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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真相与迷团

當天晚上。

舞會是在食堂上方,也就是主塔的二樓所舉行。在舞會現場裡,學生與老師們衣著華麗地在滿是豐盛佳餚的桌子周圍暢談著。然而在這晚宴之上,卻有兩人的衣裝與心情格格不入。

才人依舊是那副地球裝扮,尼歐也仍是那副黑衣打扮。在兩人身旁的,則是謝絲妲所拿來的料理與美酒。

兩人如今正靠在二樓陽臺的欄杆上,一邊吃喝著,一邊掃視著華麗的舞會現場。

丘魯克被眾多男性所包圍,看起來應該短時間內脫不了身──不過她本人可能也對這種對待樂在其中。

塔巴莎則是一心一意地跟桌上食物奮戰中,雖然才人完全搞不懂,為何看起來如此嬌小的身體,能夠裝下那麼多的食物?

才人手上正拿著尼歐之前所用過的木牌。根據尼歐的說法,這塊木牌可以反映出持有者的想法,並化為文字出現在表面上。

『我說,尼歐。』

才人把玩著木牌,因為微醉的緣故,臉龐略略紅了起來,木牌上的文字也隨之變化著。

『你……會不會想要回去?』

「回去?」

相較於才人不勝酒力,尼歐看上去完全沒有異狀──即使他先前已經喝完了整整十來瓶紅酒。尼歐這種把紅酒當成水在喝的行為,讓送酒與料理來的謝絲妲忍不住心驚膽跳著,擔心尼歐會不會突然發酒瘋。

「才人你想家了?」

『不要又扯開話題,雖然你說的沒錯。』

才人嘆了口氣。在看到了『M72火箭炮』之後,才人本以為終於有回家的方法,但到頭來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雖然想借酒消愁,可看著尼歐那種根本是在灌蟋蟀的喝法,才人實在沒胃口繼續喝下去。

「上次就問過你,為何你會知道有關這世界的事情?」

才人隨手把木牌放到一邊,把自己最大的疑惑問了出來。

「還有,你跟我不一樣,你似乎根本不在意被召喚過來這件事,也絲毫沒有想家的念頭。」

「這兩個問題的答案,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面對才人的問題,尼歐笑著把自己準備好的理由說了出來,「因為……我本來就是住在這個世界的人。」

「耶?可是你……」

才人想起尼歐這兩個禮拜的表現,忍不住疑惑地問著。畢竟尼歐所展現出來的知識,以及手上那些不知從何處拿出的工具與武器,都應該是地球產物才對。

「因為我並不是第一次遇到穿越這種事情。簡單來說:我曾經去過地球,現在被召喚回來了,就是這樣。」尼歐雙手一攤,表達出自己的無奈,「所以對我來說,我已經回到家了,雖然還放不太下在那邊認識的朋友就是了。」

「這麼說,尼歐你知道如何回去地球?!」才人一聽精神一震,連忙詢問尼歐。

本以為回家已經毫無希望,沒想到居然會在尼歐身上獲得有用的線索,這讓才人頓時欣喜若狂。

「別高興的太早,才人我問你,你是不是認識伊藤誠跟上條當麻這兩人?」

「是阿,伊藤誠是我國中同班同學,我跟上條當麻那傢伙讀同一所高中。」

聽到尼歐問題,才人一臉平靜地說出讓尼歐臉色大變的話。

【有沒有搞錯……我還以為是從書籍上得知的,結果居然是才人跟當麻讀同一所學校!?】尼歐不禁暗暗砸舌,【我記得,上條當麻就讀的學校是在學園都市……這麼說,才人也有超能力?不對,當麻的學校是給無能力者或LV1就讀的,現在下定論為時過早。】

