪气我只是能够暂时驱散,而不是跟以前一样可以彻底破坏呢?
我瞬间想起梦见老祭司的事情,难道真的有什么复杂的结局等我自己去面对跟承担吗?
“圣司大人,已经按照吩咐,让药女们为百姓分药。”神使灵犀跟星月走进神殿之中。
“好。”我转身,看着她们,“昨夜邪气冲天之事,切不可传言出去,免得人心惶惶。皇上已经昏庸不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失政,若再添乱事,怕会天下不宁。”
“是。”
“这股邪气突然卷起,又忽然消失殆尽,实在奇怪。若不是担心本国遭到突袭,我真想前去一探究竟。”我曾经听老祭司说起过,西方的神魔山乃是妖魔泛滥之地,但昨晚除了那股邪气,却不见有别的妖魔现身,莫非那些妖魔也被这股邪气镇住了吗?
“圣司大人,听说这神魔山大有来头?我们都未曾亲眼见识过。”灵犀问道。
“是的。”我叹了一口气,在大殿之中缓缓坐下,说道,“神魔山体型巨大、直抵云霄,但其实它并非一座山,而是一座山洞,洞口就在山顶,因此,神魔山内是空的。”
“神魔山洞?”灵犀跟星月面面相窥。
七叶不明白,“圣司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
“斩妖除魔之责,向来在祭司身上,因此老祭司没有对你们提起也很正常。”我停顿了一下,说道,“这神魔山洞来历不浅,尧舜当日斩杀邪魔,升地为山,内置噬妖石一块。”
“噬妖石?”灵犀、七叶闻所未闻。
我点点头,继续说道,“这噬妖石如同魔咒一般,能够把附近大批妖怪不断吸引入山洞之中,并且引发妖魔相互冲突,妖魔一旦中了噬妖石这种魔咒,就会失去本性,所记住的就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不断去攻击其他的妖魔,不知疲倦、不知疼痛,直到用尽最后的力气,被其他妖魔残杀掉为止。尧舜就是用这个办法,除去了数不清的妖魔,我猜测那神魔洞中已经不知累积了多少妖魔的残骸,也不知挥洒沾染了多少妖魔的鲜血。只不过这次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令人难安。”
“圣司大人请放心,一切都布置好了,神社随时可以抗敌。”
“很好,现在主动出击,不如以静待动。”我颔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