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好几天工厂下班都很晚,洗洗涮涮完都夜里十二点以后了。闭上眼,景子鹏也睡不着,那个奔驰车主简直成了他的阴影,对其憎恨的程度不但没因为时间而减少,反而越来越刻骨。
“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非得熬死不可。”
辗转反侧、思前想后,景子鹏愣是一夜未眠。
景子鹏脸色白的有些吓人,周老师罕见地准了他一天假,当然他并没有去看病,而是去找梁广明了。在这个城市里除了同事们,他也就只认识他。
梁广明正在一个人喝闷酒,景子鹏的到来让他激动地直拍桌子。
“治死他!!”
听了景子鹏有些哀伤的讲述,梁广明猛地站起身来,浑身都有些发颤,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兴奋。景子鹏也没想到他竟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梁广明本来就一肚子不顺,再加上小闷酒儿一喝,现在又听景子鹏一诉屈,酒精瞬间覆盖了大脑,全身都冒起了虚汗。他从小到大就感觉家庭不温暖,有意无意间总会把和自己走得近的人当成知己,尤其是和自己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几个人,在他心里就感觉他们比亲人还亲。
“子鹏,你说的那辆奔驰我知道,经常停在超市门口。应该晚上有时候也在,要不今天咱俩就先砸了他的车!”
“天外有天”那片儿梁广明经常去,大奔也很惹眼,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砸车一点用也没有,他基本没损失,咱俩还得担风险。他在明,咱在暗,要玩咱就玩阴招,治不死他也叫他过不好。”
这事儿景子鹏想了好几天啦,大概也有了一个报复计划。他既不想违法,还要狠狠地达到报复目的。
“那你是怎么想的。”
梁广明看了看景子鹏,他也明白砸车只能解解气,达不到任何的报复目的。
“那你有没有时间,我现在都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景子鹏觉得要是因为自己的事儿影响了他的工作就不好了,但是看看他屋里那堆酒瓶,他就明白他应该很有空才对。
“你不用管我,我一天24小时都有时间,你快说你是怎么想的。”
对于这个发小,梁广明有些不耐烦,总觉得他有些磨磨唧唧。
“查清楚他,看他都和什么人来往。最关键的就是这件事只能我们两个人知道,亲爹都不能说!”
这两句话景子鹏说的很慢很严肃,让这间小屋的氛围顿时上升了一个档次,就像两个贪官在分赃。
梁广明深深看了景子鹏一眼,有些惊讶地发现或许他这个老同学还真不是一般人。他哪里知道景子鹏因为这事都快憋出病了,好几天都睡不着觉,有主意也是生生给逼出来的。
“那天一起喝酒的小白就在‘天外有天’上班,在不告诉她的情况下我们可不可以跟她打听打听。”
话声有些低,梁广明不自觉地也进入了一种偷偷摸摸的气氛中。
“绝对不行,我们的重点是搞清楚那家伙去什么地方、跟什么人来往,小白就算知道也未必是真的。”
说着话景子鹏递给了梁广明四百块钱,他这个月一共才发了四百五。
“子鹏,你骂我?”
梁广明看着几张百元大钞虽有怒气,但内心却相当激动。他觉得发小就是跟那些所谓的“朋友”不一样,那些人总是平时说得天花乱坠,一到拿钱就立刻后悔。看着这个儿时的玩伴,他甚至都有些小小的感动。
“别说了,快打住吧!这钱不是给你的,办事用的。你记住了,一定要小心,查清楚!”
把钱放到了桌子上,景子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经过了上次的一场大醉,他也发现自己酒量有些见长。
梁广明也不富裕,看看那堆绵竹瓶就知道,索性废话也不在多说,也是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他心中暗道:“弟弟,你找对人了,哥就是专业搞调查的!”
小学毕业后,十三岁的梁广明就在聊城混,孩童年龄,被人诱骗,受了整整三年的专业扒手训练,苦苦熬了五个年头才脱离了那个非法组织。
后来他结识了仓扬,仓扬是个富二代,其父是个大地主,在市里有五十多间门面房,每个月光房租收入就五六万。梁广明就负责暗查这些门面房租户的真实背景信息,以保证门面房的安全和房东的放心。当然也是因为梁的一些特殊技能可以方便调查,所以仓扬才主动和他结交。
调查很顺利,梁广明也很有经验。他有办法不让任何人察觉到他,尤其擅于处理一些步行跟踪的细节问题。
大奔车主叫药中华,一听名子就知道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他是“天外有天”超市的合伙人,一天也就是在超市呆两个多小时左右,时间不固定,中午、下午、晚上都有可能。其余时间基本就是各大饭店、娱乐会所,和他来往的也都是些狐朋狗友。
最重要的,药中华并不是聊城本地人,虽然来到聊城已经十几年,也有些根基,但都是依仗聊城本地的一些大家族而已。说白了,他就是一直看惯了别人的脸色,所以才变成了这种欺软怕硬的“狗”。
还有就是他的老婆是本地人,也是做买卖的,倒蹬海鲜,挺有实力的样子。药中华之所以每次都不敢很晚回家,就是因为他老婆。
梁广明还是骑着那辆摩托车,第一时间把掌握的信息告诉了在工厂正干着活的景子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