「怎、怎麼了?怎麼一下子臉色變那麼嚴肅。」

才人也注意到了尼歐的異狀,臉色古怪地問著。

「……這麼說好了,我也認識伊藤誠跟上條當麻這兩人,但以前的我『並不認識才人你』,這意思你懂嘛?」

才人剛聽這話,臉上頓現疑惑的表情。但是當才人仔細一想後,臉色也如同尼歐一般沉重起來。

「這……說不定只是剛好沒遇上而已!」

面對自己所猜測的真相,才人心裡依舊抱持著僥倖心態。

「更重要的是,我認識的伊藤誠跟上條當麻,『並不在同一世界當中』。」

尼歐刻意在最後一句話上加重語氣,打消了才人的僥倖心態。

「怎、怎麼會……」

尼歐的最後一句話,無疑是給才人一個當頭棒喝。只因為尼歐的話代表著──

「我們,並不是從同一個地球上被召喚過來的。」

尼歐總結出足以讓才人深深絕望的結論。

看到才人的表情,尼歐嘆了口氣,接著彷彿想起什麼似的說道。

「雖然不是從同一世界被召喚過來的,但是我知道如何在不同世界移動的方法。」尼歐的這段話,彷彿給才人打了強心針一般,使他回復精神。「正如我剛剛說的,我認識的伊藤誠跟上條當麻,是在不同世界認識的。而反過來說,代表我知道如何在不同的世界中移動。」

「不過那方法條件頗為嚴苛,至少現在的你我都辦不到。」

才人並不知道,尼歐這句話其實是謊言──不對,這段話並不能算是說謊。至少在此時此刻,尼歐確實無法將才人送離這個世界。

不過尼歐後面還有一段話沒說──

【在責任已盡前,就算才人你離開了,也一定會被抓回來。】

「現在最好的方法是等待時機,畢竟在不同世界中移動,所需要的準備與前提太多了,而且還不保證一定成功。所以在這段時間內,才人你就暫且安心住在這裡吧。」

「恐怕……也只能這樣了。」

「既然如此,才人你要不要跟我學一點東西?」聽到才人同意了,尼歐便開始誘惑著才人,「我看你拿劍的姿勢,應該是第一次拿劍。憑你拿劍後的速度與力道,只要跟我學,一個人解決掉芙凱的土魔偶完全不是難事喔。」

「是這樣嘛……」

聽到這番話,才人還是有點半信半疑,畢竟尼歐的話不能信的地方太多了。

「學啦學啦學啦學啦學啦學啦學啦學吧學吧學吧學吧學吧學吧學吧……」

「……我突然覺得,尼歐你跟某個非兔非貓的詭異生物很像。」

這時候,舞會會場內突然傳出一陣陣驚嘆聲,使得才人與尼歐轉頭看向會場。

出現在兩人面前,是身著禮服的露易絲踏入舞會中央的景象。只見露易絲那帶點桃色的長髮被束起,潔白的低胸禮服包裹著她那纖細的胴體。配合上直到手肘的白色手套,一股高貴不可侵犯的氣息出現在露易絲的身上。加上像寶石一樣閃閃發光的小臉,皆深深吸引著在場眾學生的目光。

尼歐看著愣住的才人,忍不住說了句「又被煞到了嗎」後,搖了搖頭。

見到丘魯克、塔巴莎與露易絲這三名主角到場,樂師們開始奏起了溫柔舒緩的音樂,舞會正式展開。

看著朝露易絲擁去的人群,以及那些不停向著露易絲邀舞的男性學生們,不曉得為什麼,才人心裡頗不是滋味,轉頭看起星空來。

「這群人啊……」

尼歐看看舞會場上那群意圖向其他人宣示著露易絲所有權的男性學生們,又看著才人那近乎吃醋的表情,臉上立刻掛上了一副讓人看了就想巴下去的賤笑。

因為是『零的露易絲』,所以乏人問津她的美貌。

因為是『零的露易絲』,所以漠不關心她的心情。

因為是『零的露易絲』,所以毫不在乎她的想法。

【這麼說起來,才人恐怕是第一個認識到露易絲的美貌,也是第一個在乎露易絲想法的外人,更是第一個會去關心露易絲的男性。】

尼歐絲毫不知道露易絲有未婚夫的事情。就算他知道了──天曉得他會幹出什麼事來,說不定事情會變得更嚴重。

【雖然才人常常惹火露易絲就是了,才人你最好希望正負抵銷後還是正的。】

尼歐想到這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尼歐你在笑什麼?」

才人臉色有點不悅的看著尼歐。他有預感,尼歐在笑的事情一定跟他有關。

「沒事沒事──」尼歐眼角突然瞄到什麼,突然指著一方向說,「──才人你快看,丘魯克脫衣服了!」

「哪裡?在哪裡?!」

才人幾乎是瞬間看著尼歐所指的方向,卻只看到露易絲往這邊走了過來。

「尼歐你──」

才人怒氣騰騰(或是過於失望)的轉頭看向同伴,卻發覺尼歐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怎麼可能?!這裡明明就只有兩個出口而已!他不會跳下去了吧?】

