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清风边跑边道:“千柔师妹,是我胡言乱语,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一番见识。”宛千柔却不作声。吕清风不知她还有没有继续追来,回过头去一看,看见宛千柔已追到身后。他想起以前被宛千柔控制的模样,真是越想越害怕。当下妈呀一声,真恨不得爹妈再多生两条腿,舍命狂奔。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一座山又一座山,上山又下山,下山又上山,直跑入一片清幽之地。奇怪的是这片树林不像其它地方那么干燥爽朗,而是白烟袅袅,水雾迷蒙。回看身后,已不见了宛千柔的影子。他松了一口气,坐在一块石头上大口喘起气来。终于知道不能随便得罪女人,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女人。
待缓过气来,细细上前打量这片林子。奇怪的是,这里只长着两颗参天大树,大树枝叶异常繁茂,遮天蔽日。若大的一个林子仿佛只被它的枝叶覆盖。枝叶上头似忽还挂着什么亮锃锃的东西,只是树太高了,里边又水雾弥漫,吕清风也瞧不清上面发亮的是什么东西。
这林中空气新鲜无比,吕清风身在其中,直感到舒服无比。虽然自己刚才跑得累个半死,但现在已觉得全身充满力量,似忽比跑之前还精力充肺。忽听到一阵沙沙响,怕是宛千柔追来,他迅速跃上树干,往枝叶中迅速爬去。
刚隐身枝叶中就听一女子道:“真是气死我了,竟给那臭小子跑了。”另一女子道:“师姐别生气了,跑了就跑了,反正也没给他偷到圣果。不过奇怪的是,那个人的服饰是蜀山派的,但身手却不像是蜀山派的。待见到师父,我们如何禀报?”先前那女子道:“蜀山之中岂有这么尽使阴招的弟子?师妹,师父说过,每五十年圣果成熟之期,总会有些盗贼冒充其它门派弟子蒙混上山,企图盗取圣果。蜀山弟子我都见过,这个人却面生德很,想必是个假冒之人。再说了,凡是我四大派弟子,哪人不知玲珑树有灵兽雪鸢看守?他们敢乱来,不怕雪鸢撕了他们么?”后一名女子笑道:“师姐说的是,雪鸢已追那人去了,说不定现在已成为它的午餐了。”先前女子道:“最好吃了他,谁让他做贼。”
若有蜀山弟子想盗圣果,那可真给师门蒙羞了。吕清风不知这两人口中所说的人是不是方白羽,因为方白羽先前和自己说要去看玲珑树,他刚上蜀山不久,天剑派中有些弟子不认识他也是正常。天剑派的雪鸢灵兽吕清风也听说过,听说此鸟凶猛无比,不仅个头奇大,喙和爪子还锋利无比,人一但给他抓中,必皮开肉绽不可。寻常会法术的弟子都不是其对手。
说话的两名女子是天剑派的弟子,想必是圣果成熟之期,又圣果大会在即,天剑派专门派出弟子来助雪鸢看守圣果。从两人对话中得知,这个地方离玲珑树已不远。自己误打误撞来到这里,若给人发现,必怀疑他来偷圣果。欲待等那两名天剑派的师姐走远便悄悄离去,岂料两人走到自己爬上的那颗树树底坐了下来,吕清风心中直叫苦。
又听一人说道:“张师妹,你的伤好了么?”姓张的女子道:“早好了,这玲珑树果真有奇效,我来到这里的第三天,内伤已痊愈。刘师姐,你的可好了么?”姓刘的女子点头道:“刚才追那臭小子已感不到哪里不舒服,估计也全好了。”姓张的女子道:“我天剑派有这块灵地和玲珑树就是好,弟子一受伤,师父便会派受伤的弟子前来守树,在这里养伤当真是奇效。”姓刘的女子道:“正是,所以我们更要守护好圣树。”又道:“张师妹,血神教之所以敢骚扰其它门派而不敢上我天剑派,想必也是惧怕我们有圣树疗伤,就算他们攻打上来,我们受伤的弟子也能迅速恢复,再回去打他们个片甲不留。”姓张的女子道:“圣树能吓住这些妖人也是好,否则他们来到天剑山下,不知有多少百姓遭殃。”姓刘的女子点头,说道:“这些妖人也太可恶了,这次师父派你我二人前去打探血神教的动向,结果被他们发现不说,还将你我二人打伤。又害得我们被师父罚到这里看守圣树,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姓张的女子道:“师姐没发现么?师父明上是罚我们看守圣树,实际上却是要让我们来这里疗伤。我们每日呼吸圣树放出的灵气,这灵气有助于调理内伤,所以你我的伤才好得这么快。可以说师父非但没罚我们,反而奖励了我们。”姓刘的女子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师父的深意,还是师妹你聪明。明日就是圣果大会了,我们快多吸点灵气,日后只怕很难有机会再来这里了。”姓张的女子猛点点头,两人闭上眼,深深呼吸一口气又吐了一口气,如此反复。脸上笑容舒展,十分享受。
吕清风听到此处,开始怀疑自己就在玲珑树之上。他抬头仰望,果见血多晶莹剔透的果子挂在枝头,这些果实一看起来就知道不是凡物。他吃一惊,此刻身处玲珑树上,底下又有天剑派的两位师姐,自己该如何脱身?
