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小妾房中,看着格外脏乱和空洞的房间,张美景的脸上闪过些许得意。她扭着轻盈的腰肢来到小妾身旁,看着小妾昔日满面春光的脸颊此刻已经是苍白无比,脸上笑容不断扩大。
“贱人,你也有今天!”张美景嘴角挂着狠毒的笑。
床上的人费力的睁开眼睛,挣扎着坐起来,苍白的面容仿佛女鬼,一双眼睛幽幽的瞪着张美景。
“哈哈哈哈,你真以为张良辰是为了你好吗?别被人算计了。算人者,人恒算之。”
只是说了短短几句话,小妾便口吐鲜血,红色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滴在雪白的亵衣上,异常妖冶。
“贱人,死到临头还嘴硬!”张美景上去就是一巴掌。
在她现在看来,小妾说的话根本不足为信,她是在挑拨离间。
“哼,我看你才是死到临头尤不自知。张美景,我在地狱等着你,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
就在这天晚上,小妾上了吊,张美景去看时,小妾早就没了呼吸,全身冰凉,唯有那双眼瞪得很大,死不瞑目。见此场景,张美景浑身一震,不由得想起了地狱中索命的恶鬼,一股恐惧朝她袭来,惊得她浑身一颤……
经过了七七四十九日,张美景竟然仿佛上了瘾一般,再也不能少了那味药。本来苦涩不堪的药汁,只因着她对它的寄往,令它变得甜蜜无比。
“姐姐,今日的药好了没有?”
张美景一见姐姐来了,顾不得先请安问好,就急忙追问那药好了没有。那样心急,那样热切,那样慌张,仿佛着了魔一般,似一头因极端饥渴而迫不及待扑向猎物的嗜血野兽。
“这是最后一服药了。”张良辰微笑着递给她。没人看清她眼中的得意与狠毒。
张美景一边喝药,一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芙蓉如面柳如眉,鬓云欲度香腮雪。没有上妆,已经是倾国倾城,那个小狐狸精又怎么会是自己的对手?
不知为何,张美景想起小妾,心中陡然间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看着镜子中自己绝美的容颜,张美景仿佛看见了小妾死时的惨状。
“啊!”张美静突然吓得惨叫一声,手中的药碗落在地上,瞬间便摔得粉身碎骨。
怎么会这样?生命开始飞快的流逝,姣好的容颜褪去她在一瞬间老去。吹弹可破的桃花粉面变成了一朵被风干的枯萎的花。海潮般浓密乌黑的青丝像无根的稻草在烈日的狂晒下迅速褪色,白得欺霜赛雪,在空中凄然起舞,无力而绝望,温柔蚀骨,痛入心扉,而稍纵即逝。
张美景无力的瘫倒在地上,颤抖着双手指着张良辰:“你……你究竟让我喝了什么?”
“我的血啊!你以为我夜夜念佛是在为你祈祷长命百岁吗?你错了,我每晚都在滴血为咒,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这其实是苗疆的一个古老的毒蛊,放蛊者要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为咒,让被咒者服上七七四十九日,那人可以暂时回春几天,然后就是活活老死!哈哈哈……”
张良辰凄然一笑,揭开了她的衣袖,也揭开了谜底。她的手腕分明还在滴着血,那是流淌着的无尽仇恨和怨毒。鲜红血腥的液体染红了她手上的紫檀佛珠,异样的狰狞恐怖。
“哈哈哈哈,你以为这叫回心蛊?不不不,这叫悔心蛊。世界上哪里会有返老还童这样的好事,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用尽你余生所有的生命,换来几天青春美貌,去挽回一个早已经不再爱你的男人的那颗薄情的心。现在,你悔不悔?”
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张美景,已经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张美景已是气若游丝。
“你……我……本是同根生……”
“张美景,你也有今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忍了整整五年,你可知道忍字是心头上一把刀?当初你们这对狗男女逍遥快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叫我情何以堪?痴心女子负心汉,那个男人负我,也就罢了,你是我的亲妹妹啊!血浓于水,哈哈哈,今天我就让你尝尝我的血!”
张良辰冷笑着嘲讽,现在想起昔日旧事来依旧是恨的咬牙切齿。现在张美景脸上那丑陋不堪的深深皱纹,怎么比得上当年她在自己心上狠狠划下的见血伤口。
两女如何共侍一夫?就算是赵飞燕、赵合德那样的亲姐妹,最后还不是争风吃醋、反目成仇?娥皇女英不过是太遥远的神话传说而已,怎么能够信以为真呢?
“你,好狠毒………恶毒妇………”
张美景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即使她心中有万般不甘……
朝如青丝暮成雪,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张美景就这样在镜子面前活活老死。而张良辰含笑闭上了双眼。她终于报了藏在心间多年的深仇大恨!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似这般如花美眷,都付与似水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