才人靠在比尼歐更靠近樓梯的地方,加上才人剛剛目光看著會場,尼歐如果要走樓梯或著進會場,都一定會經過才人眼前。

才人連忙往陽台下方望去,卻沒看見任何人影。

「你在幹什麼?」露易絲手插著腰,看著才人的行為。

「尼歐好像跳下去了……」才人轉頭過來見到露易絲,再度正視露易絲的美貌,臉不禁紅了起來,不過在酒精的掩飾下並不起眼。「對了,妳不跳舞嘛?」

「……反正他絕對不會有事,至於跳舞……」

露易絲也習慣了尼歐的無厘頭舉動,抬頭正視著才人,腦中不曉得在想些什麼。

【嗚喔,氣氛超好,才人快答應!】尼歐看著露易絲伸手向才人邀舞的舉動,心中直樂,【說不定在露易絲的影響下,才人會打消回家的念頭?畢竟英雄難過美人關──雖然才人到底是英雄還是狗雄是個問題。】

打從一開始,尼歐就沒離開過原地。在剛剛才人轉頭那一瞬間,尼歐拿出『Invisible』(隱形)記憶體,將自身隱藏起來。

畢竟,想問尼歐話的人不只才人一個。

...

...

「主人的舞伴竟然是自己的使魔,真是前所未見呢。」德魯看著跳著舞的才人和露易絲,嘴理不停的稱奇。隨後語氣一轉,「你也該出來了吧,尼歐──還是該稱呼你以前的名字?」

「呵呵,先謝過德魯你沒有拆穿我身分。」尼歐解除了『Invisible』的效果,同時臉上掛上了名為『商業用微笑』的笑容,「跟才人一樣叫我尼歐就好,以前的名字就讓它放水流吧,我這個人向來很寬宏大量的。」

「好吧,那尼歐……」德魯用著異常嚴肅的語氣質問尼歐,「……你到底想做什麼?」

「欸欸欸,相隔六千年的老朋友相見,好像不應該用這種語氣喔?」尼歐看上去沒有動怒,繼續笑著應對,「更何況──就算我想做些什麼,只憑德魯你根本阻止不了我,不是嗎?」

「你!」

「要報仇的話,我可是有足夠的理由喔。」明明尼歐還在微笑著,但四周早已佈滿了只有德魯才能感覺到的殺氣。「當初可是你們三個與普利米爾聯手暗算我,先是頭腦對我下毒,接著是右手煽動我所有手下叛變。喔,更不要提最後莎夏握著你刺穿我心臟的事情。」

面對尼歐所說的事情,德魯無言以對。

「不過……」尼歐語氣突變,殺氣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那些事情畢竟都已成過往,整整六千多年,不管是哪一條法律都超過了法律追溯權了。」

「放心吧,我不會對虛無的繼承人動手的。更何況照現在的情況來看,虛無繼承人應該也不只露易絲一人。就算殺了他們,天曉得之後會不會冒出千千萬萬個繼承者找我報仇。」

明明是在說笑,但是配合上尼歐那陰沉的語氣,卻讓人為之毛骨悚然。

「……你變了。」

有點無法相信尼歐會如此簡單就放棄報仇的德魯,最後只說了這一句話。畢竟質疑沒有意義,反抗更毫無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德魯最終也只能選擇相信尼歐的說法。

「喔,我哪裡變了?」

「以前的你,堪稱是最為霸道的惡魔。剛愎自用、冷血無情根本是你的最佳寫照。但同時也是一位說到做到的傢伙,性格方面更非常嚴肅,從不對人假以顏色。」

「只要是認識你六千年前的樣子的人,絕對不會相信,你會變成現在這種愛開玩笑、面帶微笑、甚至像個笨蛋一樣被他人所輕視、嘲笑的好好先生。」

「嘲笑著世界,卻也同時嘲笑著自己。」尼歐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這段話。「但最後才明白,世界不會去嘲笑,甚至連微笑都不會。」