忽闻一声怪叫,树下两名女子急忙站起向外跑去。一人叫道:“雪鸢,贼子抓到了么?”吕清风只见一只浑身雪白的巨鸟向两人飞去,但还没飞到两人跟前就突然升起,盘旋到上空,直盯着自己的地方看。吕清风吃了一惊,莫非自己已被这只怪鸟发现?他大气不敢,慢慢将头缩入枝叶当中。心中盘算着计策,一但被这只怪鸟发现自己该如何逃走。
他身在玲珑树之上,若说自己不是来偷果的,有谁会相信?若被发现暴漏了身份,给师父丢了脸,蜀山的颜面何存?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天剑派的人看见自己的脸。当下伸手去撕了身上的一块一布欲蒙住脸,岂料那怪鸟尖叫一声,突然朝他俯冲下来。吕清风吃了一惊,赶紧用力撕下衣布蒙在脸上,立马又跳到另一条枝干上。雪鸢在快撞上玲珑果之时,双翅一展,回升到空中。底下两人见状,大声疾呼:“树上还有一个贼子,快抓住他。”
吕清风又吃了一惊,见两人飞身上树,急忙往相反的方向跳开。雪鸢虽然凶猛,但它似忽不愿意伤到玲珑树上的果实,见吕清风在树中跳来跳去,它一直追在身后,时而攻击,时而止住不攻。吕清风知道雪鸢的弱点后,尽靠着长果实的枝叶走,一时之间,雪鸢拿他也豪无办法。
吕清风从东边一颗玲珑树直跳到西边的一棵上,玲珑树再大,也有跑到尽头的时候。他跑到了尽头处,想跳下林地逃跑,岂料雪鸢突然加速抄到前头,一双历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吕清风若再跳下去,必成为他盘中餐不可。他转头便跑,岂知天剑派的师姐已堵了上来,对着他大声叫骂:“贼子,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吕清风心中直骂娘,为隐藏身份,蜀山的御剑术是不敢使开了。这两名弟子走近了,吕清风才认出是天剑派的三弟子刘若梅和五弟子张敏。这两人剑术非同凡响,自己实无把握从他们面前脱身。当下只好硬着头皮往上爬,待到树枝上端,细枝受力不住,摇摇欲坠。刘若梅怕他折断玲珑树,惊叫道:“贼子,玲珑树无事你还有一线生机,若折断树枝损坏圣果,我天剑派定不会放过你。”吕清风不敢再往上爬,抱着摇摇晃晃的细干道:“两位误会了,在下并没有偷圣果之意,不信的话你们数数圣果数目便知在下所言不假。在下只是误闯这里,两位若能召开雪鸢,放了在下,在下定不会伤到玲珑树分毫,否则就只有得罪了。”
刘若梅怒道:“该死的贼子,你倒会打如意算盘,看雪鸢不撕了你。雪鸢,快上。”张敏忙道:“三师姐,玲珑树若被损坏,我二人必难辞其疚,不如先放他下去。”刘若梅道:“雪鸢的叫声想必已惊动了师父,今日玲珑果两翻遭贼,我等若一个贼子都抓不住,也是挨师父责骂。”张敏道:“三师姐,玲珑果树乃千年灵树,若损毁你我的责任更会重些。”
“五师姐说得没错,三师姐,我们还是先放这贼子走再说。狗急了都会跳墙,我们要把他逼急了,可是什么都会发生。师父看重玲珑树便如她性命一般重要,我们万万不能让玲珑树遭到破坏。”
三人听见有人说话,皆往那人看去,只见宛千柔缓步走来,刘若梅道:“怎么就这么便宜了他?千柔师妹来得正好,我们三姐妹从三面包抄,就算他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宛千柔看了看着树上的吕清风一脸坏笑,说道:“不便宜,怎能便宜了他?二位师姐......。”说道此处,突然靠到两人的耳边说悄悄话。吕清风再没听见她说什么,他在树上只增目结舌。这宛千柔明知他是谁却故意不揭穿他,也没有帮助他逃跑之意,却和两人说上悄悄话。她这么做是在商量什么计谋要戏弄自己出气么?
吕清风知宛千柔定没安好心,寻思:“你跟他们说悄悄话,无非是想先允诺我下去,待会再招雪鸢来追杀我,嘿嘿!我岂会猜不到你们的鬼计?”
果然,刘若梅道:“只要你不伤到玲珑树,我们就答应放过你,你下来吧!”吕清风明知他们设了陷阱,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待会惊扰到程悠水,自己麻烦会更大。便道:“好,请三位招开雪鸢,退到林外。”
宛千柔笑道:“雪鸢乃看守玲珑树的灵兽,只有我师父能召唤它。你有本事便下来,没本事就一直呆在树上等我师父来吧。喂!我三人可守了承若退后,你可别忘了自己的承诺。”
看着三人退去,吕清风苦不堪言。抬头一看,雪鸢正盘空盯着他,仿佛只待他离开圣果的保护,便随时冲下来撕了他。他缓缓下爬,待离长果实的枝叶远些,雪鸢已沉到枝叶下端,凶猛地冲过来,吕清风只好迅速爬回安全地。那雪鸢又升到空中盯着他,一刻都不肯放过他。吕清风盯着雪鸢许久,忽心生一计,当下迅速下滑到树中,又迅速派到树顶,雪鸢也跟着他忽上忽下。如此过了一会,雪鸢便停在一处不再追着他,仿佛已知道吕清风在戏弄它。吕清风见时机已到,气呼呼地骂了声娘,便迅速往树下滑去。
雪鸢发现自己上当,吕清风已滑到地上,他对着雪鸢哈哈笑道:“笨鸟,还摆脱不了你?”见到雪鸢追下来,当下发足狂奔。这玲珑树之地外便是茂密的林地。吕清风雪鸢体型巨大,在密林中行动不便,只要自己进到密林间,雪鸢就再也追不到自己。岂料他刚跑了几步,突然看见宛千柔站在面前。