「……至少這點還是跟以前一樣,常常說一些我們根本聽不懂的話。」德魯嘆了口氣後說道,「我比較想知道的是,六千年前那場戰鬥,重傷的你被普利米爾用次元門送到哪裡去了?還有,在那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

「看在我們整整六千年的交情,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為了守護世界的和平──」

德魯突然有種在尼歐身後看到一個大大的R字感覺,忍不住「啊?」了一聲。

「──好啦,不玩了。不過,這說來話就非常的長長長長長長長──至少一個晚上是說不完的。」尼歐露出了一副無奈表情,「總結來說,這六千年來我明白了何謂『歷史的車輪』這種抽象的東西。」

「但不幸的是,我好幾次都成為被『歷史的車輪』輾過去的犧牲品,而且次數高達三位數以上……」

說到這裡,尼歐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同時緩緩比出個三字,甚至還可以從眼框中看到淚水隱隱閃現。

但是下一秒,這份哀傷表情立刻消失無蹤。

「所以,我不得不,也必須去學會『妥協』。真要說的話,這兩個字才是我改變的真正原因。至於後來的事情多到讓我覺得,我一定是天煞孤星。要不然為什麼不論我到了哪個世界,都可以遇得到世界末日,要不然就是人類滅絕等級的災難……嗯?」

這時候,一顆酒紅色眼珠突然冒了出來,打斷了尼歐與德魯的談話。

「……亞克,你怎麼全身上下都是牙印?」

《……閉嘴!我不想談!》

「……怎麼回事啊?」

「尼歐,這傢伙是?」

德魯也冒出了疑問,不過它所疑惑的是這顆眼珠到底是什麼。

尼歐也沒多說什麼,就只是抓著亞克,將它的正面轉向給德魯看。

「這、這、這……」

「看來德魯你明白了。」看到德魯反應,尼歐知道德魯已經了解自己想表達的意思了,「真的只能說,這六千年來遇到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再抓我的話,蓋亞要我轉交的東西不給你喔。》

「東西?」

《你看就知道了,你不是正為了同步率而傷腦筋嗎?》

只見酒紅色眼珠『吐』出了一個紅色單邊物體,那紅色單邊物體上面,還有著足以放入蓋亞記憶體的凹槽。

「LAST_DRIVER(迷走驅動器)……蓋亞記憶體專用驅動器阿。」

這物品的出現,完全出乎尼歐的意料之外。

「這算是歉意,還是又一次的陰謀阿……該不會是知道我想研發導力器,所以才丟出這個誘餌想拖延我製造的行動?」

如果LAST_DRIVER能發揮如同尼歐記憶中的效果,那麼相比起製造導力器來增強實力的行為,一者見效快,效果也有一定程度;另一者則需要相當研究時間來提升技術,而且還不一定會成功。

根據尼歐的記憶,要製造出七孔導力器,在原先世界的眾多學者研究下也花了近五十年,這還是因為有著古文明技術可以參考,加上某位天才持續研究才辦到的。只依靠自己來研發,就算有著原先知道的知識當底,這段時間恐怕還是少不到哪裡去。從所需時間比較之下,製造導力器就變的相當雞肋。

但是,要完全熟悉眾多蓋亞記憶體的能力,也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最後也有可能發現效果並非如同自己所想像的好。而且導力器比起蓋亞記憶體有個數個優點,蓋亞記憶體只能少數人之間流通使用,可是導力器的技術卻是能夠推廣研究的,畢竟人多力量大,說不定這個世界也會出現像那個世界一樣,在導力器研究上有著天份的人存在。

導力技術推廣後,也可以應用在工業與民生需求上,更不要說這世界就早已有利用風石的技術,這對自己未來也有不小的幫助──雖然要考慮這份技術會不會流落到自己敵人手上。

另外就是導力器的副作用除了體力上的消耗外,幾乎可以說是沒有。而除了少數迴路會因過負荷而毀壞外,許多迴路幾乎是可以永久使用的,除非遇到導力器更新導致版本不容。像是從六孔導力器與七孔導力器所用的迴路,六孔專用迴路的是無法裝在七孔導力氣上的,至於七孔專用迴路──老實說,尼歐自己也不清楚可不可以裝在六孔導力器上,當初遊擊士協會發的那份有關七孔導力器使用說明書,他根本沒有仔細看就直接拿來用了。

「嘖,能當上修正力的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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